卷一百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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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卯,置天下廣惠倉。初,樞密使韓琦請罷鬻諸路戶絕田【一○】,募人承佃,以夏秋所輸之課,給在城老幼貧乏不能自存者。既建倉,乃詔逐路提點刑獄司專領之,歲終具所支納上三司。十萬戶以上留一萬石,七萬戶八千石,五萬戶六千石,三萬戶四千石,二萬戶三千石,一萬戶二千石,不滿萬戶一千石,有餘則許鬻之。



    戊辰,知諫院陳旭言:「比日內降營求恩賞者甚多,雖許執奏,而有司時有奉行,自今請令中書、樞密院推劾,以正干請之罪。」從之,仍榜御史臺、閤門。旭奏在皇祐二年九月。



    己巳,鹽鐵副使、刑部員外郎郭申錫為契丹國母生辰使,西京左藏庫副使王世延副之。右司諫呂景初為契丹生辰使,西京左藏庫副使張利一副之。度支判官、祠部郎中、直祕閣王疇為契丹國母正旦使,西染院使李瑊副之。殿中侍御史□中復為契丹正旦使,東頭供奉官、閤門祗候宋孟孫副之。  庚午,賜右監門衛大將軍、柳州刺史克循銀三百兩、絹三百匹。克循,德彞孫也。初,上不豫,克循日夜齋戒,篃為禳禬之事,又鏤佛書,身自禮頌。上聞之,欲進以官,中書裁而賜之。  壬申,知并州龐籍言:「經略司已令殿中丞孫兆議定橫陽河為府州界,然後三分,許一分與夏國,若不聽,即絕之,請嚴禁陝西和市。」從之。仍詔定新立封堠里數,繪圖以聞。三分許一,蓋當時夏人侵界六十里,只令退四十里也。呂誨疏第七卷,論此頗詳。明年九月己巳朔,詔河東具利害,更考此議竟從與違。



    是月,翰林學士歐陽修奏疏言:



    臣聞言天下之難言者【一一】,不敢冀必然之聽。知未必聽而不可不言者,所以盡為忠之心。況臣遭遇聖明,容納諫諍,言之未必不聽,其可默而不言。



    臣伏見自去歲以來,髃臣多言皇嗣之事。臣亦嘗因災異,竊有奏陳。雖聖度包容,不加誅戮,而臣愚懇至,天聽未回,臣實不勝愛君之心,日夜區區,未嘗忘此,思欲再陳狂瞽,而未知所以為言。



    今者伏見□國公主近已出降,臣因竊思人之常道,莫親于父子之親,人之常情,亦莫樂于父子之樂,雖在聖哲,異于凡倫,其為天性,于理則一。陛下嚮雖未有皇嗣【一二】,而尚有公主之愛,上慰聖顏。今既出降,漸簄左右,則陛下萬幾之暇,處深宮之中,誰可與語言,誰可承顏色!臣愚以謂宜因此時【一三】,出自聖意,于宗室之中,選材賢可喜者,錄以為皇子,使其出入左右【一四】,問安侍膳,亦足以慰悅聖情。  臣考於史書,竊見自古帝王,雖曰至尊,未嘗獨處也。其出而居外也,不止百司公見奏事而已,必有儒臣學士,講論于閑宴,又有左右侍從,顧問語言;其入而居內也,不止宦官宮妾,在于左右而已;其平居燕寢也,則有太子問安侍膳于朝夕;其優游宴樂也,多與宗室子弟,懽然相接如家人。計一日之中,未嘗一時獨處也。



    今陛下日御前後殿,百司奏事者,往往仰瞻天顏而退,其甚幸者,得承一二言之德音,君臣之情不通,上下之意不接。其餘在廷之臣,儒學侍從之列,未聞一人從容親近左右,入而居內,則至于問安侍膳,亦闕于朝夕。是則陛下富有四海之廣,躬享萬乘之尊,居外則無一人可親,居內則無一人得親,此臣所以區區而欲言也。



    伏念陛下荷祖宗之業,承宗廟社稷之重,皇子未降,儲位久虛,髃臣屢言,大議未決。臣前所奏陳,以謂未必立為儲貳,而且養為子,既可以徐察其賢否,亦可以待皇子之降生,于今為之,亦其時也。言狂計愚,伏埙斧鉞。



    翰林侍讀學士、兼侍講學士、吏部郎中王洙,被病踰月,上遣使問病少間否,能起侍經席乎?九月甲戌朔,洙卒,賜諡曰文。御史□中復言洙官不應得諡,乃止。  乙亥,殿中丞、權發遣鹽鐵判官雷簡夫體量辰、澧州盜賊公事。



    先是,彭仕羲納其子師寶之妻,師寶忿恚,遂與其子師黨舉族趨辰州,告其父之惡,言仁羲嘗設誓下十三州,將奪其符節,并有其地,貢奉賜與悉專之,自號「如意大王」,補置官屬,謀為亂。于是,李肅之與宋守信合議,率兵數千深入討伐,以師寶為鄉道,兵至,而仕羲遁入內峒,不可得,俘其孥。及銅柱,官軍戰死者十六七,肅之等皆坐貶。



    朝廷更委王綽、竇舜卿經制之,間遣吏諭旨,許令改過自歸,輒不聽。官軍久無功,又出御史朱處約往視。仕羲乃自陳本無反狀,其僭稱號、補官屬,特遠人不知中國禮義而然,守信等輕信師寶之譖,擅伐無辜,願送還師寶等,復貢奉內屬。宰相文彥博將許之,樞密使韓琦曰:「師寶等還,則為魚肉矣,必先與約毋殺師寶等,乃可聽。」故再命簡夫體量。簡夫,蓋琦所薦也。正傳、附傳序討蠻事都顛倒,今略加刪改,使不失次第。



    庚辰,詔內臣為鈐轄、都監者,逐路止置一員。李復圭記聞云:嘉祐之前,每路兵官內臣或至三四員,循法者少。復圭奏請每路止限一員,詔如所請,遂為定制。復圭自紀如此,朱、墨附傳及墓誌並不及之。按此時復圭實知涇州,不知此詔果是從復圭所請否,當考。



    乙酉,樞密院言:「自今舉使臣,須本路安撫、轉運使、提點刑獄、知州、通判方理為舉主【一五】;其在京文臣非知雜御史、武臣非觀察使以上,所舉無得施行。」從之。



    丁亥,以契丹歸明人郝永言為鄧州司士參軍,給俸,仍賜田二頃。



    庚寅,樞密院言:「河北、陝西、河東路分都監,自轉崇班以上三任親民,及有本路經略安撫、轉運使、前兩府五人同罪奏舉者方得差。其京東減親民一任、舉主二人。若有戰功者勿拘。」



    乙未,詔真定府、定州、高陽關路安撫都部署添支如陝西四路例,並支五十千。



    庚子,契丹遣樞密使、右金吾衛上將軍蕭扈,宣政殿學士、禮部尚書□湛來,再求御容,且言當致洪基像。



    冬十月甲辰朔,三司使張方平等上新編祿令十卷,名曰嘉祐祿令,遂頒行之。  己酉,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工部郎中、知制誥、史館修撰胡宿為回謝契丹使,禮賓使李綬副之。且許以御容,約因賀正使置衣篋中交致焉。張唐英云遣張□送御容,契丹具儀仗,拜謁驚歎【一六】。按張□非送御容者,今不取。



    甲寅,以內園使、閤門通事舍人夏詮為西上閤門副使。仍詔自今閤門通事舍人經十年無贓私罪者,與除閤門副使,即毋得陳乞。



    乙丑,都官員外郎陳昭素勾當三司修造案公事。侍御史丁詡言三司勾當公事罷才數年,今河渠司勾當已有兩員,若修造案又置一員,乃是廢二員而置三員也。詔以去年及今夏霖雨,修造併多,須修稍稀,即行減罷,更勿差填。江休復雜志云陳昭素勾當三司修造案,半年減十五萬,議者云可罷陝西買米一年。今附見,當考。康定元年十二月,三司初置勾當公事兩員。



    審官院言:「永興軍、秦延渭慶鎮定并鄆青益廣杭州、荊南江寧府及三京留守通判自今並差知州資序。代還,無過,陞半年名次。」從之。時以在院知州員多闕少故也。



    丙寅,詔翰林醫官院自直院以下定以一百四十二人為額。



    己巳,詔昨因儂智高入寇,坐棄城罪編配人知龔州張序等十四人聽自便。



    庚午,鎮海留後李璋罰銅二十斤。璋求內降除節度使,知諫院陳旭引近詔劾奏之也。  辛未,贈太尉、兼侍中劉平諡曰壯愍。本傳云壯武。會要與實錄同,今從之。



    十一月癸酉朔,置江淮南、荊湖制置司勾當運鹽公事一員。初,三司言商旅于榷貨務入見錢算東南鹽,歲課四百萬緡,諸路般運不足而課益虧,請選官置司以主之。歐陽修有詩,可考。



    丙子,詔提舉在京諸司庫務司,汰諸司人老疾不堪執役者,仍自今三年一汰之。



    詔廣南東路經略司,蕃官普延曾經補殺蕃酋,又親獲蠻將一人,其月給錢五千。



    丁丑,禮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馬遵為吏部員外郎、直龍圖閣,以疾自請也。遵尋卒,錄其子姪二人。遵性樂易,善議論。其言時政得失,不為激訐,故多見推行,杜衍、范仲淹皆稱道之。



    己卯,河北提舉便糴糧草、虞部員外郎薛向提點河北刑獄,仍兼提舉便糴糧草。當河北大水,民乏食,詔輟太倉米六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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