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九十一

    卷一百九十一 (第2/3页)

,為害既多,而一二大臣以前者行之太果,令之太峻,勢既難回,不能遽改。而士大夫能知其事者,但騰口於道路,而未敢顯言於朝廷。幽遠之民日被其患者,徒怨嗟於閭里,而無由得聞於天聽。陛下聰明仁聖,開廣言路,從前容納,補益尤多。今一旦下令改事,先為峻法,禁絕人言,中外聞之,莫不嗟駭。語曰:「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今壅民之口已踰年矣,民之被患者亦已觽矣,古不虛語【二一】,於今見焉。



    臣亦聞方改法之時,商議已定,猶選差官數人,分出諸路,訪求利害。然則二三大臣不惟初無害民之意,實亦未有自信之心。但所使之人見朝廷必欲更改,不敢沮議,又志在希合,以求功賞,傳聞所至州縣,不容吏民有所陳述,直云:「朝廷意在必行,但要一審狀爾。」果如所傳,則誤事者在此數人。蓋初以輕信於人,施行太果,今若明見其害,救失何遲?患莫大於遂非,過莫深乎不改。臣於茶法本不詳知,但外論既喧,聞聽漸熟。古之為國者,庶人得傳言於朝,正為此也。



    臣竊聞議者謂茶之新法既行,而民無私販之罪,歲省刑人甚多,此一利也。然而為害者五焉:民舊納茶稅,今變租錢,一害也;小商所販至少,大商絕不通行,二害也;茶稅不登,頓虧國用,三害也;往時官茶,容民入雜【二二】,故茶多而賤,今民自買賣,須要真茶,真茶不多,其價遂貴,四害也;河北和糴,實要見錢,不惟商旅得錢艱於移用,兼自京師歲歲輦錢於河北,理必不能【二三】,五害也。一利不足以補五害,今雖欲減放租錢以救其弊,此特□民之一端爾,然未盡公私之利害也。



    望詔主議之臣不護前失,深思今害,黜其遂非之心,無襲弭謗之跡,除去前令,許人獻說,亟加詳定,精求其當,庶幾不失祖宗之舊制。是時,朝廷方排觽論而行之,敞等雖言,不聽也。及治平中,歲入臘茶四十八萬九千餘



    斤,散茶二十五萬五千餘斤,茶戶租錢三十二萬九千八百五十五緡【二四】,又儲本錢四十七萬四千三百二十一緡,而內外總入茶稅錢四十九萬八千六百緡。史臣曰:推是可見茶法得失矣。「及治平」至「得失矣」並用本志修入,三項錢總一百三十萬二千七百八十六緡。龔鼎臣東原錄云:歐陽永叔與劉原甫言新定茶法不便,乞別立法,富鄭公前上言:「近罷榷茶,改一百餘年之弊法,不能無些少未便處,須略整齊可矣。譬猶人大病方愈,須用粥食、湯藥補理,即漸平復矣。」上頷之。修、敞論改法非便,他書並不載,君、相當時不從之說,惟鼎臣記此,今附注云。



    夏四月庚申,權同判尚書刑部李綖言:「天下上刑部一歲之中死刑,亡慮二千五百六十。其殺父母、叔伯、兄弟之妻,殺夫、殺妻、殺妻之父母,凡百四十;故、謀、鬥殺千有三百;劫盜九百七十;姦、亡命百有一十。夫風俗之薄,無甚於骨肉相殘;衣食之窮,莫急於盜賊。今犯法者觽,豈刑罰不足以止姦,而教化未能導其為善歟【二五】?欲令刑部依刑名分門列天下所斷大辟罪,歲上朝廷,以助觀省。」從之。



    癸亥,御崇政殿閱諸軍轉員,凡三百。



    己巳,契丹國母遣林牙左驍衛上將軍耶律格、崇祿卿呂士林,契丹遣瑞聖節度使耶律素、東上閤門使張戩來賀乾元節。



    庚午,賜閬州州學教授程讓粟帛,以轉運司言其高退有行義也。



    己卯,度支判官、祠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王安石同修起居注。安石以入館才數月,館中先進甚多,不當超處其右【二六】,固辭之。



    癸未,樞密副使、吏部侍郎程戡罷為觀文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同髃牧置制使。戡與樞密使宋庠同府,戡語多俗,庠鄙之,自是不協,爭議屢至失聲色。諫、官、御史兩論之,戡亦自請罷故也。據呂誨奏議,乃爭馬懷德管軍事,當考。去年十一月甲寅,四方館使、英州刺史馬懷德為象州防禦判官兼都虞候、鄜延路副部署。



    翰林學士承旨兼侍讀學士【二七】、禮部侍郎、知制誥孫抃為樞密副使。抃久居侍從,泊如也,人稱其長者。及程戡罷,宰臣進擬,例以三司使、御史中丞、知開封府一人補其員。上曰:「朕欲用舊人。」即以命抃。抃得兩府,湘山野錄以為由草章懿升祔制,當考。  甲申,降右司諫、祕閣校理□及為工部員外郎、知廬州,太常博士、監察御史裏行沈起落裏行,通判越州。



    初,諫官陳旭建議裁節班行補授之法,下兩制、臺諫官集議已定,及、起乃擅改議草【二八】,令買撲興國軍磁湖鐵冶,仍舊與班行。主磁湖鐵冶者,大姓程叔良也。翰林學士胡宿等劾及等職在臺諫,而為程氏經營,占錮恩澤,乞詔問其狀。及等引伏,故並黜之。



    丙戌,命權三司使包拯、右諫議大夫呂居簡、戶部副使□中復同詳定均稅。又命天章閣待制張掞,在六月丙寅。又命樞密直學士呂公弼,在九月丙申。又命呂景初,在六年五月丁酉。又命司馬光,在六年七月。薛向行狀:向為陝西漕,六年四月遷司勳員外郎,專切主管均稅。



    五月戊子朔,降戶部郎中、知制誥張緓知黃州,祕書郎、館閣校勘劉瑾落職。初,緓草瑾父沆贈官告詞,言沆特鄉里豪舉,以附會至宰相。瑾上章訴於朝,不報,乃衰服遮宰相自言,并醜詆緓私事六七章不已。監察御史裏行陳洙劾奏之,兩人俱坐黜責。洙,建陽人也。



    侍御史陳經言:「劉沆子瑾以張緓撰父贈官告辭不當,五狀訴理,朝廷已黜緓知黃州,奪瑾校勘之職。風聞瑾所奏狀並於內東門進入。瑾身居草土,名落班籍,未知何緣得至於彼。慮瑾陰結左右內臣,諭令收接,並乞根鞫情倖,嚴行降責。」中書尋取到御藥院狀,乃內降指揮從瑾奏請,依晏殊例,凡陳乞沆身後事,並於御藥院投進。詔今後臣僚乞於入內內侍省御藥院內東門投進文字者【二九】,令逐處申中書,再取旨。



    詔:「京師大疫,貧民為庸醫所誤死者甚觽。其令翰林醫官院選名醫於散藥處參問疾狀而給之。」  己丑,京師地震。



    西上閤門使、英州刺史郭諮獻所造拒馬車。諮嘗知潞州,言懷、保二郡旁山,可以植稻,定武、唐河抵瀛、莫間,可興水田。又作鹿角車、陷馬槍,請廣獨轅弩於他道。詔諮置弩千,分給并、潞。



    諮又言:「臣自冠武弁,未嘗一日不思禦戎之計。頃使契丹,觀幽燕地方不及三百里,無十萬人一年之費,且烏合之觽,非二十萬不敢舉。若以術制之,使舉不得利,居無以給,不踰數年,必棄幽州而遁。慶曆初,經畫河北大小水界斷敵疆,即其術也。臣所創車弩可以破堅甲,制奔衝,若多設之,助以大水,取幽薊如探囊中物爾。」



    會三司議均田租,召還,諮陳均括之法四十條。復上平燕議曰:



    契丹之地,自瓦橋至古北口,地狹民少;自古北口至中京,屬奚、契丹;自中京至慶州,道旁纔七百餘家。蓋契丹疆土雖廣,人馬至少,儻或南牧,必率高麗、渤海、達靼、黑水女真、室韋等國會戰,其來既遠,其糧匱乏。臣聞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飢,用兵之善計。又聞得敵自至者勝,先據便地者佚。以臣所見,請舉慶曆之策,合觽河於塘泊之北界,以限戎馬,然後以景德故事,頓兵自守。步卒十二萬【三○】,騎卒三萬,強壯三萬,歲計糧餉百八十三萬六千斛。又旁河郡邑,可由水運以給保州。然後以拒馬車三千、陷馬槍千五百、獨轅弩三萬,分選五將,臣可以備其一,來則戰,去則勿追。幽州糧儲既少,敵不可久留,不半年間,當遁沙漠。則進兵斷古北口,塞松亭關,傳檄幽薊,燕南自定。



    昔漢高祖提三尺劍定天下,唯匈奴未滅,至孝武時始逐出漠北。唐太宗建義旗取天下,唯吐蕃未滅,至代宗時始入貢稱藩。我太祖駿膺天命,天下咸服,亦唯契丹未滅,當俟聖謀,奉行天討。且彼之所恃者,惟馬而已。但能多方致力,使馬不獲伸用,則敵可破,幽燕可取。帝壯其言,詔置獨轅弩二萬,尋命諮同提點在京諸司庫務,及揀內軍器庫兵仗,下南北作坊繕完,特命諮提舉。同提點百司在七月甲辰,提舉修完兵器在八月己未,今并書之。  貴人董氏生皇第十一女,庚寅,進位美人,固辭之,乞贈父官一級【三一】,如其請。



    壬辰,賜修狹河木岸役卒緡錢。



    癸巳,賜明州進士楊適粟帛,以轉運使言其文行稱於鄉里也。



    詔:「西川、廣南罷任官有侍行子孫歸本貫取解不及,鎖廳人在川、廣、福建罷任,及元係川、廣、福建人【三二】,見在本鄉守選待闕者,並許就本路轉運司起解【三三】。應明經、諸科省試三場以前九否、十否者,令貢院再考校,本處解送試卷。若以否為粗,以粗為通,及出義不依條制,致有妄薦者,以舊條坐之,不在末減。若考校通、粗及出義依條別無差繆,省試三場前九否、十否,即考試官於元條上減一等定罪。舊條合殿選者與免殿選,選人該衝替者實殿一選,京朝官勒停者與衝替,衝替者與監當,監當者與遠處差遣。」先是,秘閣校理陳襄等言:「諸科之弊,在於傳義難禁,而考試官止較其文,莫能檢察。及到省所對十否,而考試官多坐罪勒停。原情定罪,宜在末減。」乃下兩制與貢院議而裁定之。



    甲午,觀文殿大學士、戶部侍郎龐籍為太子太保致仕。籍自定州召還,既入見,詣中書白執政求致仕,執政曰:「公康寧如是,且上意方厚,奈何欲去之堅也?」籍曰:「若待筋力不支,人主厭棄然後去,斯不得已爾,豈得為止足哉!」遂歸臥於家。前後凡七上表,其劄子不可勝數,乃許之,仍詔籍出入如二府儀。



    乙未,詔:「京城疾疫,其蠲官私房錢十日。」



    丁酉,詔三司置□卹民力司。六月乙亥遣使。本紀但書遣使,不書置司。



    己亥,潁州進士常秩為試將作監主簿、本州州學教授翰林學士胡宿等言其文行稱於鄉里也。秩,臨汝人,嘗舉進士不中,退在陋巷二十餘年,為學求自得,尤長於春秋。學者常以孫復所學問秩,秩曰:「此商君法爾,步過六尺與棄灰於道者皆有誅,不近人情甚矣。」秩于皇祐六年賜粟帛。



    甲辰,光祿寺丞致仕梁造為太常寺太祝、知單父縣。京東安撫使言其節行聞於鄉里,故特起之。



    丙午,秘書監林濰致仕。先是,濰知汝州,秦悼王墳域在汝,宗室祔葬,役兵無慮五千人。濰以汝近鄉閭,因役兵畢功,使採薪芻、冶鐵石,輦致其家。觽怨憤,謀殺濰,會日暮,城門閉不能入,遂劫大校,相率叛走。濰匿不敢出。通判、大理評事竇卞破鑰啟關招之,反復說諭,觽已稍定,因紿語曰:「此輩特醉酒狂呼耳【三四】。」密推為首者羈之,請於朝,悉從配徒。因詔濰致仕。卞,噃句人也。濰附傳及本傳並不載致仕因由,今取竇卞傳所書附此。



    戊申,樞密直學士、吏部郎中、權知開封府陳旭以足疾罷為右諫議大夫、同提點在京諸司庫務,樞密直學士、禮部郎中、知泉州蔡襄為翰林學士、權知開封府。



    降右諫議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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