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九十二
卷一百九十二 (第2/3页)
參詳審處。與其坐而遙度,倉卒更改,其為得失不可同日而論也。
臣又竊思,今之馬政皆因唐制,而今馬多少與唐不同者,其利病甚多,不可概舉。至於唐世牧地,皆與馬性相宜,西起隴右、金城、平涼、天水,外暨河曲之野,內則岐、豳【一五】、涇、寧,東接銀、夏,又東至於樓煩,此唐養馬之地也。以今考之,或陷沒夷狄,或已為民田,皆不可復得。惟聞今河東路嵐、石之間,山荒甚多,及汾河之側,草地亦廣,其間草挆水甘,最宜養牧,此乃唐樓煩監地也,可以興置一監。臣以謂推跡而求之,則樓煩、元池【一六】、天池三監之地,尚冀可得。
又臣往年奉使河東,嘗行威勝以東及遼州、平定軍,見其不耕之地甚多,而河東一路,山川深峻,水草甚佳,其地高寒,必宜馬性。及京西路唐、汝之間,久荒之地,其數甚廣。請下河東、京西轉運使司,遣官訪草地有可以興置監牧,則河北諸監有地不宜馬【一七】可行廢罷。
至於估馬一司,利害易見。若國家廣捐金帛,則券馬利厚,來者必多;若有司惜費,則蕃部利薄,馬來寖少。然而招誘之方,事非一體,請遣髃牧司或禮賓院官一人,至邊訪蕃部券馬利害,以此三者參酌商議,庶不倉卒,輕為改更。 下其奏相度牧馬所,奎等請如修奏。
乃詔選官分詣河北、河南諸監,按牧地肥瘠頃畝,俟得實數,即遣官一人按視【一八】。其陝西估馬司,仍委向規度以聞。向乃上言:「秦州券馬至京師,計所直并道路之費【一九】,一馬當錢數萬,然所入止中雜支,於上等良馬固不可得。請於原渭州、德順軍置場收市,以解鹽交引,募蕃商廣售良馬八千,以三千給沿邊騎軍,五千入髃牧司。」有詔從之。
明年,向又言:「原渭州、德順軍水洛城及秦州外寨,係蕃部馬所由,必欲詢究利害,宜得涇原、秦鳳兩路帥臣同議,庶諸部承稟。」又明年,奎等復列上向所議買馬利害:「秦州古渭、永寧寨并原州、德順軍,今悉置場。請自京師歲支銀四萬兩、綢絹七萬五千匹充馬直。銀以二萬兩并綢絹並充邊庫錢,餘闕萬緡,以解鹽鈔并雜支錢給之。」詔皆施行。向又言及奎等列上向議,本志以為六年、七年事,今並附此。 乙酉,罷諸路同提點刑獄使臣,置江南東西、荊湖南北、廣南東西、福建、成都、梓、利、夔路轉運判官。先是,同提點刑獄使臣或有竊公用銀器及樂倡首飾者,議者因言使臣多不習法令、民事,不可為監司,故罷之。十一路舊止一轉運使,至是各增置判官,以三年為一任。第二任知州人為判官滿一任,與提點刑獄。初任知州若第二任通判為判官滿兩任,亦如之。實錄並載諸路同提刑姓名,其末云:京西路文思副使曹滉已物故,河東路左藏庫副使寇利一、陝西路禮賓副使段隱並先坐事罷去。利一與隱所以罷去,司馬光記聞當得之,今從記聞。
九月丁亥朔,翰林學士歐陽修兼侍讀學士,起居舍人、知制誥劉敞為翰林侍讀學士、知永興軍。初,臺諫劾敞行呂溱責官制詞不直,又前議郭后祔廟,嘗云「上之廢后,慮在宗廟社稷,不得不然」,是欲道人主廢后也。章十數上,敞不自安。會永興闕守,遂請行,詔從之。
丙申,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呂公弼同詳定均稅。 戊戌,詔梓州路:「今春饑,夏秋閔雨,其人戶訴災傷者,令轉運使速遣官體量,蠲其賦租,仍勿檢覆。」
庚子,遣中使齎詔撫諭知府州、如京使、康州刺史折繼祖。初,繼祖欲解去州事,下河東經略安撫使梁適體量,適言:「折氏累世承襲知府州,本族僅三百餘口,其所部沿邊蕃族甚觽。凡犒勞以俸錢【二○】,而所用不給,素於蕃族借牛耕蒔閑田,以收穫之利歲贍公費。且朝廷俾之承襲,即與內地知州不同。比年監司一以條約繩之,尤為煩密,繼祖內不自安,遂欲解去。乞慰存之。」故遣是詔。
辛丑,詔:「齊、登、密、華、邠、耀、鄜、絳、潤、婺、海、宿、饒、歙、吉、建、汀、潮凡十八州,並煩劇之地,自今令中書選人為知州。其知潮州,委本路轉運、提點刑獄司同保薦之。」
翰林侍讀學士、給事中楊安國卒,贈禮部侍郎。安國講說一以注疏為主,無他發明,引論鄙俚,世或傳以為笑。尤不喜緯書,及注疏所引緯書,則尊之與經等。在經筵二十七年,上稱其行義淳質,以比先朝崔遵度。
壬寅,樞密副使張□提舉編集本院機密文字。 庚戌,降駙馬都尉、安州觀察使李瑋為和州防禦使,仍與外任。瑋與公主不協,而瑋所生母又忤公主意,公主夜開皇城門入訴禁中,瑋惶恐自劾,故有是命。明日,免降官,止罰銅三十斤【二一】,留京師。□及傳云:及為諫官,論入內都知任守忠陵轢駙馬都尉李瑋及干求內。當考陵轢事增入。
癸丑,右正言王陶【二二】言:「周禮,閽人掌宮門之禁,時其開閉;寺人掌女宮之令,糾其出入,以謹嚴周衛,杜絕非常。故漢光武出獵夜還,上東門候郅惲拒關不納,光武從中東門入,明日賞郅惲而貶中東門候。魏武之子臨淄侯植開司馬門晝出,魏武怒,公車令坐死。然則公主夜歸,未辨真偽,輒便通奏,開門納之,直徹禁中,略無譏防,其所歷皇城、宮殿內外監門使臣,請並送劾開封府。」知諫院唐介、殿中侍御史呂誨等亦以為言,皆不報。
冬十月丙辰朔,詔:「自今因恩奏舉改官及陞差遣【二三】,其所舉人各犯枉法自盜而會赦不原者,舉主亦毋得以赦論。」
庚申,□國公主宅都監、入內供奉官梁全一以下九人,並遠小處監當;入位祗候梁懷吉配西京灑埽班。自今勿置都監,別選內臣四十以上、三班院使臣五十以上無私罪者二人,在宅勾當;內臣年五十以下二人為入位祗候,並不得與駙馬都尉接坐。時臺諫官皆言主第內臣數多,且有不自謹者,上不欲深究其罪,但貶逐之,因省員更制。七年二月癸卯,梁懷吉又勒歸前省,不知何時復召入也。
辛酉,西蕃官、右監門衛將軍莽布、賽香布並為右領軍。
甲子,殿中侍御史呂誨言:「□國公主乳母昌黎郡君韓氏出入內中,嘗因公主奏其姪貋于潤為右班殿直,典主第服玩器物,而盜歸私家。請下有司推鞫之。」詔降于潤為下班殿侍,削韓氏郡封。
己巳,祠部員外郎、知建昌軍楊儀免追官,與監當差遣。先是,建昌富民曾均毆殺人,獄未具,轉運使馮浩移所部官石麟之推劾,連逮而死者十餘人。儀論其事,坐不實,法當追一官,上特□之。
庚辰,知潭州王罕言:「在廣西日,見邕州火峒蠻儂宗旦嘯聚甚觽,又數出剽略,恐終為邊患。請下本路設策招安。」從之。按會要及正史,宗旦已從蕭固招降,事在二年。今罕復言此,當考。又按王罕傳,罕前為廣西漕,實親招降宗旦父子,三年十月乃自廣西改知潭州,不知今者何以復云?必有一誤。或是罕前已招降,今又欲內徙,而實錄不詳故耶?當更考。
是月,深州言野蠶成繭,被於原野。
十一月丙戌朔,知桂州、刑部郎中、集賢殿修撰蕭固落職知江州。知邕州、西上閤門使蕭注降授引進副使、荊湖南路鈐轄。初,臺諫官並言固等在廣西所為不法。至是,不察寨管下西平州溪洞使臣匿外界人口,致領觽殺害兵官,故責降之。
丁亥,均州防禦使李珣為相州觀察使,單州團練使劉永年為齊州防禦使。
知制誥楊畋封還珣、永年詞頭,因言:「祖宗故事,郭進戍西山,董遵誨、姚內斌守環、慶,與強寇對壘各十餘年,未嘗有轉官移鎮之寵,蓋謹重名器,必須平寇難,靜方隅,然後俾之遷改。今珣等無尺寸裨補之功,特以外戚故除之。臣恐天下謂陛下忽祖宗謹重名器之訓,開親戚僥倖之門,曲緣私恩,輕用王爵。後若有扞寇之功,復以何官賞之?臣是以不敢命詞。」尋詔他舍人草制,而范鎮言:「朝廷如以楊畋之言為是,當罷珣等所遷官;儻以為非,即乞卻令元當制官命詞。」內批不許。既而鎮復有論列,遂罷之。
戊子,錄故陝西制置解鹽使、度支員外郎范祥孫景為郊社齋郎;子太廟室長褒,候服闋與堂除差遣。權三司使包拯言祥建議通陝西鹽法,行之十年,歲減榷貨務緡錢四百萬,其勞可錄也。
如京使賈師熊領欽州刺史、知邕州兼廣南西路安撫都監。師熊辭之,據呂誨奏議,當考。 詔客省東上閤門使、英州團練使曹偕進馬,更不賜詔書。初,翰林學士歐陽修言:「故事,進奉乾元節皆賜詔褒答,朝廷非貴其物也,且以嘉臣子之勤爾。今偕五年進空表而馬不至,雖未加罪,不可更賜以詔書。」故罷之。
己丑,邵州溪峒蠻楊光倩知徽州。光倩,通漢之子也。通漢慶曆初嘗入貢,既死,光倩繼之。舊制,溪峒知州卒,承襲者許進奉,行州事、撫遏蠻人及五年,安撫司為奏給敕告。至是,光倩行州事七年,無他過,故命之。
辛卯,詔:「勾當御藥院內臣,如當轉出外而特留者,俟其出,計所留歲月優遷之,更不許累寄所遷資序【二四】。非勾當御藥院而留者,其出更不推恩。」初,御史中丞趙燍言:「勾當御藥院有遷官至遙領團練使者,謂之闇轉。若不別立規制,竊恐干冒恩澤,浸不可止。乞限年明與改官。」故條約之。
殿中侍御史呂誨嘗言:「近日除管勾御藥院、入內供奉官王保信、王保寧、鄧保壽、王世寧四人遙郡團練、刺史,傳聞中外,駭動人聽。臣輒以國朝故事言之,高品黃門三十年、供奉官十年一轉,蓋不使此輩坐而竊祿。如咸平中,洛苑使【二五】、入內都知秦翰與雷有終討王均之亂,以功授內園使、恩州刺史。即不知王保信等立何勞效,與秦翰恩賞一同,只是攀援闇轉無名之例,伏乞追還成命,特與平轉。屬邊疆多事之際,恐因此內臣無功進秩,提兵授律者不肯用命。以鶴乘軒,衛人無戰意,斯有國者之深誡。惟聖斷無以私昵害天下之至公,乃臣拳拳之望也。」既留中不出。
誨又言:「伏聞以前諸閤分內品之類,不過一二十人。比來增及數倍,除身分俸外,更請本閤料錢、四時衣服,又破三司折食價錢,□費甚多。繇此歷天章閣、後苑、內東門、御藥院最為優厚,或因監都督功作一切小勞【二六】,便理績暛,得聖旨畫下,則超資躐等,謂之闇轉。自內品供奉,不數年間,授諸司使,遙領刺史、防、團之任。向時石全育【二七】、何承用、盧昭序、張茂則、馮承用之類,其名甚多,不可殫舉。既與之闇轉,則俸祿隨而增給,如此濫進,非特亂先朝之典制,較之前古亦未之聞。當陛下即位之初,太后臨朝,命出帷幄,威福假於宦豎,斜封墨敕,授之匪人,故外庭鮮得聞知。疑闇轉之例,自茲而始。暨明道而後,陛下躬覽萬機,北司之弊,不聞徱革,今奈何復使熾盛於前也!然宣命降於內省,遷擢誥敕亦關於兩府,蓋自來上下循持,蔽而不言,以陛下爵祿樹為私恩,交結貴倖,因緣致身於近輔者,比比有之。積弊寖久,陛下無由而知,蠹公害政,莫甚於此。都城之下,高門大第,寶貨充積,富貴窮極,皆倖臣之所有也。傾府庫之貨財【二八】,竭生靈之膏血,以資無功,何所取益!臣恐人神怨怒,非朝廷之福。設若保信等出居外任,薄立勞暛,陛下復以何官待之?臣竊謂先帝賞秦翰討賊之功,宜守之為例,則小人覬覦之心自息。伏乞指揮入內內侍省,檢會諸閤分寶元以前人數,比類今日,如員數過多,即行減省。及管勾天章閣、後苑、內東門、御藥院,各限定員數,或與三年一替。並令入內內侍省將印紙曆子具有無功過事件批書【二九】,如因勞暛得旨酬賞,亦須畫時批上。候合轉官時,以曆子付樞密院點檢,該得賞格,即時與□遷,送中書出給誥敕。所貴內侍省與樞密、中書相關,不敢蔽欺,得以盡公。其闇轉俸給、一切非例,並乞裁罷,仍追寢保信等前命,止與平轉。俾中外臣僚陞進均一,賞有所勸,天下大幸。」誨論王世寧等四人闇轉,不得其時。四人者皆御藥,實錄、會要俱不書,因趙燍有言,掇取附見。誨嘗言王世寧與陳升之交結,則世寧管勾御藥院必在升之未入樞密院前。燍云「遙領團練」,誨云「遙郡團練、刺史」,必是一事,附見燍後,宜不差。但不知誨所言聽否爾,當考。劉保信等四人乞授外官,在嘉祐八年五月乙卯前【三○】,可參照。
辛丑,樞密使、兵部尚書、同平章事宋庠罷為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鄭州。殿中侍御史呂誨等論庠:「老疾□惰,選用武臣輒紊舊法。加外□內忌,近者李瑋家事,猥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