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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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九十七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仁宗嘉祐七年七月盡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一百九十七 



    帝  號 宋仁宗 



    年  號 嘉祐七年(壬寅,1062) 



    全  文



    秋七月壬子,詔季秋有事于明堂【一】,髃臣毋請加尊號【二】。



    太常禮院言:「皇祐參用南郊百神之位,不應祀法。宜如隋、唐舊制,設昊天上帝、五方帝位,以真宗配,而五人帝、五官神從祀,餘皆罷。又前一日親饗太廟,當時嘗停孟冬之薦。考詳典禮,宗廟時祭,未有因嚴配而輟者。今明堂去孟冬畫日尚遠【三】,請復薦廟。前者祖宗並侑,今用典禮獨配,前者地祗、神州並饗,今以配天而亦罷,是皆變禮折中之大者也【四】。開元、開寶二禮【五】,五帝無親獻儀。舊禮,先詣昊天奠獻,五帝並行分獻,以侍臣奠幣,皇帝再拜,次詣真宗神座,於禮為允。」詔恭依,而五方帝亦行親獻。



    甲寅,廣西轉運使、度支員外郎李師中,轉運判官、都官員外郎劉牧各罰銅二十斤。



    先是,嶺南多曠土,茅菅茂盛,蓄藏瘴毒。師中募民墾田,縣置籍,期永無稅,以種及三十頃為田正,免科役。於是地稍開闢,瘴毒減息,而師中與牧坐擅除稅不以聞,故蒙罰。交阯每因瘴毒甚時,必聲言入寇。師中先得其情,既而攝帥事,邕州果遣軍校乘驛言交阯將入寇,師中不省,但詰其擅乘驛之罪而已。



    甲子,右司諫、知虔州趙抃為禮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



    丁卯,右衛大將軍、岳州團練使宗實辭泰州防禦使、知宗正寺,不許。



    是月,右正言王陶上疏曰:  自至和中聖躬不豫之後,天下之人,顒顒惴惴,無所寄命,日望上穹眷命,降生聖嗣,內承九廟祀享之重,外安四海億兆之心。天貺莫期,未如民志。朝廷百執事、州郡之吏,下至韋布草萊之士,抗疏交章,引古今,陳災異,請擇宗室親賢,早建儲嗣,危言切語,感動人聽者以百數。夫為是議者,豈皆懷不忠,好為姦利託附之人哉!蓋發於至誠,為宗廟社稷無窮大計、他日四海生靈死亡之命,豫求安全,深思遠慮而言也。



    陛下納諫從善,博通古今治亂之要【六】,知聖人「先天而不違,後天而奉天時」之道,在乎順民欲而安觽心也。去歲親發德音,稽唐故事,擇宗子使知宗正寺,上以先後天心,導迎景貺,而俟與子之祥;次以尊崇宗廟,欲重祭享,而修主鬯之職;下以順悅人情,表白聖意,而示強宗之勢。中外聞之,咸謂此舉設施安穩,不驚人耳目,而天下搖搖之心一旦而定。他日聖嗣降育,則稍遷其秩,使還本邸,進退之命,無傷國體,莫不稱慶。陛下有堯之聖仁,舜之大孝,漢文之恭儉,而睿謨英斷,非近代中庸之主所可跂及。厥後稍稍寖聞稽緩,四方觀聽,豈免憂疑!或罪宗實,以為自唐以來判宗正寺者,皆用宗子,求之典故,乃一尋常差遣,何必過為辭讓。或者流言云事由宮中嬪御、宦官姑息之言【七】,聖意因而微惑。且婦人近幸【八】,不識國家大計,苟務一時感悅陛下,而不知反沮壞美政,暌隔英斷,為害甚大也。風聞宗實自有此命以來,夙夜恐懼,閉門不敢見人。昨自二月除服,今半年有餘矣【九】。臣恐天下之人,謂陛下始者順天心人欲而命之,今者聽左右姑息之言而疑之,不獨百世之後,使人歎惜聖政始卒之不一,亦恐自今遠近中外姦雄之人,得以窺伺間隙矣!



    自古天下禍亂之始,未有不由繼嗣不立,付屬之心不豫定,而遂至後世爭奪危亡,使天下赤子糜爛塗地而受敝者也。況數歲以來,災異頻數,不可勝紀。今春徐、陳、許、蔡迨京畿之民,訛言相傳,掘土而食。近又龍鬥於南京之葛驛。盛夏火王,金當消伏,太白芒角盛大,淩犯熒惑。又太白經天與歲星晝見。天地人事,皆見變異,其占為兵凶【一○】,為人心不安,為甚可懼,太史必有以其術為陛下言之者。陛下於此時豈宜尚復優游,持養聖斷【一一】,不早恐懼修省,急答天戒哉!



    夫天下者,聖祖神宗之天下,傳至陛下,使陛下永福生民,措之安全之地。陛下當思先帝付託之重,使宗廟、社稷、生民有所依賴,天下忠臣節士有所取正,無令漢成帝獨有美名也。前日未命宗實,人人上言早建儲嗣。今日乃無一人敢言者,非今日之人不忠也。蓋前日未有主名,泛為公言,而陛下不疑也。今日補一宗正官,雖非繼嗣,似有主名,又陛下猶豫遲疑,自冬徂秋十月矣,中外之人,無貴賤賢愚,人人自顧私計,懼陛下見疑獲罪,不敢出一言,但日聽朝廷所為,以卜治亂而已。臣職為諫官,儻又不言,則誰為陛下言者?故臣區區憂國之心,顛沛徬徨而不能自已也。陶因請對,言宮嬪、宦官有以上惑聖聰,而使宗實畏避不敢前。上問陶:「欲別與一名



    目,如何?」陶對曰:「此止是一差遣名目,乞與執政大臣議之。」上曰:「當別與一名目。」於是韓琦等始有立為皇子之議。  八月乙亥朔,內出明堂樂章迎神、送神曲,隸于太常。太常博士、祕閣校理裴煜奏:「大祀與國忌同者,自慶曆至嘉祐凡八祀,有司皆援舊禮,樂備而不作。忌日必哀,志有所至,其不用樂,宜也。然樂所以降格神祇,非以適一己之私也。謹按開元中禮部建言,忌日享廟應用樂【一二】。裴□立議:『廟尊忌卑則作樂,廟卑忌尊則備而不奏。』中書令張說以□議為是。宗廟如此,則天地、日月、社稷之祀用樂明矣。臣以為凡祀天地、日月、社稷與忌日同者,伏請用樂,其在廟,則如□之議。所冀略輕存重,不失其稱。」下其章禮官,議曰:「傳稱祭天以禋為歆神之始,以血為陳饌之始;祭地以埋為歆神之始,以血為陳饌之始;宗廟以灌為歆神之始,以腥為陳饌之始。然則天、地、宗廟皆以樂為致神之始,故曰『大祭有三始』,謂此也。天地之間,虛豁而不見其形者,陽也。鬼神居天地之間,不可以人道接也。聲屬於陽,故樂之音聲號召於天地之間,庶幾神明聞之,因而來格。故祭必求諸陽。商人之祭,先奏樂以求神,先求于陽也;次灌地求神於陰,達于淵泉也。周人尚臭,四時之祭,先灌地以求神,先求諸陰也。然則天神、地祇、人鬼之祀,不可去樂明矣。今七廟連室,難分廟忌之尊卑,欲依唐舊制及國朝故事,廟祭與忌同日,並縣而不作;其與別廟諸后忌同者【一三】,作之;若祀天地、日月、九宮、太一及祀百神,並請作樂;社稷以下諸祀,既卑于廟,則樂可不作。」翰林學士王珪等謂:「社稷,國之所尊,其祀日若與別廟諸后忌同者【一四】,伏請亦不去樂。」詔恭依。



    丙子,右衛大將軍、岳州團練使宗實辭泰州防禦使、知宗正寺,許之。  初,宗實屢乞繳還告敕,上謂韓琦曰:「彼既如此,盍姑已乎?」琦曰:「此事安可中輟!願陛下賜以手札,使知出自聖意,必不敢辭。」比遣使召之,稱疾不入。琦與歐陽修等私議曰:「宗正之命既出,外人皆知必為皇子矣,不若遂正其名。」修曰:「知宗正事告敕付閤門【一五】,得以不受。今立為皇子,止用一詔書,事定矣。」遂入對,乞聽宗實辭所除官。上曰:「勿更為他名,便可立為皇子,明堂前速與了當。」琦因請諭樞密院。及張□【一六】至,帝面諭之,□曰:「陛下不疑否?」帝曰:「朕欲民心先有所繫屬,但姓趙者斯可矣。」□即再拜稱賀。琦等乞帝書手札付外施行。既退,輔臣未分廳,中使已傳手札至中書。



    丁丑,琦召翰林學士王珪令草詔,珪疑焉。戊寅,請對,言:「此大事也,後不可悔。外議皆云執政大臣強陛下為此,若不出自陛下,則禍亂之萌未可知。」上指心曰:「此決自朕懷,非由大臣之言也。不如此,觽心不安。卿何疑焉?」乃再拜殿上曰:「陛下能獨斷為宗廟社稷計,此天下之福也。」退而草詔以進。



    己卯,詔曰:「人道親親,王者之所先務也【一七】。蓋二帝之隆治由茲出,朕甚慕之。右衛大將軍、岳州團練使宗實,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猶朕之子也,少鞠于宮中,而聰知仁賢,見于夙成。日者選于宗子近籍,命以治宗正之事,使者數至其第,迺崇執謙退,久不受命,朕默嘉焉。朕蒙先帝遺德,奉承聖業,罔敢失墜。夫立愛之道,自親者始,固可以厚天下之風,而上以嚴宗廟也。其以為皇子。」



    辛巳,上悉召宗室入宮,諭以立皇子之意。



    壬午,詔入內內侍省、皇城司,即內香藥庫之西偏,營建皇子位。



    癸未,賜皇子名曙。初,中書擇日旁十字,上點最下一字用之。



    詔太子太保致仕□籍陪祀明堂,籍辭不至。



    邈川首領唃畼囉既老,國事皆委其子董□。知秦州張方平嘗誘董□入貢,許奏為防禦使,董□尋遣使入貢。知雜御史□中復劾奏方平擅以官爵許戎狄,啟其貪心,方平議遂不行。  先是,契丹以女妻董□,與之共圖夏國,夏主諒祚與戰,屢為所敗。及是諒祚舉兵擊董□,屯於古渭州,其熟戶酋長皆懼,以為諒祚且來併吞諸族,亟詣方平求救【一八】。方平懼,飾樓櫓為守城之備,盡籍諸縣馬,悉發下番兵。皇祐末,古渭州熟戶反,增秦州戎兵甚多。事平,文彥博悉分屯永興、涇原、環慶三路,期有警則召之,以省芻糧,謂之下番兵。方平既發下番兵【一九】,關西震聳,仍驛奏乞發京畿禁軍十指揮赴本路。樞密使張□言於上曰:「臣昔在秦州,邊人言敵欲入寇者甚觽,後皆無事實。今事未可知,而發京畿兵以赴之,驚動遠近,非計也,請少須之。」上從之。數日,方平復奏諒祚已引兵西去擊董□矣。諒祚尋復為董□所敗,築堡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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