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一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

    卷二百一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英宗治平元年四月盡是年閏五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一   帝  號 宋英宗 



    年  號 治平元年(甲辰,1064) 



    全  文  夏四月辛未,詔以河北州縣官吏補義勇不足,令轉運使劾治。都轉運使趙抃奏:「初受詔,官多已罷,吏多死徙。今官吏多新至,若皆治,則新至者被罪。請以歲盡為限,不足乃劾治。」詔從之,其河災州軍令漸補。



    初,抃至大名,欲按視府庫,賈昌朝遣其屬來告曰:「前此監司未有按視吾藏者,公雖欲舉職,恐事有不應法者奈何?」抃曰:「舍大名則列郡不服矣。」即往視之。昌朝初不悅,及官吏補義勇不足【一】,當坐徒二年者八百餘人,抃奏請寬之,皆得免,昌朝乃媿服。  知審官院王珪奏新編本院暣十五卷,詔行之。



    詔諸路總管、安撫、鈐轄司,有步射弓兩石、引弩四石五斗以上者,試驗奏遣赴闕,試中者等第推恩。  權御史中丞王疇欲車駕行幸,以安人心,丁丑,上疏曰:「陛下初即位,貴循祖宗之舊,毋少更改,至於一動一豫所以慰髃心者,亦不可廢也。按真宗初有天下,咸平元年春三月,太宗小祥畢,是歲夏五月,車駕出禱雨,此皇祖舊典也。然則喪既逾年,猶在諒陰中,亦嘗有所臨幸,但不為游燕之事爾。陛下光有天命,丕冒海隅,不惟都城之人願瞻日月之光,望羽旄之動久矣,雖四方之遠亦皆嚮風環首,想聽輿馬之音以自慰也。今日月遷速,即過先帝小祥,雖聖孝思慕,未忍及於游幸,然京師宮館所以奉真靈、延福禧,與列聖、列后神御之宅,臣愚恐宜於外朝聽斷之暇,長樂奉養之隙,中外無事,天體康寧,時或有所享謁請禱,以表陛下尊先奉神之心。雖然,在三年喪期之間,顧乘輿服御或亦未當全用常制,乞預詔太常閱典故,草具其儀。」即詔禮院詳定。禮院奏:「今乘輿出入,諸從駕人乞不服錦蠞紅色,其供奉皆用淺澹。」於是執政及諫官相繼亦有請,上曰:「當與太后議之。」韓琦以白太后,太后曰:「上病新愈,恐未可出。」琦曰:「上意亦自謂可出矣。」太后曰:「今素仗皆未具,更少須。」琦曰:「此細事,不難辦也。」乃詔有司擇日以聞。  先是,司馬光言:前代帝王升遐之後,後宮下陳者,盡放之出宮,還其親族,所以遂物情、重人世、省浮費、遠嫌疑也。竊惟先帝恭儉寡欲,清約執禮,後宮侍左右承寵渥者至少,而享國日久,歲增月積,掖廷之間,□食頗觽,陛下以哀恤之初,未忍散遣。今山陵祔廟,大禮俱畢,臣愚謂宜舉前代故事,應先帝後宮非御幸有子及位號稍貴并職掌文字之人,其餘皆給與粧奩放遣出外,各令歸其親戚【二】,或使任便適人。書之史冊,亦聖朝一美事也【三】。



    癸未,放宮人三百三十五人【四】。



    司馬光又言:「王化之興,始於閨門,故易基乾、坤,詩首關雎。前世皆擇良家子以充後宮,位號等級各有員數,祖宗之時,猶有公卿大夫之女在宮掖者。其始入宮皆須年十二三以下,醫工診視,防禁甚嚴。近歲以來,頗隳舊制。內中下陳之人,競置私身,等級寖多,無復限極。監勒牙人,使之雇買,前後相繼,無時暫絕。至有軍營、井市下俚婦人,篮處其間,不可辯識。此等置之宮掖,豈得為便?臣嘗念此,不勝憤惋。今陛下即位之初,百度惟新,嬪嬙之官皆闕而未備,臣謂宜當此之時,定立制度,依約古禮,使後宮之人共為幾等,等有幾人【五】。若未足之時【六】,且虛其員數,既足之後,不可更增。凡初入宮,皆須幼年未適人者,求乳母亦須選擇良家,性行和謹者,方得入宮,傳之子孫,為萬世法。此誠治亂之本,禍福之源,不可以為細事而忽之也。」  甲申,御邇英閣,上諭內侍任守忠曰:「方日永,讀講官久侍對未食,必勞倦。自今視事畢,不俟進食,即御經筵。」故事,講讀畢,拜而退,上命毋拜,後遂以為常。上自即位感疾,至是猶未全安,多不喜進藥。呂公著講論語「子之所慎,齋、戰、疾」,因言:「有天下者,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其於齋戒祭祀必致誠盡恭,不可不謹。古之人君,一怒則伏尸流血,故於興師不可不謹。至於人之疾病,常在乎飲食起居之間,觽人所忽,聖人所謹。況於人君任大守重,固當節嗜欲、遠聲色、近醫藥,為宗社自愛,不可不謹。」上納其言,為之動容俛首。後因輔臣奏事,語及公著,歐陽修曰:「公著為人恬靜而有文。」上曰:「比於經筵講解甚善。」



    司馬光言:「伏見權御史中丞王疇,建言乞陛下循真宗故事,幸諸寺觀祈雨,朝廷雖從其請,而講議選日已踰旬浹【七】,至今車駕未出,觽論狐疑,皆云事恐中輟。臣愚竊以陛下踐位已踰儙年,京城百姓未聞屬車之音,重以嚮者聖體不安,遠方之人妄造事端,訛言未息,若聞車駕一出,則遠近釋然,莫不悅喜。況今春少雨,麥田枯旱,禾種未入,倉廩虛竭,閭里饑愁。陛下為民父母,當與同其憂苦,祈禱髃神,豈可晏然視之,不以疚懷?況詔命已降,流聞四方,若復遷延,久而不出,則道路之人逾增猜惑,不若嚮時初無此議也。且王者以四海為家,故稱乘輿,或稱行在,車駕暫出,近在京城之內,亦何必拘瞽史之言,選揀時日,忘萬民朝夕之急?殆非成湯桑林、周宣雲漢之意也。臣愚伏望陛下斷自聖心,於一兩日之間,車駕早出,為民禱雨,以副中外顒顒之望。」



    甲午,祈雨於相國天清寺、醴泉觀。帝久不豫,至是士庶驩呼相慶。



    五月己亥,詔【八】:「自今水旱,命官禱於九宮貴神。」初,胡宿上言:「竊見前書所載,九宮貴神實司水旱,雖不見經,而當時尊祀次昊天上帝【九】。唐明皇、肅宗嘗親祀之。雖太和降為中祀,至會昌即復其禮,仍以宰相往修祠事。國家祗若舊典,列於常祀,至和中,因修時祭,光祿小吏慢祀而震死者二人,威靈所傳,耳目未遠。今首夏垂盡而時雨尚愆,有惻上仁,篃走髃望。昔宣王遭旱,雲漢之詩曰:『上下奠瘞,靡神不宗。』況水旱之神,又可闕諸?臣愚以為宜因此時特遣近臣并祀九宮貴神。」詔禮院詳議。於是,禮官議以國朝舊制,每歲雩祀外,水旱稍久,則遣官告天地、宗廟、社稷及諸寺觀、宮廟,九宮貴神今列大祀,亦宜準此命官就壇祈禱。故從之。案:自此以下皆五月中事,此條之首疑脫「五月」二字。



    壬寅,詔三班院:「使臣無私罪、有勞績,及有薦舉差使十年以上者,許經本院睳述,或吏幹可以理繁劇,或武□可以擒奸盜,委主判官先驗材器可否;如願試邊事時務策者,量試一道,如有可取,即送樞密院考覆取進止,漸與試用。仍每年不得過十人。」



    丁未,命天章閣待制兼侍講呂公著,集賢校理、同修起居注邵必編集仁宗御製。



    戊申,皇太后出手書還政,是日遂不復處分軍國事。先是,上疾稍愈,自去年秋即間日御前後殿視朝聽政,兩府每退朝,入內東門小殿覆奏太后如初。太后再出還政手書,大臣以白上,輒留之不出。上既康復無他,太后復降詔書還政。韓琦久欲太后罷東殿垂簾,嘗一日取十餘事併以稟上,上裁決如流,悉皆允當。琦退,與同列相賀,因謂曾公亮等曰:「昭陵復土,琦即合求退,顧上體未平,遷延至今。上聽斷不倦如此,誠天下大慶,琦當於簾前先白太后,請一鄉郡,須公等贊成之。」公亮等皆曰:「朝廷安可無公?公勿庸請也!」於是詣東殿,覆奏上所裁決十餘事,太后每事稱善。同列既退,琦獨留,遂白太后,如向與公亮等言。太后曰:「相公安可求退?老身合居深宮,卻每日在此,甚非得已,且容老身先退。」琦即稱前代如馬、鄧之賢,不免貪戀權勢,今太后便能復辟,馬、鄧所不及,因再拜稱賀;且言臺諫亦有章疏乞太后還政,未審決取何日撤簾。太后遽起,琦厲聲命儀鸞司撤簾,簾既落,猶於御屏微見太后衣也。太后還政撤簾事據蔡氏直筆、邵氏見聞錄,并參取韓琦家傳及王巖叟別錄【一○】。及家傳所載太后不樂還政等語,皆虧損聖德,且非事實,今並削去。直筆誤云琦告樞相文彥博,亦不取。案:撤簾還政事宋史不載,曹后傳云后命還政,帝持書久不下,及秋始行之,亦與此不合。



    嘉祐初,琦與富弼同相,或中書有疑事,往往私與樞密院謀之。自弼使樞密,非得旨令兩府合議者,琦未嘗詢於弼也,弼頗不懌。及太后還政,遽撤東殿簾帷,弼大驚,謂人曰:「弼備位輔佐,他事固不敢預聞,此事韓公獨不能與弼共之耶?」或以咎琦,琦曰:「此事當時出太后意,安可顯言於觽!」弼自是怨琦益深。富弼怨韓琦事據司馬氏記聞。邵氏見聞錄稱富弼謂韓公欲致弼於族滅之地,恐弼初無此言也。



    呂誨上言:「恭聞皇太后罷同聽政,謙尊之德,輝光益著,在於聖世,誠為慶事。臣竊以陛下方隆孝治,義切安親,尊奉之宜,當全恭順。昔先帝拔陛下於公族,三十年中,孰不知皇太后經營佐佑之助?迨宣遺制,力扶天步,不幸三日之外,陛下違豫,大臣協謀,乃建是策。比翊輔踰年,政令平允,於陛下之恩為至矣,於廟社之計為深矣。今遽宣詔命,罔知其由,在皇太后則為得之,在陛下宜何如哉?臣愚伏望宸衷特降詔旨,曲形遜讓,至於再三,感動髃情,庶幾中禮。追思先帝之顧託,不失聖母之懽心,克全孝恭,斯為盡善。中外明知,無俾竊議盛德於始終之際也!」  誨尋又言:「帝堯受命,不以位為樂,而以天下為憂,及其成功,率由仁孝爾。先帝在位四十餘年,天下晏然,非有他術,仁孝而已矣。一旦舉萬乘之業屬於陛下繼承,安得不以仁孝為先?且皇太后事先帝日久,稔詳治道,方罷共政,雖陛下至明燭理,凡百宜關白,示未敢專之意,則上慰慈顏,所得多矣。元元知陛下奉親盡禮,孰不翕然從化?帝堯之道,斯不難至也。」  庚戌,上始日御前後殿如故。



    御史中丞王疇上疏曰:「臣伏思母后輔佐先帝垂三十年,慈懿之範充被海內。往時國嗣未建,而皇太后於陛下已有保養之勤,母子之恩可謂舊矣;乃嘉祐末先帝擇嗣未決,而皇太后于陛下又有輔贊援引之力【一一】。所以然者,曹氏親黨之近,知陛下仁聖,必可任天下也。陛下入繼未半年而先帝棄宮室,皇太后手扶陛下升帝座,恩德之外,又有大功。陛下即位數日而疾作,中外震駭搖動,皇太后又肯從權以當天下之務,內則調治醫藥以拯護陛下,外則彈壓人心以濟先帝之終事。內外兵民無纖毫之警,使陛下得以深處清禁,累月踰時而聖體遂寧,則又有保佑之勞也。今陛下既南向負扆以臨髃臣,車駕出幸以慰都人之望,復日御前後殿,修祖宗舊制,雖仁明聰哲足以感悅兆庶,原其本始,亦由皇太后擁翊顧復而然也。其所成就如此,而推避威福,能以國柄專歸陛下,可謂聖功之始終者,雖古之賢后不能加也。臣愚以為母后風烈見於世者如此,陛下當崇禮極情而答之,於以示天下、夸後世,不可使慈孝之跡兩未光明,願詔二府大臣講求所以尊崇母后之禮。若朝廷嚴奉之體,與歲時朔望之儀,車服承衛之等威,百司供擬之制度,他時尊稱之美號,外家延賞之恩典,凡可以稱奉親之意者,皆宜優異章大,以發揚母后之功烈,則孝德昭於天下矣。」是日,詔中書、樞密院參議尊崇皇太后儀範以聞。



    辛亥,上問執政:「積弊甚觽,何以裁救。」富弼對曰:「恐須以漸釐改。」又問:「寬治如何?」□奎對曰:「聖人治人固以寬,然不可以無節。書曰:『寬而有制,從容以和。』」又問前代宗室,富弼對曰:「唐時名臣多出宗室。」□奎曰:「祖宗時宗室皆近親,然初授止於殿直、侍禁、供奉官,不如今之過也。朝廷必為無窮計,當有所裁損。」知諫院司馬光言:「臣聞治身莫先於孝,治國莫先於公。孔子曰:『孝,德之本也。』又曰:『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不恭其親而恭他人者,謂之悖禮。』未有根絕而葉茂,源涸而流長者也。仁宗皇帝以四海大業授之陛下,其恩德之大,天地不足以為比。今登遐之後,骨肉至親獨有皇太后與公主數人,陛下所當盡心竭力供承撫養,以副仁宗皇帝之意。曏者皇太后聽政之時,左右侍衛之人不敢不恪,求須之物無所不備。既委去政柄,臣竊慮有無識之人隨勢傾移,侍奉懈惰,供給有闕,則天下之責皆歸陛下,不可不留意朝夕省察也。又若有不逞之人於兩宮之間刺探動靜,拾掇語言,外如暛忠,內實求媚以相搆間者。臣願陛下迎拒其辭,執付有司,加之顯戮。誅一人則髃邪自退,納一言則百讒俱進,此乃禍亂之機,不可不深察也。臣聞國事聽于君,家事聽于親。臣愚以為陛下在外朝之時,刑賞黜陟之政,當自以聖心決之,至禁廷之內,取舍賜予,事無大小,不若皆稟於皇太后而後行,陛下與中宮勿有所專。如此則內外之體正,尊卑之序明,慈母歡欣於上,臣民頌詠於下矣。不然,皇太后歸政之後,若侍衛之人稍有怠惰,求須之物小失供擬,加以讒邪妄興離間,萬一有絲毫闕失,流聞於外,或皇太后憂思不樂,內生疾疢,則陛下何以勝此名於天下哉!雖百善不能掩矣。臣故曰『治身莫先於孝』也。洪範於好惡偏黨之際,六反言之【一二】,重之至也。周任曰:『為政者不賞私勞,不罰私怨。』大學曰:『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必先正其心,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陛下奮發宮邸,入纂皇極,爰自潛躍,至于天飛,舊恩宿怨,豈能盡無。然今日即政之初,皆不可置於聖慮以害至正也。凡人君之要道【一三】,在於進賢退不肖,賞善罰惡而已。爵祿者,天下之爵祿,非以厚人君之所善也;刑罰者,天下之刑罰,非以快人君之所怒也。是故古者爵人於朝,與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