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十一
卷二百十一 (第2/3页)
,皆當世切務,唐太宗拔于布衣。近世張知白上書言事,論議卓越【六】,真宗拔于河陽職官。此二臣者,可謂有顯狀矣,逢時遇主,可謂非常矣。然周猶召直門下省,明年方用為御史裏行。知白召還奏對稱旨,亦命試舍人院,然後授以正言。非如定遠州職官,素無聲稱,偶因諫官論薦,一賜召對,便蒙拔授,誠恐天下才辯之士聞之,皆思趨走勢要,以希薦用,此門一開,未必為國家之福也。欲望陛下采聽髃議,或詢訪近臣,若謂定之才果足以副陛下特旨之擢,則臣自當受妄言之罪;若臣言不虛,即乞別授一官,置之京師,俟它時見其實狀,進用未晚。如此,不惟臣等職事併舉,兼亦可以養成定之才資,免招異日之議論也。」上即欲黜頌,別除知制誥令草制。安石乞且降旨令草,如更執奏乃施行。于是曾公亮乞批付大臨等同草。韓絳曰:「止是頌建白,難付大臨等。」公亮曰:「頌意欲如此。」安石曰:「恐大臨不肯草,即便稽留聖旨。」乃直付頌。而頌復辭以不當日,遂再送大臨,大臨又繳還,故有是責。大臨及頌之未責也,詔趣直舍人院蔡延慶等就職,及責大臨等,延慶遂草定制,既進草,又上奏乞罷之。知通進銀臺司孫固再封駁,卒行下。此據司馬光日記及御集。御集第一百五十二卷,知銀臺司兼門下封駁事孫固奏:「竊聞有旨李大臨、蘇頌落知制誥,蔡延慶未敢命詞。大臨與頌昨以除選人李定為監察御史裏行,以故事開陳除命未當,不敢自為反覆。欲望陛下□大臨與頌之責,而特從延慶之請,不勝幸甚。」御批:「蔡延慶元不曾不肯命辭,兼蘇頌等亦不曾論李定,自是罪他反覆抗命,要卿知,可速發下。」固又奏陳,御批:敕內著罪狀甚明,無可疑慮,可速發下。韓瓘、劉安世語錄云章衡草定制,誤也。衡八年十二月乃修注。案:宋敏求等三人之罷,天下謂之「三舍人」。然敏求之罷在四月,頌與大臨在五月,蓋同事而異時,續綱目及宋史□次俱誤。
詔杭州洞霄宮、永康軍丈人觀、亳州明道宮、華州雲臺觀、建州武夷觀、台州崇道觀、成都玉局觀、建昌軍仙都觀、江州太平觀、洪州玉隆觀、五嶽廟、太原府興安王廟,自今並依嵩山崇福宮、舒州靈仙觀置管勾或提舉官。時以諸臣歷監司、知州,有衰老不任職者,令與閑局,王安石亦欲以處異議者,故增宮觀員。朱本削去王安石欲處異議者,又為之說曰,因使人各得便鄉里,且以優老示恩。今並用初本。
詔以禁軍分五部法檢治廂軍。會要三年五月十四日事,今用兵志所修增入。
甲辰,詔近設制置三司條例司,本以均通天下財利,今大端已舉,惟在悉力應接,以趣成效,其罷歸中書。先是,文彥博等皆請罷制置條例司,上謂彥博曰:「俟髃言稍息,當罷之。」不欲亟罷,恐傷王安石意故也。既罷,又以手札諭安石。有司結絕所施行事久之,乃罷。吏人屬中書為額外堂後官,樞密院者為副承旨,三司勾覆官並除供奉官。朱本簽貼云:勘會指揮,罷局月日在前,後來卻有申請事,故增入「有司結絕所施行事久之,乃罷」等語,新本削去,今復存之。上久欲罷之,恐傷王安石意及謂文彥博云云,並吏人恩例,此據司馬光日記刪修。
乙巳,龍圖閣直學士、兵部侍郎、集賢殿修撰何郯提舉成都府玉局觀,病故也。郯遂請老,以尚書右丞致仕。初,文彥博論置宮觀差遣非是,且如何郯兩制,乃令提舉玉局觀,郯雖無恥,然朝廷不當如此。安石曰:「如郯者,既衰病不能治事,遂肯分司致仕,夫豈不善?若未肯,而朝廷彊使之去,則于人情或以視遇髃臣為薄。即使領州郡,則又廢事務,害百姓,故廣置宮觀,使食其俸給,而不害事也。且提舉在外宮觀,亦無甚異,何足為恥。自增置宮觀,昏病闒茸之人就者已多,少清州郡之選,不為無補也。」郯為御史,論事鯁切無所避,為仁宗所知,晚節稍回畏,不及其初。及在梓州,乃因地震,言陰盛臣彊,譏切韓琦。又乞召還王陶,以中上意。既老被病,猶冀復用,上屢薄之,初欲但令以本官致仕,王安石曰,除右丞已不厚,乃除右丞。郯以右丞致仕,在六月十一日,今從舊錄,并書之。 詔前永安縣主簿、崇文院校書邢恕,與堂除近地試銜知縣。先是,外人譁言將以新進士為校書,陸佃嘗從王安石學;張安國,無為人,安石客也;呂升卿乃惠卿弟,皆外人所指目者。于是知諫院胡宗愈言:「故事,崇文院校書如未歷外官,及不滿任者,不得選舉。昨邢恕以新進士除校書,蓋朝廷未有法制,近聞新進士緣此奔走權要,廣為道地,乞自今須歷一任乃除。」上曰「何嘗有此?」乃命罷恕。恕本呂公著所引用,安石方惡公著,故因宗愈言而有是命。熙寧二年十一月三日,初為校書,十年三月己巳,恕復校書,本傳所云可考。 左衛將軍、駙馬都尉張敦禮為光州刺史。
丙午,詔直舍人院只理本資序,候知制誥不闕即罷。始王益柔等遂自謂某為知制誥,既而上謂益柔等文詞非工,故有是命。此據日錄并日記刪修。
工部郎中、權發遣鹽鐵副使沈起,度支員外郎、權河北轉運副使呂大防並直舍人院。
條例司言,常平新法宜副司農寺,乞選官主判,兼領農田差役水利事。遂命太子中允、集賢校理呂惠卿同判司農寺,祕書丞、集賢校理、同判寺胡宗愈改兼判,仍候有兩制可差,即改差一員。蔣靜作呂惠卿家傳云:三年五月,兼判司農寺。初,淳化中,始置常平倉,賤糴貴發。至祥符六年,併開封、祥符兩縣倉為在京常平倉,斛斗經二年即以為軍糧,而以新好者封樁。而糶糴之政久廢,公乃請以本寺見管封樁,兌換發運司新米,逐倉寄敖收管。遇物貴賤,即糶糴如本法,以平市價,九月一日行。惠卿言,州縣差役之法,久以為弊,重役之家,至有破產,而僥倖者,役不一名。有衙前、承符、散從之類,色役非一,其弊尤甚,不可勝言。于是朝廷置局詳定利害,而以文字送制置條例司看詳,司農實兼領之。公以為今欲除去宿弊,使民樂從,然所□優者,則鄉村朴惷不能上達之甿;所裁取者,則任官并兼易致人言之豪戶;以至衙司、縣官皆恐無以施誅求巧舞之奸。新法之行,尤所不便。官吏既不能明見法意,抑又惑于言者之多,築室道謀,難以成就。以是為牒具析所以措置施行之狀,極于詳盡,檄諸路監司,使之如法推行,卒罷差役法。令當役人戶以等第均出,曰「免役錢。」而一切募人充役,隨本役輕重以錢給之。其坊郭等第戶【七】及未成丁【八】、單丁、女戶、寺觀、品官之家,舊無色役者,皆以等第均出,曰「助役錢」。四年十月一日,乃頒募役法。 比部郎中、提舉江南西路常平等事王直溫權本路提點刑獄,兼提舉常平如故。提點刑獄兼提舉常平自直溫始。是月又除董儀,今削去,止存事始。
翰林學士承旨王珪等言:「英宗時,文臣磨勘已展為四年,比之武臣年限相若,其武臣不可更展。乞自今應正任刺史、團練、防禦使以上遷官未滿十年者,非有顯效,遇非次恩,止與移改州鎮。十年內有過犯者,仍比文臣展年。」從之。 丁未,詔:「青苗錢委諸路轉運、開封府界提點、提舉司,每年相度留錢穀,以備非時賑濟出糶【九】外,更不限時月,止作一料給散,卻作一料或兩料送納,以便人情;如願分兩料請者【一○】,亦聽。」司馬光云:王廣廉在河北,民不能償春料,乃更俵秋料使償之【一一】,民受之知縣廳,即輸之主簿廳。此事當考。
廢管勾睦親、廣親宅并提舉郡縣主宅所,歸大宗正司,從知宗正丞張稚圭請也。先是,宗室舉動,皆為管勾內臣所拘制,稚圭始請罷之,上令并罷郡縣主宅提舉。管勾內臣拘制,據司馬光日記。
庚戌,著作佐郎張琥編修中書條例。琥,洎孫也。琥墓志,王存撰,實錄闕傳。
詔歐陽修不合不奏聽朝廷指揮,擅止散青苗錢,特放罪。修在青州常奏疏,曰:伏見朝廷新制,俵青苗錢以來,中外之議,皆稱不便,多乞寢罷,至今未蒙省察,臣敢條陳三事:其一,議者言,青苗錢取利于民為非,而朝廷深惡其說,至煩聖慈命有司具述本末,委曲申諭中外,以朝廷本為惠民之意。然告諭之後,搢紳之士,議論益多。至于田野之民,蠢然固不知周官泉府為何物,但見官中放債,每錢一百文要二十文利,是以申告雖煩,而莫能諭也。臣亦以為等是取利,不許取三分,而許取二分,此孟子所謂以五十步笑百步者。以臣愚見,必欲使天下曉然知取利非朝廷本意,則乞除去二分之息,但令只納元數本錢,如此始是不取利矣。蓋二分之息,以為所得多耶?固不可多取于民;所得不多耶?則小利又何足顧。何必以此上累聖政?
其二,檢詳元降指揮,如災傷及五分以上,則夏料青苗錢令于秋料送納,秋料于次年夏料送納【一二】。臣竊謂年歲豐凶,固不可定,其間豐年常少、而凶年常多,今所指揮,蓋只言偶然一料災傷耳。若連遇三兩料水旱,則青苗錢積壓拖欠數多;又若纔遇豐熟,卻須一併傕納,則民永無豐歲矣。至于中小熟之年【一三】,不該得災傷分數,合于本料送納者【一四】,或人戶無力,或頑猾拖延,本料尚未送納了當,若令又請次料合俵錢數,則積欠轉多,必難催索。臣今欲乞人戶遇災傷,本料未曾送納者,及人戶無力或頑猾拖延不納者,並更不支俵與次料錢【一五】。如此,則人戶免積壓拖欠,州縣免鞭扑催驅,官錢免積欠失陷。 其三,竊聞議者多以抑配人戶為患,所以朝廷屢降指揮,丁寧約束州縣官吏不得抑配百姓【一六】。然諸路各有提舉、管勾等官往來催促,必須盡錢俵散而後止。朝廷雖指揮州縣不得抑逼百姓請錢,而提舉等官又卻催促盡數散俵,故提舉等官以不能催促盡數散俵為失職,州縣之吏亦以俵錢不盡為弛慢不才,上下不得不遞相督責者,勢使之然,各不獲已也。由是言之,理難獨責州縣抑配矣。以臣愚見,欲乞先罷提舉、管勾等官,不令催督,然後可以責州縣不得抑配【一七】。其所俵錢,任民情願,專委州縣隨多少散之,不必須要盡數,亦不必須要闔縣之民戶戶盡請【一八】。如此,則自然無抑配之患矣。
臣不能深識遠慮,所見目前止於如此。然而青苗之議,久已喧然中外,髃臣乞行寢罷者不可勝數,其所陳久遠利害必已詳盡而無遺矣。一日陛下赫然開悟,悉採髃議,追還新制,一切罷之,以便公私,天下之幸也。若中外所言雖多,猶未能感動天聽,則見行不便法中有此三事尤繫目下利害,伏望特賜裁擇。又奏:「勘會今年二麥纔方成熟,尚未收刈,已係五月,又合俵散秋料錢數。竊緣夏料
已散錢尚未有一戶送納【一九】,若又俵散秋料錢【二○】,竊慮積壓拖欠,枉有失陷官錢。臣已指揮本路諸州軍,並令未得俵散秋料錢,別候朝廷指揮去訖。臣伏思除臣近所起請災傷未納及人戶拖欠不納者,乞且不俵次料一事外,臣今更有愚見,不敢緘默。臣竊見自俵青苗錢以來,議者皆以取利為非,朝廷深惡其說,遂命所司條陳申諭,其言雖煩,而不免於取利。然猶有一說者,意在惠民也。以臣愚見,若夏料錢於春中俵散,猶是青黃不相接之時,雖不戶戶闕乏,然其間容有不濟者,以為惠政,尚有可說。若秋料錢於五月俵散,蠶麥成熟,人戶不乏之時,何名濟闕?直是放債取利爾。若二麥不熟,則夏料尚欠,豈宜更俵秋料錢,使人戶積壓拖欠?以此而言,秋料錢可以罷而不散。欲望早降指揮。」
中書言修擅止給青苗錢,欲特不問罪。王安石論修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