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二十八

    卷二百二十八 (第2/3页)

地方:知澄城縣范育鄜延路;權發遣鹽鐵判官張穆之環慶路;涇州通判鄭遵度涇原路;陝西轉運司勾當公事呂大忠秦鳳路;麟州通判張宗諤麟府路。



    育與大忠皆辭行,育言:



    臣伏承宣命,差赴鄜延路,依見今蕃漢住坐耕牧界至,明立封堠界壕,所貴彼此更無侵軼。臣仰稽聖謀,慮患消爭,固深遠矣。然臣伏念邊兵累歲,非中國之不欲平也,強謀遠略之未息也;非戎人之不欲附也,救患扶衰之不已也。今朝廷示寬大之德,戎人效恭順之體,釁解情通,勢宜若一,則賜平之始,固有大計深謀所當先者。



    臣謂溝封之制,非今日之先務,其不可為有四:臣嘗至邊,訪所謂兩不耕地,遠者數十里,近者數里,指地為障,華夷異居,耕桑樵牧動不相及,而爭鬥息矣。今恃封溝之限,則接壞之氓跌足相冒,變安為危。其不可一也。臣訪聞五路舊界,自兵興以來,邊人乘利侵墾,犬牙相錯,或屬羌占田於戎境之中。今分畫,則棄之,窮邊生地非中國之土,今畫界其內,則當取之。棄舊所有,則吾人必啟離心;取舊所無,則戎人必起爭端。其不可二也。臣又聞戎狄尚詐無恥,貪利而不顧義。今聞納壞有辭,及使臨境,彼且伏而不出,及地有分爭,且置而不校,則焉從之?單車以往則無以待其變,飾兵以臨則無以崇其信。其不可三也。東起麟、豐,西止秦、渭,地廣一千五六百里,壕塹深高纔計方尺,無慮五六百工。使兩邊之民連歲大役,轉戰之苦未蘇,畚鍤之勞復起,坐困藩籬,陰資賊計。其不可四也。此特其事勢之難為者爾,抑又有大於此者。



    臣聞言至不約,天下莫之欺;德至不爭,而天下莫之校。前日疆埸常嚴矣,一旦約敗兵拏,鬥者跌於前,耕者役於後,而封溝不足恃矣。釁動情暌,詭計百出,使人左復甲兵,右興金繒;朝委其烽煙,夕舉其約誓,不足制矣。故保疆埸不如立約,立約不如崇信,信定於心而已矣。



    臣又聞周官大司徒,立封溝於邦國都鄙,至於九服,則職方氏【一二】辨之而已。行人制貢,而蕃國不與焉。蓋聖王之於夷狄,嘉善而矜不能,以為號令賞罰之所不加則責之意略爾。今乃推溝塗經界之法而行之夷狄之邦,非先王之意也。使彼畏威承命,則猶有疑心,一有暌違,上虧國體,此其尤大不可者也。



    臣又伏思戎狄之情難知,其服未可信,其弱未可輕。臣願陛下蒐簡軍實,選將厲師,積穀塞下,以御其變,消患於無形,制勝於不動。凡此今日撫戎之先務也。臣以孤賤之資,先觽荷寵,常效犬馬之力,奮於危難,以報聖恩。今日選委,苟心知不可為,而默默銜命,動取後戾,以欺天負君,死有餘咎,臣是以傾心極言而不知避。伏願陛下留神。



    大忠言:伏聞朝廷將使立定夏國地界,此誠陛下安邊息民之心。然而安邊息民之策恐不在此,臣輒有五不可之說,伏惟聖慈采擇。



    自來沿邊多以兩不耕種之地為界,其間闊者數十里,狹者亦不減三五里,出其不意尚或交侵。今議重定地界,相去咫尺,轉費關防。樵牧之爭固無寧日,釁隙稍久,必惹事端。此不可者一也。懷撫夷狄,先以恩信。恩信未洽,欲畫封疆,俱非誠意,後必患生,或有礶衝【一三】,人難禦捍。此不可者二也。議者以夏國辭請恭順,遂欲乘此明分蕃漢之限。所差官須與逐處首領相見商量,以兵則非所以示信,不以兵則敵情反覆無常。前延州議事官幾為所禽,至今邊人危之。此不可者三也。近年陝西沿邊四路皆有展置城寨【一四】,戎心怨嗟,未有以發。既令各守其境,曲直自明。如或有辭,過實在我。此不可者四也。夏國邊界東起麟府,西至秦鳳,繚繞幾二千里。若欲久存,須為壕塹,計工多少,所役何人,或要害之地勢有必爭,歲月之閒未易了畢。暴露絕塞,百端可虞。此不可者五也。



    非徒五不可,又有大不可者一焉。無定河東滿堂、鐵笳平一帶地土,最為膏腴,西人賴以為國,自修綏德城,數年不敢耕鑿,極為困撓。竊聞今來願於綏德城北退地二十里,東必止以無定河為界。如此則安心住坐,廢田可以盡開。彼之姦謀蓋出於此。若遂使得志,一旦緩急,鄜延可憂。此所謂大不可者一也。如不以臣言為妄,伏乞下臣狀付中書、樞密院,及令臣面析利害,庶得周悉。苟有可采,早賜施行。又言:「臣嘗游塞上,熟知戎情,如朝廷敦信誓,帥臣嚴節制,將佐不敢貪功務獲,則永  無邊患。此事人皆知之,但為議者所忽不行耳。今講和之初,宜先務此。」



    又言:「臣等五人被命而行,不敢不先示以信,上全國體。萬一疏虞,則朝廷如何處置?移文詰問,必漫然不報;舉兵討罪,又力所不堪。復與之和,勢皆在彼,百端呼索,須至含容。挫損天威,無甚於此,不可不慮也。」



    王安石不以育、大忠等所言為然,白上曰:「臣謂育【一五】,朝廷但遣育於延州立封溝,非遣育於夏州立封溝,於周禮有何違異?又育言,周禮但立中國封溝,與夷狄接境,即無之。臣謂育,中國是腹裏,卻立封溝;與夷狄接境,乃不立封溝,此何理?大忠言,但當擇帥,不當立封溝。臣謂大忠,朝廷但遣大忠立封溝,即不責大忠擇帥。育與大忠恐不可遣,不若但委本路使臣。」上令別擇官,換兩人。此據日錄在五年正月十七日,今并書之。  既而樞密院擬孔宗翰及楊方平代育與大忠。宗翰前為京東路提點刑獄,中書奏罷之。方平前主鹽院,中書按方平不職,衝替。上閱宗翰及方平姓名,皆以為不可用,乃差劉宗傑及鮮于師中。五年四月二十二日,王廣淵乞委師中。五月二日,宗傑與王韶議建通遠軍。  樞密院初不欲立封溝,及議差官,先擬薛昌朝,上既不用昌朝,而育與大忠議復異。昌朝、育皆中書所斥者,故安石每疑文彥博等設意沮己云。此據日錄在五年正月十九日,今并書。范育、呂大忠疏及王安石語,今並附見。育、大忠疏更須刪削,乃可。



    乙卯,禮院言:「駙馬都尉王師約等奏:『伏見長公主凡有表章,故例不稱妾。』質諸典禮,慮未允當,當院參詳,男子婦人凡於所尊,稱臣若妾,義實相對。今宗室伯叔近親悉皆稱臣,即公主,自大長公主而下,理合稱妾,況家人之禮難施於朝廷。伏請自大長公主而下,凡上牋表各據國封並稱妾。」從之。



    詔知澶州、鎮寧軍留後劉渙為工部尚書致仕。渙頗有才智,尚氣放誕,遇事無所顧忌,銳於進取。既得謝,乃悔恨。及開拓熙河,討伐安南,渙幾八十矣,猶上書請自效。不報。



    刑部侍郎致仕張子思卒。



    戊午,詔放麟州蕃部結勝還夏國,量給口券、路費。仍令經略司指揮,牒宥州於界首交割。應諸路去秋以後所獲夏國人口,各令經略司選差官就便取問,如願歸並準此,願留者存恤之。舊紀書詔諸路釋夏俘歸其國。新紀書歸夏俘。



    初,勝在夏國偽補鈐轄,麟州部將王文郁略地至開光州,勝力屈而降,補供奉官。久之,謀竄歸夏國,為人所告。上曰:「勝力屈而降,家在西界,其欲歸宜也,可聽其去,而厚賞告者。」明年正月九日,朱本又有詔趙焑事與此諸路經略司所被受並同,或移彼所載目錄附此。  已而劉庠言:「勝少壯武勇,恐歸為夏人鄉導。」又言:「前保勝者蕃官五十人,殆非實。所以奏者,姑慰觽心耳。今厚賞告者,恐開誣告之路。」王安石曰:「夏人若能深入,豈少如勝者為鄉導!勝得免罪遣還,夏人又嘗殺其愛女,豈肯為夏人致死於我!觽蕃官敢為欺罔,為將帥者更枉道以慰其心,此皆無理。」文彥博曰:「將帥於事,不得不反覆思慮詳合如此。」上曰:「如此思慮非是,告叛得實,顧不敢賞,恐開誣告之路,此甚無謂。」安石曰:「如此,則告變之法皆可除矣。」詔庠依前詔施行,仍與告者麟州差遣,使蕃部具見之。此據日錄五年二十七日【一六】事。



    己未,保康軍節度使、安定郡王從式卒,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榮王。



    辛酉,上批:「河北便糴司減軍糧數至多,當此豐年物賤之際,實為可惜。況歲之美惡不常,敵之動靜難測,平日分屯兵馬,計之雖似有餘,緩急稍增軍防,支用便見不足。自來三司逐年指準有定錢數,不須別作經畫,可令依每歲數目收糴,不得減省。」



    詔以太府寺所管斗秤歸文思院。此據王珪會要熙寧四年十一月十一日事,今附本月日,要考司馬光所云出賣斗升印板事跡,兼亦未詳初賣斗升年月日也。光日記云:王安石為政,欲理財富國,人言財利者輒賞之。舊制,太府寺造斗升用火印,頒於天下諸州賣之。禁民私造升斗,其法甚嚴。熙寧四年,詔:自今官司止賣印板,令民自造升斗,以省釘鐷之費,於是量法壞矣。又民侯氏【一七】世於司天監請曆本印賣,民間或更印小曆,每本直一二錢。至是盡禁小曆,官自印賣大曆,每本直錢數百,以收其利。又京東提刑王居卿上言:天下官酒務皆令作連醦,以省薪蘇。朝廷從之,畫圖頒於天下。又有班行上言:天下馬鋪,每匹令日收糞錢一文。亦行之。其營利如此。而城綏州、築□口□夕□兀城堡、散青苗錢,所用官物動以數十百億計。賣曆日,已見熙寧四年二月戊寅【一八】。王居卿連醦事,附注七年九月壬子。馬糞錢,當考。



    右正言、集賢校理、檢正中書禮房公事許將直舍人院,罷檢正中書禮房公事。



    權同判流內銓、檢正中書五房公事曾布言:「諸司吏自來並不以次遷轉出官,致闕習事舊人,諸事惰慢。亦有職務全少,而人數至多;或事局至輕,而出職優厚。又有職事雖繁,而得祿微薄,人數太少,選擇不精者。今合併廢增祿,自宣徽院至軍器所凡七十八處。自今第遷須至頭名方許出官;或已為頭名,其出官即第增之以年或損所出人數,約定須三二十年或四十年方得出官。諸宗室宮院客司,通引、書表、宅案司、舊理二十一年出借職,歲約六人。今并月給錢三千,并御書院等專副並罷出官,界滿各理元抽差司分合得酬賞。通計增廢之數,歲增錢一萬五千餘緡,減出官入流三百餘人。」從之。舊紀書減出官入流三百餘人,新紀不書。



    癸亥,知制誥王益柔知通進銀臺司,兵部郎中、同提舉在京諸司庫務韓縝兼勾當三班院。初,二職皆天章閣待制馬仲甫兼領,會御史知雜事鄧綰言:「仲甫在三班院不職,縱吏欺謾使臣,藏匿酬獎、保明奏狀等姦弊十一事,嘗召本院主簿汲光審問,稱已嘗摘發而未施行。」乃下綰章,韓縝根究。仲甫遂辭兼職,故改命益柔等。明年三月辛巳可考。



    鄧綰言:「編敕刪定將畢。諸路一州一縣敕自慶曆中刪修,行用已久,請加討論,接續刪定。又請陝西、河東緣邊城寨稍大者,置主簿一員。」並從之。



    甲子,茂州防禦使、越國公世清為越州觀察使,封會稽郡王。新、舊紀並書此。



    賜衛州通判、虞部員外郎聶儀仲家絹百匹,以判大名府韓琦言,衛州王供埽危急,儀仲抱疾馳赴,總徒修築,因以疾亡故也。



    賜河北轉運司度僧牒五百,紫衣、師號各二百五十,開修二股河上流,并修塞第五埽決口。尋命內侍押班李若愚,宮苑使、帶御器械程昉同提舉。二人同提舉,據會要十二月二十三日事,實錄無之,今增入此。



    乙丑,詔自今宗室居父母喪者,毋得乞為繼嗣。時右武衛大將軍克務乞故登州防禦使、東牟侯克端子叔搏為嗣,請赴朝參起居,而不為克端服。大宗正司以聞,事下禮官,而禮官言宜終喪三年故。右屯衛大將軍克端以熙寧二年六月卒,贈登州防禦使、東牟侯。



    丙寅,詔:「閤門自今日輪通事舍人以下二人,察視內殿起居臣僚,糾無故不赴者,三不赴劾罪取旨。察視之官不舉,委閤門彈奏。」



    樞密院言:「諸路廂軍名額猥多,自騎射至牢城,其名凡二百二十三。其間因事募人,團立新額,或因工作、榷酤、水陸運送、通道、山險、橋梁、郵傳、馬牧、隄防、堰埭,要錄:如澶州般坊【一九】之類,則因工作而立;如楚、真、泗州裝發之類【二○】,則因水陸運送而立;如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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