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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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三十三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神宗熙寧五年五月盡其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三十三
帝 號 宋神宗
年 號 熙寧五年(壬子,1072) 全 文
五月庚辰朔,御文德殿視朝。
命供備庫副使陳珪管勾作坊,造斬馬刀。初,上匣刀樣以示蔡挺,刀刃長三尺餘,鐔長尺餘,首為大環,挺言:「制作精巧,便於操擊,實戰陣之利器也。」遂命內臣領工置局,造數萬,分賜邊臣。斬馬刀局蓋始此。八年四月二十八日并五月十七日可考。
召東作坊使、廣南西路安撫、都監兼知欽州石鑑赴闕,將議經制南、北江也。召石鑑據御集。經制南、北江在此年閏七月,其月二十一日以鑑為湖北鈐轄,今先見於此。又恐初召鑑時非為南、北江,會劉策死,因令鑑代策耳。閏七月六日日錄:石鑑【一】,邕州人,知□丁次第。 辛巳,詔以古渭寨為通遠軍,以王韶兼知軍。古渭,唐渭州也,自至德中陷於吐蕃,至皇祐中始得其地,因建為寨,上將恢復河隴,故命建軍,為開拓之漸。先是,上嘗言古渭可建軍,王安石曰:「蕃人但見貴種則已悅慕附從,若說以中國威靈而懷之以道,何憂不集?近羌夷盡來古渭決曲直,既盡來則易成臨長之勢,臨長勢成則化為內地不難矣。」上乃遣劉宗傑往與韶及高遵裕議之而降是詔。上因論郭逵、韓絳議小城寨不可併云:我費人,彼亦費人,併則我省人,在我之利害等爾。安石曰:秦與六國並時,秦併小邑為大城而秦終以強,蓋如孝公者有謀略,能完其氣勢。苟有入吾地者,雖小獲利,吾能報之以大害,故雖無小城寨而敵不敢犯也。苟不能如秦有謀略,則不免多置小城寨矣。郭逵、韓絳議見二月五日,於古渭無與也,朱史強附見,今不取。是月二十四日癸卯,王中正乃往秦鳳緣邊司,更詳之。四年十二月四日,劉宗傑代呂大忠立秦鳳封溝。
上批付中書:「近不往【二】據雄州繳奏,北界涿州來牒理會白溝【三】增修館舍及添駐兵甲事,未知因依虛實,可令緣邊安撫司勾當公事李舜舉、提點刑獄孔嗣宗密切仔細體量,詣實事狀,速具聞奏,仍各實封劄與。」此據御集。舜舉代李憲勾當,見御集五年四月一日。
樞密院上開封府界諸縣教閱法,令有五指揮處日輪一指揮赴都教場,都監、監押臨視。無都教場,即就本營日一教,事藝疏者日兩教。應輪當赴教,指揮內守衣甲、巡倉之類,亦差人抵替。子□方一丈,射帖方二尺五寸,距所射五十步。弓以九斗、八斗、七斗為三等,弩以二石七斗、二石四斗、二石一斗為三等,槍刀手亦以事藝之高下分三等。遇旬休、節假、請衣糧草日及為雨雪沾溼,并許權住教。餘分四日,初射等第弓弩,次射親,次打陣,次射,周而復始。提舉官所至縣,因教閱日並以酒食犒軍員如春秋大校,其弓弩手射親并床子弩砲手並支銀楪。在京及京東、西教閱準此。詔從之。其開封府界仍差官提舉。四年九月二十四日,初教閱;今年五月七日,議番上。
詔修金明池橋木止用常材。先是,發運司調橋木,悉取嘉樹幾千計,而上以游燕不急之用,懼勞遠民故也。
詔:「宗室非袒免親許應舉者,試策三道,論一道,或大經議十道【四】。初試黜其不成文理者,餘令覆試。所取以五分為限,人數雖多,不得過五十人。累覆試不中,年長者當議量材錄用。」新紀書云宗室非袒免親應舉法,舊紀無此。
癸未,內藏庫副使、知儀州郭固同編修經武要略。
詔密州觀察使向傳範【五】所占陝府等兵級二十八人可罷歸,以剩員八十人代之。先是,上患近臣、戚里多冗占吏卒,命提舉司勾當公事錢昌武磨勘減放,而傳範輒抗章請留,上曰:「朝廷立法,當自近戚始,奈何以傳範撓吾法?」故有是詔。
又詔塞決河,逃卒許首身與免罪,死者人給本家三千。京東夫及本路續發急夫適妨農時,及京東夫以道遠,並免戶下支移、折變一年。部夫官以工料不及被劾者,案上取旨。京東部夫官任滿注家便官。以上批「黃河大役,今已休工,宜有□恩及勤事者」故也。
又詔增中書審官東、西、三班院,吏部流內銓、南曹,開封府吏祿,其受賕者以倉法論。上曰:「中書吏俸已厚,恐堂後官已不受賕矣。」王安石曰:「中書下等吏人亦多是近上吏人子弟,恐未免受賕也。今欲清諸司,即宜自中書始。今所添錢,除用坊場稅錢外,合支三司錢二萬六千緡,然坊場錢方增未已,亦恐所支不盡三司此數。若行此法,即自中書至諸司皆不受賕,亦足觀示四方聖政之美也。前人稱孔子為政,亦以賓至不求有司為善。」上曰:「然。」朱史移此段附三年八月癸未,蓋失先後之序,今移。日錄仍見本日。
上問王安石:「見秦州衙前分析木征事否?」安石曰:「已見了。初,秦州遣人往董氈所,木征坐之庭下。又緣路多打撲財物,過洮、河東即一如漢界,不敢復打撲阻留,此王韶招納之效也。」上言:「要招納,須用威乃能成就。」安石曰:「如木征極易取,但令邊將先陰厚撫結木征下首領,使其心內鄉,又善撫初附,令彼首領見而慕羡,則木征孤特,若取之則取一夫而已,何難之有?木征既取,則董氈、夏國皆知懼,如董氈亦非難取也。」上曰:「邊將誰能辦此,王韶能否?」安石曰:「此事非王韶、高遵裕不能辦也。」八月丁亥可參考。
先是,河東轉運司言梢草必不辦,既而程昉自辦之,上令勘張問等,與昉轉一官。至是,再進呈,乃下提點刑獄司復案昉所買梢草,保明聞奏,及問等分析。
乙酉,賜木征細衣著百匹、翠毛細法錦旋襴一領,以其進藥物故也。
丙戌,供備庫副使、知豐州高遵裕遷五資,令再任,仍特支賜,以河東經略使劉庠言「遵裕修展城壘,繕完兵械,約束邊吏,不敢邀功生事」故也。 詔開封府界諸縣保甲願養馬者聽,仍令提點司於陝西所買馬除良馬外,選驍騎以上馬給之,歲毋過三千匹。先是,中書與樞密院同進呈保甲養馬事,文彥博曰:「此事須經髃牧司相度。」上曰:「此何與髃牧司事?韓維又新到,只朝廷相度。髃牧司官識見必不能及遠。」彥博又言:「三代有邱乘出馬,又有國馬,國馬不可少。」王安石曰:「三代用國馬多以用車故,又有田馬以備田事。今既無田事,即又無用田馬。」□充曰:「今法欲令馬死即民間賠備元馬,恐不便。」安石曰:「今法若不願別買馬,卻但償價錢,別召人買。」充曰:「亦恐民間少錢。」安石曰:「此法已令諸縣曉諭,百姓多以為便,有千五百戶投狀。」充曰:「大抵言情願者皆官吏驅迫。」安石曰:「若官吏驅迫,即是諸縣等第均敷,今但有千五百戶投狀,必非驅迫。」彥博曰:「如體量和買草,河東和買亦名為和買,俱不免驅迫。」上曰:「此即是均敷,均敷即自來驅迫,若非均敷,則非驅迫可知。」彥博曰:「緣官吏或冀望升擢差遣,故上下相蒙,以強抑為情願,不可不察也。」安石曰:「必無此事。近事但有沮壞朝廷法令,即為觽人所助,朝廷曲示含容;至於奉行朝廷法令,即自為觽人所窺伺攻沮,朝廷有所聞,亦未常少假貸。如兩浙西路,但聞遏抑訴災傷百姓催迫常平物,初未及究見所聞虛實,便專遣使案察。李瑜、周約議助役事,亦未及推問,便罷其差遣。李瑜罷,在四年十月九日,周約時為刑憲。如此則但有觀望,不敢應副朝廷。行法之人,無緣敢抑勒百姓以趨赴朝廷所欲興作,若抑勒百姓,即百姓何緣不經待漏出頭、打鼓進狀?經待漏出頭,即陛下理無不知;打鼓進狀,即陛下理無不見。陛下既知見,理無□貸。官吏不知何苦須要抑勒百姓,為蒙蔽之事?」彥博曰:「李瑜、周約尋即牽復。」安石曰:「瑜、約自為推究得無罪,自不當絀責。」充等又言恐揀卻好馬,兵士怨望。安石亦以為無害。上曰:「此是令保甲養馬,又是揀好馬與保甲,於兵士有何可怨?」他日,上批付中書:「保甲浮浪無家之人,不得令習武藝。」安石曰:「武藝絕倫又累作凶慝,若不與收拾,恐生厲階。」上曰:「可收拾作龍猛之類。」安石曰:「須隨材等第與收拾。」上終慮浮浪人習學武藝為害,以保甲法不如禁軍法嚴密。安石曰:「保甲須漸令嚴密,縱使其間有浮浪凶惡人,不勝良民之觽,即不能為害。臣近口奏,但未條上,欲令保甲代巡檢兵級上番,日除破飲食外,所餘錢糧各令以武藝等第較取。又分武藝為三等,災傷已上五分即賑以斛斗,自十五石至五石。若有武藝高彊慮其為患之人,即才五分災傷已受十五石斛斗,若較取錢糧之餘,一歲又可得五七千;冬閱免體量草夫役,又可得草數千;若更有盜賊追捕,即又得賞錢至厚。如此即有武藝之人,豈肯舍此厚利卻欲作過?即觽不勝寡,不能為患。至其無藝之人,但當恤其貧困,不憂其能為彊梗也。若作賊盜,即但為保觽取賞之資而已,可無慮者。」上慮歲久錢糧不給,安石曰:「巡檢下六千人,每千人歲約三千貫,是一歲費十八萬貫。今若罷招此六千人,卻以保甲代之,計所用錢糧費十八萬貫尚剩十萬貫。以十萬餘人替六千人,又歲剩錢十萬貫,何至憂不給也。教閱至一二年,便令保正募征行者,六千人必可得,況但要守衛京師而已。若歲歲閱教保丁,又封樁所剩錢十萬貫,則非特畿內守衛日彊,兼亦財有餘積。宗廟社稷之憂,最在於募兵皆天下落魄無賴之人,尚可與之守社稷封疆,況於良民衣食豐足者觽,復何所虞?然此事非陛下躬親庶政,上下無壅,亦行不得。養馬事,向時民間以官馬為有尾禍祟,豈敢請官馬?今民間爭養馬,亦足見朝廷政事粗為百姓所信,知其後無擾害故也。易曰:『觀民也【六】。』但觀民如此,即我所生可知也。」此月二日,又二十二日,并七月五日可考。
丁亥,右監門衛大將軍仲奚領交州刺史,以學士院試大義論中等故也。
上出西邊探報,云:「董氈子與秉常妹為婚。」王安石曰:「洮、河一帶內附,董氈不能不憚,與秉常結婚,理或有之。」上憂其合,安石以為在我而已,此不足慮。上又言木征驕蹇,安石以為可令王韶等以計取之,若得木征,即洮、河一帶皆當為朝廷致死,無所不可。緣羌惟畏大種,木征既禽,即威申於諸羌。馮京以為木征不犯中國,何須如此。上曰:「中國遣使臣去,卻坐之堂下,又言語悖慢,豈得為不犯?」京曰:「漢文帝於匈奴,但來則禦之而已,未嘗與校。」上曰:「漢文帝與馮唐言寢食未嘗忘李牧,豈是不欲與匈奴校?要安疆埸,須威足以制,乃能無事。」安石曰:「漢文帝固不如文王『是伐是肆,是絕是忽』,故能『四方以無拂』,然後民始附,可以有臺沼之樂。先王以天保以上治內,采薇以下治外,未嘗不始於憂勤,然後終於逸樂。今木征,河州刺史也,以區區萬人之聚,乃敢陵侮如此,我以天下之大,四夷不敢伐,不敢忽,非文王之事也。且『元后作民父母』,【七】使疆埸之民為夷狄所陵,豈為得已?然此事要以謀,不可以力,當居萬全之地以制夷狄之命而已。」四日癸未可參考。
戊子,樞密院檢詳兵房文字朱明之言:「內殿承制已下願換文資者,乞不須三代及親屬曾任文資之家。」從之。
庚寅,詔延州通判范子儀為鄜延路定立界至官,替張穆之。初,穆之被詔與夏人於界首議事,穆之擅令保安軍北巡檢張藻招夏人就本軍會議。經略使趙□以聞,文彥博等謂穆之生事邀功,違元降指揮。上曰:「只委趙□自可,何用穆之?」王安石曰:「臣初但欲委諸路經略使,陛下必欲差官,然差亦無傷於委任將帥。昨所差官但令與本路商量耳,兼將帥實有欺罔不可信者,得朝廷所差官去,則奏報不敢為欺。」上曰:「如此即無傷。穆之乃不肯與本路商量妄作。」安石曰:「此自是穆之違元降指揮,非指揮失當也。」故令子儀替穆之。穆之立環慶溝封,在去年十二月四日,不知何時改鄜延。
青唐大首領俞龍珂為西頭供奉官。初,議俞龍珂官賞,上欲與內殿崇班厚賜之,曰:「必足以鼓動其餘生羌。」安石曰:「此事當令王韶、高遵裕斟酌,申奏朝廷應副。若朝廷直除與內殿崇班,即俞龍珂自以朝廷獎擢,不由緣邊安撫司,驕抗不肯聽服,卻令安撫司更無可驅誘,此一不便也。又恐其餘首領互相比較,合要恩獎,一有不得,卻生怨望,二不便也。天下之勢,如心使身,身使臂,臂使指,乃得安利。今朝廷自要驅誘俞龍珂輩,即是以身心使指,全不由臂,事勢非便。莫若令王韶輩委之以事,隨事大小與官賞,則輕重緩急不失事機,又必得俞龍珂輩為實用。」上悅曰:「第恐王韶不敢更乞與俞龍珂官。」安石曰:「陛下因中人諭指可也。」上曰:「中人傳諭事,意多不盡。」安石曰:「陛下以手敕諭之亦可。」上曰:「只卿將書說與。」安石曰:「近為韶有公事,得韶書都不曾敢報答。」上曰:「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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