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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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既不能弱,又憚用兵,誠非計也。陛下以為移口鋪即須爭,如臣過計,雖移口鋪亦不足爭,要當使我終有以勝彼,即移口鋪何足與校?」上曰:「所以畏彼者,以我內虛故也。內實即何畏彼哉?雖移口鋪不足校也。內虛者但是兵制不修。」安石曰:「所以不可校者,非特為兵制不修而已。齊景公曰:『君不君,臣不臣,雖有粟,吾得而食諸?』若君不君,臣不臣,即雖精兵,孰能收其用?君道在知人,知人乃能駕御豪傑使為我用;臣道在事君以忠,事君以忠然後政令行。」安石又白上:「兵無不可用之時,在人主知人情偽,駕御如何而已。太祖時兵非多於今,然所以能東征西討無不服者,知人情偽,善駕御而已。」朱本以利一奏罷鄉巡弓手後巡馬數愈多【九】繫之七月十一日,今從日錄特見於此,朱本但欲省文,兼有意為安石諱匿,故於此事不欲盡書也。



    監察御史蔡確言:「朝廷患官冗而事不舉,其弊在於任官不考其能,故近者補京朝官、選人皆立試法,而獨未及使臣,則任官之弊未為盡革。伏望指揮樞密院詳議立法以聞。」詔都承旨曾孝寬詳議試格具奏。



    先是,上批付王安石:「聞市易買賣極苛細,市人籍籍怨謗,以為官司浸淫盡收天下之貨自作經營。可指揮,令只依魏繼宗元擘畫施行。」於是,安石留身,白上曰:「陛下所聞必有事實,乞宣示。」上曰:「聞榷貨賣冰,致民賣雪都不售。」安石曰:「賣冰乃四園苑,非市易務。」上曰:「又聞買梳朴即梳朴貴,買脂麻即脂麻貴【一○】。」安石曰:「今年西京及南京等處水脂麻不熟,自當貴,豈可責市易司?若買即致物貴,即諸物當盡貴,何故脂麻獨貴?賣梳朴者,為兼并所抑,久留京師,乃至經待漏乞指揮,臣諭令自經市易務,此事非中所管。尋問呂嘉問【一一】,才買梳朴,兼并即欲依新法占買,嘉問乃悉俵與近下梳鋪,此所以通利商賈,抑兼并,榷估市井。元立法意政為此,不知更有何事?」上曰:「或云呂嘉問少年不練事,所置勾當人盡姦猾,嘉問不能檢察。」安石曰:「在京師官司,若寤寐飲食不忘職事,又能曉達事情如呂嘉問,即朝廷可以無事,所置勾當人如沈可道、孫用勤,若不收置務中,即必首為兼并害法,今置之務中,所謂御得其道,狙詐咸作使也。今兼并把持條貫,伺市易之隙者甚觽,若違法抑勒百姓,豈肯已?」上曰:「又聞立賞錢捉人【一二】不來市易司買賣。」安石曰:「此事尤可知其妄。呂嘉問連日或數日輒一至臣處為事。初,臣要見施行次第,若有牓如此,臣無容不知,若不出牓,如何脅得商賈?果有此事,則是臣欲以聚斂誤陛下,相與為蔽欺。陛下當知臣素行不至此污下,若臣不如此,即無緣有此事。」上曰:「卿固不如此,但恐所使令未體朝廷意,更須審察。」安石曰:「此事皆有跡,容臣根究勘會,別具聞奏。呂嘉問見今買賣,亦輒取問客旅、牙行人,自來買賣與今來市易務買賣利害何如,各令供狀,即見行新法利害。既有文狀,即事皆可覆案。陛下未能昭然,即不妨覆案。今為天下立法,固有不便之者。陛下初欲更法度,先措置宗室條貫,非但宗室所不便,前後兩省內臣以至大宗正司管勾所公人并官媒之類皆失職。既而修倉法,即自來說綱行賕之人又皆失職。既而修左藏、內藏庫法,即說綱行賕之人又皆失職,在掖門外僦舍幾為之空,以自來說綱行賕人力不能復據要便處僦舍故也。既而又修三班、審官東西院、流內銓法,即自來書鋪計會差遣行賕之人又皆失職。今修市易法,即兼并之家,以至自來開店停客之人并牙人,又皆失職。兼并之家,如茶一行,自來有十餘戶,若客人將茶到京,即先饋獻設燕,乞為定價,此十餘戶【一三】所買茶更不敢取利,但得為定高價,即於下戶倍取利以償其費。今立市易法,即此十餘戶與下戶買賣均一,此十餘戶所以不便新法造謗議也。臣昨但見取得茶行人狀如此,餘行戶蓋皆如此。然問茶稅,兩月以來倍增,即商旅獲利可知。不知為天下立法,要均天下之利,立朝廷政事;要使兼并游惰姦人、侵牟食力之人以自利如故?若均天下之利,立朝廷政事,即凡因新法失職者皆不足恤也。又如保甲,誠足以除盜賊,便良民。前日曾進呈襄邑一縣未立保甲以前八月之間,強、竊盜各二三十火,強、竊盜其侵害驚恐良民,可謂甚矣。假令保甲未能無擾,當未如頻遇盜竊之苦,然此法行,即自來為盜及藏盜皆所不便,不便即架造扇搖,無所不至。天錫陛下聰明曠絕,如拔王韶於選人以治邊,韶材果可以治邊;拔程昉於近習以治河,昉果可以治河,乃天錫陛下聰明曠絕也。然韶屢見疑沮,幾為讒誣所廢;昉盡力公事,而陛下乃用讒說,謂其所舉人有私。此則陛下雖有曠絕之聰明,而每為小人所蔽,不能稱天所以錫陛下之資。」上笑。安石又曰:「陛下好惡不明,容長小人大過,若欺誣有狀終不治,此人所以敢為欺誣,無所畏憚也。陛下欲廣聰明,故博延人言,臣不知陛下以謂博延欺誣即能廣聰明,博延忠信然後能廣聰明?」上曰:「固欲其忠信也。」安石曰:「今忠信者極少,欺誣者極多,此事不可責人,陛下正當自反。欺誣既觽,而陛下不忍有所懲;忠信既少,而陛下每惑於欺誣而深求其失,則人臣自非本性篤於仁義,孰肯不相朋比為欺誣而欲獨為忠信?凡今欺誣觽而忠信少,乃是陛下致其如此,不可以責人臣也。」



    庚申,皇城使、端州團練使、樞密副都承旨李綬為西上閤門使、知代州,客省使、文州防禦使馮行己知雄州。詔緣界河巡檢趙用追一官勒停;七年正月二十二日,用敘復。刀魚巡檢王浩、潘肇,喜堝等寨巡防高興宗、孟牧各追一官衝替。初,北人漁於界河,因爻□子界河司虎頭船,用等擅縱兵過河追捕交射,越北界十餘里,至焚其盧舍,拆取魚梁網罟,奪其魚船,北人以為言,命提點刑獄孔嗣初劾之,而有是責。於是,知霸州馬用之、知信安軍孟辯各降一官,知雄州張利一罰銅二十斤,安撫副使王光祖三十斤,并差替,坐不覺察用等故也。



    先是,朝廷再令利一及光祖體量趙用越界事,皆言無之,後付高陽經略司,乃得實,光祖當追一官,王安石曰:「利一與光祖同罪。」上曰:「光祖得出入,利一不得出入、但承光祖牒報言,利一無罪。」安石曰:「如此則是光祖知有而言無,豈可但追一官令在位!」僉以為不見光祖知與不知,安石曰:「若云不知則失覺察,失覺察即與利一同罪。為邊帥,朝廷令體量事,但承牒言具奏,略不究實,豈得無罪?若云不得出入便不可知,則高陽何以得實?」上曰:「高陽遣人往。」安石曰:「高陽可以遣人,利一何故不遣人?」乃與光祖得差替,罰銅有差。上疑利一去,來者不肯任責了事,文彥博亦以為然【一四】。安石曰:「留利一,利一何憚而肯了事?前日委利一了事,事久不了,故朝廷用孫永之言應敵,利一乃更歸咎朝廷。即前來事不了,利一豈肯任責?」上又問誰可代利一者,安石言李綬可使,僉謂綬曉事。上不以為可,□充曰:「綬曾與安石同官。」安石曰:「與臣及蔡挺同官,雖多顧惜人情,然武臣中如綬者亦少。」上曰:「要不如利一。」安石曰:「利一誠惶惶,然今雄州但要省事,則綬亦可使也。」乃以綬知代州,代馮行己,用行己知雄州。紹聖元年十二月王光祖傳:熙寧二年,為河北沿邊安撫都監,進安撫副使。五年,界河巡檢趙用追北敵過河,居數日,契丹以兵數萬壓境,造浮橋如欲渡者,光祖倚舟對其軍,盡徹戶牖,使之按見舟中,嚴檄邊河不得言出兵,或謂:「契丹方陣而以單舟乘之,如萬一不可測何?」光祖曰:「契丹所顧者,信誓也,其來止欲得趙用爾,必無能為。若少避之,致其勢不得遏而輒發,則吾死不足塞責。」已而契丹請見,遽呼欲有所語,光祖命其子襄即之敵,刃四合,然語惟在用,襄迎折之。其將蕭禧遽揮兵使解去,且邀襄食,以所載青羅泥金筮授襄為信,即上之。前此朝廷已罷光祖,且降兩官,□充爭曰:「此事非王光祖以身對壘,又以其子冒白刃取從約,則事未可知,應賞而罪,無以示勸沮。」帝命還所降官,以為真定府鈐轄。此光祖傳所載。然五年閏七月十三日,光祖坐不察趙用罰銅三十斤差替。初議追一官,亦不見行遣。恐傳或有所增飾,姑附此,當考。六年三月四日,孫永知開封,可參考趙用事。



    辛酉,上與王安石議行河東保甲,曰:「兩丁或不易,只取三丁以上如何?」安石曰:「兩丁止就本州巡檢上番,一歲不過一月半月,又支與糧食,及以武藝較得錢物,何不易之有?若不如此,則三丁番役乃頻。又三丁事力未必便勝兩丁,恐勞佚苦樂不均。」上曰:「聞開封近勘到府界百姓但有作襖,已典買弓箭,因致怨黷,慮亦有不易者。」先是,皇城司察保丁以教閱不時及買弓箭、衣著勞費,往往訕詈,詔開封府鞫其事,故上語及之。安石曰:「若論不易,則三丁、二丁各有不易者,然府界已累約束毋得抑勒買弓箭。向者冬閱及巡檢下上番,惟就用官弓箭,不知百姓何故至於典作襖?又云六月使人教閱,條貫亦初無此,不知何故云爾,恐皇城探報與開封所劾情實未可知。蓋陛下於所聞易知之事,尚多非實,則探報口語難辨之事,豈可必信?然自生民以來,兵農為一,男子生則以桑弧蓬矢射四方,明弓矢者男子之所有事。蓋耒耜以養生,弓矢以免死,此凡民所宜,自古未有造耒耜、弓矢以給百姓者也。然則雖驅百姓使置弓矢未為過,但陛下憂□百姓至甚,故今立法一聽民便爾【一五】。且府界多盜,攻劫殺掠,一歲之間至二百火,逐火皆出賞錢,出賞之人即今保丁也。方其出賞之時,豈無賣易作襖以納官賞者?然人皆以謂賞錢宜出於百姓。夫出賞錢之多,不足以止盜,而保甲之能止盜【一六】,其效已見於今日,則雖令民出少錢以置器械,未有損也。」上曰:「賞錢人所習慣。」安石曰:「以習慣故安之,以不習慣故不安者,百姓也。陛下為人主,當以理制事,豈宜不習慣,故亦以為不安?」上曰:「民習慣則安之如自然,不習慣則不能無怨。如河決壞民產,民不怨決河,若人壞之則怨矣。」安石曰:「陛下正當為天之所為。知天之所為,然後能為天之所為。為天之所為者,樂天也,樂天然後能保天下。不知天之所為,則不能為天之所為。不能為天之所為,則當畏天。畏天者不足以保天下,故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者,為諸侯之孝而已。所謂天之所為者,如河決是也。天地之大德曰生,然河決以壞民產而天不恤者,任理而無情故也。故祈寒暑雨,人以為怨,而天不為之變,以為非祈寒暑雨不能成歲功故也。孔子曰:『惟天為大,惟堯則之。』堯使鯀治水,鯀汨陳其五行九載。以陛下憂□百姓之心,宜其寢食不甘,而堯能待如此之久,此乃能為天之所為,任理而無情故也。」五月二十二日,七月十三日、十九日,閏七月十四日、十五日、十八日。朱史輒取此段附四年三月十三日陳留保甲騷擾事下,誤也。陳留騷擾事,不聞置獄,此獄自緣皇城司探得保甲訕詈,乃令開封鞫之,故有六月教閱等語,與陳留初不相干,今仍依日錄附本日。兵志載此段,大抵因日錄。陳瓘論曰:安石曰:「鯀汨陳五行九載,堯晏然不以為慮。」臣聞書曰:「在知人,在安民」,「惟帝其難之」。孔子曰:「博施濟觽,堯、舜其猶病諸。」夫知人、安民,堯以為病,何至於晏然不以洪水為慮乎?蓋人主晏然不以為慮,然後大臣得以如意而有為。蔡卞解釋詩、書,同此一說。今日錄乃無「堯晏然不以為慮」之語,疑蔡卞實為安石刪去。



    壬戌,執政同進呈河東保甲事,樞密院但欲為義勇、強壯,不別名保甲,王安石曰:「此非王安禮初議也。」五月二十三日,命王安禮專修條貫。上曰:「今以三丁為義勇,兩丁為強壯。三丁遠戍,兩丁本州縣巡檢上番。此即王安禮所奏,但易保丁為強壯【一七】,人習強壯久,恐別名或致不安也。」安石曰:「義勇非單丁不替,強壯則皆第五等戶為之,又自置弓弩及箭寄官庫,須上教乃給。今以府界保甲法推之河東,蓋寬利之,非苦之也。請更遣官相度,不必如聖旨為定。」上曰:「河東義勇、強壯,已成次第,今欲遣官修義勇、強壯法,又別令人團集保甲,如何?」安石曰:「義勇要見丁數,即須隱括。因團集保甲,即一動而兩業就。今既差官隱括義勇,又別差官團集保甲,即一事分為兩事,恐民不能無擾。」上曰:「保甲要亦未可便替正軍上番。」安石曰:「王安禮所奏,固云俟其習熟乃令上番。然義勇與東軍武藝亦不相較。臣在江寧,見廣勇、虎翼何嘗有武藝,但使人詣逐路閱試東軍及義勇,比較武藝生熟具奏,即可坐知勝負。今募兵大抵皆偷惰頑猾不能自振之人,為農者皆朴力一心聽令之人,以此較之,則緩急莫如民兵可用。」馮京曰:「太祖征伐天下,豈嘗用農兵?」安石曰:「太祖時,接五代,百姓困極,公侯多自軍中起,故豪傑以從軍為利。今百姓安業樂生,易以存濟,軍士無復有如向時拔起為公侯者,豪傑不復在軍,而應募者大抵皆不能自振之人而已。」上曰:「軍強弱在人,五代軍弱,至世宗乃強。」安石曰:「世宗所收多天下亡命強梁之人,此其所以強也。」文彥博曰:「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安石曰:「以兵強天下,非有道也。然有道者,固能柔能剛,能弱能強,方其能強則兵必不弱。張皇六師,固先王之所務也,但不當專務彊兵爾。」上卒從安石議,令盡依王安禮所奏,彥博請令安石就中書一面施行此事,安石曰:「本為保甲,故中書預議。若止欲作義勇、強壯,即合令樞密院取旨施行。」上曰:「此大事,須共議乃可。」「彥博請令」至「共議乃可」,兵志所無,今以日錄增入。十八日,遂遣曾、趙察訪。王安石曰:「臣聞『天造草昧』。天之所造,其初尚草而不齊,昧而不明,及其成功,然後可觀。如保甲事,初已見效如此,矧及其成功?今縱小可未如人意,猶宜遲之待其成就。計天下事,當於未成之時,逆見其必成之理,乃可以制事;不然,須其已成然後悅懌,即事於未成之時,已為人所破壞矣。」此日錄十五日所載。上曰:「保甲、義勇,有芻糧之費,當為之計。」安石曰:「當減募兵,取其費供之。所供保甲之費,纔養兵十之一二。」上曰:「畿內募兵之數已減於舊,強本之勢未可悉減。」安石曰:「既有保甲代其役,即不須募兵。今京師募兵,逃死停放,一季乃及數千,但勿招填,即為可減。然今廂軍既少,禁兵亦不多,臣願早訓練民兵,民兵盛則募兵當減矣。」又為上言:「今河北義勇雖十八萬,然所可獎慰者不過酋豪百數十人而已。此數百十人歆豔,則十八萬之觽皆順聽矣,此府兵之遺意也。」上以為然,令議其法。此據兵志第一卷,與「卒從安石議」相接,今附注此。安石云「天造草昧」至「人所破壞」,乃日錄閏七月十五日事,九月四日,初詔試驗河北義勇,閏七月半閒未也【一八】。六年八月二十六日,安石論勿詔填募兵之逃亡者【一九】,以其費供保甲,初不專指河北。又三年三月十七日,亦有此言。



    甲子,張利一言:「北界回牒關報賊事,稱備有本界人馬巡歷,無煩行遣。」利一因言罷鄉巡弓手故致此。王安石曰:「公文前固有此。」上曰:「未嘗言備有本界人馬巡歷也,恐遂來占兩屬地。」安石曰:「兩屬地北界既得差役,又得收稅,占與不占有何利害?」上曰:「便移口鋪來雄州北,即北門外便不可出。」安石曰:「待如此,然後與爭未晚。然契丹修城淘濠,是為自守之計,但畏我往侵彼,非敢來侵我也,恐未敢便占雄州已南地。」上曰:「銀城七十里便移口鋪占,今無如之何。」安石曰:「當是時,關南地尚來索,亦無如之何,何但銀城而已。索關南地,雖不與,然與三十萬銀絹乃得已。苟非無以待強敵,即彼要移口鋪,必非鄉巡弓手所能抗禦;苟未敢如此,即亦未須與較。」文彥博等皆以為宜即添鄉巡弓手以應之,安石曰:「卻添弓手,即是從前體面。從前如此行之,固未能致彼渝盟,然欲以此望其不以巡馬過河,即恐亦未能也。巡馬過河與不過,既無利害,姑待張利一去後如何。」上曰:「姑待之。」先是,上議巡馬事,曰:「彼見我修驛,亦便爭巡馬過河,我不當縱之,致彼狃習。」安石曰:「我修驛,彼若曉達事情,自不須爭;彼巡馬過河,我若曉達事情,亦不須爭也。」



    乙丑,遣起居舍人、史館修撰兼樞密都承旨曾孝寬,太子中允【二○】、權發遣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趙子幾,往河東路察訪義勇利害及體量官吏措置常平等不如法事。舊記書孝□、子幾察訪河東,新記乃不書。上既用王安石議,命子幾使河東相度保甲,安石曰:「徒法不能以自行,必藉帥府同力。事出於執政,則劉庠必觀望沮毀,謂宜手詔專責庠了此事。須聖意不疑乃可以議法,若猶未能曠然無疑,則無庸倉卒。」上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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