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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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訖時間 起神宗熙寧五年十月盡其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三十九 



    帝  號 宋神宗 



    年  號 熙寧五年(壬子,1072) 



    全  文



    冬十月丁丑,以太常丞、檢正中書戶部公事鄧潤甫為集賢校理、直舍人院、同知審官東院。初,曾布舉潤甫經筵館職,詔取潤甫應制科進卷,至是始擢用之。



    戊寅,太子中允、集賢校理呂惠卿為天章閣侍講、同修起居注、管勾國子監。上初欲召見乃除差遣,王安石請先除差遣。上曰:「惠卿有吏材,恐不須令在經筵。」安石曰:「惠卿經術明,前已為說書,今不當罷,亦自不妨別主判,欲令勾當國子監,或令同檢正五房。」上曰:「且令專管勾國子監。」



    知華州呂大防言:「九月丙寅,少華山前阜頭谷山嶺摧陷,其下平地東西五里、南北十里,潰散墳裂,涌起堆阜,各高數丈,長若堤岸,至陷居民六社凡數百戶,林木廬舍亦無存者。並山之民言,數年以來,谷上常有雲氣,每遇風雨即隱隱有聲。是夜初昏,略無風雨,山上忽霧起,有聲漸大,地遂震動,不及食頃,即有此變。已檢錄存恤死傷人戶。」詔遣兵部郎中、判太常寺王瓘乘驛致祭,仍建道場,并賜陷沒之家錢有差,其不能葬埋者官為葬祭之。又遣內侍馮宗道撫問。此據呂大防集。本志云:華州鄭縣石子陂山摧地涌,覆田百有餘頃,壓死九百餘人。  庚辰,詔陝西都轉運司:「應華州山谷摧陷,地土涌裂處,見存人戶地產,如因變移不堪耕種者,量口數給與戶絕沒官田;如闕種糧、牛具,以常平錢穀貸之,免出息,□為輸限;仍人各別賜錢有差。」此即本紀所書,附注九月二十一日。



    詔:「麟府州歸投蕃部,前以新附,儲蓄未充,所給口食,如合住支,可且減半,至來年十月罷。」



    詳定編敕所、開封府奏:「定奪沂州軍賊李則,依條合斬刑,上從按問,欲舉自首減二等。奉旨,依其沂州官吏失入李則死罪,審刑院、大理寺、御史臺【一】定奪不當官,並取勘聞奏。」此據密院時政記十月五日事。十一月二十二日丁卯,張商英責官,當考。



    辛巳,荊湖南路轉運判官、太子中允王子韶知高郵縣。御史張商英言其資性憸佞,巧於自媒,及不葬父母。王安石曰:「子韶固不為端良,但比其他憸人尚有尺寸之能。又頑然為姦不變者尚多,故亦且用之。今罷去,卻當與一合入差遣。」遂有此命。



    癸未,檢正中書五房公事曾布等言:「近奉詔詳定恩例,今具條上。公主子與殿中丞、孫光祿寺丞,貋太常寺太祝,外孫試銜知縣;親王貋大理評事,外孫初等職官監當,女之子貋試監簿;應宗室緦麻以上女貋試銜知縣,袒免判、司、主簿或尉。」從之。本志初等職官下無監當字。



    詔秦鳳路緣邊安撫司以官錢買鎮洮軍蕃部田置弓箭手。  王安石白上曰:「姚原古勘李定等,故變易情狀,其意有所附會而然也。」上曰:「勘見有情弊否?」安石曰:「情弊如何勘見,但事理分明如此,而故變易情狀。又教道所推勘人作□,若無情弊,何故如此。」上曰:「當得何罪?」僉曰:「杖一百,該去官。」上曰:「與衝替情理輕。」安石曰:「詐欺如此,似不宜作輕。」上曰:「於法已是無罪。」乃已。安石又白上曰:「陛下遇君子小人不分明。為天下須用君子,若用小人必亂。然則陛下於君子當厚,雖有不及,尚且□假,況其無罪。若於小人,即恐不當寬假。陛下於小人每事□假,於君子乃不能無疑。君子以禮義廉恥事陛下,非為利祿也。若為利【二】,即舍禮義廉恥,何往而不獲利?以禮義廉恥事陛下而不免於疑,不知君子何須為陛下致身竭力。君子小人誠難知,然忠信即君子,誕謾即小人。誕謾明白,方更寬假,不肯致法;未嘗見其誕謾,乃更懷疑,所以小人未肯革面,君子難為自竭。陛下但有所疑,即子細窮究;若究其誕謾,便可致法;若未見其誕謾,即須以君子之道遇之,不可遇君子以待小人之道。如姚原古事,陛下已是不能究窮作姦之本,於作姦之末又務寬假,此極為好惡不明。然陛下好惡不分明非特此一事,臣以謂陛下於君子小人宜加明察。」原古初見四月十七日。



    甲申,引進副使、帶御器械高遵裕為西上閤門使,榮州刺史、入內供奉官李憲為禮賓副使,西京左藏庫使孫直為左藏庫使,其餘使臣、選人、蕃官、效用等改官減磨勘年,賜銀絹有差,以收復鎮洮軍之勞也。十七日王安石論李憲,可考。



    賜秦鳳路緣邊安撫司錢一萬緡,於鎮洮軍建僧寺,以大威德禪院為額。



    丙戌,上批:「樞密院言:『四方賊盜,朝廷近多不知。』問進奏院,乃稱『中書條約須十人已上,又須強惡者,乃許申提點刑獄司錄奏,故非十人及州縣奏者並退回。昨有德州通封奏狀,本院卻收接進呈。』與樞密院所言不同,何故?」王安石曰:「舊例,賊五人以上即取旨降劄收捉。中書乞自今奏到十人以上,或雖不及十人,情理凶惡,乃降劄收捉。其餘依條合奏外,仍付提點刑獄司類聚,半年一奏,中書點檢最多路分,取旨施行。」上曰:「如此,則法更密於舊。進奏院如此,必作姦。」馮京曰:「當是誤認新條。」上曰:「密院又言,為行役法後,所以多盜賊,故中書不令奏,言京東多賊盜,然京東元未行役法。」安石曰:「適會豐年,故少賊盜。若賊盜多,臣亦未敢任責。不知陛下推行得如何政事,便要百姓皆不為盜賊也!」



    丁亥,上批付王韶:「聞木征殺李都克占父子,都克占姪乞漢兵借助復绚,可詳定。如當乘此機會,即以時經制。」



    上謂王安石曰:「文彥博稱市易司不當差官自賣果實,致華州山崩。」安石以為官未嘗自賣果實也,且曰:「華州山崩,臣不知天意為何,若有意,必為小人發,不為君子。漢元時日食,史高、恭、顯之徒,即歸咎蕭望之等,望之等即歸咎恭、顯之徒。臣謂天意不可知,如望之等所為,亦不必合天意。然天若有意,必當恕望之等,怒恭、顯之徒。」上因歎人臣多不忠信。安石曰:「陛下勿怪人臣不忠信也。『有臣三千惟一心』。」又曰:「『予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德』,此周武王時也。非特武王時,如堯、舜、禹、湯、文、武之時皆如此。望之與恭、顯等更相譖愬,乃元帝時。趙憬、裴延齡之徒傾害陸贄,乃唐德宗時。楊嗣復、陳夷行之徒交相非毀忿爭,乃唐文宗時。陛下能為堯、舜、禹、湯、文、武所為,即髃臣自當同心同德,若與漢元帝、唐德宗同道,即不須怪人臣多乖戾不忠信也。此事陛下但當自反而已。」安石又欲令諸司庫務係市易務,行人買納上供物處,令提舉市易司管轄。上曰:「如此,必致人言,以為所買物不良。」安石曰:「不如此,則庫務公人利於諸路科納,必非理邀索揀退,行人無由肯攬。」上曰:「今行人撲買上供物亦易爾。前宋用臣修陵寺,令行人攬買漆,比官買減半價,不知市易司何故乃致人紛紛如此,豈市易司所使多市井小人耶?」安石曰:「市易司無小人,一有違法,便加案治,雖有小人,亦不敢為小人之事。如陛下所稱,乃是小人,緣陛下於誕謾之人曲示含容,所以小人之志得行。」安石又白上:「凡有奏中書者,乞一一宣諭考校,若架造事端,動搖人情使怨怒,即臣所無奈何。如唐坰乃為人誑,以臣已商量送審官,與合入差遣,此坰所以妄發。如唐坰固不足惜,如薛向即朝廷方收其用,屢為人誑,以臣商量差向出外,向既不能無利心,即不能無忿怒,或因忿怒妄發,即朝廷復失一薛向,於國計乃為可惜。」上曰:「何故如此?」安石曰:「陛下御人臣之道,未有以禁其如此。」上曰:「但要利害明耳。」安石所云誑坰及向者,指馮京也。



    戊子,詔:「諸州軍駐泊鈐轄、都監、監押與知州、軍同管駐泊軍馬,在城鈐轄、都監、監押與知州軍、通判同管屯駐、就糧本城軍馬,內屯駐、就糧仍與駐泊兵官通管轄差使,其河北、河東、陝西諸路帥府所在州、軍,即通判與在城兵官更不通管。」



    己丑,詔秦鳳路緣邊安撫司,以渭源、慶平堡隸鎮洮軍。鎮洮歲賜公使錢三千緡,可權增二千緡,候有雜支錢即住支,以經制之初,費用不給故也。



    庚寅,朝獻景靈宮。



    壬辰,詔鎮洮軍造船置水手及壯城兵,共以五百人為額。先是,王韶以洮水自北關下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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