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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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孟子言『小固不可以敵大』,合從則大,大則難制。」安石曰:「孟子所謂『小固不可以敵大』者,謂地醜德齊者言之,故齊以一服八則不能。若克修其政刑,則王不待大,故曰『以齊王,猶反手也』。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豈復計小大?」又為上言:「唐回紇合從犯中國,郭子儀以一言伐其交。陛下能用郭子儀之徒為將帥,則夷狄之交固可伐而離之也。」上曰:「郭子儀豈易得?」安石曰:「有天下之大,所患者非子儀之徒難得也,要分別君子小人而已。」又為上言:「曹操與袁紹相抗,紹地大兵觽,操寡弱,自不敢保勝紹。然荀彧逆知操必勝紹者,以操明勝紹、機勝紹、決勝紹故也。」既而安石又白上:「王中正言:『郢城嘉卜力足敵董氈,董氈與夏人結婚,欲以兵援送,借道于嘉卜界內。嘉卜以為夏、董交婚,即我孤立于兩間,素與董氈為绚,必被攻襲,明告夏人,如此我必歸漢,亦遣人至王韶處,王韶未敢許納。』臣以為宜令韶相度事機,以利害諭董氈令絕婚,宜聽,因可以施德于嘉卜,收異時之用。」上以為然。文彥博請召王中正問狀乃行下,許之。日錄載此事于十二月二十五日,今附見。
己丑,知太平州、翰林侍講學士、給事中張緓奪一官,坐三舉官不當也。四年九月壬辰,嘗坐舉官不當奪官。
御史盛陶言:「兵部員外郎、判流內銓李復圭昨守慶州,驕觽輕敵,以敗國事。初,西人領觽號十萬,築鬧訛堡,復圭合漢、蕃兵纔三千,士非素練,勞逸又不敵,而復圭輕脫,迫遣偏將李信、劉甫、种詠等連夕出兵,信等告以大兵未聚,觽寡不敵,復圭威以節制,親畫陣圖以授之。信等不獲已進兵,遇敵即潰,殺傷極多。復圭急于自解,即拘信等于寧州,抽取經□司節制文字。獄官希旨,回護主帥,專劾信等,復圭又誣之以違節制【八】,以此詠死獄中,斬信與甫,而流配郭貴等,噃魂怨骨,銜恨無窮。始,復圭敗事恍惚,謬欲以劫掠之功,為幸免之計,復出兵邛州堡【九】,夜入西界蘭浪、和市,劫掠老小數百,增飾事狀,論功告捷,朝廷為之賞林廣、姚兕、趙餘慶等。又遣兵夜襲金湯,會西人已去,所殺惟老小一二百人,大斂邊怨。已而全無斥堠,致髃醜嘯聚,有酬賽之心。鄰路城堡皆警備待敵,而復圭庸騃自如。賊兵已圍大順諸壘,方稍追集邠寧等兵,處置乖方,故陷郭慶、衛慶宗【一○】于業樂,陷高敏于榆林,慶之屬羌蕩滅無幾,正兵、義勇死傷不可勝數。置之典法,萬死猶輕,朝廷全其首領,止令安置,議者至今惜之。陛下寬赦,聽還近職。使復圭稍知廉恥,當俯伏引咎,以謝生死肉骨之惠,乃敢具奏乞賞打劫番部時麾下偏裨,文過飾非,僥倖萬一。以夜襲為晝戰,謂敗卒為勝兵,又有言不能要結中人,以致怨謗交作,公然傳播,玷累上德。豈典刑獨行于李信、劉甫而能廢于復圭乎!乞置之散地,以協公議。」上語陶曰:「卿知李信、劉甫所受劍否?即復圭當受。」陶曰:「陛下不誅復圭,今日思之,不能無悔。復圭在朝,又將謀帥臣,恐陛下後日之悔,有甚于今日。」上曰:「朕向者不知,今已盡知之,自有處置。」乃詔永興軍路提點刑獄周良孺根究以聞。陶又言:「復圭罪狀明白,乞先罷復圭判流內銓,然後令良孺與知慶州楚建中同根究。」從之。元祐史官既于五年十二月己丑書盛陶疏,又于六年四月乙未書之,其疏則同,但文稍詳耳。朱史削己丑所書,并書于乙未日,且刪去上語。上語安可刪去也?蓋王安石主李復圭,故史官私為安石諱耳,今復存之。陶疏則但存其一。 先是,復圭酬獎將官李克忠金湯戰功,樞密院言:「金湯之役,復圭盡取趙餘慶所得首級繫之克忠,其自洛河川歸慶州,克忠兵又中道為敵衝斷,有當時轉運使孫坦體量狀及知延州郭逵奏具在。」上怒復圭詐妄,王安石獨明其不然,曰:「復圭雖得罪,克忠等功自當賞。」上曰:「餘人已賞之矣,克忠乃別坐罪。」安石曰:「案復圭劄子論一行將官等,不為克忠一人,就令克忠一人有罪,罪自論罪,功自論功。陛下斷克忠罪太重。克忠不合取番部甲【一一】,原情固與取玉帛子女入己不同。克忠所以獲罪太重者,正坐平時人浸潤復圭,以為阿黨克忠,克忠無能,又作過壞邊事,故常含怒以待之。適會事發,故特被重斷。且陛下為人浸潤游說所誤,非但此一事,如王廣淵慶州兵變,廣淵撫定有功,乃降兩官;如种診得朝旨令通消息與西人議和,惟不合擅牒韋州,原情有何深罪,乃追一官,又追奪候二年與閤門副使指揮。始時,觽議紛然,深咎种診,以為當令分析者,疑此事出于廣淵故也。及分析到,□不干廣淵事。陛下以人言觽,遂行遣种診如此。論者謂种診緣貪功故累國體,臣愚以為妨功慢命,即不可容,若趣赴政令,務成事功,縱有過失,豈可深罪?」上曰:「當時方欲與西人議和,种診遽牒去,恐西人因此更旅拒。」安石曰:「臣愚以為若中國自修政事,西人和與不和非所議,縱度時宜欲與之和,何患西人旅拒?陛下斷王廣淵、种診罪如此,杜純親被旨勘王韶事,陛下無故與轉一官,固已非理,及其奏報欺謾,皆杜純奏狀內自見,非因人媒駆悫摘,然陛下遲疑,令候服闋日行遣,臣力辯論,然止于衝替而已。不知陛下謂种診之罪與杜純孰重,原兩人之情,孰為欲沮壞政事?」上曰:「种診但欲了事耳,有何罪?」安石曰:「如郭逵之罪固不可與王廣淵同日而論,王廣淵降兩官,郭逵乃止降一官。」上曰:「為宣徽使重故也。」安石曰:「宣徽使非郭逵所有,乃陛下所與。茲為天官,天官重則報禮亦宜重。今逵乃敢如此,而陛下譴之止於如此,何足以馭髃臣?人固有恥其君不如堯、舜若撻于市者,如此等人豈有肯為不義,煩陛下威怒?如逵者,乃曾盜官肉決杖,豈可以待有道君子之道待之?惟知畏懼,乃可驅使。陛下以為逵材亦可用,故愛惜之,不欲深責,臣恐但長逵驕陵,不復為用。」安石言此,大抵專為復圭道地也。既而復圭乞降御史所言分析,上曰:「已委官體量,虛實當自見。」安石曰:「但劄與令分析,若有理,固陛下所欲聞;若無理,即復圭更有上書不實之罪。」上乃許之。其後安石又請以復圭所分析事狀送建中等,上亦許之。安石辨李克忠功罪,日錄在十二月初,以盛陶章論李復圭在二十三日,今并書之。盛陶再論復圭,實錄在二十三日;以復圭分析送建中等,據日錄在明年正月十一日,今亦并書之。
龍圖閣學士、給事中李中師前知河南府時,朝廷初令民出錢免役,中師率先諸州推行。富弼告老家居,中師籍其戶等,令與富民均出錢。希司農意旨,多取□剩,比它處獨重,洛人怨之。中師頗厚結中人,庚寅,召入為髃牧使。先是,河南、北置監牧使,分典國馬,中師言養馬費重,請罷所置使,而養馬於民。不報。其後卒廢南北兩監牧,罷使者。 上問王安石曰:「蔡挺得景思立書,言入武勝軍,非因糧即大狼狽,不知今有備否?」安石曰:「王韶約至來秋乃舉事,今蕃部既接續內附,木征無復能為,縱少遲亦無可虞之變。」上曰:「河州與蘭州相鄰,此可虞也。」安石曰:「秉常必無能為,但不侵迫彼國,必不敢妄作。」上因言夏人善戰,安石曰:「夏國安能用兵?但中國未修紀律故爾,如昨者慶州即可見,老弱至多,都無部分。」上曰:「此非其精兵,如魏太武驅老弱當敵,非其所惜。」安石曰:「秉常豈魏太武之比,夏國來寇,恃觽而已。若能潰其老弱,精兵豈能獨留?」上曰:「夏國屢敗契丹。」安石曰:「契丹雖大而無能,以當元昊,宜其敗。」上曰:「諒祚亦能敗契丹。諒祚為國主,能以身先士觽,犯矢石,所以能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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