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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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四十八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神宗熙寧六年十一月盡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四十八
帝 號 宋神宗
年 號 熙寧六年(癸丑,1073)
全 文
十一月庚子朔,中書言:「奉旨置簿考察內外官司功過,如遇差除檢、錄進擬內有特旨者,欲自今亦同檢、錄。」從之。
殿直張榮垂拱殿起居唐突自陳,先因罪勒停,有女賣入禁中,詔貸其罪,令內東門還其女。
王安石言:「薛向取陝西六年錢穀、金銀、匹帛出入細數兩本,擾人至多,請罷之。」上曰:「中書令向根究陝西錢帛出入,必是省中舊文字不齊整,無由見得。」安石曰:「省中舊文字雖不曾磨勘,然大數亦可見。省中法禁嚴密如此,尚不備,即外州何由備。有所勾追,衝替專副,須及七八年以來,凡幾人幾日乃可得了,兼如此無可了之期。昨比較薛向界解鹽一事,尚自騷擾人觽,終不能了,而降朝旨罷之,今此數十倍於解鹽,文字如何得了?」上曰:「如何見得陝西錢帛增虧數?」安石曰:「薛向在陝西時錢帛不闕,後來方闕,若由人措置失措置,遂致闕少,即薛向但檢尋在省文字,根究自在陝西時施行事,後來如何變改,遂致闕少。若不因施行有異,遂致闕少,止是年歲豐凶,事宜多少,所以見在錢物豐約不同,即亦大略可見,不須一一點磨出入細數乃可見也。」乃令罷省牒所索文字。
後數日,上又言:「陝西財用闕乏,若有邊事,何以待之?」安石曰:「有邊事亦不須增費,前此邊事,若朝廷但令所在堅守城寨,勿與敵角,徐練兵擾之,使不得息,彼數次點集,自無復能動,即秉常成禽爾。如此則見兵見糧,足以辦事。不務出此,而隨事紛擾應之,是以費多而事不成。」上曰:「才有事便來乞兵。」安石曰:「太祖時將帥有令兒男乞兵者,乞不得,哭而去,然終無敗事。今將帥乞兵,與不與在陛下。」上曰:「太祖用郭進,今恐難得。」安石曰:「郭進有何難得?舉事則才自出,如王君萬,方其為指使時,孰謂其可使?因事立功,然後知其可使爾。」
上曰:「今日夷狄誠可如此待之。」安石曰:「中國廣大,人觽財富,加以陛下聰明,憂勤天下,若措置不失,即雖冒頓亦何足畏?漢高祖為冒頓所困,亦以中國倦兵,人思休息而已。使漢高祖有今日天下,必不復畏冒頓也。」上曰:「天使中國有勝夷狄之道,但後世倒置爾。」安石曰:「誠如此。詩以夷狄強、中國弱為『□羊墳首』,明非天地之常理也。」
辛丑,增置岳州平江縣丞一員。
壬寅,詔河北緣邊安撫司指揮歸信、容城兩縣令、尉,自今遇北界巡馬,並徐行襲逐,毋得相傷。初,北界巡馬過白溝,而歸信尉臧景射傷涿州小鷹軍使固德等,故約束之。七月二十五日日錄:韓縝奏留馮行己,以為若罷行己,北人以為射殺人故罷,即愈驕,若復來必以為有計議,北人更疑。上曰:「行己奏報亦不覺其昏錯。」或日昨對北人言展拓城池是錯。上曰:「昨曾孝□所帶去使臣,乃是張利一所辟人,不過聽此輩語故爾。」縝退,余白上:「孫永言臧景者邢佐臣貋,疑射殺人或非全屬南界地分,此事未可知,然不可不察。」又白上:「趙子幾云人甚稱張利一,臣為言朝廷所知利一實事數條,乃言都不知有此。」蓋雄州使臣盡是利一所奏辟,故如此。此事與臧景相關,附見待考。 詔今冬不閉汴口,令造□截浮凌。先是,權判將作監范子奇言:「汴口每歲開閉,勞人費財,不惟民力重困,兼閉口後阻絕漕運。乞每至冬,更勿閉口,以外江綱運直入汴至京,廢罷轉般,其年計必大有所增,操舟兵士自可減省,上下酒稅課利亦當以故增多,公私便利,無越於此。若謂經冬不閉,致湮河道,緣每歲閉口多在冬深,已是霜降水落,迨至斷流,亦有澄沙,卻遇春水衝注,別無停積。若後當淘浚修疊,自可約定年限,權行閉塞,比之歲歲興功,煩省異矣。」乃詔汴口官吏相度,卒如子奇議。時高麗遣使入貢,令自汴泝流赴闕。
初,議不閉汴口,上曰:「舊閉口良有所費。」安石曰:「聞有時費至百萬。」上曰:「數年前若言不閉汴口,即人須大駴。」乃令不閉汴口及勘會遞年所費閉口人功物料進呈。上曰:「聞都省有碑言溝洫前通於汴水,不知自何時如此河底漸高。」安石曰:「今溝首皆深,汴極低。又觀相國寺積沙幾及屋簷,則汴河如此漸高未久。」上曰:「有汴河來已久,何故近如此漸高?」安石曰:「舊不建都,即不如本朝專恃河水,故諸陂澤溝渠清水皆入汴,諸陂澤溝渠清水皆入汴,即沙行而不積。自建都以來,漕運不可一日不通,專恃河水灌汴,諸水不得復入汴,此所以積沙漸高也。」沈括筆談頗與王安石之言相表裏,今附注於此,待考。國朝汴渠,發京畿輔郡三十餘縣夫,歲一浚。祥符中,閤門祗候使臣謝德權領治京畿溝渠,權借浚汴夫。自爾三歲一浚,始令京畿邑官皆兼溝洫河道,以為常職。久之,治溝洫之工漸弛,邑官徒帶空名,而汴渠至有二十年一浚,歲歲堙澱。異時京師溝渠之水皆入汴,舊尚書省都堂壁記云【一】「疏治八渠,南入汴水」是也。自汴流堙澱,京城東水門下至雍邱、襄邑,河底皆高出隄外平地一丈二尺餘,自汴隄下瞰民居【二】,如在深谷。熙寧中,議改疏洛水入汴,予因出使,按行汴渠,自京師上善門量至泗州淮岸,凡八百四十里一百三十步。地勢:京師比泗州高十九丈四尺八寸六分。就京城東數里渠心穿井至三丈,方見舊底。驗量地勢,用水平望尺榦尺量之,亦不能無小差。汴渠隄外,皆是出土故溝,予因決溝水令相通,時為一堰節其水,候水平【三】,其上漸淺涸,則又為一堰,相齒如階陛,乃量堰之上下水面相高下之數會之,乃得地勢高下之實。
癸卯,麟府路走馬承受全惟幾請罷廂軍為弓箭手,從之。初,河外多曠土,上遣帶御器械王中正募民為弓箭手以實之,用省戍兵。轉運使趙子幾因上兼募廂軍策,而不較廩給之費。至是,罷之。
甲辰,天章閣待制、權三司使薛向為龍圖閣直學士。洮、河闢土,其費不貲,向悉力營辦,人以為難,手詔賜銀、絹各三百,曰:「卿留心邊務,睹此成績,當慰忠懷。」向因請戒將帥減溢員,罷□兵,省浮費,節橫歛。且以越職為憂。上復諭以手詔曰:「比選卿主領國計,今能建明,不失機會,乃職所宜,何越之有?」
乙巳,詔:河東路經略司新招弓箭手,牆院屋宇等並官為修築,如願請材木、自備工者,聽。 又詔辰州南江軍前並賜特支錢有差。
丙午【四】,同察訪京東路常平等事【五】、常州團練推官呂升卿為太子中允、權發遣京東路轉運判官。司馬記聞云:升卿察訪京東還,除淮南轉運判官,轉運判官必須升朝官為之,又借以中允,尋召說書。今日錄乃不云借,當考。 詔軍器監以殿前馬軍司【六】所相度鞍轡樣,計在京諸軍馬數造給。初,馬軍用大鞍,不便野戰,至是,上始以邊樣皮韉小鞍,用木鞍長韁,回旋轉射,得盡馳驟之技。仍選邊人習騎者隸諸軍。後上批:「昨降鞍樣,慮數多計置未集,聞諸軍亦有私鞍,大約及新樣,若能自置,即給價錢。」志有此,六月二十七日,可考。
上因懿、洽捷報,論及首惡,慮走匿不可得。安石曰:「師完威震,外夷無敢保匿者,恐須禽獲。」上曰:「如木征,官軍非不震威,然終敢保匿,何也?」安石曰:「自河州殺降,即安敢保信邊將,故死與木征相保。」上曰:「木征前何不降?」安石曰:「特未有迫切之害,故未降,今迫切而不降,恐當以殺降故也。」
丁未,王安石言:「以濬川杷濬黃河,自二十八日卯時至二十九日申時,凡增深九寸至一尺八寸,請以杷濬汴。」從之。上曰:「果如此,即大省夫力、物料。聞河北一軍有用夫五千,而本軍丁不過五千,一夫至用錢八貫。歐陽修常以為開河如放火,不開河如失火。果用夫勞民如此,即不如不開河。」安石曰:「若兩皆為害,即開河用夫與放火、失火無異。若以萬人一歲之力,能除千人百歲之害,即猶放火、失火之比也。今以萬人之力,除十萬人之害,即決須為之。易所謂『毒天下而民從之』者,以其雖毒之,終能使之安利。故祈寒暑雨非不毒也,若無祈寒暑雨亦無以成物也,故亭之毒之,乃為天道,豈可但亭之而已!」此據王安石日錄十一月八日事。
先是,有選人李公義者建言,請為鐵龍爪以濬河。其法:用鐵數斤為爪形,沉之水底,繫戆,以船曳之而行。宦官黃懷信以為鐵爪太輕,不能沉,更請造濬川杷。其法:以巨木長八尺,齒長二尺,列於木下如杷狀,以石壓之;兩旁繫大戆,兩端廫大船,相距八十步,各用牛車【七】絞之,去來撓蕩泥沙,已又移船而濬之。王安石甚善其法,嘗使懷信濬二股河,懷信用船二十二隻,四時辰浚河深三尺至四尺四寸,水既趨之,因又宣刷,一日之間又增深一尺。懷信請以五百兵,二十日開六里直河,順二股河水勢,用杷濬治,可移大河令快。上許依懷信所擘畫【八】。安石請令懷信因便相度天臺等埽,作直河,用杷疏浚。上亦許之。此段見日錄五年十月九日,今移入此。河渠志云鑿直河七里,日錄云六里,當并考。
它日又言:「開直河一道,計省卻九百萬物料,三百萬夫功。如懷信所造濬川杷,即處處危急可用。直河所以有不可開者,只為近水,開數尺即見水,施功不得。今但見水即以杷濬之,無不可使水趨直河去處。即一歲所省凡幾百千萬物料夫功。又汴河、廣濟河諸斗門減水河,自此更不須計工開浚,但製百千枚杷,永無淺澱也。」此段見日錄五年十月十九日,今移入此,更須仔細考詳,恐日錄年月亦自差錯,或非五年事。河渠志云:范子淵上試浚川杷之功,詔賞懷信度牒十五道,公義與堂除。亦係之五年九月後,須更參照別修。開直河本末,其七年二月五日并六月末,又十二月十一日。河渠志五年九月賞塞決河功後,便載李公義事,云節度推官李公義獻鐵龍爪揚泥車法,以疏浚黃河,內侍黃懷信以為可用而未盡善,中書請令懷信、公義同度之。杷制舟尾,以大繩垂鐵龍爪水中,槔工急棹,乘流相繼而下,一再過,水已深數尺。或謂禹所以浚川者也,故名曰浚川杷。懷信等請於清河港新開兩河港相近處,鑿直河七里試之,以觀其效。詔春首興工。是歲,范子淵上試浚川杷之功,詔賞懷信以度僧牒十五道,公義與堂除。六年,王安石為上言用杷浚二股河及閉塞魚肋河之利曰【九】:「今諸埽疏去沙觜,即水自移徙,若不輟工,雖二股河上流,可使行地中。」上乃令與公義改京官。七年二月五日,子淵言疏二股及清水鎮河道已快,而魚肋河三道漸背去可塞,即河并入清水鎮,二股河行流,所退出民田甚觽。詔子淵俟浚深即塞之。三月,劉璯奏濬川杷疏清水鎮河道已深闊,并塞魚肋河已訖功。於是,詔大名府安撫覈實以聞。乃遣子淵提舉浚事,自衛州至海口,黃河六都大司各減官一,凡埽岸官皆度減之。而子淵、劉璯、朱仲立以浚功各遷一官,餘減磨勘,賜帛有差。按十年三月十一日,公義改京官,四月三日,差子淵提舉,七年十二月十一日,賞子淵等,獨賜懷信度牒與公義堂除,不見於日錄,當考。
戊申,熙河經略司奏:「諸將收復河州,破常家族及隨王韶往露骨山下,先登,用命鬥敵,效首級計三千餘人。」詔推恩有差。
庚戌,屯田員外郎、同判都水監侯叔獻兼提舉緣汴淤田。
錄三班奉職馬和子祐慶為右班殿直,即給俸。和攻河州先登城,流矢中額而死故也。 又詔河州功賞,獲一級加賜絹五匹,其應接大兵破蕩部族者亦如之。
提舉司天監所言:「據造曆衛朴等言,測渾儀景表刻漏差誤,不可為則。」詔元管勾當官楊茂先送開封府劾罪以聞。
壬子,司農寺請襄邑、酸棗、尉氏、長垣、封邱、太康、陽武、開封、祥符九縣保甲教習陣法,依咸平等縣例入見,從之。權罷今年畿內保甲聚教。 癸丑,冬至,奉安中太一神象。德音:「降天下繫囚,雜犯死罪從流【一○】,流以下釋之。應諸路災傷民戶,本名稅物失訴違省限,不該檢放者,監司體量檢放。其闕食之民,安撫、提舉司優加賑救,無致流移。除河北路負官物已指揮外,餘路負官物,被災傷放稅及五分以上,並權停。」先是,上以久旱,欲因冬至發德音,順承太一之祝,手詔令輔臣相度。王安石等請如詔旨,擬合施行目進呈,上於禁中增入檢放一節,蓋上察於政事□民如此。 乙卯,詣集禧觀、中太一宮酌獻。
戊午,權武昌軍節度推官、崇文院校書王安國為著作佐郎、祕閣校理。故事,崇文院校書二年,乃除館閣校勘,安國以參知政事馮京、王珪薦其學行,故特有是命。
司農寺言:「開封府界保甲,以五家相近者為一保,五保為一大保,十大保為一都保,但及二百戶以上並為一都保,其正長人數且令依舊,即戶不及二百者,各隨近便并隸別保,諸路依此。」從之。八月二十七日戊戌,可考。
上批:「陝西義勇未曾排定,近降新法未該行使,今涇原路已如此行使,可令經略司分析具奏。」此據御集,當考究竟,二十日上批合參照。 熙河經略司言,包順乞以獻鹽井功狀錄用其子。詔王韶勘會,鹽井既係觽獻,何故包順今獨請賞?若獨賞順,則其餘有無爭競?及令韶相度鬻鹽條件以聞。 契丹欲爭蔚、應、朔三州地界,事有萌芽,上深以為憂。王安石白上:「契丹無足憂,彼境內盜賊尚不能禁捕,何敢與中國為敵?且彼受坐厚賂【一一】,有何急切,乃自取危殆?」上曰:「緣河北亦無以支吾。」安石曰:「河北人物稠觽,但措置有方,不患無以支吾,事緩即緩措置,事急即急措置。」呂惠卿家傳載惠卿語云:今寇亦未必至此,借令起事,以中國之大,急則急應,緩則緩應。與安石此語略同,附注八年四月五日丙寅蕭禧入辭下。上曰:「彼人觽,奈何?」安石曰:「人觽尤非所患,若人觽而有能率觽之主,分別材、鄙、勇、怯,各當其分,即可畏。若無能率觽之主,分別材、鄙、勇、怯,各不當其分,即直易擾敗爾。患在於措置無方,不能分別人材、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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