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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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陽武石砆所寨續起遣弓箭手三百餘戶一千餘口,見無處安存。及卿等與禧、穎相見日,逐不住添展地土,致北人旋旋侵逾,不肯休止等事。未知上項弓箭手因何又有起遣,及添展地土有何道理?是不是慶曆中撥與,後來卻有侵過之處?疾速勘會聞奏。」此據兩朝誓書冊內,三月十四日御札。
乙亥,詔李承之參定蕃兵法。初,上閱樞密院所擬定措置蕃兵法條目未詳。手詔以為此法初未書契勘見修條約,及諸路團結補職次序,而遽頒之,則當有抵礙無疑,儻旋用諸處奏請改更,乃所以啟有司奉行滅裂不謹之意,朝廷號令數易,如此非便,故有是詔。 禮院言:「今年四月,太廟禘祭排列神位,已依敕命尊始祖居東嚮之位,自順祖而下,昭穆各以南北為序。自今如遇禘祫,著為定禮。」詔恭依。 補蕃僧李巴□為三班差使,依本族蕃巡檢。巴□居黃河北,領部族甚觽,地接西夏,為所誘脅,故以職名羈縻之。從洮西安撫司請也。
詔發運、轉運、提點刑獄、提舉司、州縣吏及衙前不犯徒若贓罪,能通法律,聽三歲一試斷案。轉運司以八月差官如試舉人法,每路取毋過三人,本司具名并試卷以聞,委中書詳覆。次年二月,并在京諸司吏願試者,同差官比試,取毋過十人,補御史臺主推書吏,以次補審刑院糾察、司書、令史。試不中者,軍巡院人與三司大將,諸路人委試官再取轉運司試卷及見試卷看詳,若有可采,具名聞,與轉官【九】。
補司天監生石道為靈臺郎。道嘗言明天曆未經測驗,不可用,坐是奪官。既而月食,與曆不協,曆官皆抵罪,乃還道保章正,仍為監生。至是,與修奉元曆成,故又有是命。閏四月壬寅可考。
賜權發遣開封府推官蹇周輔紫章服。周輔以御史臺推直官往沂州治李逢獄還,上以為精敏可屬事,改開封府推官,入謝,又有是賜。「精敏可屬事」,據周輔舊傳。周輔往沂州,見三月丙申。
都提舉市易司言:「昨商稅院奉詔,流民物貨不多,免稅錢。今已豐熟,而諸門放稅如故,慮失歲課,請如舊制。」從之。會要五月十五日事。
丙子,涇原路走馬承受公事郭逵等言,渭州行鐵錢未便。詔本路錢有不可行者,令秦鳳等路轉運司銷變,毋得支用。二月二日,增鑄大錢。
提舉市易司舉劉佐。佐前在市易司坐法衝替事理重,代佐者不知買賣次第,比較所收息,大不及佐。王安石欲許之,韓絳固爭,以為佐未合與差遣。安石曰:「市易務自來舉官不拘條制,且七八萬貫場務須付之能者。」絳固爭,以為如此則廢法。上曰:「且令勾當,候合受差遣,方許理任如何?」絳猶以為不可,再拜乞辭位,曰:「如此,則宰相不可為。」上愕然曰:「茲小事,何必爾!」絳曰:「小事尚弗能爭,況大事乎?」安石曰:「劉佐之罪只為拆換卻官文字,然無避事之罪,此何足深責!如杜純者,陛下親選擇,令勘王韶事。韶受陛下一方邊寄,為郭逵所誣,若不獲辨雪,則壞陛下事不細。純既受命,密院即擢以為檢詳,特遷一官。臣問密院,與杜純轉官用何條貫?曰無條貫。用何例?曰無例。有何意義?但曰奉聖旨而已。臣當是時固疑純必不直。及見韶無罪,乃云文籍證據皆不分明,不可勘;反奏劾王韶討殺蕃部不當,中書將前後奏報畫一條析,有文籍證據可以勘得事狀行下。蔡確所以不能易情節,而王韶獲雪。如杜純欺罔如此,亦是衝替事理重,韓絳亦不候合受差遣,便奏差在會計司,此與差劉佐亦何異?若比劉佐則純為罪重,情理難恕。」絳曰:「只候局了卻,令入審官授差遣。」安石曰:「例須有酬獎,如何並不推恩,卻直送審官?恐如此施行不得。」絳曰:「劉佐違條貫甚多,不合奏舉。又呂嘉問到中書專欲捃舊事,改更前來聖政,臣所以住不得。臣若不去,又是一馮京。」安石曰:「韓絳用心必與馮京不同,但此一事所見與臣異爾。呂嘉問若非理捃舊事,自可條例進呈,陛下必有處分。」絳曰:「如何更一一條列?」安石曰:「嘉問只是言朱溫,其恩澤事乃是臣令作文字,言檢正官不合奏薦,臣亦以既往止之。嘉問遂自入奏,然此事嘉問亦不為無理。」
絳又固求去位,安石曰:「絳若能以去就之義守職,臣亦何敢忘義,屈而從絳!且須論道理,未須言去就。」因為上言路适不職,佐前有績效,方今理財不可緩。絳曰:「臣嘗領三司,亦何嘗闕乏!」安石曰:「鄭州枷栲百姓,令賤賣產以給軍賞,大臣、近臣乃或賤買民產,此韓絳所見。」絳曰:「其時誠是闕乏,然小人喻於利,不可用。」安石曰:「市易務若不喻於利,如何勾當?且今不喻於義,又不喻於利,然尚居位自如;況喻於利,如何可廢!」檢正官奏薦事,在四月二十六日。此言「朱溫其恩澤」,未詳。五月十八日,絳乞罷。
翼日,安石又為上論:「呂嘉問、程昉盡力,然為觽所攻,陛下不察而問之,則天下事孰肯為陛下盡力?」上曰:「如程昉非不勾當得事,但不循理。」安石曰:「程昉舉呂公孺誠為不識理分,然於國事有何所損?如文彥博去位,舉劉庠;陳升之去位,舉林旦,旦勾當進奏院乃四月二十六日,當考。乃可責陛下待遇此兩人如何?此兩人有何功利及國,而所舉人如此?此放誕無忌憚之甚!陛下不務責此,而乃責昉,恐非所急。昉亦何可如此責備?但以其有功盡力,在陛下所保而已。」上曰:「如文彥博等纔舉人,不當便責。」安石曰:「如彥博等雖未可厚責,亦未足尊寵。」上曰:「彼皆先帝時爵祿已尊貴。」安石曰:「如此,則嗣君於先王之臣不復行法,恐無此理。舊人既如此,近日新進又不肯為用,陛下豈可不察?」上曰:「何為其然?」安石曰:「職事廢曠,但以孤危訴於陛下,則必見保於陛下,大臣以形跡之嫌,亦安肯復究治?其盡力如呂嘉問、程昉則必為觽邪所攻,不肯安職,不知人臣何為而盡力?」上曰:「如程昉數年間致位至此,昉亦足矣。」安石曰:「昉功狀比觽人合轉數官,即才轉一官,若一有疑罪即數處置獄,豈得謂足?且陛下前日宣諭程昉恃中書知察,方能盡力。臣比見昉數處置獄被劾,但能令人歎息而已!昉乃為臣言:『不須為昉深辨,但令昉得罪,追一兩官,或被停廢,蔡諫議自然息怒。不然,即紛紛未有了時。昉但得為朝廷了公事,利澤及民足矣。若因此停廢,昉亦能營生,必不寒飢,相公不須過憂。』其言如此,乃非恃中書營救,故敢自肆也。今忠邪、功罪未盡照明,則事功何由興起?如臣者,若欲尸祿保位可也,若欲行義以達其道,未見其可也。」蔡諫議,當考。
丁丑,詔罷涇原蕃部養馬。先是,令德順軍【一○】蕃部養馬,費多而得駒及格者少,亡失責備償,蕃部苦之,故罷。
又詔諸路保甲及江南西路槍手,並依義勇置籍。
詔前餘姚縣主簿李逢、河中府觀察推官徐革淩遲處死;武舉進士郝士宣腰斬;李逢妻為逢久棄出外,免沒官,度為尼,男女沒官為奴婢;逢叔司農少卿禹卿,姪分宜縣主簿襲、汝州推官毅,前永濟縣主簿顏,並免真流;兄祕書丞逵免沒官,並除名勒停,逵送湖南編管;姪龔免決配,江東編管;徐革妻、男女、弟並沒官為奴婢,叔配湖北編管;郝士宣父左侍禁賁除名勒停,潮州編管,母妻分配廣南編管;本路轉運,提點刑獄司并沂州干繫官司理院勒鞫不當官吏及知彭城縣陳惕、尉竇士隆,並劾罪以聞;內知情不告人,並編管。逢、革、士宣坐與趙世居【一一】結搆,謀不軌,朱唐告發逢等謀,而惕等不受,及蹇周輔推治得失故也。
又詔京東西路轉運副使、太常丞趙濟降一官,東路轉運判官、太子中舍李察展磨勘四年,提點京西南路刑獄、國子博士張復禮降一官,前通判沂州、司門員外郎周禹錫勒停,判官楊緯、推官王中正、司理參軍鄭延各追一官,知彭城縣、殿中丞陳惕追兩官,並勒停。
軍器監奏:「自置監以來,比之舊額,軍器數十倍,少亦不減一兩倍,漸見倫緒。惟是在京上等人匠【一二】並差在御前生活所,以此有妨製造。今據中書批問事件,謹具分析下項添修創造衣甲,共七千八百五副,比未置監已前,共增造四千八百九件,人工一十四萬七百餘工。御前生活所不係本監統轄,乞自朝廷取索人數。比較造箭一百三十八萬四千餘隻,比未置監已前增造箭三十三萬三千五百隻,多一萬七千五百餘工。內儹剩工二千一百二十一工,并擘畫添起逐色造箭工限,向去所省工料不少,弓弩造到工限比未置監已前,增得二萬九千二百餘工。」
上批:「中書、樞密院可再子細看詳軍器監所具析,未知依與不依得朝廷問目?其有內稱即向去所減工料不少之類,不審是何成績及節目,如何考驗?今且於其中比較軍器監與御前生活所所造鞍轡,軍器監每副二百六十一工八分七釐九毫九絲,御前生活所六工六分四釐五毫六絲。」已上見御集第六十七卷五月十七日。
王韶言:「陛下如此,恐內外相傾成俗。向來軍器監點檢內臣折剝弓弩,自此成隙。今卻以內臣比較,按軍器監,則內外相傾無已。」上曰:「比屢說軍器監事,若不比較見事實,即中外更以為聽小臣譖愬。今比較見事實行法,乃以明曲直。」王安石曰:「誠要如此,若每事分曲直,明信誕,使功罪不蔽,則天下治久矣。」上曰:「如程昉敢向前勾當,亦為中書察知,故敢盡力。如昨來衛端之該減降,只合科杖罪放,特追兩官。內小臣有罪,行之必不肯少貸。」安石曰:「外臣若如衛端之壞卻許多官物,亦未嘗有科杖罪放卻者。如程昉亦恃陛下以公道主張,故敢盡力。然比苟簡偷惰之觽人,則其危殆亦已甚矣。凡如昉者,觽之所疾,有十件罪發,未抵別人一件。緣別人更相容庇,如昉則觽共攻之,若非人主保庸,即何由自立!不知大臣、執政於內外庶官有何適莫?但內臣即要深行,非內臣即便末減,如此用心,必是姦人內懷愛惡利害,欺罔人主。不知如此人,陛下何故使之執政?」上曰:「如卿有道,豈肯如此,然他人豈免如此!」已上見日錄五月十五日,今并書。
王韶又言軍器監事不須比較。上以為事不比較,無由見枉直。安石曰:「誠然。庭者,直也。朝廷治事,惟欲直而已,若不考校,何由知其枉直。若為其有勞,且欲含容,亦須待考校見曲直,然後計其勞與罪孰多,加恩末減可也。不然,則無罪之人或蒙讒謗,乃誤受含容之恩,而實遭誣汙之累矣。」已上見六月三日,今并書。
他日,又進呈軍器監比較文字,上曰:「如御前生活所改變橋瓦省功,豈是有指揮令軍器監不如此改變?」安石曰:「自祖宗以來,只是用全木為橋瓦,今御前改為木合成,即未經外庭試驗經久牢固比舊如何。假令比較與舊牢固一般,又省費,即御前生活所可獎。軍器監官員未為有罪,以所造橋瓦是祖宗以來承用法式故也。如昨來三司有人言造三醦,留滯言事,令二年甚困苦,而不為之定奪。及中書差官試驗,果有利如此,乃可以責三司,然朝廷亦不責三司也。今橋瓦事又未嘗有人言此利便於軍器監,而監官沮抑不行,若比三司,尤不可責也。」已上見日錄六月二十一日,今并書。上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匹夫亦須令自盡,況勾當生活所使臣?」安石曰:「御前生活所使臣何緣不獲自盡?中書既比較了便,送與看詳,彼自不肯看詳,不知令比較官如何措置?陛下若尚疑未盡,即容臣等檢尋文字,子細進呈。」上疑比較不盡,蓋比較官向宗儒與生活所宋用臣有隙故也。上曰:「如生活所支食錢,只令依實比較,然卻言緣生活所支食錢,乞朝廷詳酌指揮,便取工匠狀。若支食錢,亦乞依得生活所便憑虛比較。」安石曰:「若謂御前生活所使臣皆陛下近習,當依違之,則誠如聖旨。陛下於宮中、國中,宜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即有司如此比較,不為過當。且軍器監自然支得食錢,即亦造得如何,抑亦辭以為造不得?若依所乞,支與食錢,待彼造不得,然後重罰,彼亦何辭?若未見其造不得,即令用其說比較,兼已依實比較,然後別更作一節聲說。如此比較,非不平直也。」翌日,進呈比較文字,照驗甚明,上乃大悟。已上見日錄六月二十四日,今并書。比較軍器監事,其張本在閏四月初三日,今取御集五月十七日,并日錄五月十五日,又六月三日,又二十三日,又二十四日前後所書,并加穿聯、刪削,附見五月十七日。御集第九十八卷,有問比較鞍轡取捨意一道,可考。四月二十八日,上批斬馬刀局云云,可考。
御史蔡承禧言:「臣訪聞自昔軍器惟蒞三司冑案一局,近歲遂立軍器監以專之。自昔修造之局惟蒞三司案,而近歲以將作監專之。故三司之財用,固已多為二局之所縻。然以已成官局,粗有條理,日月寖深,不可移改。而又聞有鞍子所、斬馬刀所、御前生活所之類,凡百司之所取索,至物用之所經營,所蒞不領於外廷,而所縻實難於會計。訪聞其間,不過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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