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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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置歷書,其課曰:某日於某埽濬若干步,深若干尺。其實水深則杷不能及底,虛曳去來,木淺則齒礙沙泥,曳之不動,卒乃反齒向上而曳之。所書之課,悉妄撰不可考驗也。故天下皆指濬川杷為兒戲。既久,安石亦頗聞之,及都水保奏子淵酬銟,安石遂不信,更下河北轉運、安撫司保奏。此據司馬記聞。九年九月三日實錄,但有遣官覆驗濬河指揮,不見下兩司保明功狀。按:時政記十月十四日,文彥博言不肯雷同保明,即安撫司也。實錄既不書,又不見轉運司曾無保明。又記聞所稱安石下河北帥、漕保明。已而安石罷相,于是彥博云云。按:時政記彥博云云在十月十四日,安石罷相在十月二十三日,記聞誤也,今削去六字。於是文彥博言子淵欺罔,乞行覆驗。詔詰子淵,子淵言:「自熙寧六年置濬河司,將前三年比較用杷功利,共省諸埽物料計錢三十九萬緡,及減差夫六百六十九萬。」詰子淵在十月丁酉,但不載子淵云云,今別出之。上乃使蒲宗孟等於汴河用杷,試其事。宗孟等事,在十月二十八日。又遣本等往河北究實。彥博又言,衛州開舊沙河入御河行運,觽皆知其有害無利,亦乞委官相視。而都水監言,運河乞置雙鰯,倒放舟船實便,與彥博所言皆不同,故并以命本。彥博言衛州開河二奏,具十月末。八月壬子,九月丙辰、丙寅,十月丁酉,十一月癸未朔,十年五月庚午,合參考。元豐元年正月己巳所書彥博奏或可增入,不必具載,恐其散落,姑附注此。彥博言:「安撫司準都水監牒,保明范子淵乞酬銟濬川功效。尋點檢所取到逐州縣地分河水漲溢,及後來減退事狀,即與范子淵所奏稍異,難議雷同保明,已別具本司奏訖。臣詳濬川司所濬河事始末,盡在水底,深淺固難詳驗,又只憑本司并所轄河埽使臣及都大提舉官供析保明。至于所屬州縣,亦望風畏憚,不敢異議。欲乞今後濬川司所濬河道,別差不干礙公正敢言臣僚,覆行定驗,所貴不誤朝廷行賞。范子淵所奏去年濬川退出分數地土,今年夏末又卻多渰浸了。其去年用杷疏濬,退出地少,今年不曾用杷,卻退出地多,顯是自因秋深河水減退,故本司不敢雷同保明【六】。況濬川司所置官屬頗多,占破人船不少,別司官心知利害,率不敢言,言之必以為阻害功利,故且緘默。人情如此,恐非朝廷之福。臣今因都水監牒要保明,方敢依實公言,伏乞朝廷詳察。」又言:「臣昨奉朝旨,令保明濬川司疏濬過河事,尋取責逐地分州縣的實事狀,並皆不同。及為疏濬過處,其河水去年卻依舊泛溢,淹浸民田,兼次年不曾用杷,後亦水退【七】,即河水長落,決不由杷之疏濬。雖瀕河至愚之人,悉皆曉知。所以臣不敢雷同保明,及為衛州創開運河不便,亦具奏聞。緣此事理備見,水官不識,枉費財力,兼多是狂妄希賞,只如所開運河,云有五利,其一曰綱運出汴對過沙河,免涉大河風濤之險。且汴口在河陽界內,沙河口在衛州王供埽下,自出汴口,由黃河下水,相去尚近百里,豈是出汴對過。沙河口在衛州西南,德、博在大名東北,上下相去遼遠,即與沙河水陸道路都不相干,不知因何免得數百里大河之險。只圖朝廷信聽,遂興力役,乞朝廷詰問都水監官,即見虛實。猶恐飾詐,即乞將都水監官所陳事狀付臣【八】,容臣子細開析聞奏。臣自再到大名,有都水監官輕妄擘畫河事甚多,如欲決黃河大小□埽地,放水淤田,及欲於嵬固下埽開直河,并放清水。如此等事,猶賴定奪官力議罷之,不爾,即為害不細。臣所以乞審擇水官,望朝廷垂察。」
詔自今市易務上界官吏歲比較酬銟,其提舉官依舊二年一取旨,麻□、竹篾之類更不買。
甲申,詔權三司使沈括、知制誥熊本詳定重修編敕。重脩編敕所言:「勘會熙寧編敕昨來編修之時,係兩制以上官詳定,宰相提舉。本所昨奉朝旨重行編修,今來雖有次第,竊慮不曾經近上官詳定,將來頒行,於體未便。伏乞依例差官詳定。」故有是詔。此據中書時政記,元豐七年三月六日書成。
乙酉,寶文閣待制常秩權判西京留司御史臺,許於潁州居住,從所請也。
成都府學教授、試國子四門助教楊韶送流內銓,注判、司、主簿或尉。茂州蕃部作過,韶募勇敢士人從軍,及招蕃部有勞故也。
丙戌,安南招討司言,廣源州偽觀察使劉紀率家屬并峒長降。詔:「劉紀如因大兵壓境,不得己出降,并家屬護送赴闕。」
始,趙□與郭逵言:「交賊怵於李尚吉、李繼元之謀,故叛。乾德及其母,今皆怨此兩人,而以國聽阮洙,洙每有懷服之意,劉紀據廣源州,申景福據甲峒,皆擁強兵顧望。橫山寨監押成卓故與洙、景福相好,欲使卓齎敕牓入賊招納。」逵不從,大軍駐思明州,先遣燕達【九】將兵由太平寨入廣源州,紀拒戰,達破之。紀初欲降而猶豫未決,逵移檄諭諸洞,聲言紀數以狀自陳,決背交賊歸我,約以三日出降,果如期而至。逵收觽五千餘人,又得省民被略者三千人。范祖禹墓誌云:「逵次思明州。逵以謂廣源州咽吭之地,兵甲精銳,不先取之,則有腹背之患。偽觀察使劉紀為賊謀主,不禽紀則軍聲不振,遣燕達往,一戰克之,拔其城,紀出降。」
詔司農寺置丞四員,內一員通治三局,餘三員并增主簿三員分治三局。罷勾當公事官。從判司農寺熊本請也。本以勾當公事官所至輒用喜怒,故奏罷之。 判江寧府王安石奏乞施田與蔣山太平興國寺,充常住,為其父母及子雱營辦功德。從之。此據時政紀十二月四日事,特存此,可見安石晚益繆也。
戊子,上批:「高麗僧三人,見寓杭州天竺寺,可令鈐轄司差指使一名,乘驛引伴赴闕。」
己丑,以皇第六子生,遣魏國公宗諤告于太廟,又遣官告天地、社稷、諸陵,以太牢報祀高禖。十年十月庚子,實錄書永國公俊卒。俊,第三子;傭,哲宗,第六子。不應第三子尚無恙,第六子生,遂以元子之禮告天地,恐年月有誤,當考。 庚寅,河東經略司上管勾機宜文字、殿中丞趙咸根括打量代州界禁地頃畝數。詔除給起移弓箭手外,餘皆招置弓箭手。御集七月二十八日差趙咸機宜。
判司農寺熊本言:「蒙朝旨令張諤並送詳定鹽法文字付臣。伏緣所修鹽法,事干江淮八路,凡取會照應鹽課增虧賞罰之類,係屬三司。竊慮移文往復,致有稽滯,兼昨權三司使沈括曾往淮、浙體量安撫措置鹽事,乞就令括與臣同共詳定。」從之。此據會要十二月八日事增入。
真宗貴妃沈氏薨,詔許就殯其家,明日車駕奠之,輟視朝三日,謚昭靜。太皇太后、皇太后為發哀成服。 辛卯,度支員外郎、祕閣校理、檢正中書孔目房公事安燾代呂嘉問詳定閑□文字。
東京西路【一○】轉運司乞發錢五十萬緡糴軍糧。詔賜坊場錢五萬緡、監主簿告、齋郎牒、州助教敕,總三十三,為錢五萬緡。
癸巳,安南招討司言廣源古農八細峒頭首儂士忠、盧豹等乞降。詔內有嘗歸明反覆之人【一一】,令招討司選使臣押赴闕。 是日,郭逵等舉兵出界,賊屯決里隘,逵遣張世矩攻之。賊以象拒戰,逵使強弩射之,以巨刀斬象鼻,象卻走,自踐其軍,大兵乘之,賊潰去,乘勝拔機榔縣,別將曲珍又攻拔門州,溪峒悉降。十二月十一日出界據會要,餘據郭逵墓銘及本傳。
趙□初與逵議,以為隃度不如親見,欲先馳至桂州,乘兵形未動,先撫集兩江峒丁,擇拳勇,啖以利,使招徠攜貳,隳其腹心,然後以大兵繼之,則覆巢蕩穴,為力甚易。與宿師瘴野,翫寇養賊,智相萬也。逵不聽,留思明州憑祥峒,踰七旬乃發。此據趙□墓誌。留思明州七旬,與郭逵傳不同,當考。范祖禹誌逵墓云:「朝廷初降敕,牓諭溪洞,逵以蠻夷不知文告之辭,乃直陳八事,請散牓郡縣溪洞,門州賊將黃金滿、岑慶賓來降。」據御集五月十九日湖北漕孫構【一二】奏,門州黃金滿等欲歸順。又日錄八月十七日,有說諭黃金滿事,恐黃金滿來降,必在八月或九月間。然實錄無黃金滿事,但於十二月十二日書廣源古農八細峒頭首儂士忠、盧豹乞降,或黃金滿等即在其間。墓誌既稱黃金滿來降,又稱攻拔門州,豈有既來降,而又攻拔之理,恐黃金滿但遣人通□,不曾身到軍前。據今郭逵家所錄征南一宗文字,亦可證黃金滿但乞降耳,非來降也。又按十年四月二十八日趙□云,黃金滿導苗履過富良江。然則攻拔門州,黃金滿始降,誌亦非誤。
高陽關路走馬承受王延慶言北人賑濟兩屬戶。上批:「北人忽爾逾常,賑卹兩屬之民,意必別有所在,可嚴責雄州及緣邊安撫司,委剌事人鉤測其端以聞。」
甲午,上批:「聞德州界強盜數十發,滄州界有軍賊號康太保者,結集逋逃近百餘人,往來京東、河北將一年,劫略財物,決刺良民子弟為兵,村保畏懼绚害,不敢告官。慮更糾合人觽,令監司、安撫司具析不申奏因依,仍選募兵分路追討。」
屯田員外郎、權知邵州趙楊為荊湖南路轉運判官兼提舉常平事。六月八日蔡曄云云,與此相關。
詔京東西新置諸馬軍,每指揮選少壯輕捷四十人,押隊使臣一員,就教場早暮教習,人日給錢三十。
上批:「諸路提舉管勾常平官,自來未有明降著令畫一職守,致轄下管司不知適從。凡有舉動,輒與轉運司一例申稟,或非本管職事,越次受理。亦有聞奏者,上下勞弊。宜參詳前後指揮以聞。」於是詔:「常平錢穀、莊產、戶絕田土、保甲、義勇、農田水利、差役、坊場、河渡,委提舉司專管勾;轉運使副、判官兼領。其河渠,非為農田興修者,依舊屬提點刑獄司。」
權御史中丞鄧潤甫言:「河北、京東、福建等路盜賊竊發甚觽,往往殺戮人民,焚蕩廬舍,甚者至於劫束官吏,攻略縣鎮,詔書督捕,連年不能討。雖以累歲荒旱,穀價翔貴,而無賴小人得以連結黨與,猖狂恣行,然亦由諸縣弓手衰弱不振,不足以制盜。臣伏見舊制,弓手大縣百四十人,其次百人,少者不減七八十人,名為一人充役,然遇捕督強寇,則餘夫盡起。鄉黨親戚既為之耳目伺察,而人徒之觽,氣勢之倍,又足以制勝。荷戈轉鬥,奮不顧難,何也?以門戶徭役所在故也。如此,故郡縣之間盜發輒得,國家所以太平,百年內外無患。人安故鄉而不敢輕去者,以制盜有此也。今自河北等五路諸縣弓手,多者三十人,其次二十人,又其次十五人,則氣勢之衰弱不振已可知矣。其餘上番保甲、義勇,又半月一易,彼懷區區苟且之心,徼幸旬日罷去,而欲使之與狂寇爭一旦之命,其理固已難矣。若其他路分,裁減弓手亦有過多處,臣恐盜賊滋長,未能撲滅。夫為國家計,當防微杜漸,不可以忽。昔漢孝武時,縣官多故,兵旱相乘,民起為盜,惟其不稍禁,遂至於依阻山澤,吏不能禽,浸淫日廣,戰鬥死亡不可勝數,而繡衣直指之屬出矣,則制盜少術不以漸也。臣欲乞下諸路監司,量縣之大小,盜賊疏數,增募弓手,使之勢足以勝盜,而盜有畏憚,則四方之民蒙被德澤矣。」送司農寺相度以聞【一三】。
詔昭宣使、入內押班李憲乘驛計議秦鳳、熙河路經略司措置邊事。以洮東安撫司言,鬼章領兵入斯納家地,未知營寨所在故也。翌日詔:「憲至,軍前一應將官等,並聽憲指揮。」十九日言者論奏。
詔川南夔州路轉運司,元應募往安南減下義軍,其借過今年青苗貸糧,展限一季;其往茂州救應并南平軍防拓,即與倚閣,聽來歲秋收送納。
詔罷河北同屯田制置使閻士良,差文思使謝禹珪為高陽關都監兼河北屯田司都監。
乙未,詔:「河東地寒,九月內許抄劄不能自存之人,自十月一日起支米豆,至次年二月終住給。如額定米豆有剩,即盡數支至三月終。」
丙申,知太原府韓絳言:
詢問民間疾苦,其大者有三:一曰鹽食,味之所急也。今立法使人人自買於官場,則貧下之人去官場遠者,勢不能冒祁寒暑雨,朝夕奔走,遂至於無以養父母、畜妻子。下則駝與羊,土產也,家家資以為利,非鹽不活,故冒法者觽,徒罪日報而不能止。況私鹽味甘而易得,孰肯畏刑而不販鬻乎?比來本路盜賊持梃成髃,竊恐東南盜賊之患將移於河東矣。建議者本欲籠利以助經費,苟以價直步乘及告捕償錢計之,所得無幾。又舊法以鹽鈔易緣邊軍儲,今則鹽錢散在內地,邊廩頗耗,但聞殘民,未見國富也。二曰鐵錢,盜鑄者廣,濫雜而不可除,貧民尤被其害。蓋貧民者急於日求之贏,所賣之直,良錢不過五分,豈暇擇之。其買於坐賈,則賈多豪,而不汲汲於速售,必擇去其濫者,所失率四五分,故貧者日益困也。三曰和糴,一路之人誅剝歲久,匱乏已極,前後為朝廷言者觽矣。幸遇陛下哀之,詔臣等講求,而議者尚以邊儲為重,弗肯閔卹。臣等見一方之人勞身苦體,日夜竭力於田畝,山田多而沃土少,繼有水旱則如前歲易子而食,可不痛哉!本道北距強敵,西接黠羌,今其政大弊,如此使民,樂歲不免於凍餒而愁嘆,異乎人和之理,雖有天時地利,豈足賴哉。萬一二敵投隙而渝盟,將用其民以禦之,孰肯為陛下盡力死邪? 臣竊嘗思之,除害興利,則鹽法宜若河北之通商,或如江、淮等路弛茶禁之策,則刑省利博矣。錢法宜若陝西鑄錢,本重而模精,則姦盜無以牟利,仍交子相權以斂濫惡,則貧者不失其本矣。和糴宜於元數減放三分,罷支錢布,則所得己厚於前,仍□其支移之苦,則實惠皆及於本戶。遇災傷十七以上亦與蠲免,又為別其貧富等第,均定合約之數,則編戶莫不樂輸矣。兼勘會邊儲,惟河外三州,穀土寡而畜聚為難。其保德以東五州軍,計置不至艱甚。況本路鐵禑石炭足以鼓鑄,公錢不可濫,又以交子灌輸通流,并用鹽以役商賈,則邊兵決可足食,且紓疲俗之大患。茲事若止一端,則窒閡者繁,惟并舉而行之,則效速見矣。欲乞陛下精選才臣,令與臣即監司置局于太原,講求利害,具可行事狀以聞。所冀取信朝廷,不為橫議所沮,仍願假臣數年之期,委以推行之權,庶幾終始成就。
詔三司相度利害以聞。十年九月十八日,絳又乞遣才臣置局議和糴。元豐元年閏正月一日,陳安石云云。
丁酉,詔省開封府十二縣給納官,止令縣丞兼管常平錢穀。從提點府界諸縣鎮沈希顏奏請也。
又詔李憲賑卹岷州界為鬼章所脅蕃部被賊災蕩者,量給蓋屋錢,即嘗為其脅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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