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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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耗,又深害鈔價,祗足以資兼并商販之人【一七】。況熙河路將來年計未辦,固宜愛惜見錢。」故有是詔。七年六月一十六日推行交子,至此罷。呂惠卿日錄【一八】有論交子法三段,今附注此:「熙寧八年八月十三日,進呈皮公弼乞錢收糴事,上曰:『皮公弼奏言交子事,莫卻言得是。』余曰:『莫是如此,交子合散於諸州軍則是,卻是趙瞻要如此。』石曰:『到了妨鹽鈔。』上曰:『交子自是錢對,鹽鈔自以鹽對,兩者自不相妨。』石曰:『怎得許多做本?』上曰:『但出納盡,使民間信之,自不消本。』僉曰:『始初須要本,俟信後,然後帶得行。』余曰:『自可依西川法,令民間自納錢請交子。即是會子,自家有錢便得會子,動無錢,誰肯將錢來取會子?』石曰:『終是妨鹽鈔。緣鹽每骞凶豐不常,又督察捕鹽有緩急,即用鹽多少不定,若太多出鈔即得,若少出即暗失了賣鹽課利,可惜。許以此須多出些鈔印,置場平賣。』余曰:『不然,骞雖有凶豐,用鹽多少不爭多,此不比酒,乃是民間常用之物,縱饒酌中立法,自豐骞所添亦不多,若覺民間渴鹽少鈔之時,即旋出鈔不難,自然鈔常重矣。鈔常重,即糴價不虛銽矣,故不如少出鈔,即以交子行使為便。』石曰:『陝西有銅錢,有折二錢,獘太多,又做交子。』余曰:『昨來為消了私錢多,交子不虛出,留下錢卻出交子。』八年九月五日,余曰:『王安石欲廢交子,已令檢正官做了文字將上,臣且留不看,已做得一文字,待送與安石看,且說交子如文字上所說。』上曰:『交子與鹽利自不相妨,豈須廢了。今若又廢,將來更行不得。』余曰:『此交子與向來不同,向來明於敕上言,候二三年邊事平定卻依舊,卻令人戶納錢換交子,如此怎行得?此回只為趙瞻,只於永興軍置場不便,皮公弼不便與本,又受趙瞻為客人扇惑,人稱官無本錢買交子,曉示告捉,卻不肯簽,似此所在未信,須得一曉事底人,分付此法,與行信後,即可減卻虛鹽鈔,合與鹽相對。』上曰:『九折博直是可廢,但用見錢與交子糴買,卻將客人所收,似衙前重難一般打抹支給。』余曰:『如此極好,須是行得交子信始得,但恐此輩見朝廷議論不同,卻有觀望,又理會不得,不能如法意推行。』上曰:『須是考校,若是行不如法,未可廢法,直須行盡法始得。』余曰:『候與安石商定進呈。』上曰:『好。』八年九月十六日進呈:『添鹽鈔、廢交子事【一九】,只如鹽鈔,他初來便要添作三百萬,文字說得煞過當,臣更與節下方將上。陛下果是不然其說,臣卻別與做一副當文字,且就他只作二百二十萬。然其實舊鈔尚多,終是不便。元初交子只因人說起,陛下說及,適會韓絳亦曾行此事,便商議要行,阿誰人須主張他來?若是宰相道不便,怎行得?卻不如罷了。然陛下既見得此段,豈得苟隨他?昨來皮公弼、趙瞻極有理會,待報文字得旨。今立法,檢正官卻做狀稱無錢行不急之法,是甚玩人言語?臣即時條折分送安石,又送檢正做文字,到今未見,此法陛下已盡見,更不須多說。』」又按惠卿於八年九月二十六日云安石欲添鹽鈔而廢交子,惠卿以為不便。即此三段是也。今因廢交子并附注此,庶可考究利害之實云。
上批:「大軍南行,方當盛暑,萬里責之征討,朝廷顧恤,所宜特倍於常,可與添賜錢。候自潭州起發,過嶺日,更與特支。」
乙亥,詔廣南西路經略司,選募峒丁於近便處駐寨,如遇賊,每擒一人,獲一級,除依賞格外,更各支絹十疋;如斬獲首領,仍具事狀取旨。
詔:「比者廣西軍興,朝廷賜三司、司農、內藏庫等錢以供軍須。聞湖南、京西等路過軍糧草或賤沽直,科擾居民。令提點刑獄、提舉司覺察以聞。」
詔:「向者是熙河每歲糴軍糧二十二萬石、馬料一十萬石,買草八十萬束,以本路市易茶鹽場息錢并酒稅課利充糴本,可舉自來糴買次第聞奏,仍更具析違朝旨支公使錢致不足因依以聞。」要見究竟如何。
又詔:「安南招討司經由州縣鎮用物並官給,毋得假借科率於民。」舊紀於甲申日書,詔安南軍所經州縣無賦民,即此事。新紀仍係之乙酉日。
御史蔡承禧言:「伏睹近日命趙焑為安南招討使,李憲為之副,外議紛紛,皆云不自二府,此雖陛下擇才之明,亦必與大臣商議。又云憲所陳請多不經由二府,徑批聖語下詔討司,此果有之乎?是非之間,臣未易以臆決,風傳之事,或難盡信,然若無其由,安得此語?臣職居風憲,義不可隱,苟有聞見,宜悉以陳。臣竊以人君之職在知言,以言任人既難偏用,則先參驗其平日之素行,又考察其今日之所能。凡所言所能已先參考,則曰功曰效從可類求。自小官而至大吏,自大吏而至大臣,及夫參預政機,與圖樞要,任既重矣,察亦至矣。故古之知治之君,不以疑大臣為嘉言,以擇大臣為重事。若夫道不足以簡人君之心,行不足以孚天下之觽,所措乘戾,所為諂邪,則敷告外廷,去之可也,殺之可也。至於使居其職,而不貢以所任之事,使充其位,而不責以所行之言,內計定而外言得以轉移,近習進而輔政之語得以侵奪,或文符直行而不領屬於公府,或論議陰進而不關決於樞庭,則滅裂紀綱,何莫由此。諒朝廷以為事之大者,必須僉謀,已令大臣詳論,事之小者不欲迂滯,祗使小臣開陳,或患其宛轉而虛有留難,或以其迫急而不暇詳問。夫王言之出,尤在謹微,其初小不留神,其後遂為故事。某日某事,稍繫政經,已嘗不下二府;某日某事,不繫國體,何緣卻關外司。樂便疾於一時,忘幾微於後日。一啟其漸,寖難改更。況於邊庭,休戚至重。且命大臣者,所以同安危而繫休戚者也,今至煩莫若邊鎮,至重莫若將臣,而有不預焉,則大臣之能知其任者必成自疑,而莫敢安其處矣。既不敢安其處,則同心同德之義虧矣。大臣之罷軟者,必曰勢位崇極矣,上已為之,而又以言爭,則獲專權之咎矣。大臣之不勝其任者,必曰此出於聖旨,我何預哉。是與其能者為自疑之端,不才者為容身之地。積此而往,豈國家之利耶?而又君逸臣勞,勢自當爾;主憂臣辱,任者固然。未有君宵旰於上而使臣得燕安於其官,主憂勞於中而使臣乃恬怡於下者也。臣不必遠引古人,以國朝言之,章聖皇帝責謂李穆:『天旱如此,盈車載倖,於汝安乎?』可謂能知責輔弼之方矣。太祖以王著醉於玉堂而悉逐御史,此可謂能責彈劾之臣矣。蓋平日不侵其所職,則後日可責以有成。臣伏睹近世朝廷所以責臣下者至輕,髃臣所以自任其責者猶鮮。二府侵寺監之職,寺監侵外任監司、州縣之職。方今之獘,在所革除,豈可相承上下如此。臣恐權綱一紊,拯之則難。臣欲乞除命大臣臺諫之外,事無巨細,非經二府者不得施行,其乞不下兩府者,悉傅以法。其大臣或可疑若不堪其任者,速令罷免。如二府之論或有異同,陛下總攬其成,裁斷其可而後行,庶盡五帝容下之美,大臣無諉上之咎,人人自任其責,君臣之間各盡其道。」承禧章不得其時,今附正月末。李憲罷在二月二日,更須考詳,或移見憲罷後。
注 釋 【一】蘇緘遣使詣桂州請救「遣」原作「遺」,據閣本改。
【二】自廣南西路有邊事「自」原作「目」,據閣本、活字本改。
【三】又今年正四月御批云「正四月」難解,疑為「正月四日」之誤。
【四】見議代北疆事文字「代」原作「伐」,據閣本改。
【五】河州邊備稍得解嚴「嚴」原作「散」,據閣本改。 【六】辰州涑水紀聞卷一三作「襄州」。
【七】人給一頃「頃」原作「項」,據閣本、活字本改。 【八】孫構「構」原作「桷」,據宋史卷三三一本傳改。下同。
【九】及受夏國俸給之人「及」原作「乃」,據宋會要蕃夷六之一二改。
【一○】獨遣子元還桂州「遣」原作「遺」,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一】或見大兵自北南行「南」原作「而」,據閣本及太平治蹟統類卷一七神宗平交趾改。
【一二】詔趙焑非久至京「京」原作「今」,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三】安南招討司「招」原作「詔」,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四】今二景短長不同「今」原作「十」,據夢溪筆談卷七象數改。
【一五】緣邊交子價賤「賤」原作「錢」,據文義改。 【一六】今以秦州腳戶載錢及百姓買賣交鈔文字較量「量」原作「重」,據閣本改。
【一七】祗足以資兼并商販之人「足」原作「作」,據閣本改。 【一八】呂惠卿日錄「日」原作「目」,據閣本、活字本改。
【┘九】添鹽鈔廢交子事「廢」字原脫,據閣本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