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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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日,專委朱初平招撫楊光僭等,至十月二十一,初平言諸楊出降。蓋未嘗借招討司兵力,不知日錄何以有此,或當時曾降指揮,緣蔡燁申請遂罷,亦不見蔡燁有無行遣,今仍附見本日,更俟考詳。十六日辛丑詔付郭逵云云,則是王安石所言訖不效也。



    癸巳,賜布衣馮正符同進士出身,與試銜大郡判司或縣主簿、尉。正符,遂寧人,以御史中丞鄧綰奏舉舍人院試中等也。



    詔:「河北路巡檢、縣尉已用義勇、保甲、土蕃,其元管馬步軍並於馬軍額除之,所減巡檢兵級及弓手義勇、保甲各數支費,委監司一員拘收封樁,季具數上兵部,歲終以聞,中書點檢準備移用,其兵額令樞密院詳酌裁定。」



    宣政使、耀州觀察使張若水卒。詔用石全彬例,贈天平軍留後。



    丁酉,權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呂嘉問、檢正刑房公事張安國、提點五房公事劉笃、刑房堂後官張奕各展磨勘二年,主事黃九嚱以下各降罰有差。以呂惠卿言推究弟溫卿劄子誤帶出御史中丞等蔬內因依,下兩浙制勘院故也。朱本取王雱傳所書附此云:「時方下兩浙制獄鞫呂惠卿,未具,而嘉問等乃以鄧綰乞責降其弟和卿疏雜它書行下,執政初不知,堂吏遽告惠卿于陳,惠卿以聞,特旨罰之。新本因朱本,今但從墨本也。時政記與墨本同。五月十四日惠卿家傳云云,可考。



    己亥,疏決繫囚,雜犯死罪以下第降一等,杖以下釋之。凡降釋罪人千七百二十六,大總二千五百餘人。



    分命輔臣禱雨。



    詔上番保甲,人多處即大保全上,人少處即小保全上。從兵部請也。



    是日,六月己亥,十九日也。安南行營發潭州,趨桂州。此據郭逵家所錄征南一宗文字六月十日奏。案張方平九事云潭州距桂州十四程,然則郭逵等到桂州必是七月初也。



    辛丑,安南招討司奏:「丁憂人將作監丞蘇子元言:『朝廷命將至占城、占臘,使牽制交賊,廣東所備戰船,海風不定,必不能盡達。骮占城畏交趾,占臘未嘗至廣州貿易,人情不通,若舟師至而二國疑懼,則事危矣。乞令楊從先等止自欽、廉海上進兵。』又言:『陸道進兵抵賊城下,尚隔大江,交人善水戰,慮賊船據險,大兵難濟,遇夜奔衝必敗事。乞下廣東經□、轉運司委官選水兵,募勇敢,教水戰,將來只自廣州沿海發船,抵欽、廉界泊岸,俟大兵進討有期,即令水兵徑入交州擊賊,分船北岸,以濟大兵。』本司據楊從先奏,今水陸並進,陸不過自邕州至左右江、橫山寨等路邊近甲峒、廣源進兵,水不過自欽、廉等州發船,然密邇交趾,無不設備,若不以奇兵牽制,何由指日克捷?今若是廣州進兵,以九月發船,乘北風徑趨占城、占臘,與宣撫司【九】會邕、欽師期,同入交趾討蕩。并據廣東轉運副使陳倩狀,前此發谊舶至占城、占臘,各避九月至十二月颶風飄溺,須正月初北風乃可過洋。本司看詳楊從先之計誠疏,蘇子元之說甚長,乞朝廷詳酌指揮,詔招討司從長施行。」郭逵傳云:逵次桂州,遣和斌、楊從先督水軍涉海自廣東進,諸將自廣西進。此云令招討司從長施行,不知所從竟何如。觀七月十二日詔,則從先冒大洋之計訖不從也。



    又詔付郭逵等:「近累得卿等奏楊光僭事,據勾當人申說,雖無大段兇悖,然觀其意思,終是負固,未肯即便聽伏勾呼。緣今來大兵南征,本以交賊犯順,如光僭小醜,乃是因而措置餘事,若卻專用力經度,甚非朝廷本謀,及慮將來師期日逼,此蠻叛擾,反致綴留大軍,深為不便。卿等可及兵形未見間,且依朱初平議,羇縻安帖,無令反側,俟有可窺,或敢肆叛誕,加兵誅討,未為後時。」逵言已依初平議羇縻安帖訖。此據郭逵征南文字六月十七日御寶劄子,今附此,可并六月八日蔡燁所言、七月十七日朱初平奏。



    壬寅,上批:「北人見爭理瓦薼塢地分,可速降指揮下韓縝【一○】等令子細遍行檢視,詳悉畫一地圖聞奏。其堡鋪、山川、人戶、壯丁及水流所向,並須一一貼黃聲說,不得小有鹵莽漏落。」此據御集,九年六月十八日下,十一月二十五日可考。



    癸卯,秦鳳路提點刑獄鄭民憲言:「逃移弓箭手并營田地土,昨多方設法召人請佃,令認租課。乞許就近於本城寨輸納,仍特蠲免支移、折變。」從之。  以水源峒蠻主儂賀、部能峒蠻主儂境、地弄縣蠻主儂華、領馬峒蠻主儂淋並為定遠將軍,賈縣蠻主儂夏、安清水知縣儂凜、馬柳上下段知縣儂舒、儂宿並為寧遠將軍。



    高陽關路安撫司言:「信安、乾寧軍塘濼昨因不修,獨流決口,至今乾涸。乞於樸樁堰南引御河水注入。」上批:「聞近歲塘水有極乾淺處,當職之官頗失經治,可于兩路各選委監司一員,以巡歷為名,點檢具闊狹深淺,畫圖以聞。」已而河北東、西路提點刑獄韓正彥、韓宗道各具淤澱乾淺處以聞。詔送河北屯田司相度當興修所在,計工料聞奏,其官吏仍令東路轉運司劾之。



    丙午,詔:「以王雱病,特給王安石假,令在家撫視。」  丁未,詔:「河東將下軍兵、民兵軍器什物,令知太原府韓絳密選委官,除麟府豐州、岢嵐寧化軍外,遍詣逐州軍,擇可用者,依所降八陣法內九軍會數所用名物,於太原府、代州各備一九軍會數,編排收貯,委絳提舉,仍令所差官須逐一揀選,毋得止憑文字編排。如不足,當令軍器監製作應副。非久,專遣近臣閱視,令絳先具庫屋數目、修置次第,畫圖以聞。」



    戊申,衛尉少卿石鑑言:「昨交趾入寇,諸峒蠻族並是脅從,多有欲歸投者,乞因招諭。并目睹邊界利害,候到闕奏陳。」詔令石鑑赴招討司【一一】陳說訖赴闕。



    己酉,詔:「大軍南征,邕州最為根本之地,錢糧軍需皆在其中,賊若計窮,自海口由永安州路取欽、廉走邕,不數日而至,雖城堅不可攻,豈不虞鈔劫之患。邀我糧道,人心必搖,回師北救,則腹背受敵,招討司應已有處置,未見奏所以為備,令本司密以聞。」未見奏報如何。



    太子中允、天章閣待制王雱卒,年三十三,贈左諫議大夫,手詔即其家上雱所撰論語、孟子義。雱性刻深喜殺,常稱商君,以為豪傑之士,每勸安石誅不用命大臣,而安石不從也。安石輔政時,罷逐中外老成人幾盡,多用門下儇慧少年。諸生一切以王氏經為師,講官策試諸生,論及時政,皆罷逐。及與惠卿交惡,使人告發呂氏姦利事,皆自雱發之。



    侍御史周尹言:「臣聞錢幣之用,古者或謂之泉,欲其流而無滯,或謂之布,取其周遍而平均。臣去冬奉使經由永興、秦鳳路,伏見盜鑄鐵錢不少,市肆買賣交易多不肯行用,官司雖有支出,漤不收納,上下疑惑,軍民愁怨。問其本末,蓋是錢法用一當二,鐵錢易得,而民間盜鑄者費少利倍,所以抵冒,嚴刑不可止絕,濫錢日以滋多。臣今到京,便欲具管見申述,乞將兩路折二鐵錢只作一文行用,自免濫鑄之弊。又訪問得所在官中積貯者約有數百萬貫,民間收藏者又不在其數。緣上件錢貨,起初元以一當十,後來減為折三,近歲又作折二,已於國家重貨十損其八,若更作一文行用,即又損一分,所以不敢輒有奏請。昨來朝廷差汪輔之往逐路揀選行用,近日風聞,漤又以汪輔之所揀永興、秦鳳路鐵錢至萬數不多,令三司指揮更不行用,仍令逐路轉運司速行改鑄。臣竊惜官中見成數百萬貫錢,頓為棄物,兼別行改鑄,又費一重物料,經隔數月,未能敷及原數。就令改鑄務監每一日鑄及三千貫,即一年之內除節假、旬假,實有三百日,課程約只得九十萬貫,以來計三二年間,未滿數百萬貫,骮日課未必及三千貫之數也。若改鑄之法,或只仍舊作折二,即民間盜鑄定亦不可止絕。骮即日本路經費寖廣,財用窘乏,或更似此暗有失陷,即年計必致闕誤。臣欲望聖慈重惜國家財貨,無以臣言為輕,不足採用,特賜指揮,將折二鐵錢更不別行改鑄,亦不須揀選。起自今後只作一文行用,則盜鑄者所獲之利不充所費,自然無復冒禁作過。歲省重辟,而農商交易獲泉貨流通之利。且約官中所有,止就四百萬貫言之,若以二為一,即猶得二百萬貫之數,致力簡省,便可行用,公私必無疑阻,比之改鑄勞而又費,其利害灼然可見。如允臣所奏,即早降聖旨,下三司疾速施行,免致虛有勞費。」周尹疏附見,當刪取之,其從違須考。二月二十七日遣汪輔之,四月一日及公弼云云,又七月二十二日,又九月十六日。  辛亥,詔:「自今應刪立海行條貫,專委官詳定訖,中書、樞密院同進呈取旨,類聚半年一覆奏頒行。事應亟行者,取旨,中書委檢正五房并本房檢正與制敕庫官,樞密院委都副承旨并本房檢詳提舉宣旨庫官司詳定。」以詔令數易故也。先是,中書同日奏修令式二事,上批:「如上二事,既非不得已須當改定,可俟歲終或半年一次類聚頒行。自今海行條式,宜半年一修定進呈,取旨頒降,毋使紛紛改易,疑擾四方。」故有是詔。  壬子,以進士權武學傳授楊伋為山陰縣尉。以伋獻兵說可采,令權傳授,候一年與試,至是舍人院試策復中中等故也。  是日,上批付郭逵等:「代北疆事雖已分畫,北人展轉邀索不已,諜者多稱北人緣朝廷方事南討,欲乘時牽制。以此觀之,安南之舉惟萬全速了為上。卿等可更體國,精加籌策,博極髃議,亟期殄滅,以尊強華夏,使邊隅自此稍知歛戢。」此據郭逵征南文字六月二十八日御寶劄子,今刪取附見。神宗責望如此,逵等竟坐責,有以也夫。  是夏,富弼言:



    臣退伏草茅,不預人事。近者竊聞蠢爾蠻獠,犯我疆封,二廣作災,五嶺嚴備,雖為手足之患,諒煩宵旰之憂。然而命將得人,出師有日,上稟神算,必成武功。臣又竊聞淮南累歲尤為荒歉,流亡餓殍,賑濟難周。今驟起數萬之徒,聞由諸路而往,兵馬所到,糧草須辦。監提守宰,惟務供軍,府庫倉箱,殆難足用,既各求於集事,恐必至於擾民。復有按察之官,繼行督責之令,上下逼迫,公私煎熬,人心不寧,實可矜惻。



    臣又竊聞南方鄉村城郭,重疊逋欠官私錢物,其數浩瀚,若監司、州縣又相催理,仍與此時贍軍所費,一併取足,則民不堪命,無以為生,嘯聚驚騷,或難禁戢。陛下天賦仁聖,累降□□之詔,其如所在闕用,出於無可柰何,須至侵漁,方能濟集。而又官吏各思一時苟免罪責,不暇為國家憂及後患而為長久之計也。臣又竊聞諸處興修水利之類,役人甚觽,多或至於一二十萬,此傷耗民財,事亦不細。伏願陛下降詔有司并下諸道,切以□民為務。凡所逋欠,可蠲者與蠲放,理難蠲放者多分料次,且令迤邐輸納,及權罷諸般興作,完聚民力,一意專以破賊為急。俟嶺南寧息,歲時稍豐,然後別上圖議,以稱朝廷有為之心,固亦未晚也。



    臣杜門謝事,祗如聾瞽,但時得於四方之人傳聞者,今錄以上奏。苟有妄說,惟陛下恕其愚而憐其心,以來觽正之路。



    又言:



    臣近者因拜謝章,輒敢略具南事附奏,伏計愚懇,尋達天聽。蠻寇大擾,即已竄歸,然王師遂行,必謀弔伐,水陸並進,威德兼施。若夫討禦之方,得失之際,則非臣庸短之所預知也。伏望陛下密詔郭逵等,候至二廣,熟計攻守利害,速具奏聞。可往則往,如不可往,則令別圖去就,以全王師之重。海嶠阻遠,恐難責其固必。



    臣又竊聞秦、隴之外,數年用兵,克取熙河等五州,別立一路,闢地進境,開拓故疆,誠為國朝美事。然而遠近共傳,當時殺戮人命,不可勝計,費耗財用,莫知紀極。是皆主事者公為欺罔,不以實數上奏,致陛下無由得聞。今既立成部分,建置官屬,屯兵守禦,各有定制,即須所得之地,所出之物,足以供贍一路,不假外求。然後可為長遠之利,遂成開拓之益,則向者人命不為枉殺,財用不為虛費。柰何罷兵後,惟聞朝廷自京師輦運金帛,監司從內地支撥糧草,增添轉遞,遞鋪奔走,不絕於道,滔滔而去,尚云不足。一二年來,又聞彼中米麥,每岗計錢四五百文,賤亦不魜三百以上,公私遑遑汲汲,日憂不逮。若常如此,豈不為枉殺虛費?而又自此國家府庫如何供億?民間物力如何出辦?遂使官私俱困,得之何用?骮陝西即今上下窮窘已甚,事苟得實,臣竊憂之。伏願陛下親選無所畏憚公忠臣僚,不與其時用事人為黨者,往彼按視土地可耕否?所收貨物足用否?人情可安否?久遠可守否?俟得其實,然後委二府會議,方見經久利害如何。若不審行考校,但務竭力勞費,臣以為末等之家有十金之產者,且猶未肯如是,況為天下之計哉!惟陛下深切留意也。唐宣宗朝此方亦曾自舉十數州內附,未嘗少加攻取,既而供饋闕乏,終卻叛去,唐亦不復顧惜。更乞略賜檢詳,亦可以為證矣。



    臣又竊聞代北之地,北人妄有爭占,意在先發,殊無義理。朝廷以其倔強難制,遂欲盡與。此說傳播甚盛,然終未知的實,萬一是的,則聞者莫不憂駭。何哉?蓋彼固婪貪,後患彌大。彼曲我直,事甚明白,且宜以理辨折,未易可許。昔趙欲賂秦六城大邑,而虞卿不從;東胡欲求匈奴甌脫,而冒頓弗與。觀於簡策,足為龜鑑。願陛下取此二說,以今疆事反覆參校始末輕重,與二府議定,決然利害,奏稟而後行,不須特出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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