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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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訖時間 起神宗熙寧九年十月盡其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七十八 



    帝  號 宋神宗   年  號 熙寧九年(丙申,1076) 



    全  文



    冬十月甲申朔,上批:「高麗使至明州已久,慮引伴使臣縱其國人所過遊觀,以致留滯,將來阻閉汴口。宜密指揮依前來所在住留日數,毋得稽程。」



    乙酉,詔:「安南軍興,文字與常日不同,委逐路轉運使、開封府界提點司,當行驛路地分□遠,選差得替待闕使臣一兩員分巡轄催趣,仍賜自崇明門至邕州當軍行驛路馬遞急龏鋪兵士特支錢。」



    詔:「麻谷寨地令韓縝等牒與蕭禧係通好以前興建,終不可拆移,雖相見必難商量,候降本朝牒去文字,即約日相見。」



    太白晝見。



    丙戌,上批:「體問得前日小雨,於農事亦小有濟,宜且擇日賽謝。」



    丁亥,吏部侍郎致仕錢象先卒。  戊子,陝西轉運使皮公舱言:「本路今歲極豐,而常平多積錢,願借百萬緡乘賤計置。若他歲物價稍高,則緣邊已有蓄積,不煩朝廷供億,而常歲所當輸者盡以還所借數。」從之。



    上批:「翰林學士、權御史中丞鄧綰操心頗僻,賦性姦回,論事薦人,不循分守,可落學士、中丞,以兵部郎中知虢州。」陳瓘尊堯錄上言皇帝封事,其二十問曰,臣又望陛下特垂聖問。洵仁等曰:「日錄有云:『余為上言,與陛下開陳事,退而趣錄以備自省及他時去位,當繕寫以進。』此安石初作參政時,奏于神考之語也。又六七年,然後去位,去位以後,九年而薨。于其中間不踐寫進之語者何哉?」臣聞熙寧之末,給事中、知陳州呂惠卿訟中丞鄧綰之言曰:「綰等入奏,中書出敕,如出一口。」又曰:「今中書乃用罪人綰等之誣詞,出降敕命。」當是之時,惠卿進日錄三策,其進日錄劄子曰:「臣私記策子皆有其事,其事多出於陛下之德音,與所親聞,宜不廢忘,而其文非一二日可以撰造者也。」神考察惠卿日錄果非臨時撰造之言,而鄧綰之頗僻姦回,果不可恕。於是赫然威斷,發于聖批。鄧綰既逐,而安石亦不得留矣。且惠卿日錄既經神考御覽,安石日錄若果是亦曾奏知,則安石去位以後,九年之間而不錄進,而神考亦不敢索者,其故何也?嗚呼,他時繕寫之語,不謂之欺誕可乎?卞、武繼安石之志,昂等述蔡卞之事,而執此欺誕以為國是,豈不誤朝廷之繼述乎。臣道之專強,可不辨哉。



    右正言、知制誥、知諫院鄧潤甫為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近制,除御史中丞官,未至諫議大夫者,並守本官職兼權。二年閏十一月乙巳。於是潤甫知制誥,以宰相屬官不可長憲府,乃復遷諫議大夫。此據職官志。



    大理寺丞、國子監直講彭汝礪為太子中允,權監察御史裏行。王安石初得汝礪詩義,善之,故用為學官。鄧綰以安石故,欲召見之,汝礪不往。既舉充御史,而練亭甫紿綰以安石不悅,綰遂自劾失舉。上怒,黜綰,即日除汝礪。蔡承禧云云。  侍御史周尹言:「昨以河北西路轉運判官李稷庸很刻薄,觽所共`,不可使為監司,曾具彈奏。今又聞稷父龍圖閣直學士絢死二十餘年,寄櫬僧寺,終不遷葬。按御史臺敕,官員父母歿十年不禮葬者,委臺司彈奏。臣方令人根問稷父骸骨所寄,欲具舉劾,乞行降黜,勒令以禮葬父。今聞稷乃奏乞往邛州取祖父骨櫬欲葬許州。夫親莫如父,尚或忍之,祖之與孫【一】,於稷何有?蓋稷知臣欲舉劾,故先奏請,妄以改葬祖父為名,以延歲月。案稷凡猥無行,父死二十年不葬,此名教之所必廢,典刑之所不容。唐顏真卿為監察御史,劾奏朔方令鄭延祚母死不葬二十年,有詔終身不齒,當時聞者莫不聳然。臣欲乞罷稷職事,勒令葬父,廢□終身,膀示朝堂,戒敕臣僚,使知忘親悖逆之人,不容於聖世。」詔劄與李稷令知。十月二十一日稷改軍器丞。



    詔饒州鑄錢監添招匠人,歲增鑄錢二十萬緡,充信州買銀。



    館伴所言:「耶律英等使人來言,昨蕭翥、郭竦回謝,蒙賜珠子及銀合,今不蒙賜,非為愛物,恐損體例,臣等語之以恩賜出自特旨,館伴無由知,而英等再以為言。」詔令送伴使、副止作準館伴所牒諸處勘會,無此例,婉順諭之。



    己丑【二】,西上閣門使張利一復為遙郡團練使、知保州。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中書檢會云八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詔,可考。  先是,御史蔡承禧言:「訪聞中書引赦文指揮,候丁憂人呂大防服闋,復知制誥;樞密院引赦文,候丁憂人張利一服闋,復團練使。臣聞三年之喪,先王於人子之志,使之得以自竭而無奪者也。惟金革之事無已,則辟焉。今二人者以喪去位,而實無籍於朝,又非金革之故,何復官之有乎?若然,則滕甫、許安世並當一例施行矣。臣聞之外議,未敢實然,乞下中書、樞密院勘會,若實有此,乞行改正。候本人服闋日取旨,仍勘逐經由官吏,以誡妄行。」此據承禧奏議,附見。中書引赦文指揮在七年十二月十一日。案承禧以八年四月三日入臺,則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不應便有論列,當在八年四月三日以後,今因張利一復官,附見,或移入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庚寅,廣南西路轉運司言:「瓊管兵士周元等稱,兵員三十人為交賊驅虜,拘之乂安寨,趙秀糾率元等竊兵仗乘船過海,值風,復為黎人所得。趙秀等見在黎峒,元等脫歸。上批:「趙秀等宜專下瓊管轉運司根勘,如見在生黎界拘役,止作本司意,厚以錢帛購贖,桂州安撫司交割,優給路費津置,無令失所。」明年正月十七日,秀、元等被賞。



    王中正等言:「石泉縣至茂州,中間經靜州等族,本非大路,近年官員赴茂州,多由此路行,故漸通商旅往來,因此引惹生事。本縣至綿州與茂州里數適均,又龍安縣有都巡檢,緩急可以救應。乞割石泉隸挠州,其舊入茂州路更不得開治。」從之。此所謂隴東路也。土田肥美,靜州等族引生羌據有之,中正不能討,故有此請,由此北路遂絕。此據司馬光記聞。實錄十二月末乃書割石泉縣隸挠州,今併見此。



    辛卯,權御史中丞鄧潤甫詳定一司、一務、一路、一州、一縣敕。



    壬辰,太子中允、館閣校勘黃履兼知諫院。



    詔罷都大制置河北河防水利局。時政記有此已見七月。



    詔橫海軍節度推官、崇文院校書、兼中書戶房習學公事練亨甫身備宰屬,與言事官交通,罷為漳州軍事判官。



    先是,王安石言:「臣久以疾病憂傷,不接人事,以故觽人所傳議論多所不知。昨日方聞御史中丞鄧綰嘗為臣子弟營官及薦臣子貋可用,又為臣求賜第宅。綰為國司直,職當糾察官邪,使知分守,不相干越,乃與宰臣乞恩,極為傷辱國體。兼綰近舉御史二人,尋卻乞不施行,必別有所因。臣但聞其一人彭汝礪者,嘗與練亨甫相失,綰聽亨甫游說,故乞別舉官,亨甫身在中書習學公事,兼臣屢嘗說與須避嫌疑,勿與言事官子弟交通。今審知所聞,即豈可令執法在論思之地,亨甫亦不當留備宰屬。乞以臣所奏付外,處以典刑。」故有是命。



    初,綰以附會安石居言職,及安石與呂惠卿之黨相傾,綰皆極力奏劾之。上益厭安石所為,綰懼安石去而失勢,屢留之於上,其言無所顧忌,上怒,欲黜綰,安石亦懼,乃奏斥之。亨甫行險薄,諂事安石、雱以進,至是乃斥。



    甲午,詔:「福建、江南東西、廣南東路速捕賊仵小八,其廣南東路仍選官督捕,令謝季成乘驛往福建路募軍兵槍手一百人專捕,候獲日與復路分差遣。」



    初,季成與馬昌同受命分路募兵赴廣西。既而季成獨不能募,上以為怯,欲令宣撫司斬之。王安石言:「季成勇於戰鬥,非怯也。今與宣撫司不相得,則其不能募兵,誠無足怪,陛下所宜察。」已而季成不待報,徑赴浙西新任【三】,詔詰責之。時八月己卯也,於是復遣季成募兵福建,討捕仵小八。上欲斬謝季成,見日錄六月三日、并八日。王安石為季成解說甚辯,不知季成果何如人也。又御集八月二十五日令季成分析募人不得因依,及一面赴兩浙新任。亦不知後來如何報答,今乃有此命。刪取日錄、御集附此,更埙考求。候獲仵小八與復路分差遣,則季成先時必被責降。



    河東分畫地分所奏:「準北界理辨疆界所牒,遠探鋪侵礙當界地步,并本所回牒本奏聞。」御批:「宜令韓縝等選委從京將帶去官二員,令躬親詣北人所指去處,更切子細檢視,恐後來實有侵逾,即依理速行改正訖奏。」此據御集九年十月十一日下。



    乙未,詔:「京師兵馬比元擬留十萬人數已甚減少,自今應差四方屯戍元窠名不在京者,更不得差撥。」  又詔:「熙河路弓箭手,除可教習武藝分番赴堡、鋪、城、寨代戍兵把守外,有若干人不堪充此差使,令鄭民憲具析以聞。」  又詔:「諸路應差赴安南人欠負錢斛草料,候回日作兩料輸納。」



    又詔:「東南諸路,近歲增置就糧禁軍及教閱廂軍雖萬數不少,然多畸零□占,久失訓練。今各隨本路團結,宜委本分兵官提舉教閱。」舊記,詔東南諸路團結訓練新募軍。新紀因之。



    河北西路轉運司言,欲以懷州武陟縣五等以上人戶,秋稅移赴邢、趙州闕糧倉輸納。從之,仍令災傷及五分以上者,與免支移。



    成都府路鈐轄司奏,茂州等處與蕃賊鬥敵得功人,乞推恩。詔:「第一等、第二等、第三等,轉資減磨勘年有差。」其下班殿侍樂昇以所部將劉珪戰沒,特寢之。劉珪戰沒,實錄不詳。據呂陶奏,乃在四月十九日以前也。陶奏附四月二十六日注。六月五日,珪以死事,錄二子。  詔:「河北西路新舊巡檢番上義勇、保甲歲費錢斛於所減兵級請受及弓手雇錢內支破,有餘並椿管,歲終送兵部點檢。」



    丙申,詔:「安南行營兵士以不習水土,多病瘴癘致死,並宜令隨所在州縣即時依編敕及移牒住營州縣,依廣勇例給孝贈。」  宣徽南院使、判應天府張方平言:「高麗使赴闕儀制,所至京、府、州、軍,知州、通判例出城接送。伏見契丹使過北京,止是通判攝少尹接送。高麗外蕃,其使乃陪臣也,而宣徽使班秩同二府,出城接送,其禮更反重於契丹,非所以崇國體示威靈也。」詔止令通判接送,如使人來見即回謁,揚州依此。



    丁酉,上批:「安南行營至邕州四將下諸軍,九月上旬死病近四五千人。此乃將、副全不約束,恣令飲食北人所忌之物,以致生疾,可火急嚴誡勵,仍切責醫用藥治之。」逵本傳云,逵十月次邕州。按逵征南文字,逵在潭州,凡朝廷發下詔劄,不過十日到軍前,桂州至邕州凡十四程,其他亦可遙度,此十月十四日詔云行營四將至邕州,則逵次邕州,或不在十月,當在九月未耳。或四將乃前軍耳,中軍未也。須更考詳。月末次思明州,并合參照此。  判大名府文彥博言:「準中書批送下外都水監丞范子淵奏,今年北京新堤第五、第六埽水於許村港漫散,其二股河淺澱,尋差官用濬川杷於二股河上下疏濬,奪過水勢,卻歸二股河行流,兼退灘內民田數萬頃,盡成膏腴。其疏濬使臣等伏望特賜獎勸,令安撫司保明聞奏。臣契勘河水浩大,非杷可濬,夏溢秋涸,固其常理。去年八月用杷浚河,至秋深方露所退地,止因霜降水落。今年未嘗用杷濬河而退地更多,雖河濱甚愚之人,皆知濬川杷無益於事,臣不敢雷同保奏,共為欺罔。又所濬河身盡在水底,深淺固不可知,乞差不干礙公正敢言臣僚覆行定驗。」詔令范子淵畫一分析聞奏。此據時政記增修。十二月癸未朔、九月丙辰、十一月癸丑朔,并十一月癸未朔,當考。



    戊戌,朝獻景靈宮,又幸開寶寺、福聖院慶壽崇,因閣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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