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
卷三百 (第3/3页)
司封郎中李之純為轉運使,再任。初,蜀部疾疫,之純入境,括戶絕產未售者與死而未瘞者,命吏分瘞,調度出府庫錢,不足,以常平錢佐之,售其產以償,具以聞。詔可之,著為令。成都歲出官米六千斛,下其直以糶貧民。議者謂幸民而損上,詔下其議,之純曰:「成都,蜀部根本,民待此為生百年矣,苟奪之,將轉徙無所不至,願仍舊貫。」議遂格。
利州路轉運判官、太常博士程之才,夔州路轉運判官、職方郎中徐師旦兩易其任。以利州路轉運使劉忱與之才有嫌求避也。(題名記運判無徐師旦姓名,三年五月六日,之才又自利移梓,恐師旦元未到官,而之才復還。當考。)
庚戌,以太皇太后服藥,德音降死罪囚,流以下釋之。 詔太皇太后違豫日久,命輔臣等入禱天地、宗廟、社稷及都內神祠,仍於宮觀寺院建道場七晝夜,五嶽、四瀆并諸靈跡處,令通判準此。仍令開封府訪善治風虛疾者,以名聞。
壬子,詔以太皇太后不豫,度在京宮觀寺院童行年四十、長髮童子年三十五以上、三帳及十年者為僧尼道士,令御藥院於啟聖院作大會,以度牒授之。
詔麟、府二州鄉村戶毋出役錢。韓絳言麟、府、豐三州上番義軍已免輸役錢,而並邊土薄,鄉村戶貧乏,宜亦蠲之。事下司農寺,以為豐州初無役錢,麟、府州鄉村戶歲輸二千餘緡,請如絳奏,而以太原、汾、澤、晉、絳□剩役錢補之。
定州路安撫使韓絳言,北界崔士言屢至安肅軍刺事,結東京商人蘇文圖寫河北州軍城圍地理,士言為本軍百姓誘至閻臺村南兩界首執之。詔士言未過南界,遽已捕執,慮別致引惹,自今緝知北界奸細,須誘入省地,方許收捕,仍詔告捕蘇文,賞錢千緡,班行內安排。 詳定禮文所言:「今祭祀既用三代冕服,而加以秦劍,殊為失禮,伏請去劍。」又言:「奏事郊廟,不當脫舄履。應儀注內設解劍、脫舄履褥位,并或內佩劍納舄履等,並行改正。」從之。(二年十月十七日依奏,比以禮文增入,更詳之。)
癸丑,詔自今秦鳳路告發坑冶,轉運司一季不興置,即令經制熙河路財用司管轄。
樞密承旨司言,會計減罷開封府界巡檢、縣尉下兵員、弓手請受雇錢等,以給大保長教藝錢,從之。令承旨司立教閱法,更支府界坊場錢二萬緡給保甲。
乙卯,太皇太后崩于慶壽宮,百官入班宮庭,時宰臣□充以疾不至,王珪陞西階宣遺詔,園陵制度依昭憲、明德皇太后故事施行。上事后致極誠孝,所以娛悅后無不至,在宮中從后行,必扶掖,視膳定省惟謹。后待上慈愛天至,上御朝退稍晚,后必自至屏扆候之,或自持飲食以食上,始終十餘年,外庭無由備知。本朝故事,外家男子未嘗得入謁,后既高年多疾,弟佾亦老,上為后言,宜數召見,以自慰懌,后輒不許,請遷佾官,亦不許。一日,佾因侍上從容,上固為之請得入謁,后乃許之,上自與佾同至后閣,坐少頃,上先起,令佾得伸親親意,后遽謂佾曰:「此非若所當留也。」趣遣隨上出。后有遠祖葬河南,墓垣久毀,遣內侍持鏹募工葺之,仍戒以謹密,不可分毫擾州縣,將訖事,人無知者。既而內侍死於墓所,鄉耆以聞,人始知之。(成都運判楊國寶為河南尉,親見此,為呂陶言之。)及崩,上哀慕殆不勝喪。后臥內緘封一匱,上發視之,則舊合同寶也,仁宗時因火失寶,更鑄之,後淘井得舊寶,故藏之匱中,而人無知者。(元祐六年二月,監修國史呂大防奏稟,慈聖光獻傳內后有書一匱,常嚴鐍置臥內,人莫知其為何書也。嘗因疾病,以其匱送上所,戒曰:「至大故乃啟之。」數日后瘳,謂上曰:「前匱啟乎?」上曰:「不也。」后曰:「甚善。」即復收藏之。上仙後,上開后所緘匱,則垂簾時事,非世所得聞。又一籍,則后殿中物無大小皆書之,案籍不差毫釐。右史官得之傳聞,未審虛實,欲乞批降指揮。慈聖光獻傳內后有書一匱事,此一事乃是仁宗朝舊合同寶一面,因大內火災失去,仁宗別鑄造合同寶一面,乃今合同寶是也,舊寶後因淘井得之,后常收藏嚴密,不欲使外人知之是也,即非垂簾時事,此史官得之未詳,此並據呂大防家所收詔札及批降文字。元豐二年十月【一五】,慈聖光獻皇后上仙,既殯久之,上親至慶壽宮,閱視后遺物,得一奩,緘封甚密,舉之頗重,左右取以進,上命啟封,凡發緘數重,復以牛革縵罩甚固,破之出其函,既啟鑰,得奏書一通,上取讀之,乃英宗不豫時宰臣韓琦奏請于皇太后,乞尊立帝為太上皇之疏也。上覽之,意極不懌,始知琦當日之謀,賴后明聖,不從其請,緘祕其書,以詔後人。文潞公私記有此事,其信否不可知,當時史官奏稟,必此事也。今所修慈聖光獻傳,已用批降指揮修立,此事不復見。光獻太皇太后元豐四年春感疾,以文字一函,封鐍甚密,付神宗曰:「候吾死開之,惟不可因此罪人。」帝泣受。后疾愈,帝復納此函。后曰:「姑收之。」是年十月,后上仙,帝開函,皆仁宗欲立英宗為皇嗣時臣僚異議之書也。神宗執書慟哭,以太皇太后遺訓,不敢追咎其人,故帝宮中服三年之喪,盡禮盡孝者,知慈德之不可報也。此據邵伯溫聞見錄第三卷,與文彥博私記略相似,既有呂大防奏稟及批降指揮,則當以實錄為正,今姑存之於此。緣批降指揮,獨大防家藏真本,臣燾實親見,亦已從成都轉運司繳進矣。伯溫稱四年春誤也,蓋是二年春。)
丙辰,百官朝晡臨于慶壽宮,三日止,又朝臨四日止。初,禮院言昭憲皇太后故事,百宮朝晡臨三日止。詔加朝臨四日,宗室朝臨至成服止。禮院又言明德皇太后故事,京城內外禁樂,至皇帝釋服如舊。詔過卒哭。 丁巳,詔后弟昭德軍節度使、兼侍中佾入臨,仍被髮行服,子姪誦、評、諭、誘、誌、讀並準子為母喪服,免朝參,不釐務,見任俸給並如舊。時評為遼國信副使,令乘驛還闕,以西京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河北沿邊安撫副使劉琯代之,命雄州止以評疾報北界。 戊午,詔易園陵為山陵。(新、舊紀並載詔書。)命參知政事蔡確撰哀冊文,同知樞密院呂公著撰諡冊文,翰林學士章惇撰諡號文,龍圖閣直學士韓縝書哀冊、諡冊、諡號文【一六】。
己未,命韓縝為大行太皇太后山陵案行使,昭宣使、入內都知王中正副之。
庚申,詔大行太皇太后山陵非久修奉,可預戒三司斟酌轉移應副,毋得□剩計置,除京西路轉運司自合供辦,其諸道非拋降,毋得妄有進助。
辛酉,命宰臣王珪為大行太皇太后山陵使,判太常寺陳薦為禮儀使,御史中丞李定為儀仗使,知開封府錢藻為橋道頓遞使,同判太常寺陳襄為鹵簿使,後襄辭疾,以翰林學士蒲宗孟代之。時中書言本朝命儀仗、鹵簿二使,或因缺官,或緣誤例,御史中丞皆得領之。今案昭憲、明德皇太后例,差御史中丞兼儀仗使。天聖二年南郊,差御史中丞薛奎為鹵簿使,會要引故事,御史中丞當為儀仗使。國初尚依此制,其後中丞或闕,以他丞郎為之,其職掌猶用臺吏如故,儀仗使無專掌,但令憲司督促諸司而已。天聖、明道皆有中丞以為鹵簿使,非舊制也。(新紀書命王珪為山陵使,舊紀不書。又命入內副都知李憲為山陵都大管勾,入內東頭供奉官、寄六宅使、慶州團練使宋用臣為都大提舉修奉皇堂。)
是日,百官拜表請聽政,詔答不允。自是七上表,乃詔埙終易月之制,有司定日御殿。(新、舊紀並書七上表。) 禮院言,昭憲、明德皇太后故事,內有年歲深遠,禮制不全,欲乞參詳比類山陵案例,申請施行。從之。
壬戌,命馬軍都虞候、金州觀察、權管勾侍衛馬步軍司燕達為山陵修奉總管,專總禁軍護役,宋用臣等專令總役兵修奉,兩司毋得侵越。
三司言,自今押汴河及江南、荊湖路綱運,請以七分差三班使臣,三分差軍大將、殿侍。從之。初,詔以三班使臣在班常不下三四百員,有至一二年方得差遣者,而三司軍大將不足,庫務綱運闕人管押,令三司議以使臣代之,仍定理任歲限賞罰之法。三司乃言汴河糧綱,舊法不限分數差使臣,其江南、荊湖四路許差使臣五分,并舊不差使臣路分,若悉以使臣代之,祿食視軍將所費為多。故有是請。(癸亥雨土,新、舊紀並書,今削去。)
甲子,為太皇太后成服于慶壽宮,百官成服于內東門外,入奉慰于慶壽殿之東廂,慰皇太后、皇后於宮門外。
注 釋
【一】仍等第賜錢「第」字原脫,據宋會要方域一六之一四補。
【二】檢定諸埽樁料「料」原作「科」,據閣本及宋會要方域一五之五改。
【三】丁鹽錢九百文外「文」,閣本作「貫」,疑是。
【四】江浙「浙」下原衍「路」字,據閣本及宋史卷一七四食貨志刪。
【五】京西宋史卷四八六夏國傳作「西京」。
【六】咸平原作「減半」。按宋史卷一八八兵志步軍天武條:「(元豐)二年,廢第五軍,咸平第一改雄武弩手。九月,詔勿改,惟闕弗填。」又雄勇條:「(元豐)二年,咸平一,闕勿補。」據此及文例,「減半」當為「咸平」,形近而誤,據改。
【七】令磨戶及熟食人於城東西房廊作□市「令」,閣本作「今」。 【八】仍不分首從邊配「邊」,宋會要食貨二四之一九作「編」。 【九】又法非興販三分得一分之罪「法非」二字原倒,據同上書乙正。「三」,同上書作「二」。 【一○】郊社令不預祠事按:此乃宋制,據文,疑「郊」上有脫文。 【一一】詳定朝會御殿儀注所「御」字原脫,據閣本補。
【一二】志載此差誤「志」上原衍「宋史」二字,活字本同原刊,閣本無「宋史」二字,四庫全書考證卷三○亦不載此條。詳全注語氣,是為李燾原注,而非清人按語,故據閣本刪。
【一三】冬則放水皇朝類苑卷一八引元豐聖訓籍田條及宋史卷一○二禮志均作「冬則藏冰」,疑是。
【一四】提舉官告院「提舉官」三字原脫,據宋會要職官六六之九補。
【一五】元豐二年十月「二」原作「三」,據上文及宋會要后妃一之三改。
【一六】謚號文按上文蔡確等三人分撰哀冊文,謚冊文、謚號文,韓縝書之,此處「寶」顯為「號」之誤,故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