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八十九
卷三百八十九 (第2/3页)
過正額一半人數,所貴新舊相兼,漸熟捕盜事體。其三色人數內,遇有闕額,止行差補【一一】,則一二年間,差法成就,雇可罷矣。
朝廷立法,不可以事初一二小害概壞大體。所謂弓手正身之小害者,惟是南方上等人戶,其子弟多修學為舉人,故為未便,造起浮言,以惑議者之聽。殊不知每歲出緡錢雇代,其久遠之害不細也。兼祖宗以來,行正身充役之法,通於天下,已百有餘年,曾不聞其不便。今朝旨雖欲周順人情,下許雇之法,然止可作權時指揮,宜立限一年或二年,候人情習熟,欲罷代法。伏乞詳臣今來所請事理,特賜施行外,其許雇路分,仍乞相度人戶二丁以下,方聽依近制雇人代役。侍御史王巖叟言:
臣竊詳弓手一役,令正身祗應,極為允當,不當更有此指揮。按差役舊法,諸色公人固有許私自雇人替名者,惟弓手鎫須正身充役,蓋有深意。正身弓手人人自愛惜【一二】,督之捕盜,有畏懼罪責之心;又其婚姻、親戚布在村落,人人皆與為耳目,有易於緝捕之勢。一境之內賴之以安者,鄉戶正身弓手也。祖宗以來,行之有已然之效。熙寧變法,既用雇募,又復減人,寇攘為之縱橫,郡縣無以為計。近自陛下復行差法,弓手鎫用正身,又添人數,四方來者更言其便,盜賊衰息,善良安堵,又皆已試之驗。況天下弓手,自行雇役以來,減削殆盡,三路縣分有止存八人之處;其間亦多是元係戶等,今來已往往就差充役,此外合放罷者所在無幾,其有色役可容替名,何憂失業?豈可苟因不切事情之偏辭,遂更已見功暛之成法,使天下復以為疑?伏望聖慈特賜詳察,更不施行許弓手雇替指揮,以信號令,以嚴紀綱。
貼黃稱:
臣願陛下主張差役大法,勿容異議稍有變更,使天下之人復受其弊。臣昨因司馬光薨,曾上章為陛下言:「今天下事大定矣,民安且樂矣,惟在陛下持之益堅,信之益篤,勿有所移,則天下幸甚。」伏望聖慈於聽言之際,每加省察,臣愚不勝至懇。昨罷保甲之初,說者亦多云必將聚為髃盜,而人人復業樂生,無為州縣之害者。今放罷弓手,孰與保甲之多寡?何傷於事,而勞過計如此?事初雖小有未安,不久亦自當鴲業,此非朝廷之所患也。正當患卻用雇人,則盜賊復將不可戢矣。自來雇募之人,往往無家,不堪倚仗,尤於捕盜莫肯用心,州縣常以為患。今幸得差鄉戶正身,安可復許雇替,開無窮之弊也?(摯、巖叟言從違,當考。明年正月九日【一三】、十九日,蘇軾自辨策問,有及此者。)監察御史上官均言:
臣昨於今月初三日嘗具奏論差役之法,其一以為在□民力,欲乞逐等色役立三番之法,使休閒之日多,供役之日少,則民自裕於衣食。此誠役法之要,在陛下深詔有司詳講而熟計之,以惠天下。
臣竊以東南言之,役之最重者莫如衙前,其次弓手。今來東南長名衙前招募既足,所差不及上戶,上戶之民必差弓手,則是以上戶就中戶之役,實為優幸。何以言之?熙寧以前,上戶係差衙前,每一次差役,多者費至千緡,其後出助役錢,每歲多者亦至數百緡。今來既充弓手,每歲所出不過四十千,每一役五年,共費止二百千,比之前日,實為優輕。上戶之產厚,下戶之產薄,而例皆五年一替,實為不均。 大率差役之行,上戶產厚而役輕,下戶產薄而無役,所當□恤,正在中戶。今欲裕中戶之民,則在增上戶之役。設如第二等戶差弓手役,以五年一替,第一等戶產業既厚,每差弓手,宜增年數。蓋上戶產業,本等中又分五等,其最厚者宜役十年而罷,其次九年以至六年。弓手一役,今來既許雇人,則雖十年一替,所費止四百千,於上等人戶別無妨廢。如所雇人役及五年願替者,許別雇人承替。蓋自來衙前亦隨產業稅錢多少銷折重難分數,今來上等人戶,亦宜就本等厚薄遞增差役年數。上等人戶入役既加年數,則中等人戶自然□裕,此損有餘以補不足之術也。
臣竊見十月六日指揮,應弓手正身不願充役者,許雇曾募充弓手得力之人。臣竊思此法公私最便,而議者或以為皇祐以前弓手率用正身,產業既厚,則自愛惜而重犯法,又有鄉黨、親戚以為耳目,其於捕盜最為得力,今既用游手浮浪之民,實為非便。臣以為不然。自古用兵之法,使愚、使勇、使貪。蓋勇則輕死,不憚強敵。彼愿□畏法者,使之承符帖追逮邑民則可矣,俾之冒白刃,不顧死與賊角勝,豈其所長哉?自古為將,聞募士以戰者有矣,未聞驅畏法自愛之民以求勝也。又自熙寧以前,弓手之役例差第二等以下人戶。今來既差及上戶,而上戶之民平居自養,乘堅策肥,薄材綿力,強以捕盜,豈其所長哉?又有兩丁為儒,或皆孱弱不足任使,驅以就役,是禁其為學而強其不能,於公則不適用,於私則非所便,豈法之善哉?臣竊見兩浙諸邑差正身充弓手,至有涕泣以辭免者,此利害可見矣。蓋弓手之役,異於他役,須強悍敢鬥,輕死慕賞者為可任使。彼富足而孱弱者,既怯於鬥,又無慕賞之心,豈若就雇之人為可用哉?又況就雇之民,亦生長於閭里,人情諳熟,盜賊所發,豈無故舊、親戚為之耳目哉?自熙寧以來,行募役之法,是時不聞盜賊所至充斥,豈雇募弓手之累哉?又今來立法,許雇曾充弓手得力之人。彼當役人戶,既自選雇,以身保任,必加詳擇得力有行止之人,比往時泛加招募,宜有間矣。
議者又以為五路之民勇悍慕賞,樂以正身充應弓手,今既召雇,恐不足以捕盜。臣以為不然。今來立法,應弓手正身不願充役者,許雇得力之人,聽其便爾,非謂不許以正身在官也。彼五路之民既勇悍慕賞,樂以正身充應,烏有不可哉?大抵為國制法,可因否革,與時變通,要以便民為本。皇祐役法,於今損益固非一二,豈必膠於新舊哉?願陛下參酌古今之宜,斷以不惑,庶幾法無屢變,吏有常守,民獲安便。 禮部言:「戶部關:『準敕戶部尚書廳置拘轄一司。按舊三司所管場務,官制後,鎫不曾差官點檢。欲乞除依條所轄寺、監季點外,如不係本部所轄場務,亦依此關所屬點檢訖報本部【一四】,詔今後郎官與寺、監官互輪季點。』【一五】今詳諸坊庫雖舊係三司主行之事,緣見隸本部所轄,若候到別部移文方行點檢,於理未順。欲乞每季終,本部郎官與光祿寺官依今來朝旨互輪點檢,更不候戶部關報,如有點檢係戶部事,即行關報。其餘諸部亦合依此。」從之。(新本削此。)
戶部言:「嘉祐中,中書劄子,解鹽鈔立定一百六十六萬三千四百緡為年額。今相度歲給解鹽鈔欲以二百萬緡為額,買馬之類鎫在數內。其應係見錢公據鎫乞寢罷,庶不侵害鈔法。候將來民間積滯鹽鈔稀少,價直平日,其歲給之鈔別奏取朝旨,節次增給,以助經費。」從之。(元豐二年二月丙辰,以二百二十四萬緡為額,當考,此月三日云云可參考。)
右司諫王覿言:「臣伏見臣僚上言,乞罷進納人出官【一六】及裁減蔭補、特奏名并胥吏入流人數,已係給事中、中書舍人、左右司郎官等同共看詳。臣竊聞尚書都官軍大將等共以一千二百人為額,其以磨勘及功勞酬賞、改轉借職、殿侍、差使者,歲數千人,於入流最為冗濫。今額常不足,逐旋收補而已。而侍郎右選乃以使臣員多闕少,差注不行。臣愚以謂軍大將等合勾當綱運內,擇其可以令近下使臣管勾者,或理住程,或當短使,優與請給酬賞,即使臣願就者必多,不惟逐歲可漸減出官人數,兼侍郎右選得闕次稍增,易為差注,使待次日久,貧困之人早得請給,不為無補。其軍大將等員額,據合用人數外,不願放罷者,且令與使臣相兼差使,候有闕更不招填。伏望聖慈指揮下有司,與前項裁減入流事一處相度施行。」
貼黃稱:「軍大將等雖以一千二百人為額,見今不及千人,故不住招填。惟勾當在京場務百餘人,內有帳籍難成之處,號為繁重,其餘管押綱運者,多可差近下使臣勾當。況今天下綱運,已差使臣勾當者不少,即知押綱運大將顯然可以消減。恐議者以謂大將等既減去綱運,專令充繁重場務專副非便。臣竊謂京師場務所謂繁重者,惟在帳籍,其造帳目可別作處置。臣伏見天下州郡場務,甚有出納浩瀚之處,其專副及造帳人管勾逐年帳籍,無不如期而畢,獨京師場務帳籍難成者,但立法未善而已。」(覿自注:「十月六日上殿劄子。」八月二十六日上官均云云。)
辛卯,復象州武化縣。
壬辰,夏國主嗣子乾順以父秉常卒,遣呂則罔聿謨等八人告哀。(十二月十四日賜詔。)
右僕射呂公著提舉修神宗皇帝實錄。
右司諫王覿言:「諫官職事,凡執政過舉、政刑差謬,皆得彈奏。雖在中書後省供職,即不可如中書其它屬官時與執政相見。欲乞今後中書舍人暫闕,亦不許差諫官兼權。」從之。時中書批狀令覿兼權故也。(九月十六日詔可考。) 看詳訴理所言:「準朝旨取索元豐以來大理寺、開封府、御史臺斷遣過因內降探報公事,元犯斷遣刑名,看詳內有不合受理,情可矜恕者,具事理以聞。其殿前馬步軍司自元豐元年後應準內降公事案,未審合與不合取索看詳。」詔:「如因人陳訴,許取索看詳。」(新無。)
兵部言:「欲乞今後應呈試武藝人依條合授品官者,從本部關吏部奏擬給告;差使已下,從本部依蕃官例施行。」從之。(新無。)
復廣州信安鎮為縣。
同知樞密院安燾乞補外郡,不許。
御史中丞劉摯言:「臣昨於九月八日曾言神宗皇帝顧命大臣不可盡去,宜於張璪等三人內罷璪以安天下,留安燾、李清臣以全國體。後來蒙聖慈因璪有請,進其官職,使之外補。今聞燾亦復上章居家辭位,臣未審陛下何以處之。將以臣前日之言為是而留燾耶?將以臣言為非而去燾耶?燾與清臣,固知其皆常才也,方蔡確、章惇、張璪朋姦結黨害政之時,燾等身為丞輔,無所救正,以順隨人,以保祿位,誠非大臣之節,然比之確輩,則其罪有間矣。故臣前後力疏確輩三四人姦邪,乞必行黜責,而未嘗及燾等之去。雖燾自同知密院遷知院,臣但曾論其超越,而不言其可罷者,蓋欲且逐大罪,而不欲陛下臨政之始,盡去舊臣故也。今燾若得請而退,則清臣勢不敢留,繼須請罷,陛下雖欲不聽,而清臣義不自安矣。臣深慮人情不察,以謂先帝棄天下方逾年,而受遺之臣一旦盡去,轉相議論,無所不及,其於盛德之治,不為無損。然則二人之去不足道,而所繫者朝廷大體也【一七】。臣叨長風憲,今乃建言以留執政,若論其跡,則似乎非宜,若考其理,則臣之區區欲以今日之得失、後日之是非告於陛下,庶幾有補萬一,雖以嫌疑得罪,固無所憾。臣亦非謂燾與清臣宜在廟堂也,止欲借二人存之於位,以全國家大體,以成就陛下不忘舊臣之意,而解天下疑異之論,如斯而已。伏望聖明再思審慮,無聽燾之去,臣不勝愚款。」
貼黃稱:「臣向因上殿,累次面奉德音云,欲留先朝舊人,此誠陛下聖謀神慮,及於久遠,非觽人之所能至也。觽人但見無補於國者皆欲去之,不思它日利害也。然而舊人中懷私作過之甚者,雖曰舊人,不可不去,如確輩三四人是也。其它雖碌碌常才,然不能為大害於聖政者,當且存之,以副前日陛下宣諭欲留舊人之意,則今日燾與清臣是也。臣蒙國厚恩,苟有可言,不敢自外,以避嫌疑。」(安燾以十月八日乞罷,此據蘇軾內制。劉摯上章亦以十月八日,此據雜錄第三冊。)
右司諫王覿言:「臣竊聞同知樞密院安燾家居請郡,臣愚不知聖意之所在,將聽其去耶,不聽其去耶?臣伏見安燾與李清臣才能皆無足以過人者,當蔡確、韓縝、章惇、張璪當國用事之際,燾、清臣惟務順從,不能有所建明。方是時,不惟確、縝、惇、璪為可去,而燾、清臣亦可去也。然諫官御史交章列疏,其言確、縝、惇、璪之惡,而罕及燾、清臣者,蓋知蠹政害物之根本惟在確、縝、惇、璪,而燾、清臣本非為惡之人,雖務順從,其情可恕,故言雖或及而不力也。昨者清臣自尚書右丞除左丞,論者謂清臣雖序遷,而常才不可以更有進擢,臣之說亦如是也;燾自同知樞密院除知樞密院,論者以謂燾從執政下列而直出門下侍郎之上,超躐太甚,臣之說亦如是也。蓋其時確、縝、惇、璪未盡去,小人之黨方熾,當得全才重德之人進為輔相,以肅清邪黨,而燾、清臣素乏骨鯁之譽,無足賴者。然言者猶止於朝廷不宜更升遷而已,未嘗欲陛下逐而去之也。今確、縝、惇、璪皆已罷黜,邪黨既清,先帝之舊執政惟燾、清臣在焉,陛下若遂聽其去,則過甚矣。蓋燾若去,即清臣跡亦不安而復須求去,其勢然也。臣向論縝、璪姦邪,累蒙陛下宣諭,欲存留舊人,此聖度高遠,過於常情萬萬。然縝、璪姦邪顯著,勢不可留以害政,故終為觽論之所不容。陛下必欲留舊人,燾、清臣可留也。燾、清臣雖常才,而留之無害於聖政,去之有損於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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