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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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母亦相繼勸之。既而秉常為李將軍所激怒,欲謀殺叔母與梁相公,其言頗漏露。梁相公與叔母共謀,作燕會召秉常,酒中,秉常醉起,於後園被害,其妻子及從者近百人皆即時繼遭屠戮。臣竊謂賊殺君長,國人莫不嫌惡,羌人遽然有此上下叛亂之變,誠天亡之時也。宜乘此時大興王師,以問其罪。仍願陛下假臣鄜延九將漢、蕃人馬之外,量益正兵,選陛下左右親信中貴人為監軍同行,文武將佐,許臣自辟置,止裹十數日之糧,卷甲以趨,乘其君長未定,倉猝之間,大兵直擣興、靈,覆其巢穴,則河南、河北可以傳檄而定。」故有是詔。(鄜延沈括、秦鳳曾孝□、環慶俞充、熙河苗授、河東王克臣等,以四月三日庚申奏此。又奏見丙子日。)
癸酉,上批:「已遣王中正往鄜延、環慶路體量經制邊事,可密詔兩路經略司,中正所須錢物,于拊養庫不計多少,畫時應副。」中正既行,稱面受詔,所過募禁兵願從己者將之,而主兵之官不敢違。至西京,文彥博以無詔拒之,中正亦不募而去。(朱本削中正募兵事,蓋為中正諱也。今依新本,復存之。)
甲戌,上批:「已議於陝西、河東五路聚集軍馬,其錢糧、器械,中書、樞密各委官盡數刷會【七】,準備應副。」遂詔錢糧委檢正官、器械委檢詳官各一員,取索文字刷會。
乙亥,上批:「聞同管勾陝西買馬司高士言:凡與蕃部交易,動以惡言慢罵之,其儕類每有怨色,亦是阻其來馬一塗。可令郭茂恂體量以聞。」
詔權發遣度支副使兼措置河北糴便蹇周輔兼提舉江南西路、廣南東路鹽事,其主行鹽事監司之不勝任者,體量以聞。」置兩局于司農寺。(朱本云:「兩局止是周輔時暫置削去。」新本已復存之。)
都大提點在京倉場司言:「汴河糧綱歲運六百餘萬石,及司農寺起發淮、浙四十餘萬石,並於沿途汴倉分納。乞於萬盈、廣衍兩倉增牔屋四百間。」詔遣開封府推官曾孝廉按視,具圖以聞。(朱本刪去,云「後來檢到上令騰併,事小不須載。」)
詔承議郎、天章閣待制、知慶州俞充追兩官,降授通直郎,免勒停,職任如故;朝請大夫、知揚州鮮于侁追一官,降授朝散大夫,衝替。坐舉知綿州神泉縣胡獻犯贓故也。
丙子,新權發遣京西路轉運副使【八】,朝奉郎李南公為河北路轉運判官。以知諫院蔡卞言南公頃因棄妹不嫁,管勾宮觀,近及二年,牽復當以漸故也。(南公除京西運副,乃四月七日甲子,今并書。丙子,十九日也。)
鄜延路馬步軍副都總管兼第一將种諤言:「臣昨于今月庚申奏:夏國秉常為賊臣所殺,乞朝廷興師問罪。今覘知秉常兵馬見聚于所居木寨,國母與梁相公兵馬見聚于國母巢穴。自木寨至國母巢穴約五里,今已絕河梁,南北人馬不通。梁相公者,已出銀牌點集,未知從與不從。臣前奏乘其君長未定、國人離亂之際,順興王師招討。且兵尚神速,機不可後,況此西人叛亂,鄰國孰不動心?契丹自數年來,歲嘗三四,以拜禮佛塔為名,欲假道興州,而意在吞併其國。西人平時已常患之,況今國內有亂,若聞中國棄而不顧,或備而遲留,萬一契丹乘此舉兵吞併,易若反掌矣。若西夏果為契丹所併,則異日必為大患於中國,故今此事繫朝廷為與不為,決與不決耳。所謂楚得之則楚勝,漢得之則漢勝。今西夏疆埸若歸中國,則契丹孤絕,彼勢既孤,則徐為我所圖矣。兵法曰:『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于人。』願陛下留神,早運勝算,此千載一時之會,陛下成萬世大勳,正在今日矣。」又言:「向者元昊將死【九】,遺言:『異日勢衰力微,宜附中國,誓不可脅從契丹。中國仁愛而契丹負心,若附中國,則子孫安寧,又得官爵;若為契丹所脅,則吾族被戮無孑遺矣。』此語國人皆知之,至今相傳。今朝廷討伐,不惟易以成功,西夏素已防拒契丹,則必投戈歸命矣。」又言:「不必遠調兵賦,止發本路九將兵,裹糧出塞,直趨巢穴。兵尚神速,彼未及知,師已及境矣。」上批:「雖朝廷見遣王中正往體量確的情偽,又慮兵機一失,悔不可及,宜先令沈括、种諤密議點集兵馬,告諭逆順,招懷並邊主兵酋首,以俟大兵併力。仍未得便舉事,先密具畫一以聞。」(朱本刪去諤上言三十餘字,云與壬申日文字相犯,不須重載也。今仍存之。)
環州屬羌慕家族首領迎逋數縱火殺人,官不敢問,結連諸部欲為寇。知環州張守約勒兵擒之及其黨三十六人,餘遁入夏國,守約駐兵境上取之。居數日,韋州監軍多□執送叛者,乃盡械迎逋等歸,斬于環州市。經略使俞充以聞,上賜手詔曰:「慕家族屬羌前後屢干紀律,俶擾寨下,守將姑務拊綏,玩成驕蹇。邇者其酋不度時變,踵前鴟張,賊殺無辜,嘯聚黨與。非卿知果,且招且誅,俾有懲艾,不然,則自焚之禍,殆不可救也。」(此事載張守約及俞充本傳,不得其時。據御集,環慶經略司奏張守約所到背叛首領頭級,并招降三千餘人歸族住坐,乃四月十九日,今附見。秦鳳為俞充子承務郎次皋作紀云:「元豐元年八月,詔以先臣充為天章閣待制。環慶路安撫經略使。三年四月,環州肅遠寨慕家白子等剽屬羌聚兵為亂,攻殺旁族,先臣遣第二將張守約、走馬承受陸中招降之,誅其不聽命者,于是羌族始定。而亡入夏國者凡三百人,復遣守約屯塞上【一○】,檄夏人使歸其觽。夏人承命震恐,以其觽歸。初,慕羌之叛也,附置以聞,有詔得亡者無小大長少,皆即其地斬之。至是,斬其酋豪百二十有二人,而錄其脅從幼弱婦女百四十有二人,請于朝,詔皆原之。既又別賜手詔褒諭,先臣跪捧伏讀,感激涕下,退謂臣等曰:『我本孤生,蒙上識拔,寵遇如此,自度無以報萬一,惟與汝曹共誓捐軀而已。』明年,先臣下世,臣等銜奉遺訓,夙夜殞越,念無以致區區者,劶求金石,具刻明詔,以為不朽之傳,蓋亦先臣之念也。昔唐相權德輿常讀太宗所賜手詔,至流涕曰:『君臣之際迺爾耶!』臣以為萬世之後,當有讀明詔而感動,復如德輿者矣,豈特今日為百執事之勸哉?」)
詔東南團結訓練諸將下,兵五千人處置將、副,三千二百人處置單將;其將官並以見任訓練官充,合置副將處選差人充。
詔:「茶場司條,令中書別立抵當法。」先是,特旨市易司罷賒請官錢,令民用金帛抵當,公私以為便,故欲推廣之。 北外都水丞陳祐甫言:「昨被旨令知深州孫民先及河北轉運司那官一員,與臣同自衛州王供埽至海口案視大河故瀆。緣臣本以孫民先常有奏議,復修大禹舊跡,故請案視。今民先物故,臣未敢往。」詔轉運司官同相視。
戊寅,詳定禮文所言:「謹按禮記祭法曰:『埋少牢于泰昭,祭時也。』詩雲漢曰:『靡愛斯牲。』周禮太祝註曰:『禬、禜皆有牲。』是祈禱有牲也。自後魏以來,□非大祀,皆用脯醢、酒幣而已。故唐書志曰:『祈用酒醢。』古者惟士之賤有脯醢之奠,豈禱祠大神,供給鬼神,而無氣臭以歆格神靈?伏請凡祈禱郊廟、社稷皆用少牢。」從之。(四年四月二十一日,依奏。)
己卯,建雄軍節度使、知定州韓絳言修保州城畢。賜詔銟諭。
提舉河北東、西路義勇保甲狄諮言:「被旨諸指揮兵級內,有年高病患,年五十五以上、有弟姪兒孫及得等樣,令承替名糧。竊見其中亦有不堪征役之人,乞年四十以上許令承替。」詔河北馬、步諸軍並依此。 詔知髃牧司封樁錢七千九百八十四貫有奇,付殿前馬、步軍司,充諸軍弓箭手貿置教閱射箭,每人五十隻。其軍中自來率備錢物,悉令禁止。
庚辰,鄜延路經略司言:「劉紹能等覘知夏國主秉常為李郎君所說,招誘漢界倡婦、樂人,其國母置酒誘執李郎君等殺之。」詔備錄劄與王中正照會,應諸路奏到上件事準此。
御史宇文昌齡言:「近以六察之法不加於中書、樞密院,常具敷奏,未蒙指揮。臣竊以中書、樞密院為廢置予奪、賞罰號令之津要,關制繩糾,尤宜加察。」又言:「六察之法,行于有司而不行于中書、樞密院,是委大綱、治細目,縱豺狼、搏狐鼠也。望檢會前奏施行。」不報。
壬午,御史知雜事舒亶言:「執政大臣接見賓客,已有約束,而子弟往還看謁、交接賓友,未之禁止,實于事體未安。」詔中書立法。其後立法,執政官在京本宗有服親非職相干及親屬,不得往還看謁,違者并往還之人各杖一百。
御史豐稷言:「權判刑部陳睦令議官代書法狀,欺慢之罪,會降原減。案:睦酣酒自逸,臨事屢昏,官屬辨明,輕肆忿怒,刑法之任,尤非所長。乞改授睦一閑慢差遣。」不報。
甲申,詔徙開封府界提點司于白馬縣,提舉司于管城縣。以御史滿中行言「兩司之官,名曰外任,而治所在城中,不務管職赴功,惟以請謁奔競為事」故也。
中書言:「勘會變運川峽路司農物帛等【一一】,般運已至陝西,有合變轉措置,令逐路提舉司除銀并紬、絹、布依省樣可充支遣者存留,其餘變轉、移徙、出賣或折博糴糧斛,並于邊要州郡樁管,限一年結絕。川峽至陝西在路未般物帛,慮有損失,即催促般運,如闕鋪兵,亦許雇人併力輦致,所費錢並于變轉錢內支。」從之。
河北路轉運副使賈青言:「福建路山川險阻,人材短小,自來民間所用兵械,與官兵名件制度輕重大小不同。欲乞依本路民間所用兵械制造,以備捕賊。至于新招土兵所用槍刀、排笠坐作進退法式,亦乞依民間精巧之法,于鈐轄司指使或有名槍杖手選差教閱。臣今製造到槍刀、排笠六物,乞宣取進呈。」詔青于內東門進入。
乙酉,澶州言河決小□埽。(舊紀云:「乙酉,河決小□埽。河東行久,始決而趨北。」此當考詳增入。又三年七月庚子當并考。) 詔以瀛、定、澶州擬修盛貯封樁糧斛倉屋圖,每州作兩倉修蓋,付專切措置河北糴便蹇周輔差官往彼,度所宜建置處以聞。(八月十五日乃復滑州,此云渭州,字必誤,今改作澶州。九月二十七日云北京等處,當考。又此年三月十一日、并六年七月十一日注,並合參考,或移六年六月十一日所注御集云云入此。)
五月,戊子,涇原路經略司言:「本路弓箭手闕地九千七百頃,以渭州隴山一帶川原坡地四千餘頃,可募弓箭手二千餘人,諸佃戶或不願應募,乞如熙寧八年八月詔,收其地入官,及以逃亡弓箭手地均給田少之人。」詔:「渭州德順軍隴山一帶地,令民依舊佃種納租,見充弓箭手逃亡限滿不首獲者,其地即與闕地弓箭手。」(熙寧八年八月詔當考。)
己丑【一二】,以權判軍器監、朝請大夫李立之權知澶州,遣入內供奉官、勾當御藥院竇仕宣監塞小□埽決河。馬軍副都指揮使燕達、都大提舉河北轉運副使周華言:「小□埽決,本州雖已發急夫六千人修塞,續於鄰近差夫兵及舟運薪芻,其所役人數亦少。乞許發近便州軍役兵,及於諸埽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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