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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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十七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神宗元豐四年十月乙卯盡是月乙丑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百十七
帝 號 宋神宗
年 號 元豐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冬十月乙卯,通直郎、集賢校理、同知諫院蔡卞為崇政殿說書,罷知諫院。
樞密院言定州諜報北界事,上曰:「朝廷作事,但取實利,不當徇虛名。如慶曆中,輔臣欲禁元昊稱兀卒【一】,費歲賜二十萬,此乃爭虛名而失實利。富弼與契丹再議盟好,自矜國書中入『南朝白溝所管』六字,亦增歲賜二十萬,其後白溝亦不盡屬我也。昔周世宗不矜功名,惟以實志取天下,故十餘年閒並無詔誥,使天假之年,其功業可比漢高祖。如李璟欲稱帝,世宗許之,蓋已盡取其淮南地,不繫其稱帝與否也。」
熙河路都大經制司言:「駐兵蘭州,元乞給空名宣劄,填給與投來有功生羌外,見在數不多,乞續給。」詔給空名宣三百、告身百。 鄜延路經略司言招降西賊丁壯,乞比附酬賞。詔每招納丁壯五人,賜絹二十匹,諸路準此。
詔:「李稷部押夫糧隨軍,令沈括差與禁軍二百為親兵。」
上批付沈括:「據种諤九月庚戌奏,丁未大軍駐米脂寨,遣諸將攻圍,己酉晝夜進擊,及據走馬承受所奏傷中兵級,續具以聞。今大軍出境未及百里,首攻堅城,損士卒,挫軍威,甚非善計,此進軍之始,失于審擇。兵當避實擊虛,捨堅攻瑕,今乃反此,甚為可憂。卿宜酌彼所聞形勢,更移諤令早為長慮,勿使戰士氣竭之際,忽遇賊界屯聚生兵救援,難於取功。」(五年七月七日,詔問种諤舍直取迂,時政記可考。)
是日,王中正始自白草平引兵西行三十里,次鵝枝谷,丙辰至皓槵,以陰霧復留再宿。 是日,李憲留李浩守蘭州,總兵東上。
丁巳,詔:「河東緣邊安撫司可作奉朝命,以夏國任事首領亂常,囚廢其主,又不遵誓詔,縱部落侵犯邊城,今遣兵往追取罪人,緣調發並邊,慮北界疑惑,牒北界西南面安撫司,使諭朝廷之意。」 种諤既破米脂援軍,退復攻城,凡五日距闉城,其守將都鈐轄令介訛遇率奠長五十餘人請降,諤下令:「入城敢殺人及盜者斬。」乃降之。收城中老小萬四百二十一口【二】,給以衣巾,仍命訛遇等各統所部以禦賊。(初四日丁巳受降,十二日乙丑奏到。高永能傳云:「初圍米脂城,賊以觽十萬來援,前鋒將高永能謂從弟永亨曰:『賊觽暴至,易吾軍,吾營當大川,右山左水,宜令前軍嚴陣待其至,選精騎張右翼擊之,可破也。』永亨從之。詰朝霧四塞,賊果大至,與前軍戰良久,奇兵翼進,賊潰,自相蹈藉於無定河,水為不流。大軍乘之,自寅至辰,斬首數千級,獲馬三千,橐駝、牛、羊以萬計,器甲不可勝數。城猶不下,永能密遣諜埋都統說其東壁守將,諭以禍福。翌日來降,永能請厚賞之,衣以錦,示諸城下,導以鼓吹,城中乃攜其偽鈐轄令介訛遇出降。」此事當考。永能五年六月二十八日乃遷官。新紀書丁巳米脂寨降,舊紀于甲子日書克米脂寨。)
戊午,詔知剡縣,承奉郎蘇駉特衝替,同修起居注陸佃罰銅八斤。剡人黃庸世以貲雄里中,納粟得試將作監主簿。佃嘗與駉書,言庸鄉親,得託公庇。書至,會庸有訟事,縣累追不至,駉忿,出不意奄至其家親捕之。庸妻王急呼其家僕閻師等十數人躁叫進躍,奪駉肩輿及蓋,以石擊傷從者,駉僅得免。監司言王等悍惡,請重懲之。王與閻師自千里以次諸州編管,駉坐是以罷,佃以致書為駉所奏,故罰之。
詔三班奉職、前監懷安軍金堂縣商稅任光秀處死。坐討乞弟從軍冒賞及賣買首級也。
詳定禮文所言:「天道遠而難致,尊而難親。以其遠而難致也,故常以神道致之;以其尊而難親也,故常以人事親之。易曰『聖人亨以享上帝』,人道親之也。禮曰『郊血』,神道致之也。本朝郊禮,薦熟之外不設血,殊為闕禮。伏請南郊先薦血于神座前,盛以槃,次薦腥,次薦熟,并北郊準此,仍先瘞以致神。」從之。(四年十月五日依奏,今附本月日。)
又言:「看詳祠礿嘗蒸之名【三】,春夏則物未成而祭薄,秋冬則物成而祭備,故許慎以『品物少多文詞』為祠【四】;而王弼以禴為祭之薄,何休謂秋穀成者非一,黍先熟可得薦,故曰嘗,冬萬物畢成,所薦觽多,故曰烝。故禮以嘗為大嘗,周禮以烝為大享。今太廟四時雖有薦新,而孟享禮料無祠礿嘗烝之別,伏請春加韭、卵,夏加麥、魚,秋加黍、豚,冬加稻、鴈,當饋熟之節薦於神座。其籩豆於常數之外別加時物之薦,豐約各因其時,以應古禮。」從之。(十月五日依奏。)
又言:「國朝時令,秋分饗壽星於南郊。熙寧祀儀:於壇上設壽星一位,南饗;又於壇下卯階之南設角、亢、氐、房、心、尾、箕七星,東饗。謹按爾雅曰:『壽星,角、亢也。』說者曰:數起角、亢,列宿之長,故曰壽。以此言之,角、亢自以列宿之長故名壽星,非此所謂秋分所饗壽星也。今於壇下設角、亢位,且以氐、房、心、尾、箕同祀,尤為無名。臣等又案晉書天文志:『老人一星在弧南,一曰南極,常以秋分之旦見于丙,春分之夕沒于丁,見則治平,主壽昌,常以秋分候之南郊。』後漢於國都南郊立老人星廟,常以仲秋祀之,則壽星謂老人星矣。伏請依後漢於壇上設壽星一位,南饗,祀老人星。所有壇下東方七宿位,謂宜不設。」從之。(四年十月六日。)
是日,种諤破米脂援軍捷書至,上喜動顏色,髃臣稱賀。遣中使諭諤曰:「昨以卿急於滅賊,恐或妄進,為一方憂,故俾聽王中正節制。今乃能首挫賊鋒,功先諸路,朕甚嘉之。中正節制指揮,更不施行。其戰勝兵員並與特支錢,將官等各傳宣撫問。」(八月十八日命諤聽中正節制。)
沈括言:「种諤報官軍大捷,士卒奮戰甚力。非逾常銟之,不足以酬其忠勇。」詔:「除九月辛亥當戰漢蕃軍士朝廷已有恩賞外,本路住營家屬,可因告諭之際,以經略司封樁錢辦牛酒,均行慶犒,庶士氣益壯,賊之梟巢易於蕩滅。」
己未,詔:「近降指揮,令李憲等協力深入,殄滅賊巢,或勒兵過河,攻取涼州,須舉兵並進,不得止遣偏裨。今聞糧草不繼,已械馬申等送獄,令李憲等未得進兵,候饋運稍辦,即依前詔。」又詔憲:「昨九月辛丑洎甲辰御前及朝旨所以相繼督迫進軍者無他,蓋慮將帥有當進不進之失,止於築城數壘而已。今聞軍中乃苦見糧無旬日之備,則豈有進攻深入之理乎?轉漕之司是誠可罪,朝廷已遣使就按矣【五】。芻糧不辦,致妨進討,此非將帥所任之責,固不當過有恐懼,其安心厝置,勿為惶駭,以沮士氣。王師之出,有征無戰,安可自顧有可虞之道,而欲勉副朝命,以希萬一之幸哉?爾其再三審念之。」(又賜憲詔,新本削去,今復存之,可見神宗量敵進退,未始輕用兵,凡深入甚敗,皆臣下之過也。朱本云係一百三十六冊內移到。)
沈括言西賊寇德靖寨。詔:「种諤出界後如有賊犯城寨,經略司自當枝梧,其德靖寨蕃部弓箭手不少,往往盡隨种諤出界,豈可縱賊侵擾?兼諤自東路出界,今賊入西路,豈可使諤任責?委沈括速處畫設備。」
河東都轉運使陳安石言:「軍興以來,應朝省封樁并諸司及提舉司錢物並歸本司,慮緩急移用不足,乞更應副。」上批:「河東一路諸司錢帛,大軍未出界,轉運司已稱闕乏,乃是用度無術,枉致耗散,不然,過當張皇,責難朝省。可先下分析,仍委路昌衡具實用之數以聞。」昌衡時為檢正中書刑房公事、權管勾河東轉運司事。
拂菻國貢方物,大首領□畼都令畼孟判言,其國東南至滅力沙,北至大海,皆四十程【六】。又東至西大石及于闐王所居新福州,次至舊于闐,次至灼昌城【七】,乃于闐界,次東至黃頭回紇,又東至達靼,次至種□,又至董□所居,次至林檎城,又東至青唐,乃至中國王界;西至大海約三十程。其名滅力伊靈改撤,國地甚寒,王服紅黃衣,以金線織絲布纏頭,每歲遇三月入佛寺燒香,坐紅床,人舁之。首領皆如王之服,或青綠、緋白、粉紅、褐紫,亦各纏頭跨馬。城市田野各有首領主之。每歲惟夏秋兩得俸【八】,給金、銀、綿、錦、穀、帛,以治事大小為差。刑罪輕者杖五七十,重者一二百,大罪盛以毛囊投之海。土屋無瓦【九】。產金、銀、珠、綿、錦、牛、羊、馬、獨槵駝、杏、梨、糖、千年棗、巴欖子、大小麥、粟、麻,以蒲桃釀酒。音樂彈胡琴、箜篌,吹小篳篥,擊偏鼓,唱歌拍手戲舞。不務戰鬥,事小止以文字往來詰問,事大亦出兵。以金銀為錢,無穿孔,面鑿彌勒佛名,背鑿國王名,禁私造。其言語與滅力沙同。至是貢鞍、馬、刀、劍、珠。(兩紀並附年末,拂菻正傳六,歷代不朝貢,於今九百餘年矣。)
詳定禮文所言:「禮運曰:『地秉陰,播五行於四時。』五行者,天地之閒至大之物,萬物所以生成,故有帝以為之主,有神以為之佐。祭天以天從,故祀昊天上帝則五帝宜從於南郊;祭地以地從【一○】,故祀地祇則五神宜從於北郊。五神,地類也,故曰『地秉陰,播五行於四時。』漢舊儀祠五祀,五行官也。梁武曰:『南北郊皆祀五行之神。』故許亨以謂五神主五行,隸於地為陰,祀位在北郊,是也。近世大雩,五時迎氣,以五人神配,而不設五行之神,是遺其大而取其小也。伏請祭地祇以五行之神從,以五人神配,用血祭。」從之。(禮文四年六月六日依奏。)
又言:「謹按周禮鼓人職曰『以雷鼓鼓神祀,以靈鼓鼓社祭』。又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血祭祭社稷五祀』。社常對天神,而不言地祇者,社者神地之道,言社則地道可知,故其神屬乎地道者,祀皆為陰祀。然而陰祀必以血為歆神之始者,血者陰幽之物,陰祀而用幽陰之物,所謂本乎地者親下,各從其類,是以類求神之意也。今祭社稷儀注不用血祭,□違經禮,伏請社稷以埋血為始。」從之。(四年十月六日依奏,今附此。)
又言:「古者祭社,君南向於北墉下,所以答陰也。今社壝內不設北墉,而有司攝事,乃設東向之位,於禮非是。伏請太社壝內設北墉,以備親祀南向答陰之位,其有司攝事,謂宜立北墉下少西。」從之。(四年十月六日依奏。) 又言:「謹按周禮小宰之職,凡祭祀贊王祼將之事;小宗伯之職,凡祭祀以時將瓚祼。蓋孝子之求神,有於陰而求之者,以其形魄歸於地,故於陰而求之,凡祼是也。禮記曰:『周人尚臭。』蓋先灌而後作樂,求諸形魄之謂也。本朝宗廟之禮多從周,謂宜先灌而後作樂。」從之。(十月六日依奏。)
又言:「宗廟之有祼鬯鞖蕭,則與祭天燔柴,祭地瘞血同意,蓋先王以為通德馨於神明。近代有上香之制,頗為不經。按韋彤五禮精義曰:『祭祀用香,今古之禮並無其文。』隋志云:『梁天監初,何佟之議鬱鬯蕭光,所以達神,與其用香,其義一也。上古禮樸,未有此制,今請南郊明堂用沈香,氣自然至天,示恭合質陽之氣;北郊請用上和香,地道親近,雜芳可也。』臣等考之,殊無依據。今且崇事郊廟明堂,器服牲幣一用古典,至於上香乃襲佟之議。如曰上香亦祼鬯鞖蕭之比,則今既上香,而又祼鞖,求之古義已重複,況開元、開寶禮亦不用乎。」(禮文無月日,從違當考,今附先灌後作樂下。)
又言:「古者郊廟助祭之臣,皆親簄異等,貴賤異位,主客異儀,夷夏異制,然後禮容不亂,而君道益尊。故儀禮特牲饋食禮,有門外之位以省事,有堂下之位以行禮,貴者在北,賤者在南,尊者在前,卑者在後,主人在東,觽賓在西。而明堂位夷狄之位皆在門外,諸侯之位皆在門內,皆不可得而易也。國朝之制,天子親祠南郊,亞、終獻及百官統於至尊之後,而公卿與分獻執事之臣獨在內壝東門之外。又太廟、明堂,公卿在東,宗室在西,皆無親簄尊卑之別。伏請親祠南郊,設助祭公卿位于亞、終獻之南,設分獻官位于公卿之後,執事者又在其後,每等異位,俱重行西向北上。太廟設亞、終獻位於階東,設宗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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