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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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二十七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神宗元豐五年六月盡其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百二十七
帝 號 宋神宗
年 號 元豐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六月辛亥朔,蕃官皇城使李德明領資州團練使,賞功也。
詔鄜延路轉運司:「葭蘆寨瀕河東路□胡寨對岸【一】,既城葭蘆,即□胡、天渾、定羌等寨皆可省去,合其兵力,專事葭蘆,委蔡燁相度施行。」既而燁以為不可廢。
詔:「鄜州制勘公事,近追繫八十一人,當此盛暑,非人情所堪,可限十日結案。景思誼、張誼、張蕘發來赴闕,如有罪,案後以聞。其得力蕃官亦先疏出,有罪就鞫之。」(四月甲寅,遣宇文昌齡勘劉紹能于鄜州。今催結案【二】,恐非紹能事。五月丙戌,張舜民送鄜州供答,當是勘高遵裕出界事。景思誼、張誼、張蕘所坐,當考。七月十七日,張蕘以通直郎上書,擢環倅。密記六月十四日甲子、二十二日壬申,七月五日甲申、十三日壬辰、二十二日辛丑,皆合參照。)
詔陝西都轉運司昨起乾糧千八百九十萬斤,可以存留者隨處樁管,不可存者兼充軍食。
詔陝西轉運司體究閿鄉令王師軻託疾避免部押人糧至軍前罪狀以聞。
又詔:「自今宗室防禦使轉觀察使已上,聽大宗正寺司磨勘,歷任保明,奏降中書取旨。其副率至防禦使,即中書磨勘,進狀請畫敕授。」 環慶經略司言:「斬西賊統軍嵬名妹精嵬、副統軍訛勃遇,得銅印、起兵符契、兵馬軍書,并獲蕃丁頭凡三十八級。」詔以印、符契、兵馬軍書來上。(據張守約墓銘:西賊犯懷安寨,守約出他道斬二統軍、蕃兵四十六級,生擒八人,發兵符契二、甲馬六十四、銅印六,即此役也。)
癸丑,吏部尚書李清臣言:「嘗奏論門下、中書省全錄畫黃直付所司事,今又於詳定官制所受到前批無押字畫黃四件,雖著門下、中書省官及名,即無首尾可顯何處送到門下省進呈。在格,當錄其事目留本省,以畫黃付下,既以書名,則體不當押字,而所承受官司各有付受歷照驗,豈得不知來處?」詔清臣分析以聞。其後罰銅十斤。(清臣傳云:「清臣為翰林學士,詳定官制,遷吏部尚書。故事,除官,宰相與參知政事同進擬。官制行,獨中書省取旨,而尚書、門下不預。持權者病之,數奏以迂回為言。清臣請對,具為上指陳尚書、門下所以不便之意。仍命清臣仍領官制,有疑就質之。執政怒,摘前奏中語,謂清臣有不當議者,欲出之。詔俾贖金。」清臣傳蓋因晁補之行狀載贖金事,與實錄不同,附注當考。)
上批:「張守約累稱探得近邊賊馬屯聚,今來出界,帶領軍馬不少,其所斬獲不多,便稱今已小捷引回,顯是過為大言,中實畏怯,不切前去掩戮。方當盛暑,虛有煩擾,可令分析以聞。」既而守約自陳出奇掩擊,所獲雖少,然皆其酋領。上釋之。
甲寅,修兩朝正史成一百二十卷,上服靴袍,御垂拱殿,引監修國史王珪,修史官蒲宗孟、李清臣、王存、趙彥若、曾肇進讀紀、傳。賜珪銀絹千、宗孟六百,各賜對衣金帶,改官,並不聽辭免;珪賜一子緋章服,清臣、存、彥若、肇各遷一官【三】;與修史官蘇頌、黃履、林希、蔡卞、劉奉世各賜銀絹有差,故相□充銀絹六百,故史館修撰宋敏求百五十。(兩紀并書王珪上兩朝史。) 河東轉運司言:「臣僚上言:『府州威遠、麟州飛騎各兩指揮,乞每州更增兩指揮,許本路諸軍投換,加料錢至五百。』本司據河外物價翔貴,頓增馬軍四指揮,似出非計。乞仍舊料錢,止招土人,不許投換。」詔:「威遠、飛騎見闕人數,特增利物錢千招填,候及元額以聞。」
詔渭州推勘涇原轉運使葉康直公事【四】,可限十月結絕【五】,吏人免追。(此因朱本。己未,康直改陝西路運副。) 先是,涇原總管司承受文字梁同奏康直轉餉糧米,腐惡不可食,大抵為粟十八九,難以責士死力。上大怒曰:「關右之糧每斛數千,而輓輸之費倍之。今貴糴遠餉,反不可用,徒弊吾人於道路,則康直可斬也。」王安禮曰:「一梁同言耳,疑未得其實,請按之。」上乃遣新陝西轉運判官張太寧與周參覈其事,且械康直於獄,以待簿責焉。既而審驗得米十八九,意始解,出康直於獄,復其使事。(此據王安禮行狀增入。康直初下獄是何時,正月二十九日,張舜民云云當考。)
上批:「河東不能出力展拓境土,□堡、葭蘆今創為修築,洎成,但交割守之而已。雖創添兩寨,其實已併七寨人馬防戍,餘皆舊日邊面,未知因何如此艱難保據【六】,顯是上自主帥,下至將佐,惟欲廣占兵馬,不□耗蠹國財,便己自營,餘非所知。其王居卿並管勾麟府路軍馬張世矩不可倚仗,其別選官代之。」世矩降一官,移熙河路將【七】。 西京左藏庫使、吉州刺史、內侍押班石得一再任皇城司。(得一再任皇城司,朱本有之,墨本不載。今從朱本,當考初任是何月日。蘇利涉傳云:「利涉勾當皇城司,循故事,邏者報事不皆以聞。後石得一代利涉,事無巨細悉奏御,且購以賞,民間往往以飛語受禍。」利涉傳在神宗錄元豐五年十月九日,其陸佃坐此被責事,在紹聖二年二月四日。韓駒云:神宗置八廂探事人,中官石得一領其事,每夕語其下曰:「明日要好公事。」由是邏察嚴甚,悉以付大理寺。寺卿楊伋,元祐間謫黃州,東坡當制云:「豈有數年之間,坐數萬人之獄!」謂此事也。元豐七年,內失一金盂,上甚怒,詔得一必獲賊。得一奏乞捕者與供庫吏犯者不問一切處斬。及獲賊,乃得一之子,有司以斬論,時謂報應致然。) 熙河經略安撫司奏:「蘭州內外官屬,法當撥地為圭田。今新造之區,居民未集,耕墾人牛之具皆彊役之。乞計數給以錢鈔,而留其地為以營田,或募弓箭手。」從之。
乙卯,詔承事郎、權管勾秦鳳路常平等事張大寧移永興軍路,依舊兼提舉熙河等三路弓箭手營田蕃部。
是日,三省因論奏趙彥若草呂公著告詞事【八】,王珪曰:「彥若性多執,昨修國史龐藉傳,种世衡之子古上書,以其父首用間以殺野利旺榮,遂致元昊乞和,龐藉為樞密使,抑其功,朝廷下御史臺,至定贈世衡防禦使。彥若爭此一事久不決,雖然事在境外,固不可知。」上曰:「是不然。當是時,元昊作逆既久,困於點集,其勢已蹙,非因世衡用間【九】。昔鄒與魯鬨,三戰而三北之,小固不可以敵大,以中國事勢,元昊區區一小國爾,安能抗也?」珪又曰:「世衡在青澗城久,邊人至今思之,以謂有良將才。」上曰:「世衡不知教養士卒,使之樂戰,欲以口舌取勝。昔□起為楚將,損不急之官,廢公族簄遠者,以撫養戰鬥之士,要在彊兵,破馳說之從橫者,遂成霸業。此所謂知本矣。」初,彥若草公著知定州告,右丞王安禮父名益,嫌用「益」字,輒塗改數句,彥若不從。及權起居郎,因對邇英閣奏之,上曰:「安禮侵官,當戒之。」月餘,中書取安禮所塗草,彥若即以進入,故及之。
上批:「昨據李憲奏請涇原路自熙寧寨進置堡障,直抵鳴沙城,以為駐兵討賊之地,朝廷悉力應副。近李舜舉奏財糧未備,人夫憚行。朝廷以舜舉所言忠實可聽信,已指揮放散人夫等,更不追集諸路兵,即是已罷深入攻取之策。若賊犯邊,自當應敵掩擊,則守禦亦有定計。勘會鄜延路止以本路事力,於百里之外進築城寨,討蕩屯聚賊馬。今涇原如更兼熙、秦兩路事力,即不減七八萬兵。若去邊面不遠,進築堡壘,自可止用廂軍饋運,豈須更仰夫力?或賊馬嘯聚,正我所欲,便可討殺。如此舉動尚不可為,則憲之初議直抵鳴沙,萬一夫潰糧絕,取侮更大。令李憲依前詔速具利害以聞。若果難興作,即罷涇原路經略制置使,歸熙河蘭會路經制司本任,候過防秋赴闕。」(已上朱本同。)
先是,朝廷知陝西困於夫役,下詔諭民更不調夫。至是,李憲牒都轉運司復調夫饋糧,以和雇為名,官日給錢二百,仍使人逼之,云:「受密詔,若軍須不辦,聽擅斬都轉運使以下。」民間騷然,出錢百緡不能雇一夫,相聚立柵於山澤,不受調。吏往,輒毆之。解州枷知縣以督之,不能集;知州、通判自詣縣督之,亦不能集;命巡檢、尉逼之,則執挺欲鬥,州縣無如之何。士卒前出寨凍餒死者什五六,存者皆憚行。倉庫蓄積,所在空竭。呂公著既罷,髃臣無敢復諫者。西京留守文彥博言師不可再舉,上遜辭謝之。(此即二月二十五日答詔。)會李舜舉自涇原來,為上泣言,若再出師,關中必亂。上始信之,乃令憲歸熙河。舜舉退詣執政,王珪迎勞之,曰:「朝廷以邊事屬押班及李留後,無西顧之憂矣。」舜舉曰:「四郊多壘,此卿大夫之辱也。相公當國,而以邊事屬二內臣,可乎?內臣止宜供禁庭灑掃之職耳【一○】,豈可當將帥之任耶?」聞者代珪發臱。(此據司馬記聞稍刪潤之。陝西更不差夫,見二月五日丁巳敕牓。)
先是,五路出兵,問罪夏國,幾百萬,行千里無所獲而歸,上意欿然,念未有以復其志者。至是,臨軒謂宰相王珪曰:「西師再舉,趣以期上。」珪曰:「自古行師,惟恐餽運不繼,比朝廷捐錢鈔五百萬,以佐軍食,既有備矣,復何虞?」尚書右丞王安禮曰:「珪所言特文具耳,陛下誠聽之,恐必誤國家事。且鈔不可啗,必變而為錢,錢又變而為芻粟。今五月矣,使七月用兵,則未易濟也。」上顧安禮曰:「卿亦知靈州事耶?」簡牘具存,敕安禮就蔡確觀之。安禮曰:「臣固不知靈州事,然以今揆之,未可再舉。」上曰:「姑徐議之。」後十數日,見上有細書於策者,出以示執政曰:「此熙河措置事也,實李憲為之。憲云:『昨欲行軍,糗糧已具,下至士卒藥石,無不有也。一聞罷師,士皆喪氣。』憲,宦者,猶欲立事,分朝廷憂,卿等獨無意乎?在唐憲宗時,淮蔡為亂,廷臣附和為含蓄計,其謀議與主合者,獨裴度耳,故一舉而元濟殲焉。惜乎度之謀議不出於公卿之上,而乃在於閽寺之間,朕甚陋之。」髃臣相視無以為對,安禮曰:「淮西之叛,非有險固可負,特以兵利卒頑,奕世擅命,然必有裴度之謀,光顏之忠,李愬、李祐之勇,為之裨輔,引天下方鎮屠之,顧猶假以歲月而後得志。今夏國之彊,非淮西之比也;李憲之庸,非裴度之匹也;麾下諸將,非有光顏、愬、祐之忠勇;而五路之兵,非有魏博、朔方之節制。自軍興以來,士卒羸耗,器械散亡幾盡,當議所以蕃息之,用兵非策也。且異時陛下固嘗遣憲,而憲輒辭。今誠知其不可,而強欲請行,此為姦言以釣其上,不可不察。」於是上悵然感悟,不復議再舉事。(此據田畫所為王安禮行狀附見,更須考察。)
鄜延路經略司言:「權葭蘆寨主折可適等乞給公使錢千緡,置蕃落一指揮,以五百人為額,召募逃軍改刺,或諸軍投換,并招弓箭手,借與地耕種。」詔:「公使錢給七百千,招蕃落兵,河東經略司相度,餘從之。」
詔:「自今事不以大小,並中書省取旨,門下省覆奏,尚書省施行。三省同得旨事,更不帶『三省』字行出。」是日,輔臣有言中書省獨取旨,事體太重。上曰:「三省體均,中書省揆而議之,門下省審而覆之,尚書省承而行之。苟有不當,自可論奏,不當緣此以亂體統也。」先是,官制所雖倣舊三省之名,而莫能究其分省設官之意,乃釐中書門下為三,各得取旨出命,既紛然無統紀,至是,上一言遂定體統也。(已上據墨本,已下據朱本。)
初,上欲倣唐六典修改官制,王珪、蔡確力贊之。官制:以中書造命,行無法式事;門下審覆,行有法式事;尚書省奉行。三省分班奏事,各行其職令,而政柄盡歸中書。確先說珪曰:「公久在相位,必拜中書令。」故珪不疑。一日,確因奏事罷留身,密言:「三省長官位高,恐不須設,只以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各主兩省事可也。」上以為然。已而確果獨專政柄,凡除吏,珪皆不與聞。後累月,珪乃言:「臣備位宰相,不與聞進退百官,請尚書省官及諸道帥臣許臣同議。」上許之。(此據蔡興宗官制舊典,當考。神宗職官志:門下省受天下之成事,凡中書省、樞密院所被旨,尚書省所上法式事,皆奏覆審駁之;中書省,凡事干興革增損,而非法式所載者,論定而上之。)
三省並建政事,自以大事出門下,其次出中書,又其次出尚書,皆以黃牒付外,觽以為當然。王安禮初不預官制事,乃為上言曰:「政畏多門,要當歸於一,特所經歷異耳。今也別而為三,則本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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