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四十七
卷三百四十七 (第2/3页)
下戶部著為令。(朱本云事小不當書,今依新本復存,可見宋用臣等言利析秋毫也。)
詔虔、吉州界並為禁銅、鉛、錫地分,從戶部請也。
辛亥,詔自今景靈宮朝獻日,遇雨雪,令宰臣、親王、執政官分獻。 定州路安撫司言:「軍城寨言:『北兵千人,擁牛具過石城南,耕黃貨谷【一六】地。巡歷人不能遏。』已指揮當巡官吏毋得透漏,及牒保州沿邊安撫司移牒北界止約。」詔圖上北人所爭地,具前後照據以聞。
大名府路安撫使王拱辰言:「河水暴至,北京數十萬觽號叫求救。凡百施為,皆是出違條貫。臣須至奏請,乞賜一不拘常例指揮。」又言:「凡干錢穀稟轉運司,常平即提舉司,軍器、工匠即提刑司,埽岸物料、兵士即都水監。未嘗有一敢專者。今應猝濟民,逐官在遠,須至一面先行,致違逐司條令,所以乞賜一不拘常制指揮。」上批:「其事干機速,委是奏覆牒稟所屬不及者,仰依所乞施行。」
壬子,朝獻景靈宮。 癸丑,分命輔臣祈晴。
左藏庫副使、帶御器械劉承緒為禮賓使、嘉州刺史。手詔以承緒妻建安郡主即先帝同母妹,故擢之。
詔雍王顥乳母孫氏葬報先禪院【一七】,每歲同天節度一僧。
甲寅,尚書左丞王安禮為端明殿學士、知江寧府。
初,侍御史張汝賢言:「吏部以王珪陳乞子仲端勾當京西排岸司礙選格,而本部留闕,妄作行遣。又王安禮乞子枋勾當九龍廟,見任官二人有溢員,吏部言當使闕。去年,孫固陳乞子野勾當裁造院,礙法,吏部具特旨例申稟,而都省批令具鈔。及安禮陳乞姪游監泗州糧料院,則援野為例;韓縝之姪宗迪指射尚衣庫,又以游為例。此乃引用都省批狀,例外起例,陛下之法遂格不用。此弊相襲,實害大政,乞賜施行。」(六月甲午,汝賢奏。)上以珪子仲端已退所乞差遣,而安禮子枋、姪游差遣有條許用例奏鈔,汝賢章格不下。安禮聞之,面奏乞治汝賢之罪。上宣諭可且令分析,(六月丙申日,汝賢分析。)又云:「汝賢嘗言卿平日以惡言恐脅言事官。」因道汝賢所陳安禮之語。安禮乃言:「昨日論奏張汝賢彈奏臣乞差遣事,蒙宣諭汝賢奏,以臣嘗有惡言詆毀,『欲頭壁俱破』。切緣汝賢官侍御史,以言為職,彈奏輔臣亂法,當出於至公,不可苟用怨憎,妄摭非罪。使臣實嘗詆毀,聞者豈宜傳達?汝賢雖知在法親聞乃坐,況臣初無詆毀之事,是必姦險之人以無為有,欲激怒汝賢,使中傷所惡之大臣。而汝賢率情快忿,亦昔所未有,此而不治,於綱紀風俗其害不細。乞付有司盡理施行。」上遂令汝賢分析。汝賢奏: 臣追省當日所聞,大燍正是安禮因臣論奏王珪等誣上行私,輒有及臣之言,謂或議己則當致害,又有御史「青蟲可憎」之語。臣以其意凡陋,固未嘗盡列於朝。旋觀安禮外雖狂率,中實姦險嫉忌,一言及之,必為中傷之計。屬者,臺、諫相繼罷黜,安禮蓋有得色,嘗以此誇衒同列之間。臣自顧簄遠,蒙陛下擢任不次,報宜如何,豈敢愛惜,以避安禮之暴橫?屬聞此語,是亦安禮平日之常談,臣因上殿口奏者,獨冀清衷照察安禮所存,實非愚臣苟用愛惜,捃摭非罪【一八】。昨因察按論列宰臣、執政官陳乞差遣,而安禮兩次並是違法,都省特旨舊例直行指揮,具鈔擬差,臣職在言責,豈敢有隱?乃實出於至公,未嘗率情快忿。安禮惡其及己,必欲置臣於罪,莠言自口,輕躁無恥,昔所未聞。 況安禮素行貪穢,所至狼籍。名在儒館,則日出游於淫舍。湖州、潤州,身任太守,娼女共政,淫穢不忌。陛下始以其兄安石之故,略其舊惡,擢置政府。然安禮惡不可揜,罪不可解。知潤州日,部內致仕官刁約,館閣故老,安禮以丈人行事之,而安禮數飲約家,輒私其侍婢。約死,乃以主喪為名,誘略其婢王氏、謝氏二人以歸。今二婢在家,王氏仍已有子。閨門之內,數致忿爭,至或挾持私事,欲以告官,而安禮多方以捍之。蓋取之不正,則勢必至此。安禮修身治家如此,其能為陛下正百官、理萬民乎?安禮與其兄安國素不相能,及聞其喪,無甚哀蹙,喪假僅滿,呼妓女燕飲,嬉笑自若。安禮於所厚者薄,其能為陛下勵風俗,勸忠義乎?安禮喜結四方豪富,如杭州俞緡,東南大姓,賈販小人,未嘗為安禮門客,特以賄交,去歲大禮,遂奏緡為假承務郎。安禮黷貨如此,其能為陛下守法令、杜請託乎?執慈寺僧詞海乃異時安禮淫污之淵藪,出入安禮家,人不可問,道故時淫邪之游以為笑樂,無所不至。 兼安禮自秉政以來,何補國事,惟自顧行實如此,則無以厭服人言,故揚虛聲,取悅流俗,牢籠士大夫,以賣恩招權,斂譽在己,歸謗朝廷。然安禮辨事亂實,陰計害物,故士大夫莫不畏其凶燄,而安禮平居猶恟恟不自安者,獨以臣輩尚在言路,軋其姦萌。竊惟御史耳目之官,本許風聞言事,惟禁中語不可泄漏,至於大臣之言,雖涉詆毀,既非親聞,自不合坐,則傳言之人又何罪焉?臣前所聞,既未嘗論列,而陛下亦不以此為安禮之罪。而安禮遽乞付有司根究者,意謂就使是實,於己無罪,但欲有司承望風旨,曲求差互,使罪之所歸,不在於臣,則在於傳聞之人。如此,則安禮別有罪惡,誰敢談說?況御史位卑而無權,不足以動事,惟執政大臣喜怒,能為天下禍福。身居至近,勢軋人主,則防檢之道不得不嚴,故責在御史,繩姦糾慝,以坐制其非心。今安禮乃恃大臣之威,欲以鈐制御史,杜絕言路,則安禮之志,殆將何為!上以其章付三省,謂安禮曰:「汝賢彈奏卿子姪差遣用例奏鈔,在法所許,汝賢固有罪;其言卿姦巧事,卿果如此,何以復臨髃官?」安禮猶辨訴,因奏往以安石疾病,嘗乞知江寧府,願申前請。汝賢又言: 臣論奏王珪、王安禮陳乞子姪差遣法許用例奏鈔,詔臣分析。臣愚見:按法之文而折中于理,謂有司之事。無條有例,或雖有條而文意未明,應用例以補之,皆在所司。可以常行,於法未礙,則為不應奏請可否之事,若陳乞差遣,自有定法。異時執政大臣本因礙法,遂有干請,畫旨施行,所以稱「特旨」,豈有司所專以為不應奏請之事?又官制申明逐處例冊,候冊定條目不用,即知有司所用之例,自可修條。未知特旨礙法之事,能如此否?又尚書省奏事依條目分,有法式者上門下,無法式者上中書,并取旨、特旨事,乃中書之職。臣竊謂法式者有常之稱,特者反常之義。今用特旨礙法事為有法式事上門下,臣雖甚愚,未知其可。
且特旨一也,參以近者,察案所上,有待申請而具鈔者,王安禮陳乞是也;有不待申請而具鈔者,時忱磨勘是也;有申請都省而關中書取旨者,文彥博陳乞是也;有申請而進呈不行者,程慶【一九】酬銟是也。都省若為有例事,不限特旨,皆不應奏請可否,便得具鈔,則宜無彼此之別,不可於執政大臣與本省吏人私事而遂有異。若謂例冊有之,始可以用印,楊天祐等豈非例冊所載,何為而不引?其馮訴借闕事,乃非例冊所載,何為而輒用?若為侯永昌等酬銟礙條法,有特旨不可引用,則王枋等差遣正礙陳乞之法;若謂特旨非有司所專,而都省可以指揮,則時忱磨勘又不得申請而施行。推求其說,終不可得。
異時執政大臣特乞子姪差遣,多緣私計所便,自瀝誠懇,以干朝廷。今則其家子姪自赴吏部指射,皆得施行,不惟相承無有紀極,而於朝廷事體實未允協。大抵有司差遣,皆有常法而不可亂。自法度之外,或戚里之家干乞,則有內降;或大臣之陳請,則有特旨,其事一也。今戚里之家,或告陛下乞一優便差遣,既蒙俞允付外與差,三省尚須覆奏而後行;今大臣之家,自詣吏部違法指射,而所司遽自與之。上下之體,臣所未諭。
蓋聞事變萬殊,至當無二。天下之人孰不有口有心?使言之而不當,則有心者能察其非,有口者能議其否,【二○】如是而日黜百人,誠何損於事體?使言之而在疑似,是非相半,以此得罪不能自明,則言者之氣十已喪其六七。使言之而當,則有心者莫不知其是,有口者莫不稱其可,如是而猶不免,則敢言之士氣索矣,況中人以下者乎?如是,則大臣之過,其敢復有論說者乎?
臣近又論安禮素行貪穢,所至狼籍,以至私人之婢,而因喪以取之;利人之財,而鬻爵以償之。家有不正之配,身有不悌之惡,非臣私言,著在士論。然安禮平居語人,則曰固嘗首露於陛下之前,陛下知而赦之。天下有識之士,方以此語為惑,言事之臣亦莫測其信否,姑置而未論。然臣竊謂若陛下幸赦安禮之罪,而安禮叨在政府,亦宜少有悛心,以無負眷遇。而怙終放肆,了不自新。臣今日之論,乃在辨正朝廷法度,而安禮以姦險之性,當躁忿之時,語言輕率,必不循理,是亦無逃於聖鑒。而臣自顧以兀立之孤跡,獨當觽人之論,尚慮蔡確、李清臣輩與王珪、安禮為朋比,論議之際,或有僥倖同利之心,使臣忠憤不獲申於公朝。伏望斷自宸衷,使臣言得行,凶邪去位,臣雖萬死無恨。上既罷汝賢,安禮亦求去,故有是命。(舊紀亦不書安禮所以罷。)
乙卯,雄州言拒馬河溢破,兩輸長沙河口,已放急夫,候水落興功。
觀文殿學士、光祿大夫、知成德軍馮京知河陽。
詔判大名府王拱辰罰銅十斤,館陶尉姜子厚、寇氏尉桑嘉之、知縣鄭僅各罰銅八斤。坐擅役保甲,會赦特責之。僅,彭城人也。(僅初為大名府司戶,部使者檄往他郡,留守文彥博曰:「如鄭參軍豈可令數出?」奏易司法,徙寇氏令。河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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