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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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簾帷,故降是詔。於是小人乘之,誣詆訿毀紛至矣。」新錄辨曰:「上即位之始,下詔開言路,此盛德之事也。今添入司馬光奏疏,乃見事實。自『有請』至『紛至矣』三十四字刪去【二五】。」按光乞開言路疏凡三奏,新錄惟載第二疏耳。是其第三疏以十二日奏,及是方得請。今悉依光集,附其疏於本日。於此但云始用光言,聽言之不易如此,故必詳著之。)  戊子,詔石得一為永裕陵使,宋用臣副之。



    詔諸臣上殿,候改元取旨。(政目二十六日事。)



    詔罷秦鳳路置場集教弓箭手,令經略司講求土人習教所宜立法。以權管勾秦鳳路經略安撫司公事、通直郎呂溫卿乞□蕃漢弓箭手集教,故有是命。(樞密院勘會:「秦鳳路弓箭手自來教閱事藝無法【二六】,朝廷已差朝請郎、權同提舉永興、秦鳳等路保甲胡宗回兼提舉點擇,依保甲法置場集教。今訪聞弓箭手自來習射,惟務射遠,中親不用格法。今來聚教,有妨農務,亦非土人素習。所有置場集教元降朝旨,欲令胡宗回更不施行,其弓箭手並各放散歸本處。仰經略司子細講求土人教習所宜,立法聞奏。仍今後不得違法招刺小弱不堪習戰之人【二七】,如有未曾團結人數,即隨宜團結訓練。其見留使臣諸軍教頭等,並遣歸司。」從之。先是,前權管勾秦鳳路經略安撫司公事、通直郎呂溫卿奏,乞□蕃漢弓箭手集教,以便人情,故有是命。密記二十六日有此。)



    樞密院言:舊例,合差官押賜遺留夏國主銀器一千五百兩,絹一千五百匹。詔如故事,仍令學士院降遺詔【二八】。



    呂公著既上十事,太皇太后遣中使梁惟簡諭公著曰:「覽卿所奏,深有開益,備見忠亮,良切嘉稱。當此拯民疾苦,更張何者為先,更無滅裂,具悉以聞。」庚寅,呂公著復上奏曰:臣伏見陛下自臨朝以來,留神庶政,以休息生民為念,凡所施為,皆中義理。如罷導洛、堆垛等局,減放市易見欠息錢,罷人戶養馬,放積欠租稅,差官體量茶、鹽法。使者之刻剝害民,如□居厚、霍翔、王子京等,內臣之生事斂怨,如李憲、宋用臣等,皆從罷去。中外聞之,無不欣喜踴躍。今來復蒙陛下不遺疏拙,特降清問,臣雖無狀,敢不竭盡愚見。臣伏思先帝初即位,召臣充翰林學士,當時親見先帝至誠求治,嘗令臣草詔書,以□民力為意。自王安石秉政,變易舊法,髃臣有論其非者,便指以為沮壞法度,必加廢斥。自是青苗、免役之法行而奪民之財盡,保甲、保馬之法行而用民之力竭,市易、茶鹽之法行而奪民之利悉,若此之類甚觽。今陛下既已深知其弊,至公獨斷,不為觽論所惑,則更張之際,當須有術,不在倉卒。且如青苗之法,但罷逐年比較,其官司既不邀功,百姓自免抑勒之患。免役之法,當少取□剩之數,度其差雇所宜,無令下戶虛有輸納,上戶取其財,中戶取其力,則公私自然均濟。保甲之法,止令就冬月農隙教習,仍只委本路監司提按,既不至妨農害民,則觽庶稍得安業,無轉為盜賊之患。如此三事,並須別定良法,以為長久之利。至於保馬之法,先朝已知有司奉行之謬,市易法,先帝尤覺其有害而無利,及福建、江南等路配賣茶、鹽過多,彼方之民,殆不聊生,俱非朝廷本意,恐當一切罷去。而南方鹽法,三路保甲,尤宜先革者也。以上數事,皆略陳大燍,其他詳悉,非書所能盡。然臣所深慮者,陛下必欲更修庶政,使不驚物聽而實利及民,莫若任人為急。故臣前輒獻愚誠,乞陛下廣開言路,選置臺諫官,誠得忠正之士,布在要職,使求天下利害,議所以更修之術,朝廷上下,協力同心,斟酌而裁制之,則天下不難為矣。若不得其人,則雖有欲治之意,終不可以濟事功。臣又竊慮議事者以謂若更張青苗、助役等法,則向去國用必至不足【二九】。然自來提舉常平司等處錢物,並係封樁,自不許撥充軍國常費,況今日正是息民省事之時,既外不輕用兵革,內無土木橫費,自然國計易給。兼罷得上件掊斂,則民力以漸□舒。只如近日方罷導洛司、堆垛場,沿汴稅額已有增數,此古人所謂「百姓足,君孰與不足」者也。是日,又同上奏曰:臣邇具手奏,乞陛下廣開言路【三○】,登用正人,此最為當今急務。臣尚慮陛下深居九重,未能盡知人才,輒敢冒陳愚見,以助收采。臣伏睹祕書少監孫覺,方正有學識,可以充諫議大夫或給事中。直龍圖閣范純仁,勁挺有風力,可充諫議大夫或戶部右曹侍郎,使議青苗、免役、市易等法。禮部侍郎李常,清直有守,可備御史中丞。吏部郎中劉摯,資性端厚,可充侍御史。承議郎蘇轍、新授察官王巖叟,並有才氣,可充諫官或言事御史。臣誠見陛下有意更張,而闕人裨助,故不避狂妄,輒有論薦,更乞聖慈詳擇。太皇太后封公著劄子付司馬光,詳所陳更張利害,有無兼濟之才,直書當與未當以聞。光奏:



    臣自公著到京,止於都堂觽中一見,自後未嘗私見及有簡帖往來。公著所陳,與臣所欲言者,正相符合。蓋由天下之人,皆欲如此,臣與公著但具觽心奏聞耳。臣聞書曰:「有廢有興,出入自爾師虞,庶言同則繹【三一】。」言國家政事欲有所更改,必先謀之於觽人,所言皆同,然後行之,則無失也。傳曰:「上酌民言,則下天上施。」言為人上者,當采酌民言;從其所欲,則在下之人戴上如天,受其恩施也。伏望陛下察公著所陳,參以臣所上實封奏狀,若與之同者,斷志行之,勿復有疑,臣見太平之功,不日可見矣。公著一言而天下受其利,可謂有兼濟才,所言無有不當。惟有保甲一事,欲就農隙教習,臣愚以朝廷既知其為害於民,無益於國,便當廢罷,更安用教習?容臣續具劄子奏聞。(光奏乃七月一日,今並書之。)光又言:昨僭妄上言用人等事,尋準御前劄子,所奏職位卑微如堪大任者,令具姓名奏入。陛下推心於臣,俾擇多士,無復疑間。臣承命惶恐,惟懼不稱,豈可阿私?竊見吏部郎中劉摯,公忠剛正,終始不變;龍圖閣待制、知亳州趙彥若,博學有父風,內行修飭;朝請郎傅堯俞,清立安恬,淹滯歲久;直龍圖閣、知慶州范純仁,臨事明敏,不畏強禦;朝請郎唐淑問,行己有鯭,難進易退;祕書省正字范祖禹,溫良端愿,修身無缺。此六人者,皆臣素所熟知,節操堅正,雖不敢言遽當大任,若使之或處臺諫,或侍講讀,必有裨益。其人或與臣有親,或有過失,臣竊慕古人內舉不避親,不以一眚掩大德,既蒙訪問,不敢自避嫌疑,致國家遺才。自餘如新翰林學士呂大防、兵部尚書王存,禮部侍郎李常、祕書少監孫覺,右司郎中胡宗愈,戶部郎中韓宗道,工部郎中梁燾、開封府推官趙君錫,新監察御史王巖叟,朝議大夫、知澤州晏知止,(十二月二十四日,知止自澤改晉,元年五月八日為梓路運副。)朝請大夫范純禮,知登州蘇軾,知歙州績溪縣蘇轍,承議郎朱光廷,或以行義,或以文學,皆為觽所推伏。臣雖與往還不熟,不敢隱蔽。伏望陛下紀其姓名,各隨器能,臨時任使。然知人則哲,自古所難,況臣愚陋,加以屏居歲久,與士大夫多不相接,豈敢盡天下之賢才!伏望聖慈博加采訪。如文彥博、呂公著、馮京、孫固、韓維等,皆國之老成,可以倚信。乞亦令各舉所知,庶幾可以參考異同,無所遺逸。(此奏得之雜錄,不著姓名。其首云:「今月二十五日僭妄上言用人【三二】。」推究本末,蓋司馬光也。但光集獨無此,亦無二十五日所奏用人事。當考。)  知慶州范純仁言:



    臣伏睹六月二十五日詔書,應中外臣僚及民庶,並許實封直言朝政闕失、民間疾苦者,有以見聖心求治之深也。臣雖至愚,不敢泯默。竊以陛下方啟重熙之運,布日新之政,天下之人,翹首以望至治,固未睹夫闕政之可陳也。所謂民間疾苦,則陛下臨御之初,聊整數事而百姓鼓舞歡呼者是也。蓋在畿輦之下,事理著明者,陛下得熟聞而更之,其在僻遠幽微者,則陛下莫得而聞矣。固宜明詔四方,詢求之廣也。然中外臣民猶未能深副聖意、極有所陳者,蓋民庶之愚,雖有疾苦,不能自言,惟舉人胥吏有能言者,又以利害不切於己而不言也。臣僚則亦有不能言者,或有所畏避而不言者矣,有疏遠而謹靜者矣,有怠於憂國愛人者矣,有昔嘗言而今愧於言者矣,如此者皆不言也。倘非陛下深詔執事及髃有司,使各罄其所聞,自陳於上,則懼聖詔將為空文,而天下之情終不能盡也。蓋向來朝廷修立法度,付之有司,以施於天下,固欲便民而益國也。如慈父寄食哺兒,意豈有不善哉!而哺者無愛兒之心,不量飢飽多少之節,曰:惟知哺之而已,不恤其他。則兒不病而死者幾希矣。今吏之行法者,不恤民之利害惡欲,曰:惟知行法而已,不恤其他。則宜其百姓疲敝而無告也。然則郡邑之弊,守令知之;一路之弊,監司知之【三三】;茶鹽、利局、民兵、刑法、差役之弊,提其局及受其害者知之;軍政之弊,三帥與將領者知之;邊防之弊,守邊者知之。伏望陛下特下明詔,內則敕六曹、四司、九寺、三監、三帥、百司,外則敕監司、提舉、提點、邊臣、牧守,以至令佐、監當、曹掾,各使條陳本職及所經歷之利害,無或隱蔽。曰:某事利人益國,可以興行;某事煩擾勞費,可以簡省,某事蠹害公私,可以釐革。限一月內聞奏。亦可因其所陳,略知其人之才識。然後陛下參命近侍與大臣,審擇而行之,流為霈澤,被於萬方。如此,則元龜獻兆,庶績咸熙,堯、舜、三代之政,可不勞而成。惟陛下留神省察,特賜施行,則天下幸甚!(六月二十五日求言。)



    注  釋



    【一】修相國寺塔「相」字原脫,據閣本補。



    【二】鄧州淅川縣春夫「淅」原作「浙」,據閣本,宋史卷八五地理志一、九域志卷一改。下同。



    【三】到任一年所入「入」原作「欠」,據閣本改,方與上下文義相合。



    【四】則神孫觀陛下之法「神孫」原作「臣庶」,按此時宣仁太后垂簾,「神孫」係指哲宗,現據閣本及琬琰集卷三改。



    【五】斥宋用臣等出就外省「宋」原作「案」,據閣本改。按下文注及本卷戊子日又見「宋用臣」,宋史卷四六七宦者傳有宋用臣傳。



    【六】責以掊克擾民「克」原作「刻」,據閣本改。按本卷前載黃降言沈希顏聚斂掊克,語出詩大雅蕩「曾是掊克」。



    【七】又以黜罰懼之「罰」原作「罪」,據閣本改。按下文兩見「黜罰」,與上句「爵賞」相對。



    【八】上惑聖聰「聰」原作「聽」,據閣本改。



    【九】自奉行新制後「奉」原作「奏」,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憲追入內副都知「追」原作「進」。按本書卷三五二載元豐八年三月甲午朔「李憲追入內副都知」,又宋史卷四六七李憲傳載憲原為入內副都知,元豐末坐妄奏功狀罷內省職務,據改。



    【一一】浦沖宗回等遷官「沖」字誤。按本書前載四月丁亥詔遣浦專捕陝西京西路軍賊王沖,注六月十七日獲沖,是沖非官,尤不得轉官甚明。



    【一二】有君人之度「君人」,閣本作「人君」。



    【一三】臣遠從外服召至左右「召」原作「后」,據閣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卷九五用舊臣改。



    【一四】粗成條貫「條」原作「修」,據閣本改。



    【一五】惟上帝不常「不」原作「之」,據閣本及書伊訓改。  【一六】恤我則后虐我則讎此乃書泰誓語,原書「恤」本作「撫」,似係宋人改字。



    【一七】自古姦臣將欲誅鋤善人「古」原作「故」,據閣本改。  【一八】則不期於侈而侈心自生前「侈」字下原衍「心」字,據閣本刪。



    【一九】沈于酒德哉此乃書無逸語,原書「沈」本作「酗」,似宋人避哲宗嫌名改。



    【二○】故孔子曰天子有諍臣七人此引孝經語,「諍」本作「爭」。



    【二一】及州縣常切覺察「切」原作「竊」,據閣本、活字本改。



    【二二】民間疾苦「苦」原作「若」,據閣本、活字本改。下同。



    【二三】以資政殿學士「殿」字原脫,據長編紀事本末卷九三求直言、宋史卷三三六司馬光傳補。



    【二四】時光欲招黨人閣本「招」下多「其」字。  【二五】自「有請」至「紛至矣」三十四字刪去按字數為三十三字,如此則語不可解,當以刪「時光」以下三十一字為是,「有請」二字屬上。



    【二六】自來教閱事藝無法「閱」原作「冊」,據閣本及宋史卷一九五兵志九改。  【二七】仍今後不得違法招刺小弱不堪習戰之人「刺」原作「敕」,據閣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一九○兵志四改。



    【二八】仍令學士院降遺詔「院」字原脫,據閣本及宋史卷一六二職官志二補。



    【二九】則向去國用必至不足「向去」原作「度支」,據閣本改。



    【三○】乞陛下廣開言路「開」原作「聞」,據閣本、活字本改。



    【三一】庶言同則繹「庶」字原脫,據書君陳補。



    【三二】今月二十五日僭妄上言用人「人」字原脫。按此奏論薦多人,前文司馬光奏有「昨僭妄上言用人等事」,此注下又有「亦無二十五日所奏用人事」,據補。  【三三】監司知之「監」原作「職」,據續通鑑卷七八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