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五十九

    卷三百五十九 (第3/3页)

將差除與三省合奏,及身遷門下,陰使言者申請,招權營私,其當去四也。按呂公著八年七月入朝,便有此申請,不緣確意,不知確復使何人申請?又據蘇轍劾韓縝,則政坐責差除宗道、宗古,黃履有言,因改法耳。或劉摯并以此攻履也。徽宗實錄黃履傳【一八】,乃以三省同進呈事,為哲宗未即位以前【一九】,誤也。宗古,明年四月十四日,改職方郎中。)



    太常少卿韓宗道等言:奉敕差充皇帝賀北朝生辰國信使副,所有沿路過界,未經山陵祔廟禮畢,應干禮儀服飾等,伏乞下有司裁定。詔:「如到界首,北朝接伴須要吉服聽樂,仰再三辭免。若堅不聽從,亦許依嘉祐八年賀北朝生辰使李受等過界在仁宗喪制體例,權改吉服聽樂。」(密記十四日。)  資政殿學士韓維奏:錢幣闌出邊關,則足以資敵國,舊法為禁甚嚴,今每貫稅錢五十文,恣聽其出中國,臣請復禁如舊法。詔:「依嘉祐編敕施行。其熙寧申明敕,更不施行。仍令河北沿邊安撫司契勘,自刪定嘉祐編敕後來,沿邊如何施行,今來卻行禁絕,有無合隨宜措置事件,仰具事理聞奏。」(密疏有此,須求韓維元奏增入。政目:「十四日罷放錢出中國。」即此事也。)  己酉,于闐國遣使入貢。



    朝奉郎、祕書少監劉摯為侍御史。摯言:「竊惟陛下即祚臨政之始,其所先者,宜莫若廣言路,故臣今就職之日,首獻其說。蓋聖人以一心御萬事而無遺慮,以一視周四海而無遺照,非能身親而目得之也,為能咨諏訪逮,致人之言,開闢其塗,使無壅蔽。上之公卿大夫有百執事【二○】,下之雖工、瞽、執技之賤,芻蕘、負薪之鄙,皆得輸意自竭,雜然至前而聽吾之所擇,惟懼乎言者之不能多也。祖宗以來,諫官、御史,張設員品,罕不備足,凡在職者,有言之責。臣今伏見,諫官止有大夫一員,御史臺自中丞而下雖十員,然止於中丞、侍御史、兩殿中,法得言事外,監察御史六員,專於察治官司公事文書之稽違者,而不與於言。則是在朝廷以言為官而任其責者,裁此五人而已。天下之大,臣工之觽,權強之漸,朋比之萌,民之休戚,政之利病,其於獻納伺察,誠恐耳目之未廣,事或有不得盡聞於聖聽者,非所謂明四目,達四聰,開觽正,集髃策者也。臣欲望聖慈於諫院增置諫官員數,本臺六察御史並許言事,其所領察案目,不廢如故。所貴共盡忠力,交輔聖政。」  朝奉郎蘇軾為禮部郎中。(邢恕家傳云:先是呂公著欲復引恕為中書舍人,然與恕素厚,觽所共知,不欲專自己發。孫固時在門下,乃公著所援進,因召固至閤子中,囑令開端,公著從而贊之。諸公無他言,獨劉摯云:「邢到河陽亦未久,且除集撰作帥,如何?」諸公皆不答,遂罷。是時,宣仁已有召恕之意,公論亦以恕當還朝,摯不能奪觽意,故姑欲以集撰塞之。因其子贛過河陽,即令告恕本末。摯於恕,初亦相親,特以蔡確故,乃見疏忌。恕始為起居舍人日,因見諸公,請先用摯,聞之者云:「和叔此舉,鬼神也須伏。」及三省初合,蔡確第一筆除摯侍御史,蘇軾禮部郎中,問恕曰:「以此二人破題如何?」恕猶戲答確云:「所謂『德動天鑒,祥開日華』也。」恕意取唐李程日五色賦破題如此,遂冠多士,古今傳誦耳。蓋摯元祐初任言責,確猶在相位,與王巖叟排擊不已,司馬光深不以為然。時傅堯俞為祕書監,溫公即屬令諫摯止之。且云:「蔡非久自去,何必如此形跡?」摯既以奏疏,即答堯俞云:「已做到這裏,如何住得?」傅亦以告恕也。方確之為山陵使也,公著及光已嘗為恕言,欲假蔡以節旄,處之北門或潁昌矣。蔡初既力引光,已而同在門下,相得甚驩。章惇則自任語快,常以光為鈍,不是持正見容,豈可處也?時京師知事者,皆聞此語。恕家傳固妄也。姑存之,使後世有考焉。)  承議郎、龍圖閣直學士蔡卞為太皇太后回謝遼國使,客省使、沂州防禦使曹評副之。中書舍人范百祿為皇帝回謝遼國使,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高士敦副之。士敦後以疾辭,左藏庫副使、知冀州劉惟清代之。(惟清代士敦,在十月癸未。今并書。)



    詔自今門下中書省、樞密院合取會文字,依舊直下所屬取索。詔中書省增置錄事二人。(元豐元年二月六日詔當考【二一】。)



    禮部言:大行皇帝神主祔廟畢,其時享并明堂祀上帝配座,欲依故事,下待制以上及祕書省長貳、禮官詳定以聞。從之。



    樞密院言:提舉出糶在京封樁斛斗所,自元豐三年四月開場糶賣至今,見在斛斗,一百七萬七千七百四十三碩,草,三十四萬五千四百束。詔:「在京封樁闕額禁軍并銷廢捧日等六指揮糧草【二二】,權住糶賣,及令司農寺於倉場通融認數樁管,不得指定界分。仍依舊供具帳狀,以備朝廷變易支用。」(元豐三年四月,不見糶賣場事始。)



    樞密院言:「昨令國信使滿中行等計會北朝依嘉祐年北朝皇太后賀仁宗皇帝生辰、正旦使人傳達禮意,皆自北朝皇帝轉達。今來北朝弔慰太皇太后,其使人傳達,卻係北朝皇帝專致傳語。使人見日回問,則并當專為傳宣,問北朝皇帝聖體。非故事,當改正。欲令送伴北朝弔慰使、副,婉順說諭使人,悉依嘉祐年例。」從之。  詔:「陝西提舉買馬監牧司及成都府利州路買馬司,並令提舉成都府永興軍等路榷茶公事陸師閔兼提舉。仍就用茶貨隨宜增減價直,相度穩便置場去處,計置博買。候及一年,具馬實數奏聞【二三】。應有合買措置事件,令詳具畫一聞奏。所有先降陝西監牧事,撥令陝西路轉運司管勾指揮,及陝西買馬,撥□經制熙河、蘭會路邊防財用司,并成都府利州路買馬指揮,並更不施行。」(此據法冊增入。)



    庚戌,廢徐州寶豐下監。(五月末,已罷鼓鑄,九月十九日遂廢監。實錄既於此書「罷寶豐下監」,又於十月十二日甲戌書:罷鼓鑄,以轉運司言闕銅而官吏虛縻廩給也。蓋失先後之序。今別修,仍削去十月甲戌所書「罷鼓鑄」。密疏,九月事。檢會京東轉運使范純粹奏:敕寶豐下監鑄折二大錢,令相度利害,訪聞本路鐵炭短闕,上下勞費,欲乞並權令住罷。除見在物料依舊外,其餘料在民間買納元物【二四】,各未得拘催,並候純粹相度了當,別聽朝旨。其廢罷寶豐下監應合行事件,令轉運司措置施行訖奏。此蓋純粹未到京東時指揮,純粹既到,即廢監也。)



    甲寅,尚書省言:「御史中丞黃履奏,本臺察案檢察官司稽違,其勾朱、架閣,簿書違式之類,係事理輕小者,欲止從本臺牒官司改正,仍不理為官吏功過、殿最,已依所乞。所有被察官司,除官員依法減等無罪外,其人吏自合隨事上簿,理為過犯,歲終比較。」從之。



    戊午,詔:京東、西路保馬數未足者,更不收,據見管數,令逐戶依舊主養,別聽朝旨。(政曰云:京東、西保馬未足數,罷買。)



    監察御史王巖叟上疏曰:(巖叟上疏,不得其時,今以疏語斟酌,附九月末。)臣聞忠臣之事君,猶孝子之事親,一家之事,知而不言,非孝也,言而不盡,亦非孝也。有人於此,為姦言詭說,陰蔽善謀,以欺其親而幸利焉,而其親未之察,則當告乎?勿告乎?孝子不忍以此心事親,忠臣不忍以此心事君。臣雖愚,竊慕孝子之心,以為事君之法。臣昨在外方,聞皇帝陛下即政之始,太皇太后陛下垂簾之初,內批廢罷京師民情不便十餘事,及屏黜宋用臣等數人,中外喧呼,交相慶快!又協天下之望,登用忠賢以輔大政,人皆謂積年之弊,指日可除。而七月于今,未聞勇決,猶鬱天下之望,何也?蓋忠賢少而姦邪觽,陰為朋黨,沮隔於其中耳!臣誠惜陛下有哀矜庶物之心,有愛育髃生之意,四方疾苦又盡知之,而未得曠然以發於天下也。姦朋邪黨既已辜負聖君於前日,又欲欺惑陛下於此時,臣竊痛心!彼見四方之人密封交進,以訴疾苦於陛下,則亦自知為朝廷謀者不忠矣,其心顛沛,惟恐陛下有所更張。蓋其事既窮,則其過自顯而其身難立,不得不多方以自為計也。固有與忠賢佯為相親而心實忌惡之,以伺其倦厭者;有明肆悖戾,以侵侮忠賢而欲撓之使去者;有默默不言,是非兩可而苟容於其間者。大要皆欲以自固其權,自蓋其惡爾。故議者曰:「姦邪不易去,忠賢不易留。」治亂安危,在忠邪去留之間爾,此陛下知孤忠之難立,則特力以主之可也,知髃邪之難卻,則盡意以圖之可也。先民之語曰:「屋漏在上,知之在下。」今在下之人則皆知某人為忠賢,某人為姦邪,而不知朝廷之上,宮闈之中,能種種而知乎?以陛下之聰明,宜無不知之。然臣私憂姦計密行,髃邪浸長,則陛下之仁心無復得施,左右之忠賢無復能立,朝廷之公議無復可伸,四海之生靈無復受福,天下之勢危矣!此臣所以寤寐反側而為陛下憂之也。今民之大害,不過三五事而已,儻陛下如聽政之初,直從中批出指揮,令罷某事,則姦心自沮而陛下之聖澤行矣。臣昨在河北為知縣,奉行青苗、免役、保甲之法,親見其害,至深至悉,非若他人汎汎而知之也。如青苗實困民之本,須盡罷之,百姓乃蘇。而近日指揮,但令斂散,不立額而已,(八月八日指揮)則所以困民之本,十分之八九猶在,此必陛下不知也。役錢,天下億兆之家所共苦也,須如舊來復行差法,民乃便安。而近日指揮,但令減□剩錢而已,(八月十六日指揮。)則億兆之家所共苦者,十分之七八猶在,此必陛下不知也。保甲之害,三路之民如在湯火,未必皆法之弊,蓋由提舉一司上下官吏逼之使然。而近日指揮,雖止令冬教,然尚存官司,(七月六日指揮。)則所以為保甲之害者,十分之六七猶在,此必陛下不知也。姦邪遂非飾過而巧辭強辯,以欺惑聖聽,將至深之弊,略示更張,以應副陛下聖意而已,非至誠為國家去大害,復大利,以便百姓,為太平長久之策者也。此忠義之良心所以猶抑,而姦邪之素計所以尚存也。天下識者皆言,陛下不絕害源,百姓無由樂生。不屏髃邪,太平終是難致。臣願陛下奮然獨斷如聽政之初,行此數事,則天下之大體無事,陛下高枕而臥矣。貼黃稱:「如執論者以青苗、免役遽罷之,恐國用不足,則乞陛下問以治平、嘉祐之前,國用何以不闕?願令講究而言之。」



    注  釋



    【一】詔按察司所至「司」,宋史卷一七哲宗紀作「官」。  【二】五月八日「五」原作「正」,據閣本及本書卷三五六是日記事改。



    【三】此據九月王巖叟疏閣本「九月」下有「末」字。  【四】三十二字「二」原作「三」,按所刪字數為「三十二」,據閣本改。



    【五】褫衣打三二十拳「褫衣」,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四八乞不貸故鬥殺劄子作「遞互」。  【六】替行償命「行」,閣本、同上引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作「得」。



    【七】拽倒郭興同上引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作「拽倒郭興家棚子」。  【八】為再從弟張小六冤執咒□責兄弟男女「責」,同上書作「堂」。



    【九】令門下省省審原缺一「省」字,據閣本及同上書補。



    【一○】則條其事狀而薦言閣本「言」下有「之」字。



    【一一】並委官取索點磨有無欺弊閣本「索」下有「驅」字,下同。



    【一二】臣伏睹近降農民訴疾苦實封狀王嗇等一百五十道「訴」原作「許」,據下文及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四八乞省覽農民封事劄子改。



    【一三】蠶婦育蠶治繭「育蠶」二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一四】賜席使坐「使」原作「便」,據同上書改。



    【一五】惟于民間情偽靡不周知同上書無「惟」字,於文義為長。



    【一六】而護送禁卒失教習「禁卒」原作「禁軍」,據閣本及宋史卷二○一刑法志改。  【一七】祭之名也「祭」下原衍「祀」字,據閣本及宋史卷一二二禮志刪。



    【一八】徽宗實錄黃履傳「徽宗實錄」下原衍「以前」二字,文義不通,據閣本刪。



    【一九】為哲宗未即位以前「以前」二字原脫,據閣本補。



    【二○】上之公卿大夫有百執事按忠肅集卷三乞增諫員及許察官言事奏「大夫」下無「有」字。



    【二一】元豐元年二月六日詔當考「元豐」,閣本作「元祐」。  【二二】在京封樁闕額禁軍並銷廢捧日等六指揮糧草「捧日」下原衍「寓直」二字,據閣本刪。  【二三】具馬實數奏聞閣本作「具買馬實數奏聞」,依文義閣本長。



    【二四】其餘料在民間買納元物「元」,閣本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