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七十一
卷三百七十一 (第3/3页)
據晁說之客話。)
常言:「伏見朝廷悼法意之未良,愍民力之重困,凡無名之入,悉皆罷去,而□民害物之吏,亦已竄黜。疲瘵蒙福,天下幸甚。竊慮諸路官吏,不達朝廷愛民之意,以謂凡所以供給縣官,皆可廢弛。孟子曰:『無政事,則財用不足。』賦租課入,國政之大者,苟或不振,何以上佐國用。伏望聖慈特下詔令申飭官吏,無謂□民卹物之德方行於上,而於賦租課入,廢弛不治,以誤大計。」
又言:「臣近點檢得諸路夏秋稅及酒稅課利,全然虧欠。上供錢帛,例不及額。蓋緣轉運司及州縣知、佐等妄意觀望,務為□弛,恬不知畏。伏緣租稅課入,國用之所賴。今肆然廢職,上辜任使,倘不懲戒,深篅大計。臣愚伏望聖慈特降指揮,下有司修潤舊條,至歲終,委本部考校逐路并州縣稅賦課利及上供錢帛,具虧欠分數上聞,從朝廷黜降,以戒慢吏。」(李常奏據本集。不得其時,因常初就職,即附見。)
中書舍人胡宗愈為給事中。
起居舍人蘇軾免試為中書舍人,仍賜金紫。
司農少卿廉正臣、都水使者范子淵兩易其任,承議郎王鞏為宗正寺丞。(政目十四日事。)
詔自今堂差不得衝吏部已注授人。(呂陶論奏,先附閏二月末。) 樞密院言:「權通判施州朱衍奏:蘭州乞招置蕃落廣銳土兵一萬人為額,許陝西諸州土兵投換養馬一千五百匹,共治田一頃。五千人為一將,分為三番。二番在屯,一番在城防守教閱,逐旬更休。」詔劉昌祚及相度措置熙河蘭會路財用事所各相度以聞。
詔太學每歲以公試歸太學,使司業、博士自主之,如春秋補試法。前此□院如科場制,諫官王巖叟以為言故也。
巖叟言:「臣伏見太學每歲有公試諸生法,朝廷□院如科場制,欲以與學中一歲之十二試,參考其藝,而進之為內舍。行之累年,所進者無幾。如元豐六年,預陞補者三人;七年,一十四人;八年,四人而已。雖進而為內舍,亦於諸生未有沮勸,獨比外舍增鰞錢八金耳。議者以為公試之設,無繫利害,然事體用度之盛,一如科場。且以今春公試言之,凡用官四十二員,胥吏一百七人,諸司供事者總二百三十七人,□宿之法限一月,其為煩擾耗蠹,不可勝言,而於國家無分毫之補,臣竊為朝廷惜之。臣乞此後以公試歸太學,使司業、博士自主之,如春秋補試法足矣,不必張大如此。況公私試本庠序之事,今設庠序之官,既備且觽,自當責任俾盡。至公人或可疑,固在謹擇,不當置之而反以疑心待之也。伏望聖慈特賜采察施行,朝廷亦足以省事而節費。」(舊錄云:先帝養士,太學考選較試,自外舍陞內舍,自內舍陞上舍,上舍乃免解補官,故其試法皆嚴。今弛以歸太學,人得妄冒。新錄辨曰:司業、博士,太學官也,考選較試,乃其職也。養士于太學,而使學官自主其試,此元豐學法,兼取行藝之意,非以太學之士為妄冒也。自「先帝養士」至「人得妄冒」四十五字並刪去。)
詔罷郭茂恂河東陝西按行相度置監,以御史有言故也。(呂陶有章,見閏月末。)
軍器監丞王得君,添差監亳州永城縣倉。先是得君上書言:「臣伏睹先帝在御二十年,憂勞萬機,宵旰無倦,更易庶政,修明百度,蓋將措天下於無事之地,躋斯民於仁壽之域,則先帝之心固無負於天下。然而奉法之吏,其間有不能宣究聖澤,違迕指意,故于推行之際,不無偷弊。陛下嗣位已來,遠考古道,稽參時變,登用賢材,咨詢講求,天下以為利者舉而行之,人情以為弊者革而去之,增損緝綴,非徒立異而勝之也,固欲纂成先志,增光前人而已。近日言事之臣,又復不能體悉聖心,遂以先帝之法,一切為非,指斥點塵,無所不至。臣近見言者乞掩埋京城四門白骨,云多是昔日築城開壕死損人夫,而謂陛下躬行仁政,罷去苛法。臣讀此章,不勝感憤。臣伏惟先帝更新法度之意,姑謂時變所當,然有所未至。陛下今日正革而去之,非特陛下成先帝之美,是亦先帝所望於陛下如此。今建言者不深惟本末,乃斥先帝以苛名,而自沽訐直之譽。陵土未乾,肆為醜詆。傳播四方,人情痛惜;書之史冊,又將謂何?恭惟陛下追慕感傖,孝思罔極、省覽奏牘,宜所不忍。伏惟聖慈特降指揮,應臣僚上章與議改法。但許建明事情,不得妄有指斥,上足以廣孝治,下足以抑浮薄,天下幸甚。臣疏遠微賤,敢冒天威,誠以痛憤所激,不能自止。」內出手詔曰:「予方開廣言路,得君上章,謂言事者自沽訐直之譽,意欲杜塞人言,無狀若此,可罷職與外任監當。」(舊錄云:得君敢言,人皆歎息。姦臣惡而黜之,人情大駭。新錄已削去。熊克九朝通略:得君,廣淵之子也。) 宰臣司馬光言:「今討論經史,上自伏羲,下至周威烈王二十二年,略序大要,合為二十卷,名曰稽古錄。伏望看詳,送祕書省正字范祖禹等,令繕寫上進。候讀祖宗寶訓了日,乞取此書進讀。」從之。又言:「校書郎黃庭堅好學有文,即日在本省別無職事,欲望特差與范祖禹及男康同校定資治通鑑。」從之。
草澤程頤言:「蒙恩授宣德郎、校書郎。自昨蒙恩授西京國子監教授,方再辭免,準朝旨,令乘遞馬赴闕,祗命而來,未獲進見,遽有此除。伏望聖慈令臣入見,所降告命,不敢當受。」詔程頤特許朝見,仍令上殿。(二十四日辛未,除崇政說書,八年十一月丁巳,授推官、教授,元年閏二月十八日丙午,授承奉郎,再授宣德、校書,不記月日,政目于閏二月十八日即書汝州團推程頤授宣德、校書,與御集不同。)
詔陝西路轉運司特許借常平存留錢糴買糧草【一二】。 入內東頭供奉官、勾當御藥院梁從政、□靖方乞罷御藥院,提點宮觀。時梁從政見寄理皇城使、遙郡防禦使,□靖方寄理左藏庫使、遙郡團練使。詔各於見寄官上遷一官轉出,內梁從政迴授與有官兒男【一三】,差提點醴泉觀,□靖方額上改轉差提點萬壽觀。
詔河北保甲願投軍人,及得上四軍等仗事藝者,特許招填合給例物外,更增錢五千,中軍以下三千。比等仗短一指,射保甲第一等弓弩,並許招刺,于本路常平倉錢內支借。其不願充軍,如祖父母、父母願令投軍者,委州郡長吏寄招轉運司提舉。從右司諫蘇轍請也。(轍請在閏二月十四日。)
管勾看詳訴理所言:「看詳進狀訴理人若不立定期限,竊慮無以結絕。欲乞應熙寧元年正月已後,【一四】至元豐八年三月六日赦前,命官諸色人被罪,合行訴理,並自降今來指揮日與限半年進狀。先從有司依法定奪,如內有不該雪除及事理有所未盡者,送本所看詳。」從之。(始命看詳訴理在閏月四日。舊錄云:先帝信賞必罰,十有九年。陵土未乾,劉摯建言許被罪者理訴,置司設屬,以故人人以噃自列。既揚先帝之失刑,欲示□大,又收被罪不忠之臣,悉為己用,仍以先帝上賓之日為斷限。忠義之士,益以歎憤。新錄辨曰:以謂先帝信賞必罰之所加,永不可息。又謂被罪者悉不忠之臣,永不可用,此非先帝之意也。其言元豐八年三月六日赦前者,蓋用哲宗踐阼大赦之日,許其訴理,而乃因其疑似,輒指為先帝上賓之日,非詔旨也。刪去自「先帝信賞」至「歎憤」七十八字。八月六日又展限。)
殿中侍御史呂陶言:「伏見安燾之命,不送給事中書讀,大於法非便。臣與劉摯等已嘗論奏,拳拳之誠,諒煩聖覽。臣今為陛下反復思慮此事,實繫國體,有不可者四,須至再具奏陳,冒浼天聽。夫給事中之職,主讀制敕,許駁正奏覆。陛下不使之讀,是廢其職也。朝廷設官任人,而自廢其職,無以訓四方,示萬世。今門下省錄黃,於給事中字不書臣某之名,而書曰「奉聖旨不送給事中書讀」,尚書省遂受而付于吏部,出告亦如此書。臣不知合何法式?成何制命?此一不可也。小人之情,巧偽險詐,善窺朝廷之釁隙,欲逞其志。雖防閑禁約,謹嚴周密,而猶有撓亂法度以僥倖者。陛下倘謂此事已行,難于更改,不恤人言,而遂行之,他日或有權臣女謁干請,希求非分之事,攀援此例,乞不付門下省施行。臣恐陛下無以卻其說。蓋已開之於前,則難塞之於後,此二不可也。夫三省大臣,皆與國家維持綱紀而同其休戚者。今朝廷出令未合于法度,而門下侍郎不駁正,尚書僕、丞亦不論奏,惟默默奉行,以付有司。若萬一更有大事,處置之間,或不中于機會,則誰為陛下救其失誤,此三不可也。自陛下臨政以來,開廣言路,臺諫所奏,盡蒙聽納,萬分有一,可裨治道。今以安燾之故,獨不允從,深恐言事之臣上畏天威,自今以去不敢極論得失,陛下聰明亦或因而壅蔽,此四不可也。夫舉一事而有四不可,在陛下處之甚難,以臣思之甚易。何則?改過不吝,明王之盛德;恥過作非,古人之深戒。故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又曰:『君子之過,如日月之蝕。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且萬機之繁,親總獨斷,不容無失,能知其失而正之,則為得矣。其于聖政,殊不為累。今臺諫論列未已,士大夫之議紛紛,二人者必不敢受命。陛下若令閤門繳納安燾、范純仁告身,續降指揮,述其辭免之意,除二人皆為同知院事,由門下省施行,則臺諫更不條奏,士大夫之議帖然,二人者不敢不拜。上全國體,下允公論,此所謂甚易而不難處也。況反汗之嫌小,而廢法之失大,願陛下權其輕重而行,臣不勝懇激待罪之至!」 右諫議大夫孫覺等言:「臣等伏見朝廷差安燾知樞密院,給事中以為不當,駁正封還。陛下未信其言,遂不送本官書讀施行,臣等竊為朝廷惜之。夫安燾之才不才,差除之當與否,自有天下之公論,臣皆置而未議,所惜者朝廷之法度耳。且三省之設,事相表裏,勢相始終。凡命令之出。先自中書省一人宣之,一人奉之,一人行之。次由門下省一人讀之,一人省之,一人審之。苟有未當,則許駁正,然後由尚書省受付施行。紀綱程式,其密如此,蓋以出命令而尊國體也。或闕其一,則于制敕為不全,中外難以取信。近日除呂公著為門下侍郎,不由本省而下,給事中范純仁力辨其事是也。夫國家所以維持四海而傳之萬事者,惟守法度而已。況當陛下諒闇之日,簾聽之時,正宜謹守法度,不可毫釐差失。今安燾之命,不送給事中書讀施行,乃是封駁一職遂為虛設。制敕不全,命令不重,而法度不存矣。斜封授官,恐漸起於此。臣等所以為朝廷深惜也。臣等竊度聖意,必謂已行之命難于追改,且失序遷,則是一舉而兩失矣。為安燾者,豈可受不全之制敕,而處具瞻之地哉?莫若因其辭免,寢罷新命,則君臣之際,授受皆得其宜,而法度不廢也。況朝廷差除,因臣下辭免,或臺諫論奏而罷與改者多矣。豈得於燾獨不改?伏望聖慈追還安燾告命,及詳覽臣等論列安燾文字,別降指揮施行。陛下遷進大臣若合公道,何故不令給事中依條書讀?臣等所論,乃繫國體。若陛下不賜改正,臣等須至再三論奏,不敢自已。」(此月末孫覺奏云,十四日尚同王覿上殿,此章或與覿共奏也。今呂陶集亦有此奏。)
門下侍郎呂公著言:「安燾、范純仁除命,雖已依中旨發下,而中外紛紛,皆以為門下省失官,若言者論奏不已,則恐轉難處置。聞燾方固辭不敢受【一五】,或因其請,特賜俞允,則朝廷命令不至乖失,其於待燾亦為得體。」尋有中札問公著,不置知院官,而兩院並為同知院,有故事乎?公著既以故事對,且言近例同知院有位左右丞上者。時燾亦自言:「近蒙除知樞密院事,非才躐等,不協士論,致給事中累行封駁。在臣之分,豈惟新命不敢輒當,至於舊職,亦難安處,望收還成命,俾領近州。」 先是,范純仁再具奏辭免恩命,於是又奏曰:「臣近以辭免恩命,伏蒙聖慈累差中使封回劄子,宣諭丁寧者。愚賤之臣,屢煩天聽,再蒙遣使,恩典過優,固當勉勵疲駑,上副任使。然臣有危懇,須合力陳。竊聞臣今來告命,不曾經門下省審讀。臣聞爵人于朝,與觽共之,所以昭示至公,杜絕私寵。乃有司之職守,為朝廷之典章,此萬古不易之規,而聖王之通道也。今聞臺諫臣僚,皆有文字論列,而未蒙陛下聽從。陛下必謂進用輔臣,已有成命,不當因人之言,輕有回改,以示睿斷,欲全恩禮。臣之愚慮,竊謂不然。方今拔擢臣僚,頒宣號令,多因公卿密啟,或非陛下素知。若不經歷有司,必然難得審當。今來臺諫官若俱有文字,即是朝野公言。其言當,則人皆謂之忠賢;其言不當,則人皆謂之讒黨。各自繫其名節,豈有輕易奏論,非同一人私竊之言,可以誤惑聖聽。陛下當坦然聽信,不必致疑。彼皆陛下選用正直,使為耳目之官,豈有不用耳目,而可以視聽于天下也。況陛下臨御以來,聞善必納,從諫如流,今乃于臣命特令不過門下,言者必不肯已,微臣必不敢居。久鬱觽情,恐失髃望,不若因臣辭免,特賜允從。則上可以資陛下納諫之明,下可以成愚臣安分之志,而俾近臣得職,言路開通。廣帝堯舍己從人之風,協成湯從諫弗咈之義,一舉而數善皆得,在聖明可不務乎!與夫微臣叨被誤恩,沮格公議,利害相去遠矣。伏望陛下察臣竭誠為國,不為身謀,特賜留神采納,天下幸甚!」
注 釋
【一】蓋賞賢也「賞」原作「當」,據宋史全文卷一三上改。
【二】蓋非公望所與也「所」下原衍「不」字,據同上書刪。
【三】此據榮州舊案增入「榮」原作「營」據閣本改。
【四】虛費勤勞以求應格「費」字原脫,據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五二起請科場劄子補。
【五】專用律賦格詩取捨過落「落」原作「當」,據閣本及上引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改。
【六】各逐路抄錄本人姓名同上書「各」下有「分」字。 【七】既有行義又能明道「又能明道」四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八】由給事中封還「給事中」原作「給事」,按宋史卷一六一職官志一門下省有給事中四人,掌封駁政令之失當者,現據閣本補「中」字。
【九】臣以謂為臣之罪「以」上原衍「所」字,據閣本刪。 【一○】以厭髃臣閣本作「以厭髃言」,長編紀事本末卷九七逐小人作「以協師言」。
【一一】客戶三四倍之「客」原作「各」,據閣本改。
【一二】糴買糧草「買」原作「賣」,據閣本改。
【一三】內梁從政迴授與有官兒男「與」原作「兵」,據閣本改。
【一四】熙寧元年正月「元」原作「九」,按熙寧元年乃神宗即位改元,作「九年」無義,據宋會要刑法三之二○改。
【一五】燾方固辭不敢受「受」字原脫,據閣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卷九七逐小人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