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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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七十二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哲宗元祐元年三月壬申盡是月丁丑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百七十二 帝 號 宋哲宗
年 號 元祐元年(丙寅,1086)
全 文 三月壬申,詔:「安燾堅辭知樞密院事,特依所乞,依舊同知樞密院事,仍令班左丞李清臣上。范純仁告未經給事中書讀,見在閤門,可勾收。別出錄黃告身,遍經門下省官施行。」(呂公著家傳以為十四日辛未有此詔,舊錄繫之十五日壬申,今從舊錄。臺諫及公著論列此事,前後不一,而舊錄略不少見,新錄又并此詔削去,不知何意也。王巖叟朝論云:論安燾告命不由門下省,進呈范純仁申明事狀,令繳入來,待內中行出。又再三言,朝政闕失,但安心一一言來。再論安燾告命不由門下省云:「國家比來置官司,只為要上下相關防,相審察,況給事喉舌之任,若不由過,則不成命令,何所不可?」上曰:「重改。」對曰:「謹出令,審而後發,則無反汗之失,不審則必有反汗之失,不改又卻不可。臣每見人權攝職事,多務苟且,皆曰三五日間,何須如此。臣雖至愚,不敢以此心事陛下,不敢一日愧于職事。如陛下必欲令施行,則願聖慈別差一人權給事中,全孤臣之守,臣誓以死節報陛下。臣聞安燾在都堂與執政議政事,有默默終日未嘗贊一言之時。士大夫莫不相與笑鄙譏議,輕其不才,日望別進賢傑以代其人。今聞更加超進,甚驚物聽。陛下容之,已鬱公議,況可以登進上樞之任,與宰相對掌機政,豈可輕授?」三月十五日巳時批出,安燾宜從所請,依舊同知樞密院事。其乞郡不行,令學士院降詔。勘會試吏部尚書范純仁除同知樞密院事告,未經給事中書讀,宜令追納,別翻敕黃施行。)
先是,太皇太后遣勾當內東門司梁惟簡賜文彥博手詔曰:「予宮中閱故事,得卿神宗時所上親書奏章,見卿論議,切于治要,至誠憂國,忠義可見,深用嘉歎。卿平時所蘊如此,況當茲國難之際,想多憂勤。予佐助機政,斯逾年矣。雖勉旃聽覽,以天下之廣,萬幾之繁,深慮不逮。顧我元老,宜有諮詢。如近者黜陟臣僚,因革庶政,公議不孚。夏國未附,禦以何術?卿之所知賢人堪大任者,亟當論薦,用副柬求。并所訪事可條具聞奏,切佇至言,以補闕失。」
是日,(三月十五。)彥博具奏:(據元祐密疏,彥博此奏以三月十五日上,今附本月日。)
臣伏蒙聖恩,特差中使降手詔詢訪,仰被訓旨,俯集兢榮【一】。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坤厚博載,天光大明。自聽政以來,發號施令,及進賢退愚,時政汙隆,或因或革,小大愜當,中外欣悅。所謂宗社無疆之福,太平寖隆之時矣。而猶謙恭退託,以臣遭遇累聖,久竊重任;又謂其犬馬之齒加長,宜有重言,曲賜下問。乃詢黃髮、采芻蕘之義,臣敢不勉竭愚忠,粗裨虛佇。 夫治體之大,莫大乎任賢納諫。近者所用輔相,所擢諫憲,皆久積時望,大協輿情,必能弼直獻納,上副陛下求治深切之心。以至罷去市易,減損青苗,免納役錢【二】,□保甲按閱之頻,遂農民耕種之業,市井畎畝之人,歡欣之聲,必已達於天聽矣,豈在老臣條陳而後詳。 然上之數事,有損無益,不可久行而罷者,本非朝廷所圖,皆是近年以來,臣僚急進,僥倖成風,率務妄起事端。自來總領粗有微效【三】,則過求恩賞;事若有害,曾無責罰。欲其省官省事,民安政治【四】,不可得矣。為今之要,當革此弊。自去年以來,斥去聚斂之臣,頗□農商之利,四民樂業,萬國歡心。無名之入,多已削除;有常之用,當要豐足。今之戶部,實主邦計,尚書、侍郎、郎中、員外,未聞精擇久任,惟見屢遷數易,欲使何人專任其責,國之大計,安所望哉!此乃朝廷所宜先而不可忽也。
又謂臣之所知堪大任者,臣素愚昧,艱於知人。然累玷鈞衡之任,惟在薦賢以圖報國。方其當軸,任人極于遴柬,拔十得五,安敢庶幾!及出領外藩,將踰一紀,朝中多士,罕有識知,雖有所聞,莫經所試,輕議論薦,恐未審詳。然熟聞士論,謂樞密直學士劉庠,端正有守,雖已在近職,久從外補。臣向在樞密,庠在太原,邊事民政,靜鎮不擾。光祿大夫、前吏部侍郎蘇頌,性行純和,學問該博,於本朝故事多所詳記。若備顧問議論,當有裨益。朝奉大夫、京西路提點刑獄劉奉世,才力精明,所守堅正,向為樞密院檢詳及中書檢正,頗得時譽。若並召還左右,宜有所補,更乞聖明詳擇。或更有新進,可副柬求,容臣博訪,別具奏陳。
況天下之大,必有多士寘于周行。然自數十年來,養育人材,有所未至。蓋鄉舉里選,不兼取文行,禮部覆試,類收膚淺之學。今若條理學校貢舉之法,庶幾取士得人,以次擢陞大任,則濟濟以寧,如周之盛。方朝廷大施仁政,勤恤民隱,親民之官,專在守令。臣謂宜申戒吏部,遴擇其人,政得以和,民受其賜。前代銓衡,授官之後,多赴政府引驗,問其所長,或采其已試之效而遣之。間有昏繆不才,類多退落。如此則郡縣得人,政事修舉。 又用人之法,當各因其才器。孔門四科,分政事、文學之品,亦須就其長而授其職,職乃無曠。前朝選試文學之士,即寘于館閣育材之地,漸進用之。雜學士、待制皆主侍從,備顧問議論,以裨時政,今則盡補外任。臣謂宜略定員數,留充左右供職,久當察其器識,緩急執政闕人,便可僉議進擢。
臣蒙詔旨詢訪,敢不傾盡所蘊。但以老昏,言無倫理,不任隕越惶懼之至!所問夏國事宜,不欲雜于此奏,謹具別劄開陳,所冀便于詳覽。又奏:
臣伏讀聖問有可禦西夏之術。臣去年始聞西人欲求內附【五】,臣以為方國家多事,務早安靜,奏乞朝廷恢覆載之量,廣示開納。御四夷之術,羈縻而已。由此可以息兵,內固吾圉,外夷懷服,中夏安寧,則太平之風寖隆寖久。兼曾繳進神宗專令臣男貽慶齎賜臣親書詔一本,所貴審知神宗聖意,止務安邊,不欲輕舉。皆是邊臣希望功賞,為國生事,僥倖萬一,以致兵食困匱,財力殫耗,必料此詔已經聖覽。今復蒙下問可禦西夏之術。臣愚何足以仰副虛佇。臣竊見西人自去年以來,凡數次入朝,即未見修歲時常貢之禮,亦未聞請常賜之物,度其姦心,必有所待。當此之際,朝廷亦須有以待之,邊臣亦必有以制之。若更如向時种諤、徐禧輩,料敵不精,謀攻失策,致誤邊事。即關中之人,其心搖矣。自靈武、永樂王師不振之後,兵勢民力,尚未全復。狡羌竊發,必能制乎?即如向時种諤輩皆云西人辭弱,取如拾芥,又可信乎?國之大計,豈可數為狂計所誤?朝廷于此,固當熟計而深念。事欲美成,計須先定。當責成邊臣審料賊勢,精選諜者,密窺賊形,必先事以待之,使賊計不行,邊壘有備,此亦困羌夷之策,為人謀之小勝。或西人款塞請覲,詰其所由,出于善意,即導之使來,俟至延安,帥臣密察,亦當得其要領,先時奏聞,廟堂之上,可以預料而審度之。俟至闕下,知其所來必有所為,因其所為之可否,或議或詰,審而應之。可者即從,否即已。若議及疆土,須廟堂之上,觽謀大同,苟有後艱,同任其責。或取與之間,謀有同異,各述利害,理須明白。後或不應,謀果不臧,自任其責。廟謀一定,邊計粗寧,天下小康,堂上高枕。伏惟陛下聖明,遠大之計,固已先定,出於觽智,豈俟臣之過慮。然采芻蕘,擇狂言,諒其誠而不責其妄,幸甚!貼黃稱:「臣以謂事有利害者,必究其利害之極而斷其取舍之當。其理得矣,無容更相 顧望,議論不決。乃欲遺賊於君父,則安用大臣?」
環慶路經略使范純粹言:(元年三月十五日奏。) 臣自元豐元年在陝西路備員監司,適當軍興之時,至七年乃得還朝廷,故陝西邊事粗知始末。昨蒙除受今任,赴官過闕,雖蒙特許朝覲,累狀乞上殿奏稟職事,尋準樞密院劄子催發出門,故臣所欲敷奏職事,了不獲陳。今既到任,身遠朝廷,須至披露論析,仰瀆聖聽。
竊以夏國效順歲久,邊隅無事,夷夏晏然。祗因种諤、沈括數輩希功造事,欺罔朝廷,以為夏國失勢,觽怨親叛,無甚勞費,席卷可平;或請覆巢長驅,或請進築開拓,致朝廷大舉干戈,諸路並興,固嘗長驅而無功,亦已進築而失利,觽說並試,一無所成。徒致關輔瘡痍,公私困敝,百姓流徙,國兵凋殘。雖諸路各有收復,故砦廢州,多非中國所利之地。深在賊境,□為興修,橫添兵屯,倍置器械,加費金帛,益耗芻糧。盡關輔公私之力,曾不足以自支,故日煩朝廷自內應副,而邊防釁隙日有可憂。彼夏國者,深沉自居,未即報怨,蓋亦以頻年應敵,部族疲勞。橫山之人失業良久,勢力未復,舉動或艱。故比時以來,數數遣使,跡如效順,實乃有謀。外則不議土疆,內則不修常貢,既形款我之計,又為自資之謀。臣聞累番使人貨販,滋廣通約,所得不減三數百萬,其自資之謀,亦可見矣。
諸路軍兵經累次凋沮之餘,雖諸將招填,略充舊數;而新人眇少,未堪戰鬥。朝廷但知兵籍數目,而未知士卒之氣全未振奮。臣未測朝廷謀畫所向,但見近降朝旨,應因軍興增置兵將、官吏及添戍軍馬,並各抽還。外議謂朝廷晏然,自以為無事,人竊憂之,則其款我之計亦已行矣。常貢未修,彼所以為邊事之未竟也;疆土不議,彼所以為將來舉事之端也。理勢無可疑者。然則邊防大事,未見成畫,臣恐歲月滋久,彼力漸強,待草豐穀實之秋,弓勁馬肥之際,稱兵有請,暴肆跳梁,倉卒之間,何以遣應?若臨時或議許可,則國體有傷;若至期復舉干戈,則生靈被害。惟編戶之方困,豈見籍之能堪。臣之心憂,言有不忍。臣昨者既不得奏稟聖算,尋曾往見執政大臣,語此憂事。雖所慮亦或有未至,而為謀未知所從,如臣之愚,亦何敢以自任。惟是思慮所得,參訪髃言,不敢內有所懷,願陳煩說。臣竊以為諸路所取夏人之地,固未足繫彼國存亡之機,而所以乘困而必爭者,蓋謂日侵月削而不校,則小國之勢在所深憂,故自保之計不得不然。一國共謀,豈不及此。由是推之,乃知所爭之地未棄,則邊釁無時而可除也。夫中國者,禮義之所自出也。今彼之與我必爭者,顧禮義當如何耳。臣竊觀近時之論邊事者,猶謂彼既困怠,無所能為,加以數年,可期柔服。臣獨以為不然。彼所以默默自處,未有所請,但為自全之計者,乃所以養銳待時也。是豈終困之理哉。謂新地城壘自興復以來,糜耗鉅萬,斥棄為難。殊不思前日之已費者不可復追,而他日之未費者尚可救也。
臣伏見陛下即位以來,累降德音。凡聚斂掊克之令,有害民生者,悉行蠲除。四海兆民,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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