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七十三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
卷三百七十三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哲宗元祐元年三月己卯盡其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百七十三
帝 號 宋哲宗
年 號 元祐元年(丙寅,1086) 全 文
三月己卯,朝議大夫孔宗翰為鴻臚卿,度支郎中劉奉世為左司郎中,左司郎中兼著作佐郎林希為起居舍人、修實錄檢討官,馬軍都虞候、雄州團練使、知熙州劉昌祚徙知渭州,四方館使、英州刺史、知雄州劉舜卿為高州刺史,充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徙知熙州,東上閤門使、權高陽關路兵馬鈐轄兼知恩州王崇拯知雄州。
詔:「應兩制已上許依例陳乞親屬差遣,前宰相、執政官每二年陳乞親屬差遣一次。」
戶部侍郎楊汲為寶文閣待制、知廬州,資正殿大學士、正議大夫、新差知揚州呂惠卿提舉崇福宮,並以引疾,從其請也。 三省言:「廣濟河輦運,昨因李察等上言廢罷,改置清河輦運,顯是迂遠。」詔差朝散郎、知棣州王諤,經畫措置興復廣濟河輦運。(李察等廢廣濟河運年月,元豐八年十一月末周諝云云,元豐五年二月十一日初廢,七月二十日王桓云,六年九月四日,七年八月十九日,元祐元年四月十二日,十二月十二日。)
考功員外郎林旦為殿中侍御史,承議郎韓川、權發遣開封府推官上官均,並為監察御史,從中丞劉摯之舉也。
樞密院言:「夏國自神宗皇帝上僊及彼國主母喪後來,疆界未曾商議,慮逐路緣邊弛備,敵人不測衝突。」詔鄜延、環慶、河東、熙河蘭會路經略司【一】,誡邊將為守禦備。
刑部言:「大理寺勘到捧日軍使唐宣藏刀入崇政殿門,偷割捧日軍使張用銀帶,殿前都指揮使燕達乞以唐宣赴本營前,集觽法外重行處置。」詔「唐宣特刺配沙門島,永不放還。」
詔御使中丞劉摯、右正言王覿、刑部郎中杜紘,將元豐敕令格式重行刊修。
先是,摯言:「法者,天下之大命也,先王制法其意使人易避而難犯,故至簡至直,而足以盡天下之理;後世制法,惟恐有罪者之或失也,故多張綱目,而民于是無所措其手足矣。世輕世重,惟聖人為能變通之。祖宗之初,法令至約,而行之可久,其後大較不過十年一變法。豈天下之大,民物之觽,事日益滋,則法不可以不密歟?臣竊以謂非事多而後法密也,殆法繁而後姦生也。神宗皇帝達因革之妙,尤重憲禁。元豐中,命有司編修敕令,凡舊載于敕者多移之于令。蓋違敕之法重,違令之罪輕,此足以見神宗仁厚之德,哀矜萬方,欲□斯人所犯,恩施甚大也。而所司不能究宣主德,推廣其間,乃增多條目,離析舊制,用一言之偏而立一法,因一事之變而生一條,其意煩苛,其文隱晦,不足以該萬物之理,達天下之情,行之幾時,蓋以屢變。今所謂續降者,每半年一頒,每次不減數帙矣。夫法者,天下之至公也。造之而不能通,故行之而不能久,其理然也。又續降多不顯言其所衝改,故官司州縣承用從事,參差牴牾,本末不應,非所謂講若畫一,通天下之志者也。臣愚以謂宜有所加損潤澤之,去其繁密,合其離散,要在簡易明白,使民有所避,而知所謂遷善遠罪之意。伏望聖慈酌時之宜,明法之用,選擇一二儒臣有經術,明于治體,練達民政者,將慶曆、嘉祐以來舊敕,與新敕參照去取,略行刪正,以成一代之典,施之無窮。」
又言:「常平差役法及罪人就配法,今已更改,于敕內關涉不少,以此須至刪修。正任刺史以上致仕,于嘉祐祿令,料錢衣賜依分司官例,分司官依現任官例支給。至熙寧四年五月聖旨指揮,致仕正任給金吾衛大將軍俸,則是已衝改嘉祐令。今來元豐敕卻依嘉祐祿令立文,即不知熙寧七年及元豐六年編敕日,因何漏落熙寧四年續降指揮?訪聞在京支正任致仕俸料,並依熙寧四年指揮,其外路多依嘉祐令支給。內外法令如此不同,慮其間更有此類,不可不行增修。」
右諫議大夫孫覺亦言:「臣竊聞中外之議,以為今日之患,切于人情者,莫甚于元豐編敕細碎煩多,難以檢用。而因事立法,不可通行者,其間不一。雖有老于為吏,習于用法者,亦或莫能通曉。至有一條分為四五,緩急不相照會,其細碎如此,豈所謂王者之法如江河,使人易避而難犯也?臣愚竊以謂,今者朝廷務為簡易,使就□平,法當使人人通曉,不難了知,累朝編敕是也。至于引用斷罪,先據律文,後乃鋪編敕、格、令。今敕條如律,即是律可廢也。伏乞聖慈特置一修敕局,格、令、式附之,擇取臣僚中曉經術義理,法律詳明,不至深刻者五七人,依故事大臣典領,應省、寺修敕令格式者並付之,事有損益即可施行者,先次行之。如此,則朝廷仁厚愛育之意可以宣布四方,而刻薄之風浸以衰息矣。」于是有刊定修立之命。(「重行刊定修立」,此舊錄本語,今用之。舊錄云:先帝命官修敕令格式,親為體制,施行未幾,吏習民安。時欲大變革,故修改焉。新錄已削去。)
中書舍人蘇軾言:「準刑房送到詞頭一道,三省同奉聖旨,沈起與□朝散郎、監嶽廟者。臣伏見熙寧以來,王安石用事,始求邊功,生隙四夷。王韶以熙河進,章惇以五溪用,熊本以瀘夷奮。沈起、劉彞聞而效之,結怨安南,兵連禍結,死者數十萬人。蘇緘一家,坐受塗炭。至今二廣瘡痍未復。先帝始欲戮此二人,以謝天下,而王安石等曲加庇護,得全首領,已為至幸。元豐六年三月二十四日聖旨:『沈起所犯深重,永不□用。』天下傳誦,以為至當,此乃先帝不刊之語,非今日以即位之恩所得赦也。沈起與彞各負天下生靈數十萬性命,雖廢錮終身,猶未塞責。近者只因稍用劉彞,起不自諒,輒敢披訴,妄以罪釁併歸于彞,攀援把持,期于必得。臣謂安南之役,起實造端,而彞繼之。法有首從,而彞吏幹學術,猶有可取,而起人材猥下,素行憸險,慶州兵叛,起守永興,流言始聞,被甲乘城,驚動三輔,幾致大變。所至治狀,人以為笑。知杭州日,措置尤為乖方,致災傷之民,死倍他郡。與張靚等違法燕飲交私,靡所不至。朝廷用彞,既不允公議;而況于起,萬無可赦之理。今以一朝散郎監嶽廟,誠不足計較,竊哀先帝至明至當不刊之語,輕就改易,誠不忍下筆草詞,遂使四方髃小,陰相慶幸,呂惠卿、沈括之流,亦有可起之漸,為害不細。伏乞聖明深念先帝「永不□用」之語,未可改易;而數十萬性命之噃,亦未可忽忘。明詔有司,今後有敢為起等輩乞□用者,坐之。所有告詞,臣未敢撰。」尋有詔,沈起□用指揮,更不施行。(實錄八月二十四日己酉詔:「前降□用沈起指揮更不施行【二】,以中書舍人蘇軾論其不當□用也。按軾集乃三月二十二日奏,不知何故至八月方行。又實錄初不載沈起用何日得指揮□復,今從軾集。)
改當直人法。(政目二十二日事,當考。)
門下侍郎司馬光言:「今月二十一日,中使陳衍奉宣聖旨問臣:『來日程頤上殿,若奏對有取,當除以何官職?不可太輕,亦不可太重,若令在經筵,當與何名目?』臣竊惟程頤本以布衣,守道不仕,昨朝廷除幕職官西京教授,頤曾固辭。及朝廷召赴闕,除宣德郎、校書郎,頤又辭。卑官在經筵者,惟有崇政殿說書。若以新所除官充崇政殿說書,足為超擢,但恐頤堅辭不敢受耳。更乞聖意裁度。」(此據元祐實錄司馬光三月二十一日親書劄子,今附此。)
辛巳,宣德郎程頤為通直郎、崇政殿說書。頤既上殿,(十四日辭恩命,乞進見。)即以經筵命之。頤面辭,不許;退而具奏,曰:
「竊以知人則哲,帝堯所難,雖陛下聖鑒之明,然臣方獲進對于頃刻間,陛下見其何者,遽加擢任?今取臣畎畝之中,驟置經筵,蓋非常之舉,朝廷責其報效,天下之所觀矚,苟或不當,則失望于今,而貽譏于後,可不謹哉?臣未敢必辭,只乞令臣再上殿進劄子三道言經筵事,所言而是,則陛下用臣為不誤,臣之受命為無愧;所言或非,是其才不足用也,固可聽其辭避。如此,則朝廷無舉動之過,愚臣得去就之宜。」又言:「臣不候命下,便有奏陳,蓋欲朝廷審處於未授之前,免煩回改成命。」又言:「如以臣昨日已上殿,只乞指揮許臣實封劄子進呈,亦與口陳無異。」 其劄子一曰:「臣伏觀自古人君守成而致盛治者,莫如周成王。成王之所以成德,由周公之輔養。昔者周公輔成王,幼而習之,所見必正事,所聞必正言,左右前後皆正人,故習與智長,化與心成。今士大夫家善教子弟者,亦必延名德端方之士與之居處,使之薰染成性,故曰少成若天性,習慣如自然。伏以皇帝陛下春秋之富,雖睿聖之資,得于天稟,而輔養之道,不可不至。所謂輔養之道,非謂告詔以言,過而後諫也,在涵養薰陶而已。大率一日之中,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寺人宮女之時少,則自然氣質變化,德器成就。乞朝廷遴選賢德之士,以侍勸講【三】;講讀既罷,當留二人直日,夜則一人直宿,以備訪問。皇帝讀習之暇,游息之間,時于內殿召見,從容宴語,不獨漸摩道義,至于人情物態,稼穡艱難,積久自然通達。比之常在深宮之中,為益豈不甚大?竊聞間日一開經筵,講讀數行,髃官列侍,儼然而退,情意略不相接,如此則責輔養之功難矣。今主上幼沖,太皇太后慈愛,亦未便乞屢出,但時見講官,久則自然接熟。大抵與近習處,久熟則生褻慢,與賢士大夫處,久熟則生愛敬,此所以養成聖德,為宗社生靈之福。天下之事,無急于此。竊料觽人之意,以為皇帝尚幼,未煩如此,乃淺近之見。夫幼而習之,為功則易,發然後禁,禮經所非。古人所以自能言而教者,蓋謂此也。」
其二曰:「臣聞三代之時,人君必有師傅保之官【四】。師,道之教訓;傅,傅其德義;保,保其身體。後世作事無本,知求賢而不知正君,知規過而不知養德。傅德義之道,固已疏矣,保身體之法,無復聞焉。伏惟太皇太后陛下,聰明睿知,超越前古;皇帝陛下,春秋之富,輔養之道,當法先王。臣以為傅德義者在乎防見聞之非,節嗜好之過;保身體者在乎適起居之宜,存畏謹之心。臣欲乞皇帝陛下左右扶持祗應宮人、內臣,並選年四十五以上厚重小心之人。服用器玩皆須質樸,應華巧奢麗之物不得至于上前。要在奢麗之物不接于目,淺俗之言不入于耳。及乞擇內臣十人充經筵祗應,以伺候皇帝起居。凡動息必使經筵官知之。有翦桐之戲則隨事箴規【五】,違持養之方則應時諫止。調護聖躬,莫過于此。今不設保、傅之官,傅德義、保身體之責,皆在經筵。皇帝在宮中,語言、動止、衣服、飲食,皆當使經筵官知之。」
其三曰:「臣竊以人主居崇高之位,持威福之柄,百官畏懾,莫敢仰視,萬方承奉,所欲隨得。苟非知道畏義,所養如此,其成德可知。中常之君,不無驕肆。英明之主,自然滿假。此自古同患,治亂所繫也。故周公告成王,稱前主之德,以寅畏、祗懼為首。從古以來,未有不尊賢畏相而成其聖也。皇帝陛下未親庶政、方專問學。臣以為輔養聖德、莫先寅恭,動容周旋,當主于此,歲月積習,自成聖性。臣竊見經筵臣僚,侍者坐而講者獨立,于禮為悖。欲乞今後特令坐講,不惟義理為順,以養主上尊儒重道之心。竊聞講官在御案傍以手指書,所以不坐,欲別令一人指書,講官稍遠御案坐講。意朝廷循沿舊體,只以經筵為一美事,臣以為天下重任,惟宰相與經筵。天下治亂繫宰相,君德成就責經筵。由此言之,安得不以為重?」(頤乞坐講竟不行。)
御史中丞劉摯言:「臣伏睹制命,以布衣程頤為通直郎、崇政殿說書者。恭以尊儒重道、振舉遺逸,使天下歸心,固聖朝之所宜為也。然臣竊惟進退者臣子之大節,爵祿者天下之公器。進退不失其義,則人道立;爵祿不輕所與,則士心勸。二者蓋不可不謹也。頤以節行自守,不介意于仕,陛下高其風,故以汝州推官、西京教授起之。頤既力辭不從而赴召,而陛下又以宣德郎、校書郎待之。頤既至,未即受命。而陛下賜之廷對,又官之以通直,置之于經筵。蓋頤之遜避不已,而陛下恩命每有加焉。臣恐頤于出處辭受之際,義有難安者也。孔子曰:『如有所譽者,其有所試矣。』孟子曰:『仕有時乎為貧,辭尊居卑、辭富居貧。』頤好學求志,有君子之行,遭際盛世,其心豈徒欲以聲名自售哉?固願有所試,然後有所就也。頤親老家貧,兄顥有賢行,官不達而死。在頤之義當仕也。為貧而仕,則若孟子所謂居卑者可也。今有譽而不試,每辭而加進,臣于是知頤之不敢受也。若夫紛紛之論,致疑于頤者,非獨如臣言也。直以謂自古以來,先生處士,皆盜虛名,無益于用。若頤者,特以迂闊之學,邀君索價而已。天下節義之士,樂道不出如頤等輩,蓋亦不少。彼無所援乎上,故不聞爾。又以謂頤辭免爵命之言曰:『前朝召舉布衣,故事具存。』是頤之志欲為种放、常秩,而亟欲得臺諫、侍從者爾。臣固知論者之或過也。然而是非疑似,亦不可以不察。聖人自有中道,過之則偏;天下自有常理,背之則亂。伏望陛下審真偽,重名器。聞頤方辭恩制,乞降指揮,依頤所乞,成就其節,止授以初命之官,既使得以祿養其親,又使受之有義,免于似是之謗。而後日見其可用,進擢蓋未晚也。于陛下尊德舉逸之道,無過不及者。」 又言:「聞頤有所建請數事,如欲令經筵侍臣坐講之類,又有非所宜言者,觽傳以為笑。不知有是事乎?惟望速降聖旨,依頤辭免,但命之以初官,試之以西京教授,庶幾成頤之志,全頤之節,以息髃議,而亦不害異日擢用也。廉恥不立于天下也久矣,今幸有一人焉,若授受不當于義,則使天下靡然益不以廉隅為事,豈不重哉!」頤卒留經筵,摯所言不用。
頤每以師道自居,其侍講,色甚莊,言多諷諫。頤聞帝宮中盥而避蟻,因講畢,請曰:「有是乎?」帝曰:「然,誠恐傷之耳!」頤曰:「推此心以及四海,帝王之要道也。」帝稱善。(此據頤新傳附見,避蟻事,二月甲戌,韓縝嘗言之。)
詔二王外第以親賢宅為名。(政目二十一日詔許二王外居,今并此,不別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