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七十七
卷三百七十七 (第3/3页)
前詘,慮於禮未合,請下禮部太常寺討論改正。今取舊大禮所用大圭,長尺二寸,蓋以寶玉難得,止用西魏以來制度為之,欲依西魏、隋、唐玉笏之制,方而不折,上下皆博三寸,長尺二寸,其厚當約今鎮圭樣制。其大裘別作討論。」從之,仍將來明堂用減輕大圭。 禮部又言:「王安石薨在神宗皇帝大祥內,皇帝更不舉哀成服。」從之。 刑部言:「舊刑部覆大辟係置詳覆司,自官制行,詳覆案歸逐路提刑司,刑部不復詳覆,亦不置吏。今當復置詳覆案,置行案二人,不行案二人,其職級止用本部舊人,毋用專置。」從之。 河北轉運判官杜純言:「河防舊隸本司,其決溢計之今日未嘗加多,自置都水監,遣丞治水專領,其決溢比之前日亦不加少。緣決溢之多寡,實不繫置與不置別司。近添差都水使者一員治水,竊謂用材役民以備水患,事責同異,委有妨闕,請都水監不必分官專治,止可責成本司。既減外監官屬,宜置本司屬官二員,往來勾當。隨事緩急,以時計置使副、判官互出臨按,事責歸一。其物料請如舊監,以他路所出之物應副。」從之。(七月末劉摯云云。)
湖北都鈐轄、轉運司言:「誠州地林等溪峒一千四百五十四戶,惟楊族一姓補充班行,其姚、石、龍、盧、□家數姓亦大族,頗懷觖望,兼楊氏族亦有漏補未均及請受不等,請更定料錢、衣賜給遣,庶事體一同。今大由、地林、楊溪、古鐵、胡耳、西道、塞溪等並沅州舊管溪峒,招納十餘年,始割隸誠州,內胡耳、西道、塞溪只詔不許招納,其大由等團結若與補正名目,其食料錢等慮與胡耳等蠻相異致訟。」詔湖北都鈐轄、轉運司,並依胡耳、西道等團峒施行,有未便仰具以聞。」
詔誠州修建羅蒙寨、天村【一四】大由堡效用歸明班行頭首等八百四人轉官加級,賜帛有差,以獻納地土,採斫竹木,開通道路之勞也。
乙丑,荊湖北路轉運司言:「沅、誠二州今既罷免役法,若遽依內地差徭,恐新附蠻人難從一律,請沅、誠州募役仍舊,俟新附之人日久馴習,即視辰州例差徭。」從之。(新無。)
右司諫蘇轍言:
臣聞自古經制國用之術,以為穀帛民之所生也,故斂而藏之於官;錢幣國之所為也,故發而散之於民。其意常以所有易其所無,有無相交而國用足焉。故自熙寧以前,民間兩稅皆用米麥布帛,雖有沿納諸色雜錢,然皆以穀帛折納,蓋未嘗納錢也。錢之入官者,惟有茶酒稅雜利而已【一五】。然方是時,東南諸郡猶苦乏錢,錢重物輕,有錢荒之患。自熙寧以來,民間出錢免役,又出常平息錢,官庫之錢貫朽而不可較,民間官錢搜索殆盡。市井所用,多私鑄小錢,有無不交,田夫蠶婦力作而無所售,常平役錢山積而無救饑饉,蓋自十餘年間積成此弊,於今極矣。朝廷近日雖已減損常平,罷放免役,使民休息,然而錢積於官,無宣洩之道,民無見錢,百物益賤,譬如飢人,雖已得食,而無所取飲,久渴不治,亦能致死。
臣竊見國朝建立京邑,因周之舊,不因山河之固,以兵屯為險阻。祖宗以來,漕運東南,廣蓄軍食,內實根本,外威四鄰,方其盛時,足支十餘年。近者歲運損耗,糶賣不節,太倉無五年之蓄,國計寡弱,有識之士為之寒心。至於諸路軍糧,大抵無備。熙寧之間,東南大旱,民間闕食,官欲賑濟,無所從得,不免誅求富民,斂斗石之粟,以濟億萬之觽,勞而無益,徒以為笑。然今諸路轉運司,久以商賈不行,農民罷病,故酒稅不登;收買軍器雜物,封樁闕額衣糧等事,故經費不足。朝廷雖欲內實京師,外實諸郡,有司匱乏,勢無所出。臣欲乞指揮東南諸路轉運司各借本路常平見錢,遇年豐穀帛價賤,預買三年上供米及本路州軍三年衣糧,限以三年節次收糴,重立禁約,不得別作支用,仍於五年內收簇錢物撥還。常平倉司每歲終具元借錢及所糴物及所還數,提刑司保明,申戶部點檢有無違法聞奏,應干借錢糴買事,有不如法,並許提刑司覺察聞奏。但令錢幣通行,足以鼓舞四民,流轉百貨;倉廩充實,足以贍養諸軍,備禦水旱,則上下皆足,公私蒙利矣。如許臣所請狀,乞下戶部立法施行。 貼黃稱:所借常平司錢,非是直取以供國用,當指揮轉運司勒令如期撥還,務令常平司錢久遠不匱,轉運司緩急有所借,實長久之利也。
殿中侍御史林旦奏:(編類章疏正月九日。)「乞特詔有司,以臣所言,參用前議,銓擇在京倉庫場務及刑獄官司應用倉法者,許仍舊外,他司官吏各隨罪犯以敕律科斷,其緣而制祿者,視此裁損,所有向來遷補出職合得恩例,卻依舊法施行。」(從違當考。)
丁卯,詔大理評事以上毋得更試刑法。 右司諫蘇轍言:
臣前四上章言蔡京知開封府推行役法,明知舊法人數冗長,近降聖旨許州縣相度有無妨礙,至於揭簿定差亦無日限,而京違此指揮,差人監勒開、祥兩縣,一依舊發人數,於數日之內差撥了當,意欲擾民以沮成法,兼京曲法庇蓋段繼隆贓汙公事,乞先罷京差遣,催督大理寺結絕斷遣,不蒙朝廷施行。尋因京陳乞外任,特除知真定,臣復上言,真定大藩,不當付新進有罪未決之人,朝廷並不省錄。今臣竊見成都府路轉運判官蔡朦,施行役法不曾相度有無妨礙,督迫州縣差撥衙前,詳定役法官韓維等言其害人,即日降知廣濟軍。臣竊詳蔡京、蔡朦均是奉行役法,用意刻薄,欲以騷擾百姓,敗壞良法。而京官在侍從,朝有黨人,擢為藩帥,朦以官單無黨【一六】,黜為知軍,同罪異罰,公議不厭。
臣又見大理寺勘得李雍經開封府論段處約將父知濟州段繼隆進奉空名狀,召人承買,要錢三千貫,奏邢州張家假作外甥事。臣看詳李雍所告,段繼隆罪名不輕,若不得實,即李雍無緣不坐誣告之罪,此乃官司行遣之常,蔡京無緣不知。今既以段繼隆為無罪,又卻判放李雍,自相違背,有同兒戲,則其受情反覆,不待勘劾而明。今大理寺乃敢公然用情,恣京妄亂分析,更不勘出情弊。臣今訪聞得案內本寺容縱京等不依公盡理根勘事節,謹具畫一如後:
一、李雍初下狀論段處約等,京為處約是尚書都省主事,有官合申省勾追,即判「申」字。既而又言處約恐未是主事,抹卻「申」字,判勾餘人,勒段處約分析詣實申。此一節顯是情弊。段處約若係主事,即合申勾。若不係主事,即合直勾。豈有抹卻「申」字,便不勾追之理?顯見段家關節未到,京即依公申勾處約,關節既到,更免勾追。 一、李雍論處約賣奏薦恩澤,已有錢數實狀及買賣主名,自合將下狀及被論人并一行證佐,送所司根勘。今但勾到證佐,信令虛妄供狀,稱不是召人承買,手分王事安乞送所司,京執不肯,只以所供虛妄狀詞為憑,顯是情弊。
一、京既不肯根勘詣實,卻更分外為處約巧作方便,會問進奏官奏了何人,要符合處約分析。臣未嘗見官司根勘罪人,不令兩詞自相對辨,卻為罪人外求證佐便為了當。
一、京既憑觽人虛詞執李雍元狀為誣告,已判一「勘」字,即是欲勘李雍誣告之罪,後來又卻抹卻「勘」字,判一「放」字,顯是心知李雍不是誣告,不敢勘問。今大理寺卻縱令京等妄稱李雍係自首,故判「放」字。臣看詳李雍只是自首同情賣官之罪,即不曾自首誣告段處約之罪,何緣以自首判放?信意虛妄,如欺小兒。大理寺官吏無緣不覺,顯是用情庇蓋。 右乞朝廷詳酌。上件四事,即京之受倖曲庇段處約等,上書詐不實,徒二年私罪及賣官三千餘貫未入己贓罪,縱無情弊,其昏繆不職,已當責降,況有上件四事,情狀甚明,兼有前來差役不當,與蔡朦同罪,積此姦弊,合行重責。其大理寺官吏輒敢觀望權要,用情故出蔡京情罪,亦乞重行責降。如朝廷未以臣言為信,乞送御史臺重行根勘,即見實情究竟如何【一七】。
初,御史中丞劉摯言:(摯此章不得其時,因五月十二日詔孫覺等修立學制附見。按後來摯乞罷置局,乃是五月十五日奏也。)
臣竊以學校之制,主於教育人材,非行法之地也。髃居觽聚,帥而齊之,則誠不可以無法。然而法之為學校設者,宜有禮義存焉可也。比歲太學屢起大獄,其事一出於誣枉,於是有司緣此造為法禁,煩苛凝密,士之學於其間者,轉身舉足,輒蹈憲網,束縛愈於治獄,條目多於防盜,上下疑貳,求於苟免,先王之意,禮義科旨,逝已盡矣。法有大可怪者,博士、諸生禁不相見,教諭無所施,質問無所從,但博士月巡所隸之齋而已。謂如此則請問者對觽,足以為證佐,以防私請【一八】,以杜賄謝。嗟夫,學之政令,豈不大繆先王意哉!私請賄謝【一九】,如是真可以絕之乎?而又齋數不一,不可以隨經分隸也,故使兼巡。如周易博士或巡治禮之齋,禮學博士復巡治詩之舍,往往所至備禮請問,相與揖諾,至或不交一言而退。昔之設學校教養之法,師生問對,憤悱開發,相與曲折反復,諄諄善誘,蓋其意不如是之簄也,其道不如是之觳也。(案:觳,薄也。義可通。)先王之於天下,遇人以長者君子之道,則人必有長者君子之行,而報乎上者斯有禮也,遇人以小人犬豕之道,則彼將以小人犬豕自為,而報乎上者不能有義也。況夫學校之間哉!太學自置三舍之法,寥寥至今,未嘗應令成就一人,豈真無人也?主司懲前日之禍,畏罪避謗,士雖有豪傑拔萃之才,誰敢題品,以人物自任而置之上第哉!則是先帝有興賢造士之美意,而有司以法害之也。臣愚欲望聖慈詳酌,罷博士、諸生不許相見之禁,教誨請益,聽其在學往還,即私有干求饋受,自依敕律,仍乞先次施行外,應太學見行條制,委本監長貳與其屬看詳,省其煩密太甚,取其可行便於今者,有所增損,著為科條,上禮部再行詳定,上之三省,以聽聖斷。 注 釋
【一】先帝憫焉原作「光常憫焉」,活字本作「先常憫焉」,閣本作「先帝憫焉」。按本書注文所稱實錄,即正文所記之帝王實錄,此注所稱舊錄,即哲宗舊錄;神宗熙寧行重祿法,故哲宗舊錄稱先帝,今據閣本改。 【二】先帝學校養士按下文云「自先帝興學」,與此文字不符,疑「學校」應作「興學」。
【三】悉委御史臺刑察兼領「刑察」原作「糾察」,據閣本、宋史卷一六三職官志及宋會要職官四之二○改。
【四】其御史臺刑獄「刑」下原衍「部」字,據同上書刪。
【五】直候斷出刑名到省「到」字原脫,據閣本補。
【六】直龍圖閣文及為右司員外郎按文及即文及甫,係文彥博第六子,見宋史卷三一三文彥博傳。惟據東都事略卷六七文彥博傳:「始及甫當宣仁后臨朝時,避魯王諱止名及,宣仁崩,復名及甫云。」則元祐間,自以稱文及為是。 【七】六月八日甲午及罷「日」原作「月」,據閣本改。 【八】詔揚王荊王外第賜各監書一本閣本作「詔揚王荊王外第各賜監書一本」。
【九】又睹中書省錄黃「睹」字原脫,據閣本及溫國文正司馬公集卷五三辭入對小殿劄子補。
【一○】并乞上殿「并乞」原互倒,據閣本及上引溫國文正司馬公集乙正。
【一一】立竹布簟「竹」原作「行」,據閣本改。 【一二】親祀之簄數「親祀」二字原脫,據欒城集卷三七論明堂神位狀補。
【一三】然則其理之不同同上書「理」作「禮」,當是。
【一四】天村原作「天材」,據活字本及宋史卷八八地理志、卷四九四蠻夷傳改。
【一五】惟有茶酒稅雜利而已欒城集卷三八乞借常平錢買上供及諸州軍糧狀「茶」下有「鹽」字。
【一六】朦以官單無黨閣本「單」作「卑」,義優。
【一七】究竟如何原為小字注文,據閣本、活字本及文義改作大字正文。
【一八】以防私請「請」原作「情」,據忠肅集卷四乞重修太學條制疏改。
【一九】私請賄謝「請」原作「情」,據閣本及上引忠肅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