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八十四
卷三百八十四 (第2/3页)
貫。又奏□違法差衙前。朝旨令□分析,乃是頡判狀令差,□曾具元判狀繳奏,其餘所奏,更無一事稍實。因此挾恨遷怒,詬罵桂州官吏作綠衫下包個奴婢,名呼趙□。仍罵作賊。提舉官劉誼曾具事狀奏聞,有旨罷轉運使。
一、頡為轉運使日,有安南般糧夫數千人逃還,已經曲赦放罷,每人只有欠官米錢七百。後來,頡欲差人往全州般糧,遂召陽朔縣令魏九言、臨桂縣令李譯,勒令差兩縣逃亡夫往全州般糧。仍令九言取本縣百姓莫飯奴等七人狀,云所欠官錢七百,情願往全州般糧填還。其七人中有三人不係逃亡,只取四人情願狀,便差數千人。況欠錢止於七百,而全州水路二千餘程,豈有情願之理?因此溺殺人不少,致人戶經提舉司過狀,亦是劉誼具事由聞奏,方始住差。
一、頡為桂州經略使日,有安化州首領以本族饑饉,依舊例借糧於宜州。頡指揮宜州不借一粒,致夷人作過,於省界偷牛。因此夷漢互相讎殺。頡更無方略,直令宜州興兵討之,致本州官兵陷沒。頡又遣數千人令供備庫副使費萬往討之,全軍皆沒。頡又遣路分都監王奇知宜州,仍以數千人入討,全軍覆沒。事聞朝廷,先帝為之旰食,遣謝麟將數萬人,費百餘萬貫,竟以招降而定。頡以措置乖方,致陷兩將兵馬,而費萬、王奇之死,又不以實奏,因轉運使馬默等論列,朝旨差賓州推官朱恂取勘,因此落職奪官,知均州。右臣所論三事,皆有文案可以覆驗,據頡處事乖剌,致寇覆軍,與沈起劉彞同罪,理合誅竄,所以累次常獲□宥者,蓋其家素富,本以行賂得進。鄉近辰、錦,多蓄奇砂,嘗以獻遺前宰相王珪。珪每出示親客云:「此砂張頡所獻。」以此曲為蓋庇。今來縱未黜廢,豈可特膺非次擢用?兼臣訪聞三省執政,本不知其人,失於采聽,為薦者所誤。若置之戶部,必害民物。伏乞追寢前命,以厭公議。 詔付三省,進呈不行。轍又回奏,皆留中不出。轍又具申三省,卒不行。(第二狀十一,第三狀十二,第四狀十八,第五狀二十三,申三省二十六。)
朝議大夫、直龍圖閣、江淮等路發運使蔣之奇為集賢殿修撰、知廣州。(呂大忠除發運,當是代之奇,而實錄失不載,十四日朱光庭云云可考。)
詔雄州雲翼兩指揮依舊存留,各以三百人為額。
太常寺言:將來明堂、景靈宮應行事,詹事導駕儀仗,內押當官、宗室遙郡、禁軍都虞候以上,並赴陪祠立班,餘不赴。詔三省官,寺監長、貳,非明堂行事者,亦令陪祠立班。
又詔:「大禮在近,諸處奏到公案,經歷去處,慮有住滯,並令進奏院自今至降赦,如遞到公案,即時投下本處,當日進呈訖,連送大理寺。有住滯經歷處,當議勘責,經赦不原。」
禮部言:「將來明堂、景靈宮皇帝親行儀注,準朝旨復設小次。緣近議設皇帝版位於阼階之上,今來小次合於明堂阼階之東,丹墀之上,西向陳設。」從之。(五日事移入此。)
司馬光劄子乞約束州縣抑配青苗錢曰:「檢會先朝初散青苗,本為利民。故當時指揮並取人戶情願,不得抑配。自後因提舉官速要見功,務求多散,諷脅州縣,廢格詔書,名為情願,其實抑配。或舉縣勾集,或排門鈔劄。亦有無賴子弟謾昧尊親,錢不入家。亦有他人冒名詐請,莫知為誰,及至追催,皆歸本戶。朝廷深知其弊,故悉罷提舉官,不復立額考校,訪聞人情安便。昨於四月二十六日有敕令給常平錢穀,限二月或正月,只為人戶欲借請者及時得用。又令半留倉庫,半出給者,只為所給不得輒過此數。至於取人戶情願,亦不得抑配,一遵先朝本意。慮恐州縣不曉朝廷本意【八】,將謂朝廷復欲多散青苗錢穀,廣收利息,勾集抑配,督責嚴急,一如向日置提舉官時。今欲續降指揮,令諸路提點刑獄司告示州縣,並須候人戶自執狀結保赴縣,乞請常平錢穀之時,方得勘會,依條支給,不得依前勾集鈔劄,強行抑配。仍仰提點刑獄常切覺察,如有官吏似此違法騷擾者,即時取勘施行,若提點刑獄不切覺察,委轉運安撫司覺察聞奏。」詔從之。
錄黃過中書省,舍人蘇軾奏曰:
臣伏見熙寧以來,行青苗、免役二法,至今二十餘年,法日益弊,民日益貧,刑日益煩,盜日益熾,田日益賤,穀帛日益輕細,數其害有不可勝言者。今廊廟大臣皆異時痛心疾首、流涕太息,欲已其法而不可得者。況二聖恭己,惟善是從,免役之法,已盡革去,而青苗一事,乃獨因舊稍加損益,欲行紾臂徐徐、月攘一雞之道。如人服藥,病日益增,體日益羸,飲食日益減,而終不言此藥不可服。但損其分劑,變其湯使而服之,可乎?
熙寧之法本不許抑配,而其害至此。今雖復禁其抑配,其害故在也。農民之家,量入為出,縮衣節口,雖貧亦足。若令分外得錢,則費用自廣,何所不至?況子弟欺謾父兄,人戶冒名詐請,如詔書所云,似此之類,本非抑勒所致。昔者州縣並行倉法,而給納之際,十費二三。今既罷倉法,不免乞取,則十費五六,必然之勢也。又官吏無狀,於給散之際,必令酒務設鼓樂倡優,或闕撲賣酒牌【九】,農民至有徒手而歸者。但每散青苗,即酒課暴增,此臣所親見而為流涕者也。二十年間,因欠青苗至賣田宅、雇妻女、投水自縊者,不可勝數,朝廷忍復行之歟?臣謂四月二十六日指揮以散及一半為額,與熙寧之法初無小異【一○】。而今月二日指揮猶許人戶情願請領,未免於設法罔民,便快一時非理之用,而不慮後日催納之患,二者皆非良法,相去無幾也。 今者已行常平糶糴之法,惠民之外,官亦稍利,如此足矣,何用二分之息,以賈無窮之怨?或云議者以為帑廩不足,欲假此法以贍邊用。臣不知此言虛實,若果有之,乃是小人之邪說,不可不察。昔漢宣帝世,西羌反,議者欲民入穀邊郡以免罪。蕭望之以為古者藏於民,不足則取,有餘則與。西邊之役,雖戶賦口斂以贍其乏,古之通義,民不以為非,豈可遂開利路以傷既成之化?仁宗之世,西師不解,蓋十有餘年,不行青苗有何妨闕?況二聖恭儉,清心省事,不求邊功,數年之後,帑廩自溢。有何危急,而以萬乘君父之尊,負放債取利之謗?錐刀之末,所得幾何?臣雖至愚,深為朝廷惜之。欲乞特降指揮,青苗錢穀今後更不給散,所有已請過錢斛,候豐熟日分作五年十料隨二稅送納。伏乞聖慈念其累歲出息已多,自第四等以下人戶,並與放免,庶使農民自此息肩,亦免後世有所譏議。兼近日謫降呂惠卿告詞云:「首建青苗,力行助役。」若不盡去其法,必致姦臣有詞,流傳四方,所損不細。所有上件錄黃,臣未敢書名行下。
庚寅,御史中丞劉摯言:「臣近以呂惠卿責降告詞有『首建青苗』之語,而青苗之法未罷,曾具論列,不蒙采納,理有未安,義難苟止。蓋天下之理惟有是非而已。陛下謂青苗之政是耶?非耶?苟以其法為是也,則首議者無可責,苟以其議為非也,則此法不當行,二者甚易曉也。夫青苗之害,繇熙寧以來至于今日,論者不知其數。幸蒙陛下修復政事,哀惠疲民,苟以此時不罷此法,則生靈困窮之患無時可免。況已有今年二月敕命,用常平舊法施行,故天下已嘗鼓舞矣。不意復有四月申明,翻以謂舊法者,青苗斂散之事也,而人失望,然而法行如故,遲遲不改,此何義哉?且賞罰黜陟,要以當其功罪,則人心服。號令所以信天下,非罔天下也。今一事而兩用之,其用之於責人則以為非,其用之於取息則以為是,名實不應,深累國體。臣恐四方有以窺朝廷,而罪人豈得無詞乎?詔書既已明布天下矣,使青苗真是良法,國用真有所賴,陛下猶當不惜改罷,棄利就義,以布信於天下,況於詔語自指以為□國害民之事哉!伏望聖慈再加究察,速令檢會依今年二月敕命,用嘉祐常平舊法申明施行,以一政令,使民蘇息,被罪者懾伏。」
貼黃稱:「青苗散斂歲利不少,誠可以少佐用度。臣非不知上體朝廷理財之意,但以詔命與政事不同,為國之累,須當舍小利以就大信。兼此法困民,今雖約束不得抑勒,譬如疾病,根本既存,它日興利之臣復出,據本根而張大之,則天下窮竭之患,是今日遺之也,可不惜哉!」
又貼黃稱:「朝廷若見得國用須賴此錢,必不可罷。而惠卿告命,當如何解釋,以取信於天下,而杜罪人之詞?臣亦夙夜求其說而不可得。然青苗之法有情願、有抑勒。始者陝西之法,先觀稼之厚薄,察歲之豐凶而散斂之,民皆情願,故無大害。至熙寧取此以為補助之法,而惠卿之徒乃隨事增虐,意專在利,校歲額多寡,立官吏殿最,遴選使者劫而成之。於是抑勒之禍生,以致發七難以詰責韓琦,布告天下,則青苗之患實惠卿為之。昨者降詞,豈非責惠卿首議假法以興抑勒之事哉?雖然詔語不曾如此分別,而但云『首建青苗』而已,則此理何緣申明?今不若翻然掃去餘弊,以幸天下,以昭聖朝重信輕利之政。」(元祐元年八月五日。)
左司諫王巖叟、右司諫蘇轍、左正言朱光庭、右正言王覿言:
臣等屢有封事乞罷青苗,皆不蒙付外施行。伏以王安石、呂惠卿創行此法以來,天下之士,惟王、呂黨人欲以青苗進身者,則以其法為是。其它士大夫,上自韓琦、富弼,中至司馬光、呂誨、范鎮,下至臣等輩人,未有一人以為便者。方安石、惠卿用事,忠言壅塞,不得施行。小民無告,飲泣受害。今者二聖臨御,盡革觽弊,天下欣欣日望青苗之去。而近日刪立舊法,益滋中外狐疑,不曉聖意。竊聞近日左右臣僚,有以國用不足,欲將青苗補其闕乏者,聖心未察,是以為之遲遲。臣等雖愚,以為自古為國,止於食租衣稅。縱有不足,不過補以茶鹽酒稅之征,未聞復用青苗放債取利,與民爭錐刀之末,以富國強兵也。藝祖、太宗之世,四方未平,中國至狹,歲歲用兵,其費不貲。及真宗東封西祀,遊幸亳、宋,造立宮室。仁宗結好契丹,平定西戎,翦滅南寇,此皆非常大費,而常賦之外,無大增加,未聞必待青苗以濟國用。今二聖恭儉,安靜無為,四海之富,與祖宗無異,何憂何慮,而欲以青苗富國乎?臣等以為皇帝陛下富於春秋,未嘗接見多士,太皇太后陛下覽政帷幄,未能博聽髃議,聽納之道於斯實難。竊謂臣下每有獻言者,宜一切折以公議,彼既欲散青苗,而臣等以為不可,陛下受其所言,而臣等封事遂留中不出。臣等不知陛下何以斷其是非,而信之如此之篤乎?陛下必欲決此深疑,即當盡出臺諫所言,付之三省,使之公議得失,不當隱忍,不辨是非,而陰用其言也。如觽議必以罷之為是,即乞早賜裁斷,以慰民心。必以罷之為非,亦乞顯行黜謫,以懲臣等狂妄。又以狀申三省曰:
巖叟等伏見熙寧之初始行青苗,士無賢愚皆知其不便。是時建議之臣,盡力主張者,不過一二人,而賢士大夫極言其失者,非異人也,蓋今之執政嘗論之矣。忠言讜論播於天下,至今傳誦以為口實,小民呻吟,欲聞更張,亦已久矣!伏自二聖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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