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八十六

    卷三百八十六 (第3/3页)

今日也。今侍臣雖薦之,而於能不能之間,豈皆無惑哉?執政加察而用之可也。執政雖用之,而於賢不賢之間豈皆無惑哉?言事官操公議而論之可也。言事官之言誠不妄,則陛下行之何疑?若以謂侍臣既薦之矣,執政不當復察,其人雖非亦用之;執政既用之矣,言事官不當復論,而其言雖是亦置之。如此而欲任用之得人,不亦難乎?方二聖臨朝,髃臣輔政,不應有此弊。臣但見比者除授既多失當,及言事官論列又不施行,故竊疑之,此非朝廷之福也。臣前日伏聞除刑部郎中王振為大理少卿,自郎官為少卿,雖非遷擢,然振之為大理官久矣,當楊汲作卿之際,因其滿罷,又薦以為大理正。振憸巧刻深,最為楊汲、崔台符所愛信。汲、台符鍛鍊之獄,多振力也。前日作郎官已駭物論,今又使之治獄,不惟恐故態復作以害良善,兼觽論必以謂朝廷復用酷吏為廷尉矣,非所以安人情也。臣愚竊謂承崔台符、楊汲、王孝先之後,須用稍通經術,性質忠厚之人為之卿,而使天下無冤民,乃有補於聖政。如振者當與台符、汲、孝先同黜,安可以復用也?臣又聞執政所薦館職,非免召試,外議籍籍,亦謂其人有不足以辱文館者。夫執政大臣各舉其所知以應詔,豈不欲高才大德之士以稱陛下之任使哉?鴜潔其進者皆不保其往,愛其才者或不察其行,故未免人言之多也。臣亦望陛下宣諭執政,更加採聽而去取之,庶幾召試之後,人無異論。臣智識淺陋,豈敢自謂知人?然今所論列皆得之於公議也,惟聖慈詳察。」(覿自注云八月二十六日,蘇轍云云在八月二日,王公儀七月二十二日,程高七月二日,盛南仲六月二十八日,政目九月十八日南仲知衡州,孫路二月十二日,王振九月戊辰復自少卿大理為刑中。)  壬子,御史中丞劉摯言:「臣伏見刑部郎中王振除大理少卿,按振闒□有餘,人品極下,前在大理為丞、為正,刻害險酷,著聞於人。以此奉事崔台符、楊汲,多為其所薦引,向來冤濫之獄,振皆預其事。台符等既多以舞獄無狀,次第黜逐,振當連坐。而典憲未伸,公議憤之,近乃無故召自舒州以為刑部正郎,觽人莫不怪笑,臣方欲彈論,今又無故進於卿列。臣竊以陛下哀念斯人,深患前日獄吏之失其守,故有所澄汰。中外拭目以觀陛下之所選用,謂必得持平知義,至公不撓之人,乃可以副聖明矜恤庶獄之意。今首乃用振,臣恐刑獄之弊將有甚於前日矣。伏望速降指揮,追振新命,及罷刑部差遣,依台符等例,特行降黜,以副公論。



    貼黃稱:昨者朝廷以蘇頌為刑部尚書,鮮于侁為大理卿,中外莫不曉然知陛下於用刑法治獄之意矣。侁雖以老癃辭免,而繼之者遽復用如此,何謂哉?多士之中求一廷尉,不至乏人,願速罷振命,早行黜責,遴選其人以慰天下。(元祐元年八月二十七日。)



    監察御史上官均言:「臣竊以刑部、大理之官,聽訟折獄,死生輕重之所繫,所以為天下之平。為之長貳者,尤在謹擇剛明端良之士,以充其選,則刑罰當其罪,而天下無冤民矣。臣竊見朝廷以昨來大理卿、貳崔台符、楊汲、王孝先等,元豐以來,承勘內降公事,深刻鍛鍊,多陷無罪,皆奪官褫職,出補外郡;擢前吏部侍郎蘇頌為刑部尚書,又除太常少卿鮮于侁為大理卿。命出之日,人心厭服,茲見朝廷恤刑任人之意。鮮于侁既遂辭免,前日乃聞除刑部郎官王振為大理少卿,中外之論深所未喻。臣竊聞王振人品猥□,天資刻薄,往年用崔台符、楊汲薦引為大理丞,勘鞫內降公事,相為左右,枉陷無辜,不可勝數。原心論罪,數人之惡,未知輕重。台符既已奪官罷職,而王振自外召為省官。今既含容未正其罪,復於數月之間,驟加進擢,不惟賞罰不明,不足以厭服觽心,而王振天性刻深,恐終不革舞法濫刑,上負陛下□恤之意。欲乞寢罷除命,別加選擇剛明端良之士,以協公論。」



    先是,詔文彥博子貽慶、居中可罷外任,各與在京差遣,如未有闕,即於員外添置。三省欲特除貽慶都官員外郎,居中宗正寺主簿,並員外添置。詔貽慶先任都官員外郎,可陞一省曹員外郎,居中依奏。癸丑,貽慶改司封員外郎,既而貽慶辭新命,乞依舊為白波輦運。詔從所乞,仍特與理轉運判官資序。(九月十五日。)



    御史中丞劉摯言:「臣自待罪風憲,屢曾以天下監司為言,乞澄汰選擇,誠以朝廷政令,使監司得其人,則推行宣布,可以諭上指而究惠澤;苟非其人,則所謂徒善而已,終於民不得被其利。夫上之所好,下必有甚。朝廷以名實為事,行綜覈之政,而下乃為刻急淺迫之行;朝廷以教化為意,行□厚之政,而下乃為舒緩苟簡之事;皆習俗懷利迎意而作,故所為近似,而非其意本然也。今雖因革之政有殊,而觀望之俗故在,但所迎之意有不同耳,其為患一也。昨差役之法初行,監司已有迎合爭先,不量可否,不校利害,一燍定差,騷動一路者,朝廷察其意,固已黜之矣。推此以觀,人情大約類此。且天下之事,散在諸州【一一】,總制于監司。其大者治財賦,察官吏,平獄訟,考疾苦。為使者皆務為和緩□縱【一二】,苟於安靜,則事之委靡不振,世之受弊【一三】,不可勝言也。向來黜責數人者,皆以其非法掊斂,意在求進,害民太甚者爾;非欲使之漠然不省其職,廢所宜治之事,謂之□厚也。昧者不達,故矯枉或過其正,則臣謂此俗不可滋長,要須大為之禁。伏乞聖慈詔執事者申立監司考績之制,以常賦之登耗,郡縣之勤惰,刑獄之當否,民俗之休戚,為之殿最。每歲終以詔誅賞,仍自今歲始焉。庶幾有所瘮括裁制之,使循良者不入于弛,肅給者不入于薄,然後上副聖明制治用中之意。夫察時之□猛緩急,觀俗之過與不及,而張弛其政,正今日事也。」



    又言:「臣先準朝旨看詳訴理熙寧以來罪犯,并元豐後來探報斷遣公事,應事涉冤抑,情可矜憫,並許上聞。數內一件制勘太學公事龔原等,二十二日已具看詳事理,奏聽指揮去訖。伏緣事有未盡,須至論列。臣謹按太學公事,本因學生虞蕃就試不中,狂妄躁忿,上書告論學官陰事,自此起獄。又因勘官何正臣迎合傅會,將赦前狀外於法不該推治之事,奏乞皆行推治,親畫特旨依奏。自此獄遂大熾,上自朝廷侍從,下及州縣舉子,遠至閩、□,皆被追逮,根株證佐,無慮數百千人【一四】。無罪之人,例遭箠掠,號呼之聲,外皆股栗。臣聞論者謂近年慘酷冤濫,無如此獄。其所坐贓,大率師弟子贄見之禮,茶藥紙筆日用之物【一五】,皆從來學校常事,雖經有司立法,而人情踵故,未能遽革,盡以監臨枉法當之,終身放廢,可謂已甚。其間雖有實負罪犯之人,終以下訐其上,事發不正,獄官希合,拷虐太過,故雖得其罪,論者猶不以為直。又況學士大夫不堪囚辱,類多引虛自誣,並坐重責,深可嗟憫。臣所看詳,緣止是據案考事,而獄吏等從來鍛鍊文案,惟恐平反,故首尾牢密,曲直莫辨。況此獄出於正臣希功,用意尤極巧詆。今雖已具案內事狀奏聞,然在於實情天下之所知者,有所未盡。若不曠然加惠,一切昭洗,止用有司看詳之文,誠恐冤抑不申,不足上副聖仁矜恤之意。臣愚不勝拳拳欲望陛下特出睿斷,將太學制勘命官舉人等,優賜恩旨,等第除落罪名。」



    又言:「見今看詳訴理所,若於公案內見得冤抑或可矜事狀,即本所自可陳奏。其雖有冤抑可恤之情,觽所共知,而案內文致完密,非看詳所能見,如此獄者,若有司不能以事實上聞,則冤者無由可伸。臣待罪言路,義不可以避嫌自默,惟陛下酌情制事,毋拘常法,特與優加除雪,以示□大,仍乞作特旨施行。」(摯前章乞立監司考績之制,後章特□太學獄,奏議相屬,在乞召張方平陪祠前。劉仿等所次行實亦聯書之。新錄摯傳鴜因行實稱「用是罪多減貸」,乃行實云爾,不知監司考績之法竟立與否?傳及行實俱不言也,今并取二章,附八月末,徐更考也。)



    宰臣司馬光言:「故職方員外郎張述在仁宗朝,嘗議建儲,今其家無人食祿。詔:述子申伯,特與太廟齋郎。故殿中侍御史裏行陳洙,亦曾具奏乞建儲,忘身儬國,繼之以死,而天下莫知,乞依述例,特與洙一子官。」(錄張述後,在五月己未,錄陳洙後,在五年五月四日。)  注  釋  【一】太常寺協律郎榮咨道「咨」原作「資」,據閣本及宋會要樂五之一五改。  【二】政目二十二日事「二十二」,閣本作「二十四」。  【三】其舒守彊等二十一人著籍本州勾當「彊」,閣本、活字本並作「疆」。



    【四】如合差官權「合」原作「令」,據閣本、活字本改。



    【五】及見先朝患天下官吏不習法令欒城集卷三九乞復選人選限狀「及」下無「見」字,於文為順。



    【六】或吏部左右選用闕「或」,閣本作「故」。



    【七】幾一年而得差遣「得」,閣本作「後」。



    【八】彼固分甘自處卑賤之地「固」原作「才」,據閣本、活字本改。



    【九】防城什物等數事而已「什」原作「件」,據閣本改。



    【一○】元豐五年五月一日「一」原作「三」,按宋史卷一六神宗紀云:「元豐五年五月辛巳朔行官制」。本注下文亦作「五月一日」,據改。  【一一】散在諸州「州」原作「路」,據忠肅集卷六論監司奏改。  【一二】為使者皆務為和緩□縱「為使者」原作「苟使者」,據同上書改。



    【一三】世之受弊「世」,同上引忠肅集作「法」。



    【一四】無慮數百千人「數」字原脫,據閣本及忠肅集卷四論太學獄奏補。



    【一五】茶藥紙筆日用之物同上書作「茶藥紙張好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