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九十五
卷三百九十五 (第3/3页)
幣。 監察御史上官均言:「臣聞監司督察一路官吏,實為朝廷耳目之任,當選擇端平明敏之士,以充是選,庶幾奉行法令,以安遠俗,黜陟能否,皆當其分。臣竊見新除江南西路轉運判官王祖道人品污陋,天資巧佞,向緣附會權貴,兼更要任。昨知泉州,內則閨門不治,有帷薄之污;外則才識暗滯,而郡事廢紊。比者,朝廷遣張汝賢按察本路,至泉之日,過飾□傳,曲為諛悅,以鴜愆惡,至以錦繡覆地,被諸牆壁,其他越禮侈費,莫不稱是,閩中士人至京師者,皆能語其詳。今既未加顯黜,復使宣布使指,才行如此,安能公心黜陟,奉行法令,使部吏望風信服?欲乞追寢成命,別與一閒慢差遣,或一小郡,庶使諸路官吏知朝廷博覽明照萬里之外,人人自飭,不敢踰義廢法,以干譴斥。」(祖道除江南西路運判,在二月十四日,因附見均言。)
戊戌,右諫議大夫梁燾、右司諫王覿言:「臣等伏見軍器少監蔡碩盜用官錢,乞取貨賂,計贓共及萬緡,論法當坐極典。碩,前宰相確之親弟也。初,碩奏以錢二十萬緡計置軍器物料,仍乞從本監舉官分領其事,乃是碩之指意,本欲與其私黨共為姦利。事下工部勘當,工部乞吏部選官,確方執國政,不用工部之議,而徇碩之本謀,欺罔聖聰,頒降朝旨,特依本監所請舉官。碩乃得引用竇長裕、劉仲昕,付之官錢,同為侵盜,遂致贓污狼籍。夫宰相者,正身齊家,以表儀百官,進善退惡,以佐佑天子者也。確不能防閑其弟,使不犯法,已是罪人,而況廢省部之申陳,假朝廷之號令,使得自引私黨,濟其姦謀,此而恕之,孰不可忍!確今已觀文殿大學士守輔郡縣,有玷名器。伏望聖慈特行貶黜,以慰公議。」貼黃:「臣等本欲朝廷延斷蔡碩之後,論被罪狀,今竊聞蔡碩案已具多日。確不從工部之議,而使碩得引用私黨,以成其姦,見於奏牘,事理已明,則確之罪,不待斷碩之後而可見也。伏望聖慈詳察,早賜施行。」(覿奏集自注云:二月十五日,與梁燾同發。)
己亥,刑部、大理寺言:「奉議郎、前軍器監計置材料劉仲昕,前軍器少監蔡碩,並貸使官錢,論法抵死,並特貸命免真決,各追毀出身以來告敕文字,除名勒停,仲昕送昭州,碩韶州編管。」(去年十月十六日,攝碩、仲昕等。政目:劉次莊除名。實錄不書。)
詔:觀文殿大學士、正議大夫、知陳州蔡確落職守本官知亳州。以御史中丞傅堯俞等劾奏確位居宰相,竊弄威福,放縱其弟,養成姦贓故也。(二十八日,確再責。)
三省言:「知州考課,請令吏部上其事於尚書省,關中書省取旨賞罰。其劣等應罰而已衝降者,仍從衝降法。縣令已下,即本部賞罰。」從之。
詔:「京東西路安撫司強盜,權聽本司酌情處決,俟寇賊衰息奏裁。即罪不至死者,亦聽從宜處置訖,具事狀以聞。餘路如之。」先是,京東歲荒,民艱食多盜,帥臣上聞,故有是詔。(新錄無四月十七日權宜指揮,當考。)
詔吏部選人改官,每歲以百人為額,從侍郎孫覺請也。(舊錄云:「治平以前,選人用保任,資考應格當引見而滯於有司者,率二三年,或緣事阻隔,則終身有不調者。熙寧初,神宗惻然憫之,始更定銓法,繇此無復淹滯之歎,而覺乃復舊法,故有限員之請。」新錄辨曰:「選人限員,乃祖宗法,昔廢今復,澄□濫也。」刪去「治平以前」至「限員之請」數句。)覺在吏部幾二年,初領右選,右選萬五千員,而闕不滿六千,有三年不得調者。覺請自軍功、保甲進者補指使,袒免親從員外置,一日得闕數千。改領左選,於是復限磨勘員。(此據覺傳。元年七月,覺自給事為吏侍,三年四月,改中丞,在吏部凡一年九個月也。左選磨勘限百人,二年二月十六日已見,右選得闕數千,當考。舊、新傳皆同,恨不詳耳,當采覺奏議稍增入。紹聖元年閏四月,詔:「見磨勘改官人,權依元豐令,五日引一甲,每甲引三人,每年不得過一百四十人。」)
戶部狀:「檢會近降朝旨,本部分立格目,將應舊三司事並收歸部。緣向者三司直轄庫務,無寺監付委,今若將舊事並行勾收,不問□末,則省曹繁劇,其力不任,寺監虛閒,苦無職事。一、將近降收錄錢穀事務格目條具合收,其關申并依舊隸諸部寺監事件。一、侍郎欲分左右曹,左曹領本曹度支,右曹兼領金部、倉部。一、如有該說未盡事件,並從本部相度,比類施行,如事體稍大,即申取指揮。一、近降收隸錢穀事務條格【一四】,內除修立到支用錢物關申戶部二條事不係錢穀割屬別曹事件依舊外,餘乞更不施行。一、今來條具到關收分隸事件,應該說未盡,並從本部比類收隸。伏乞朝廷詳酌,先次施行。」從之。(法冊:二年二月十六日敕。政目:十六日,呂升卿衝替,坐偽封物免稅。不知升卿以何官衝替,當考。政目:八年五月八日,升卿以兵部接遼使。)
辛丑,翰林學士承旨鄧溫伯等言:「參考皇太妃冠服,禮令不載,亦無故事。請參酌裁定。其生日、節序,請損皇后五分之一。」詔依所定,內冠□用牙魚。(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紹聖元年二月二十六日可考。韓忠彥傳云:「詳定皇太妃典禮,忠彥稽參歷代,逮及本朝故實以上。宣仁初欲以皇太妃故,少降殺之,其後卒用忠彥議。」畢仲游作忠彥行狀,乃無此。又仲游作歐陽棐傳,已附去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可并考。陳恬作畢仲游墓誌云:「有詔詳定皇太妃儀制,當是時,朝臣希勢銳進者,則欲降其禮,以避東朝之尊,求寵於歸政之後者,則欲極尊崇,以盡天子之孝。而公獨不然,援引經傳及先代典禮,務稽古,不為偏私遷就其說,於是縉紳大夫又服公之純正。」)
詔諸路巡檢土兵,以元額之半差禁軍。以樞密院言:「土兵本以諳悉山川地里,易於捕寇,今歲久,以親戚鄉里之故,或庇其為姦。請以禁軍相兼。」故有是命。
詔:「陝西、河東逐路經略司,並行策應牽制法。鄜延、環慶、涇原、秦鳳路,除極邊屯戍兵將外,各於鄰路近便處留屯。所定策應兵將,平居無妨本路調發,遇賊觽入寇,須鄰路救援,即互相關報,仰被關路分量賊勢策應。如差定兵將發盡,即復移內郡兵將填補。鄜延路於環慶路,環慶路於鄜延、涇原路,涇原路於環慶、秦鳳路,秦鳳路於涇原、熙河路,熙河路於秦鳳路,鄜延路於河東路,河東路於鄜延路,更不豫置策應將兵,遇鄰路事宜,止令互相關報,相度出兵牽制。」始用范純粹元豐五年十一月奏請也。(純粹初以元豐五年十一月十一日奏,再以元祐元年閏二月十一日奏,又以元年四月三日奏,至二年二月十四日乃降此約束。舊錄併就二月十四日書權環慶路經略使范純粹言:「舊制,諸路並於平日預定兵將,以備應援,或賊大舉聚入一路,除已定兵將外,仍許逐路發兵策應。昨因徐熙議,悉罷策應,若敵兵大舉一路攻圍,力有不勝,而鄰路拱手坐觀,其不拔者幸耳。請修明戰守救援之法,令諸路按行。」詔云云至「出兵牽制」。按所載純粹奏,乃閏二月十一日所奏也。閏月十一日,鴜第二奏矣。四月三日,又第三奏,至二年二月十四日,方依所奏。今悉檢討前後,令相貫穿。此但具載詔書,仍結云「始用純粹元豐五年十一月奏請」庶首尾不至間斷,且足以見奏請報應之不易云。)
是日辛丑,三省同奉聖旨:「將來太皇太后受冊,依章獻明肅皇后故事;皇太后受冊,依熙寧二年故事。皇太妃與皇太后同日受冊,皇帝於殿上發冊,令禮部太常寺詳定儀注聞奏。」右諫議大夫梁燾亟率同列請對曰:「太皇太后將來欲過文德殿受冊,不知果有此議否?」太皇太后曰:「大臣要行此禮。太皇太后意謂必難行。」燾對曰:「誠如聖慮,願堅執勿許。且母后權同聽政,蓋出一時不得已之事,臨朝受禮,乃大臣妄意迎合,欲誤太皇太后,貽後世譏議。聖明既已謂非禮,誠合公議,乞速罷之。」因引明道二年參知政事薛奎諫章獻明肅皇后不當以王服見太廟事敷陳,太皇太后欣納。
丙午,中書舍人曾肇言:
臣伏聞已降敕命,將來太皇太后受冊,依章獻明肅皇后故事。臣伏考故事,皇帝於太安殿發冊,(今大慶殿。)皇太后於文德殿受冊。今來詔旨遵用舊典,臣子之義,復何所言?然臣伏見太皇太后自聽政以來,止於延和殿垂簾視事,受契丹人使朝見,亦止御崇政殿,未嘗出踐外朝。豈非以聽決萬機,出於權宜,垂簾視事,蓋非得已,而外朝者,天子之正貯,太皇太后崇執謙德,不欲臨御,以為天下後世法耶?推此言之,受冊外朝,殆非太皇太后之意,特以故事當然爾。
竊詳故事,天聖二年,兩制定皇太后受冊於崇政殿,仁宗出自聖意,特詔有司改文德殿,此鴜人主一時之制,非臣下之所得議也。今皇帝述仁宗故事,以極崇奉之禮,孝敬之誠可謂至矣。臣愚竊謂太皇太后儻於此時特下明詔,發揚皇上孝敬之誠,而固執謙德,屈從天聖二年兩制之議,止於崇政殿受冊,則皇帝之孝愈顯,太皇太后之德愈尊,天地神靈,孰不歡喜?華夏蠻貊,孰不推仰?兩誼俱得,顧不美歟!
伏惟太皇太后睿聖慈仁,功德之被天下,堯、舜、禹、湯不能遠過,非獨秦、漢以來母后之所不及,則雖日御外朝,未足為過。而臣乃於一受冊之際,猶以為言者,誠見太皇太后執心謙沖,至公至正,動容周旋,必務中禮,非如漢、唐母后私於其身,必不以受冊外朝為己之欲,臣愚故願因此增廣盛德,使天下曉然知聖心所在,垂之萬世,以為典則。而後之言禮者,必曰「母后不踐外朝,自太皇太后始」,豈非希世之高行哉?
臣伏見昨日者,太皇太后志在愛人,毅然獨斷,令即英宗神御殿後建神宗神御殿。詔旨深切,聞者感動,至於垂涕。此自古明智之君未必能為,而太皇太后行之無毫髮之吝,則知今日退就便殿受冊,必非所難,此臣所以敢言而不疑也。
夫一日出踐外朝,事至微也,然臣竊有私憂過計者,不得不預言之。章獻皇后非獨受冊文德殿而已,元日御會慶殿受朝賀,南郊禮成御會慶殿受賀,長寧節會慶殿百官上壽,其後又入太廟行恭謝之禮。此皆天聖、明道故事,竊恐有司以次行之,不足以仰稱太皇太后為宗廟社稷權宜聽政之心,克己復禮、謙恭抑損之盛德。臣之私憂過計,實在於此也。
太皇太后博覽古今詩書以來,母后得失蓋無不知,則於此舉必能自擇,豈待臣言而後悉?然臣待罪侍從,以論思為職,苟有所見,不敢默默。重念臣至孤至愚,昨蒙聖恩擢自簄遠之中,言者攻排無所不至,而陛下斷然不疑,保全庇護,恩德深厚,非臣殺身所能報稱。使犯顏逆耳,猶當言之,況聖度包荒,樂於從諫,臣而不言,負國多矣。伏望聖慈試加省察,儻蒙采錄,非臣之幸,實天下萬世之幸。如以臣為狂妄,干犯忌諱,重加誅戮,亦所甘心。輕冒天威,死有餘責。
辛亥,知瀛州、龍圖閣直學士呂公孺知秦州。(五月二日改祕書監。)前降葉康直除直龍圖閣、知秦州指揮,更不施行。(此據曾肇奏議增入。康直初除在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并十二月六日,又今年六月二十六日當考。)
新除知亳州蔡確知安州。以給事中顧臨言確凶險姦貪,因緣治獄,致位宰相,與弟碩論議國事,進退人物,因納賄賂,理無不知,落職移郡,不足示懲。右諫議大夫梁燾、右司諫王覿皆乞重行屏斥。
覿言:「臣竊聞知陳州蔡確落觀文殿大學士,移知亳州。成命過門下省,而給事中封還,以公論之未允也。確,前宰相也。緣其弟之罪而落職知郡,公論猶已為未允者,何也?鴜論者以謂若朝廷但罪確以不能深察其弟縱情冒法,而失於防閑,則落職移郡亦足矣,然確之不可恕者,乃不在於此而已也。夫碩所以得盜用官錢如取己物者,正緣計置軍器物料官竇長裕、劉仲昕皆其私黨故也。確為宰相,使其持心正直,無所屈撓,用工部之公議,委吏部以選官,而碩不得自引私黨,濟其姦謀,則碩雖欲盜用官錢,勢不可得。惟其聽碩舉官,乃所以成碩之惡也。由是觀之,則確之謫命,公論未以為允,亦其宜矣。然陛下務以恩禮遇大臣,而不欲深譴確,則亦當與一遠小郡,庶幾可以稍厭公議。彼陳、亳皆輔藩,今自陳移亳,地望均等,此公論之猶不允者也。惟聖慈詳酌施行。」故確有是命。(覿自注云二月二十五日。今附二十八日。燾先與覿同言,在二月十六日,此或亦同上也。政目:顧臨繳還蔡確敕,以為罪之太輕改知安州。舊錄既於十六日載傅堯俞等劾奏云云,又於此載顧臨云云,并載右諫議大夫梁燾言確容碩之惡,亂法無憚,右司諫王覿言計置軍器物料官竇長裕、劉仲昕皆碩私黨,確為宰相,聽碩舉官,以成其惡,乞重行屏斥。按燾、覿所言,已備見十六日乞重行屏斥,蓋因顧臨繳駮,再上此章。舊錄不詳,新錄又因之,今別載如上。去年十月十六日攝蔡確,今年二月十六日行遣。) 是月,代州地震有聲。
注 釋
【一】故參政王堯臣子同老「政」原作「知」,據下文改。按:宋常簡稱參知政事為參政。
【二】媢嫉者之情「媢」原作「媚」。按禮記大學「人之有技,媢嫉以惡之」,鄭玄注「媢,□也」,此處「媚」顯為「媢」之誤,故改。 【三】嘉祐末定策之日「末」原作「未」,據上文及忠肅集卷四論韓琦定策功疏改。 【四】止用諫官司馬光章疏「止」原作「正」,據同上書改。
【五】直到嘉祐六年方定邪「六」原作「五」,據上文及本書卷三九○元祐元年十月壬寅條改。
【六】請每歲農隙令縣尉親詣其居「請」原作「閱」,據宋會要兵二之三六改。
【七】凡前宰相執政官出知判者「政」字原脫,據閣本補。 【八】歲輸免役錢一萬九十餘貫「十」,閣本作「千」,疑是。 【九】廂軍舊隸樞密院「隸」原作「錄」,據宋史卷一八九兵志改。
【一○】豈可無籍「無」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一一】蓋執政以親舊之愛曲為庇護「親」原作「新」,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二】以巡天下之邦國而語之「以」字原脫,「語」原作「詰」,據周禮撢人補改。
【一三】襲衣「衣」字原脫,據宋會要蕃夷七之三九補。 【一四】近降收隸錢穀事物條格「收」原作「奴」,據上下文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