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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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二十一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哲宗元祐四年正月盡其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百二十一
帝 號 宋哲宗
年 號 元祐四年(己巳,1089) 全 文
春正月壬申朔,不受朝。
邈川溫溪心男覺勒瑪斯多卜為本族都軍主【一】,副軍主溪□為本族副都指揮使,軍主遵博斯吉為本族副都軍主【二】,並授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兼監察御史、武騎尉。熙河經略司奏:「自鬼章作過,後來阿里骨并溫溪心累遣下項人將蕃字出漢,報乞通和夏國,備見向漢用心勾當,乞與推恩故也。(「推恩」字由,據曾肇制集。)
庚辰,以三佛齊國進奉副使胡僊為歸德郎將,進奉判官地華加羅為保順郎將。 壬午,朝獻景靈宮。
癸未,范百祿、趙君錫相度黃河利害還,進對,太皇太后問:「河北苗稼、盜賊如何?人不飢否?」百祿等奏:「諸郡苗稼甚廣,人無凍餒,盜賊亦息。」(去年十一月二日,初使視河。百祿等言河不可回,具去年閏十二月末,并此年正月二十八日前。)
右正言劉安世言:「臣近論列除謝景溫權刑部尚書不當,今踰半月,未蒙施行。按:景溫天資姦佞,素多朋附。熙寧中,王安石用事之日,擢為知雜御史。是時,蘇軾方忤安石,景溫迎合其意,輒具彈奏,謂軾丁憂歸蜀,乘舟商販。及朝廷下逐路監司體量,事皆無實。章惇以開拓疆土,不次進用景溫為湖南安撫使,又欲附會,乞於徽、誠等州建置城寨。一開邊隙,今已十年,有不貲之費,無秋毫之利,徒使湖南、湖北及廣西接境州縣常被蠻寇,未嘗休息。止為進身之計,不顧國家之患,附下罔上,孰甚於此!神宗初行官制,首用景溫為禮部侍郎。王安禮為尚書右丞,乃景溫之妹貋,諂事安禮,陰刺上旨,奏疏指陳邊務,其言皆先帝近月與大臣謀議機宜之論【三】,景溫借為己說,僥倖稱旨。緣所論之事,非他人所能豫聞,上既疑安禮漏省中之語,又怒景溫交結執政,遂以本官出知潭州。緣景溫與韓縝正是姻家,元祐之初,縝為宰相,首自高陽召歸,亟加職名,尹正京邑。及嬖人子弟縱酒犯法,景溫釋而不問,為臺察所糾,朝廷送大理寺取勘,方正其罪。又於瀛州以女巫自隨,置之都下【四】,日令子弟考問禍福,小人乘勢惑亂愚民,又為言者所發,而韓縝方為執政,遂薄其責,止罷開封,知蔡州。曾未席煖,復徙潁昌,既辭成都之行,仍竊揚州之鎮,中外之論,固已不平。況顧臨見任刑部侍郎,即是本曹元不闕官;兼先帝建官之初,刑、工二部尚書皆不並置,今來忽降新法,創添權官,搢紳之閒,往往竊議,以謂大臣將援引私黨,故更張此制,而景溫之名豫為觽人所料。蓋以執政之內,有親有舊,私分深厚,常欲提引,是以權官之詔墨未乾,而景溫之除書已下,使朝廷威福之柄皆為外人窺測,甚可懼也!近者高士英除權工部員外郎,陛下猶以為因人撓法,別授差遣。今執政欲引親舊,而先改國制,五日之內,首擢景溫,上不奉承陛下之美意,下無以慰多士之公言,倖門既開,進者日濫,臣雖愚闇,實為聖朝惜之。伏望陛下詳覽臣奏,速降指揮,收還景溫新命,依舊與外任差遣;仍詔三省罷尚書權官之法,庶存綱紀【五】,以抑僥倖。」詔謝景溫別與差遣。(景溫以元豐五年四月除禮侍,十一月出知洪州,此云潭州,恐誤。)
又言:「臣近嘗論奏景溫差除不當,及乞罷尚書六曹權尚書之制,近日雖聞收還景溫之命,而權官之法未蒙指揮,不避煩□,再具論列。臣伏尋典故,都省令僕之次,即列八座,位貌崇重,實亞執政,苟無其人則闕之,不常置也。先帝改命之初,惟吏部之外,他曹長官多不並建,但以侍郎主行,未聞闕事。考之前代,亦不見有權尚書之品,而遽茲創立,義實未安。臣竊謂侍郎之資望最深者,其拜尚書,自允公議,今若加以『權』字,即是未應正除。以不可假人之名,授非所當得之士,欲望中外厭服【六】,堂陛尊嚴,何可得也?倖門一開,進者日濫,臣雖愚暗,竊為聖朝惜之。況國家經費不充,正務裁省,而反無名設官,增益厚祿,則是朝廷政事自相違戾。伏望聖慈詳此事理,明敕三省,罷尚書權官之法,貴無虛授,以重國體。」
又言:
臣近嘗論列謝景溫除權刑部尚書不當,比聞已得聖旨,別與差遣,今踰浹旬,未睹明降指揮。搢紳之閒,皆謂景溫差除全出宰臣范純仁之意,竊慮九重高遠,無由知外議之詳,輒具開陳,上裨聖覽。
臣聞謝景溫與范純仁、韓縝素來相結,號為死黨,而景溫姦邪附會,罪狀極多,臣於前疏已略言之矣。昨在開封,又以私暱,為言者所劾,出知蔡州。二年之閒,三易差遣,而貪進之心殊未厭足,屢遣親密,敦迭麻仁,直露私求,欲得八座。純仁勇於暛力,愛有所忘,不恤人言,先改國制。近者忽降詔旨,六曹尚書並置權官,士大夫素知純仁與韓、謝二族私分深厚,見其無名變法,逆料必引景溫。五日之閒,除書果下,挾情亂法,一至於此!
且陛下用文彥博為平章軍國重事,所總政目,明有定格【七】,差除尚書已上,自合同議。昨者,創立權官及除景溫,彥博初不豫謀,不知三省安敢輒廢定格?議者皆謂呂大防等明知不協士論,而重違純仁之意,是以雷同詭隨,不能拒止。純仁既已逼脅同列,又欲陵蔑彥博,但令吏人以除目就第呈知,未嘗稟其可否,意彥博沮難,故不與共同商議,止於次日便具進呈【八】。彥博以外議沸騰,遽出造朝,遂得追寢。純仁尚忿形於色,屢發躁辭,且云:「待教辭免,即行寢罷。」彥博又折之曰:「此朝廷之事,執政豈可通私意,教他辭免?」此語即時傳播,聞者無不駭愕。純仁雖屈於正論,而終欲遂非,無故遷延,不追前命,蓋欲景溫赴闕,更為別營差遣。以朝廷之公器,為死黨之私恩,有以見純仁事上不忠,操心不正,力進姦慝,妄改憲章,若不辨之以早,異日必敗國事。
況純仁憑藉門閥,素無他才,矯情飾詐,善取名譽,久在閒局,時以為賢,一入樞庭,固已改節。陛下即政之初,罷青苗、免役之法,及司馬光久在病告,純仁遽以國用不足為言,復使州縣俵散青苗,天下之人,莫不疑惑。光既視事,爭於上前,極言論列,方得寢罷。此事甚近,陛下當悉記憶。光未薨半月之前,嘗與臣言:「純仁自為執政,言行反覆,陰懷顧望,止為全身之謀,以名取人,其弊至此。」蓋光見其姦狀漸露,心實悔之,業已薦延,未能遽罷。使光存至今日,必不容純仁久處廊廟。
臣竊惟陛下富於春秋,太皇太后、陛下不出房闥,政事之柄,仰成大臣,尤是修明紀綱、謹守法度之日,而純仁棄其素能,背公向私。惟陛下詳覽臣言,博採公議,若未欲遽行罷免,即望常加防察,無使專恣,侵壞朝政,則天下幸甚!貼黃稱:「臣本欲上殿奏陳,適會左右省無諫官,拘礙文法,不得獨對。臣既當耳目之任,日聞外議喧騰,不敢不具奏知,伏望聖慈詳察。」(實錄於此載:「詔王鞏罷知宿州,以御史論鞏資質浮淺,貪贓污穢也。」按:六年六月八日丙申,乃罷宿州,據劉摯敘鞏本末,則此時未除宿州也。罷宿州實在六年六月八日丙申,今削去。)
詔宗室右監門衛大將軍士香特令祕書省試換,以其進所業議論故也。
甲申,左司諫韓川為集賢校理,權發遣潁州。川既辭免太常少卿,又堅請補外,以數言胡宗愈不聽故也。(去年閏十二月十六日除少卿,嘗同劉安世劾胡宗愈。第二十章載川所以罷諫職,見三月七日。)
詔:「夏國遣人詣闕謝封冊,將過界,令逐路經略司諭沿邊兵將官,不得縱容人馬以探事為名,入西界殺擄人口,別致生事。」 詔講筵官許依祕書省職事官例,觀新樂,賜聞喜宴,許依帶職人並赴。從崇政殿說書顏復請也。
右正言劉安世言:(按安世集有此章,當是元祐四年事,而是年張燈如故,實錄去年亦不書愆雪,姑存備考。)「臣伏見去冬以來,時雪愆亢,詢問四方,亦多旱暵,關、陝、淮、浙民已艱食,物價翔踊,日益增甚。雖朝廷廣行賑貸,而歲事失望,薦饑可憂。臣觀周禮大司徒荒政之目,十有二品,救民之道,最為詳備,其九曰『蕃樂』,蓋歲有凶歉,人君憫恤元元,為之閉藏樂器而不作也。禮曰:『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先王之制,具在方冊,聖明之主所宜留心。伏望陛下繼天奉元,仁民愛物,有年之瑞,宜不絕書,而雨雪失時,人且狼狽,雖兩宮憂勞軫念,無或少忘,而遠方之民,未見陛下至誠惻怛之意。今上元密邇,有司舉行常例,猶欲張燈。臣愚欲望聖慈明諭執政,特以歲旱,俾罷遊宴,使四海之內,莫不戴陛下勤恤之德,庶幾天人感通,風雨時若,天下幸甚!」又言:「臣昨具劄子,乞罷上元張燈,竊聞尋以降付三省,而連日值假,故執政未遑進呈。每接賓客,詢訪中外利病,皆言去歲甚愆時雪,來牟之望,殊未可期,民將薦饑,深可憂憫。今外方郡縣,或有災傷,猶不放燈,著為令敕。陛下子育黎庶,以天下為家,一夫不獲,尚軫聖慮,而況關、陝、淮、浙民已艱食,凶荒遼遠,所宜矜恤。伏望聖慈特降中旨,明諭聖意,罷止游宴,以答天變,廣謀賑貸,用濟民生,使覆載之閒,莫不衣被兩宮之仁德,天人和同,嘉氣自致。惟冀留神省覽,早賜指揮。」
乙酉,幸凝祥池、中太一宮、集禧觀、大相國寺,御宣德門,召從臣觀燈。
丁亥,詔以愆雨,開寺觀。 己丑,詔坤成節進奉物色,準天聖八年九月故事,留本處,止奉表附驛以聞。
刑部員外郎劉賡知宿州。
辛卯,尚書左丞王存等奏:(此據王存奏議,四年正月二十日上此。)
臣等竊見朝廷遣范百祿、趙君錫相度孫村回河及減水河利害,百祿已行相度,條奏孫村不可回河為減水之河,乞罷孫村有害無利之役,挪人工物料繕築西隄,以護南宮決口,其說甚詳,奏上今已多日,朝廷尚未降指揮。臣等忝荷拔擢,實以河役大事,所繫朝廷利害不小,不敢苟默,以圖自安,上負二聖任使之意,固當晝講夕思,博採兼訪,欲以究見利害之實。詳觀百祿等所陳利害,及論王孝先前後異同狂率之見,較然明白,可謂曲盡。然臣等竊慮人情論議,鮮肯公心,雖知己說不長,終是遂非護短,所以孝先等狂妄難回,有誤朝廷。臣恐孝先等恥回河之說不可施行,則必強為減水,以蓋前失。臣等推尋孝先所開減水河,本欲以試回大河,今既不可回河,不知安用減水?
或以謂河勢臥西,多決西岸,孫村不可以回河,且開減水河殺大河水勢,可以免西決之患。臣等竊謂不然。自河決北流,元豐四年,先帝即下詔云:「河決小□,其東行故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塞。將來更不修閉決口,候見大河歸納去處,合修立隄防【九】,令李立之經畫聞奏。」自是未嘗大理隄防,二三年來,用王孝先之說,專欲自孫村回河,不復更理西岸,故南宮上下隄防怯薄,前此二年,皆噎淩而決。緣北流之河入地已深,其流順快,只為不能增築西岸隄防,所以連年潰決。自孫村興事,兵夫之役者,日二萬有餘,八九月而止,民夫之役者,日三萬有餘,計一月而止。總兵民之用力者,無慮數百萬,輦運物料者,又不在此數,其於大河略無所補。向使一二年前移此兵民之力,以繕西岸,則隄防完壯,南宮上下自不至再決。
今來劉何等奏南宮水口已奪過河身八分,范百祿等乞不行閉塞,只理遙隄。如此,則西岸不可不理,既須興西岸隄防之工,又不免起孫村減水之役,兩役並興,勞動轉甚。假使盡役兵夫,兵夫力已困竭,去年修河之役,逃亡死損十有二三。二聖哀矜,今歲並令放免,令下不日,豈可復差?若令用錢雇夫,所雇者觽,應募數少,必致官差。雖以差雇為名,其實抑而強雇,強雇之弊,與差一般。若令一例差夫,則興發者觽,京西去秋大旱,十室半飢,監司方乞粟賑救,本路夫力必不可差,則專差京東、河北。京東、河北亦災傷連歲,去秋雖有薄熟去處,民力未甚舒甦,譬如久病之人,才能支扶履地,而彊之負重,則必顛頓斃踣。臣等熟計,不若速罷孫村減水之役,專力以厚西岸隄防,北流入地既深,其勢自然安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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