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二十一
卷四百二十一 (第2/3页)
私之力,可以不勞而就。
或以謂孫村減水為河既北流,則中國失險,分減水勢,使之東注,所以存中國之險。且自河決小□,已及十年,先帝不為減水回河之議者,豈謂中國之險可以失之?蓋雖北流,其入海之口,猶在乾寧、滄州之地,漫水合界河入海,相度官范百祿、趙君錫言之亦已詳悉。兼上流之勢,本在中國,非敵人所得而據。昔日東流入海,今日東北流入海,昔日橫斷河北之地,今日斜斷河北之地。河北之地皆吾中國所有,其為設險一也,敵人安能度越大河以用吾之險哉?但近世習見大河自澶淵而橫斷河北,遂以為不如此中國失險,非京師之利。臣等雖至愚,決知今日大河東北入海,未失中國之險。
或以謂不為減水分減水勢,使之東流,則塘濼有漫水淤澱之虞。臣等聞古今河道北流之處,自商胡之決,早已淤澱。信安以西,河水不到,自無淤澱之患。假使能全回大河北去斷流,昔日淤澱之地方,且反為邊患。今開減水河,而欲望北流之河前無淤澱,亦已難矣。臣等愚見,以謂既不能回河,而尚開減水以分水勢,不止於目前有枉費公私財力之勞,而於大河及沿邊塘濼全無所補,抑將開後日無窮之患。自大河北流,每年差夫、科買物料,尚不能完固沿河隄防,使之不決,今又增孫村一河,名為減水,水既分流,則泛漲之時,溢沿河兩岸,去海口各六七百里,舊約五千餘埽,每年逐埽各須豫積物料,差夫修固,此後年年不得休已,是一河未能處置,而別生一河,枉費工料,遺患於河北生靈,豈有寧日?
伏望聖慈採百祿、君錫等相度到利害之實,深察孝先前後異同誕妄,博採觽論,以喻物理,特降宣諭,依百祿等所請,罷回河并減水河之議,放散所辟官吏,抽回諸路催促物料使臣,令河北轉運司專領河事,以年例兵夫、物料修立西隄。其新河并南宮水口被水衝渰州縣,有合改移處置事件,並詳范百祿等所議,經畫聞奏,所貴河北、京東公私稍獲蘇息。臣等職任丞轄,忝荷二聖顧遇,事有所見,不能竭盡,以補聰明之萬一,死有餘罪,所以不憚冒□之責,以盡其愚。貼黃:「見今修河司官吏幾百餘人,諸州催促物料使臣四五十員,工部每數日一次檢舉催督,即諸路騷擾可知,理須早行放罷抽回。臣等豫聞國論,職事自合如此商量,然猶不免區區冒煩聖覽者,實欲上裨聰明之萬一。伏望二聖特垂採擇,如臣等所言實有可取,只乞因輔臣奏對之際,特賜聖諭,早令依百祿、君錫之議,罷回河減水之役,不獨臣等之幸,乃天下之幸也。」(二十八日,罷回河及修河司。)
司空、平章軍國事呂公著言:「臣以足疾,久在假告,未獲入侍軒墀。竊以大河北徙,自近年水勢潤下,已成河道。昨來為議論不同,須至更遣官按視,今據范百祿、趙君錫同相度,得見今北流深入地中,雖有冀州南宮決溢,尋復還河,益見河勢就下,不能為大患。其故道高仰,不當開治,可以省朝廷百萬之費,休息得數路民力,即合天時地利,下慰輿情。伏望陛下特與主張,免致公私勞匱。」(公著家傳云,百祿、君錫既復命旬日,執政未能決,公著乃上此奏。)2017癸巳,著作佐郎兼侍講司馬康充修神宗皇帝實錄檢討官。
龍圖閣直學士、提舉醴泉觀兼侍講孫覺免侍講,依舊提舉醴泉觀,免朝參,覺以疾請也。(三年九月十六日罷中丞,除龍直、提觀、侍講。政目:「三年九月十六日,孫覺龍直、提觀、侍講;此月二十八日,孫覺除龍直、醴泉,放見謝。」)
詔開封府妨礙公事體小者,送戶部聚勘,以刑部言大理寺右治獄廢故也。
詔寺監屬官、庫務官,若職事有合赴左右司郎官廳商議者,明具合議事,報左右司呈稟執政,得筆,方許赴。
龍圖閣直學士、大中大夫、知鄭州王克臣卒。
甲午,詔州縣當水陸之衝者,監司、守令非假日並禁謁,著為法。 乙未,監察御史王彭年言,吏人以勞責減年出職入流太濫,增添請受費用太□,乞付有司立法。詔吏部、戶部相度以聞。
考功員外郎孫路言:「龕谷寨新踏寨基未便,事理有三:其一、地形側峻,南帶高阜,戎馬可以下臨;二、土桩乾燥夾砂,不可加板築;三、寨基內新開四井,止是質孤河內滲水,別無泉源,緩急必見闕用。」詔劉舜卿相度具利害以聞。如於邊情事力未便可修移增築,即將質孤、勝如兩堡量遣人守據,以示中國邊地,無使賊人異日以無人守戍,指為不係漢地。
詔石州葭蘆、□堡二寨弓箭手所貸錢斛,限三年為六料,隨二稅送納。從同管勾河東沿邊安撫司公事郭宗顏請也。
詔:「成都府路見管鹽井一百六十餘井,立為定額,不問大井及卓筒,並不禁止。若遇鹽泉枯竭,許於元井側近開卓取水,以補元額井數,依條差官榷定認納課額【一○】。其枯竭元井,卻行棧閉,仍不得創於他處及額外增添開卓。」先是,御史呂陶論列陵井監、嘉州等處鹽井利害,下轉運司相度,故有是詔。
丁酉,朝奉郎,直龍圖閣范育為光祿卿。
詔故端明殿學士范鎮本家不曾陳乞前致仕恩例,遺表外特與恩澤一名。
詔春秋銓試合格人,上等不得過一人,無則闕之;中等每百人不得過五人。以監察御史王彭年言,每歲承務郎、小使臣及選人並等第推恩,至有賜出身,其次循資減年,或占射差遣,或不拘名次注官,推恩太優故也。
詔京東路捕盜賞錢,五分支提刑司場務錢,餘令轉運司應副,諸路準此。 詔太師文彥博男保雍丁母憂,每遇入朝,許令孫男扶掖。 戊戌,今後臣僚用冠帔改換醫人服色者,不得換紫。 荊湖北路都鈐轄、轉運司言:「蠻賊寇澧州義□鋪,故拋下文字,意望招安,給賜真命券曆。若墮其奸計,恐遠近蠻人觀望。欲召正副都頭覃文懿等并都誓主彭仕誠嚴行約束,如更透漏蠻人入省地作過,責認勒住半年或一年請受,所貴邊境安帖,不致生事。」從之。 詔溫溪心妻轄索諾木布摩特封縣君,月給絹、茶各有差,從權發遣熙河蘭會路經略司公事劉舜卿請也。
范百祿、趙君錫等既面奏河不可回,乞罷修河司,旬日不報,於是又奏疏曰:臣等聞治水之道無他,惟在順其就下之性而已。禹行其所無事,是以能成萬世之功。或反禹之所為,此鯀之所以致敗也。
竊謂本朝河決必塞,已塞復決,未嘗復回於故道也。今河行大岯之西,至于大陸,分注木門,由閻官道會獨流口入界河,東歸於海,合禹之跡,前人所欲為而不可得者也。元豐以前,未有回河之論。八年之後,乃有一王孝先、俞瑾輩敢妄議回河,孝先身為水官,無容不知有此。臣既按視究見利害,而大臣廷議,踰月未決,臣竊惑之。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仁心侔天地,利澤施四海,周旋曲盡,無一闕政。每聞一處災傷、盜賊,惻怛不忍,動於天顏,是以五年之閒,中外蒙德,懽忻鼓舞,不可勝紀。若今來萬一議論試輒為之,則非徒河不可回,回之必有大害。臣恐數路半天下之生靈,財困力敝,國家諸路常平司封樁錢物,立見耗竭,民閒誅求既廣,嗟怨者多,和氣一傷,水旱亦至。當是之時,流亡盜賊無所不有,而公私匱竭,責將安歸?臣實寒心,不知議者何以不決。
昔周靈王時,穀、洛二水鬥,將毀王宮,王欲壅之,太子晉力諫以為不可,懃惓反覆,幾二千言,大抵止以共、鯀為戒,禹、四岳為法,而曰:「天所崇之子孫,或在□□犬畝,由欲亂民也;□□犬畝之人,或在社稷,由欲靖民也。」其靖亂之暛,逆順之理,炳如日月,昭示萬世。追原太子晉尊愛君父之心,謂自后稷以來,迄文、武、成、康而僅克安民,由厲王而下基禍十五世,惟民不靜,以為王業之憂,直以壅塞穀、洛迺周家福祚興廢短長之所繫。古人尊愛君父之心,切至如此!
臣按穀、洛二水纔及黃河百分之一,穀、洛猶不可壅,以其係周家之廢興,況黃河百川之伯,四瀆之最尊者乎?今人欲壅之,非見侮,則是愚且狂矣。詩云:「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孟子云:「能治其國家者,誰敢侮之?」今國家無事,一妄人議論直敢以數百千里之外,朝廷所不見,自古所難成之事,致害天下。伯鯀之誅,止因稱遂共工之過,壅防百川,稽舜之政治,殛二凶而咸服。蓋以為高高下下,迺天地之性,若高者強之使下,下者強之使高,則是逆天地之性。逆天地之性,則必害天地之生民,蠹天下之生物。自古以來,未有如此而能成功立事,興利除害者也。
昔堯於鯀得非始信其言與四嶽之薦乎?及至九年,績用弗成,而徒汨陳五行,反為大害,乃悔而更之。廢父興子,才及四載,而禹告成功。今考書傳載籍,禹之所為,止於隨山濬川,高高下下者,行其所無事而已,未聞有逆折洪流,使回故道之事也。且孝先以即日大河港勢方順,欲趁今年回河,必望朝廷半年之閒,逐急計置五千萬物料。臣竊計此數決不可置場收買,必須科配六七路百餘州軍,騷擾七八百縣百姓,文符急於星火,期會比於軍興,鞭笞峻刑,枷錮滿道。臣聞河朔父老說往時六塔閉塞北流,民閒見錢五百文,方了得一束稍草。審如此言,生靈何罪?況今京西、陝西連歲不稔,老幼相攜,流離道路,縣官拯救常苦不給,而又將來閉塞北流之際,全藉人力觽多,是時役夫不知幾何萬數。臣等昨來移文會到諸處,終不報答,人情觀望,此可見矣。
臣等請停罷修河司以來,將近一月,上殿面奏,亦已旬餘,寂然未聞朝廷行下,中外竊議,以為河論未決,人莫不疑怪。臣惶恐待罪,不知所裁。又況元豐四年,小□河決未兩月,而神宗皇帝神機睿斷,不下堂而見萬里之外,順天地高卑之性,知百川脈絡之理,明詔中外,藏之有司,其大略曰:「故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復,自今更不閉塞。」於是遠近心服,人無異論。今孝先等迺敢橫議,違戾先帝明詔,意欲旁緣以自進爾。伏望睿慈亟罷修河司,以省大費,正孝先之罪,以明典刑,則天下幸甚!貼黃:「臣竊以壅防百川,古人所忌,周太子晉力諫靈王壅穀、洛二水之事是也。況黃河百川所聚,迺天地之脈絡,豈有以人力多寡,擗約不順其性,久之而不致患害者?臣等考古驗今,灼見不便,區區愚心既知其如此,夙夜憂惶,不敢緘默,乞賜聖鑒,特達施行。」
又貼黃:「臣等昨相度利害奏聞後,方始知得元豐四年曾降上件詔劄,尋即移文通利軍等處取會錄到,合具奏聞,疏入即乞付外。」(此據百祿等奏□增入。奏云:「臣等乞罷修河司,將近一月,上殿面奏,亦已旬餘。」按:百祿等上殿在正月十二日,其乞罷修河司在去年十二月,今參酌附正月二十八日罷回河前。百祿此奏云:「臣等昨相度利害奏聞後,方知元豐四年有詔,尋移文通利軍錄到。」蓋與此奏同上,又在正月二十二日癸巳後也。今本傳乃云「至黎陽閱舊牘得之」,恐失事實,今不取。本傳大抵因行狀,但取行文順便,不究先後耳。尚書省問百祿等,行狀亦附使歸,今依實錄,載四月十八日。) 己亥,詔罷回河及修減水河。(此據范百祿元祐八年正月末奏云「四年正月二十八日,準敕罷回河」云云。政目:「二十八日,相度河官范百祿、趙君錫言:『東流高仰,北流順快,無如北流經久為便。』奉聖旨罷孫村口回河及減水,并罷修河司。」)先是,御史中丞李常言:「臣伏見朝廷以河決大□,民被其患,遂取獻議者之言,或欲開澶州已淤之河,或欲自孫村口導還故處,今以澶州河身至狹,決不可復,疑孫村為可納還水勢,遣使鳩工,自春徂秋,所以勞人動觽蓋不少矣,未見小效,而財欲殫,人已敝。今又欲廣備物料,大興夫役,修元防,置生隄,約為必復之計,臣竊以為惑矣。臣元祐初年,嘗蒙任使相視河事,臣自白馬津夾河往復行七千餘里,幾至河流入海處,升高下下,以水平視地,知孫村地高岸廢,隄防俱壞,無可還之理,已嘗具奏上聞。雖臣愚昧,不足與講大河利害,然不猶愈於未嘗目視而聽浮說者邪?今河流未有可復之勢,而修舊防千餘里,將用民夫千百萬工。民閒凡雇一夫,不減二十千,積而計之,民力其可支邪?去年京東、河北大饑,甚者至人相食,朝廷發常平粟賑濟,不足,又繼以上供米數十萬斛。今年麥粟稍收,飢乏之人方有生意,而欲耗竭民財,事無功之役,臣未知所以處此為何如也。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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