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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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二十二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哲宗元祐四年二月盡其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百二十二
帝 號 宋哲宗 年 號 元祐四年(己巳,1089)
全 文
二月壬寅朔,寶文閣直學士、新除刑部尚書謝景溫知鄆州。(政目在正月二十八日。)右正言劉安世言:「臣伏見自去冬謝景溫除權刑部尚書,臣等疏其姦邪罪惡,乞行寢罷,伏蒙陛下特徇公議,外移鄆州。日近閤門繳回告命,而尚書省卻令進奏院遞付本官,中外喧傳,無不駭異。臣考尋故事,應朝廷除授,即無不經拜命而付告身者,唯綸言已下,其人亡沒,乃以命書就賜其家。雖景溫曾除秋官,因致人言,未嘗祗受,閤門繳納,自合毀抹。昨者再行移鄆之制,遽用刑部新銜,搢紳之間,固有疑論,今乃以不當給之告妄授景溫,雖欲陰借稱呼,暗累資序,而顛倒錯亂,殊失舊章。伏望聖慈速令追取,依條例毀抹,所貴君命不私,國體無損。」 又言:「近嘗奏論謝景溫刑部尚書告身不合給付,比聞景溫自以無名,不敢輒受,謂宜因其辭免,遽令追還,伏見已有朝旨,令依前降指揮,理實未安,須至論列。臣伏觀朝廷自來常格,應在京新除職事官,並須受告,方得繫銜。昨除景溫刑部尚書,未曾拜命,而移鄆州之制遽列新職,人士固已駭異;今又遂非,再令給告,變亂典故,殊無義理。況近日王汾除諫議大夫,尋用人言而罷,未聞以命書賜之,何獨景溫遂廢故事?與之者不足為恩,受之者不足為榮,朝廷之事,豈宜如此?臣區區之所惜者,國家之體不可妄變,非為景溫而發也。惟陛下謹守成憲,防微杜漸,追還景溫告命,依例毀抹,所貴名實稍正,紀綱不紊。」
癸卯,戶部言:「得旨取索裁減在京職事官俸,按官制,職事官俸以寄祿官高下分行、守、試三等。看詳寄祿官既高,則本俸自多,不須更支上等職錢。欲乞去行、守一等,行者止依守法,及不帶行、守者亦如之,舊無行、守兩等職錢者依元定數。」從之。(舊錄云:「先帝董正治官,悉罷無名雜給,分行、守、試制祿養廉,務欲優足,至是裁損,非先帝志也。」新祿削去。)
御史中丞李常等言,朝奉郎何宗元學問通浹,乞隨才錄用。翰林學士許將言,太學博士陳祥道尤深於禮,嘗著增廣舊圖,及考先儒異同之說,著禮書一百卷。望試以禮官,取所為書付之有司。詔以何宗元為國子監丞,陳祥道為太常博士。
詔職事官闕許兼。(政目三日事,當考。)
甲辰,司空、同平章軍國事呂公著卒。輟視朝三日,乘輿臨奠,成服苑中,敕有司治葬,贈太師、申國公,謚正獻。公著自少講學,以治心養性為本,識慮深敏,量閎而學粹,苟便於國,不以私利害動其心。與人至誠,不事表暴。其好士樂善,出於天性,士大夫有以人物為意者,必問其所知,與其所聞相參覈,以待上求。神宗嘗謂執政曰:「呂公著之於人材,其言不欺,如權衡之稱物。」上前議政事,盡誠去飾,博取觽人之善以為善【一】,至其所當守,毅然不可回奪也。(舊錄公著傳:「神宗相王安石為政,而公著與光輩率為異論,謂制置三司條例為名分不正,常平、青苗法本非惠民,宜罷去。帝以其未喻也,猶不之斥,乃面奏:『若韓琦因人心不忍,如趙鞅舉甲除君側之惡,不知陛下何以待之?』帝始謫之。宋敏求草詞,止言『敷陳失實,援據非宜』,帝以為不正名其罪,令陳升之易之曰:『厚誣藩鎮,興除惡之謀;深駭予聞,乖事理之實。』遂以翰林侍讀學士知潁州。」新錄辨曰:「舉晉陽甲事,當以司馬光日記中語折衷為定,合刪去上文一百四十三字。」舊錄云:「自熙寧初,論法度不便者皆被黜,逮茲政成,異議者復希暛用,公著亦以自薦。」新錄辨曰:「上文云『有詔舉才行可陞擢者』,公著因言:『兼收博納,各得自盡,則無滯才之嘆。』如此,非自薦以希暛用也,合刪三十字。」舊錄云「時上方恭默,太皇太后退託簾帷,公著雅善司馬光,二人因事更法改制,無所忌憚。」新錄辨曰:「以上三十二字痛詆公著,誣及宣仁,合行刪去。」) 乙巳,朝散郎、直龍圖閣、權發遣慶州范純粹為寶文閣待制、知慶州再任。
吏部侍郎范百祿等言:「河北轉運使、朝議大夫、直祕閣謝卿材公忠亮直,處身不回,論議大河,尤為精識。臣等近請罷外都水丞司,令轉運使副、判官兼制置河防公事,望檢會前奏施行。」詔戶部、工部,限半月同共相度以聞。(七月八日,卿材兼領外使。)
侍御史盛陶言:「近詔,除六曹郎中,並於第二任知州以上資序人內,選實歷知州,或曾任監司、六曹員外郎、校理、臺諫官、開封府推官滿二年人充。竊詳監司係朝廷擢用,復滿二年,除六曹郎中,固不為過。其第二任歷知州人,多是吏部常調,諸路監司被召入省,若稍資淺,止為員外郎,而轄下守、倅及資格者,乃直為郎中,理似未安。望且除員外郎,有勞乃遷郎中。」詔於元降旨內刪「實歷知州或」五字。
丙午,吏部言:「元豐中,立定薦舉文臣承務郎以上,及武臣崇班已上陞陟員數。自後薦舉官司,為所舉數足,汎為考察之薦,於法不應收使。」詔今後文臣係知州軍資序,及武臣路分都監,知州軍已上,方許奏乞考察。 己酉,朝奉大夫、集賢殿修撰、知潞州梁燾為左諫議大夫。(自潞州召入,據行狀,四月乃至。邵伯溫辨誣載燾過河陽見邢恕,附五月二十八日,可考。)
癸丑,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呂大防提舉修神宗皇帝實錄【二】。
左中散大夫、太常少卿、直祕閣王汾為直龍圖閣、知明州。
朝散大夫、衛尉少卿王子韶為太常少卿。右正言劉安世言:「按:子韶資性憸佞,行己無恥,熙寧初,士大夫有『十鑽』之諺,目子韶為『衙內鑽』,蓋以其造請公卿之門,不憚寒暑,交結權要子弟,巧於自媒,如刀錐之銛銳也。及呂公著為御史中丞,遂薦子韶,以備臺官,陰持兩端,見利忘義。是時,王安石用事,方行青苗之法,子韶每進對之際,則迎合上意,未嘗有一語敢指政事之失。及對公著,則又復肆誕謾,以謂屢嘗奏疏,言新法之非便。蓋欲上下欺罔,兩獲其利。先皇帝聖鑒明哲,洞照姦心,子韶詐窮情得,遂被黜責。其後復除荊湖南路轉運判官,為言者疏其前後過犯,及不葬父母之事,因而報罷。元祐初,擢領劇曹,又為御史論其亡狀,尋令外補。今少常之任,素號清選,前日之居此官者,或遂遷侍郎,或就拜給諫,大用之漸,多假此途,豈容匪人輒爾冒處!伏望陛下慎重名器,斥遠佞邪,收還子韶誤恩,別擇賢者,庶無虛授,輿論厭服。」
又言:「臣聞子韶熙寧中嘗按錢塘祖無擇事,承望王安石風旨,巧為誣陷,搢紳之間,至今不以為直。及任御史,苟務容悅,上諛人主,下欺官長。先皇帝察其頗僻,黜為上元知縣,清議不齒,於今有年。中間雖移湖南運判及遷吏部郎中,尚為言者所暛,皆即報罷。今少常之任,資望愈重,一歷此地,遂升要津,豈容匪人,可冒優選!議者謂子韶頗有文學,不忝新命,此亦姑息之論,非公言也。國家設官分職,本以待天下之才,如子韶者,反覆姦邪,見於已試,人物污下,觽所鄙薄,既不能納忠於先朝,豈復更能盡節於陛下?雖區區之記問,或有可稱,而大義已虧,餘何足道?今若不究本末,妄寘清途,臣恐倖門遂開,小人道長,甚非朝廷之福。惟陛下重惜名器,為官擇人,檢會臣前奏事理,特降指揮,收還子韶之命,別授賢者,以慰輿議。」 又言:「按子韶人品冗末,性復憸邪,熙寧中,為御史之日,見利忘義,反覆迎合,其後呂公著、陳襄質於上前,矯詐悉露。先帝疾其誕謾,乃詔之曰:『外要黨正之名,內懷朋姦之實。』遂奪言職,遠貶江左。止此一節,已見棄於清議,而況交結權勢子弟,不恥自媒,挾持私怨,造祖無擇之大獄,諂事呂嘉問,復得提舉折納差遣,操行卑污,實鮮倫比。昨除湖南運判、及遷吏部郎中,當時御史猶以為非處子韶之宜,劾奏而罷,豈茲少常之任,乃可輕授?除目傳播,甚駭物聽,臺諫論列,方俟進止,子韶略無畏憚,遽已視事。其處心積慮,不過以謂朝廷若用言者之論,則已嘗就職,縱使罷去,恩例尚優,機巧僥倖,一至於此!方陛下勵精求治,班別邪正之際,尤不可使此輩輒污清途。伏望聖慈特垂省察,收還子韶之命,以為姦人之戒。」
又言:「臣近三具狀論奏王子韶除太常少卿不當,至今未睹施行。近者風聞三省奏事之際,嘗蒙宣諭,以辨別君子小人為戒。輔弼大臣既承聖訓,謂宜夙夜交儆,慎簡庶僚,而謬引姦慝,塵污清選,考之觽議,皆謂執政之間與子韶有舊者,憐其獨未顯達,力為主張。臣竊謂大臣不遺故舊之心則善矣,至於屈天下之公議,而伸一己之私恩,則非所以為朝廷之計也。昨者王汾除諫議大夫,御史止言其詼諧口吃之類一二小事,猶即報罷,豈若子韶姦邪反覆,見於已試,柔屈不恥,老而益甚,遽躋華冑,實辱搢紳!況汾以小過而棄捐,子韶負大罪而拔擢,用舍之道,顯屬不當。伏乞改授閒慢差遣,以允輿議。」(三月十六日別與差遣,二十六日改衛尉卿。)
御史中丞李常言:「伏聞回河與減水河之議,已奉德音,悉令罷免,凋瘵之民,咸獲休息,聖恩所加,過半天下,盛德之事,傳之無窮,四海幸甚!四海幸甚!(謹按雲平廟碑稱:「塞曹村埽凡用九路之夫,若截河為隄,開浚故道,倍雲平之役。今蒙罷免,聖恩所及,豈特九路而已?」)竊以舉大役,耗國財,困未蘇之民,事無成之功,使朝廷之上,久疑而不決,妄置官局,枉興工役,不貲之費已數百萬,理水之官,罪在不赦,今置而不問,恐非所以懲有過、戒後來。王孝先等,伏望聖慈深詔有司,重行黜降,用示公朝有罪必罰,杜絕他時妄誕希合之弊。」貼黃稱:「孝先等庸愚小人,豈足以污典刑?雖然,上誤朝廷,全自此輩興扇浮議,使上下交惑,今不重行黜責,深慮造端希旨之弊,日益以甚也。伏望特賜指揮。」
是日,詔朝請大夫、都水使者王孝先知曹州。中書舍人曾肇封還詞頭,奏曰:「伏以朝廷起孝先於謫籍之中,任以都水之事,一旦罷去,猶得輔藩。以為無罪耶?則孝先在河朔二年,妄議河事,前後反覆,勞人費財,已有臣僚奏論,臣不復言。及陛下遣官按視,辭窮跡露,猶敢廣計工料,肆為大言,邀縣官以必不可應副之事,愚弄朝廷,期自解免,欺君罔上,情狀甚明,不可謂之無罪也。以為有罪邪?則當明正典刑,重行黜逐,今乃置之近輔,不失節鎮,使臣於訓詞褒貶之際,未有以處。故不避冒黷,須至奏論。大抵人臣事上,以忠信為主;朝廷紀綱,以賞罰為重。若誕謾欺罔者,略而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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