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二十五

    卷四百二十五 (第3/3页)

者,欲置而不問。夫告訐之不可長,則是矣,至於睥睨君親,包藏禍心者,乃為可長乎?朋邪罔上,孰此為甚!若非確之事發,則小人比周,無由彰敗,惟望陛下聖心先定,勿惑流言,誅鋤姦慝,決行威斷,庶幾朝綱振舉,邪正明辨,天下幸甚!」(安世集,此係第四章。李常五月二日除兵書,盛陶常少。)



    左諫議大夫梁燾又言:「風聞臣僚之間,有陰進邪說,營救蔡確,及有請罪□處厚者。在朝之臣,驚相傳播,以謂忠於確者多於忠朝廷之士,敢為姦言者多於敢為正論之人,以此見確之氣焰凶赫,賊化害政,為患滋大。夫是非者,天下之公議也,百千私言不可亂也;賞罰者,人主之利器也,二三妄臣不可侵也。如使公議可屈,利器可搖,何以安宗社,正朝廷,示萬方以無私耶?陛下聰明洞照,至公無惑,真偽邪正,人人盡知,不待臣多言而後能察也。臣謂首此妄作者,其說有二,若非出於畏忌,即是牽於朋黨。畏忌者,恐朝廷典刑不正,有復來之危急;朋黨者,恐蔡確權勢盡去,無自託之階梯。切身利害,表裏相符,縱橫庇護,媟謾欺罔,但循養交之私,遂失為臣子之節,惟憂負確而不憂負國,惟知愛確而不知愛君。有臣如此,國家何賴!臣觀古今之間,人君欲罪其臣下,而髃臣以理救解者甚多,然而皆以其心有可恕也。以己之心,度彼之心與之同,則引理開陳,指事辨白,幸人主盡明其心而略其跡也。今確怨望悖逆,包藏禍心,無可恕者,何人之心可與之同,而更為之救解哉?其以告訐之風不可長而責處厚者,是亦不然。所謂告訐者,等輩之間,苟快怨憤,摘其陰私,以相傾陷,傷敗風俗,誠為不誡。至於自納罪惡,凌犯君親,忠臣孝子忠義切於上聞,不當妄引告訐,以為比擬也。況法所不加,義所不制,欲以何名議罪處厚?如謂告訐之風猶不可長,則如確悖逆者其可長乎?告訐之長,不過傾陷一夫一家,悖逆之長,至於危亂天下,豈傾陷之害可憂,而危亂之禍不恤耶?此姦人之言,欲以惑聰明而亂正論,挾狡獪而行私恩,無毫髮忠敬之意,不可不治也。其臣僚所上章奏,候貶責蔡確了日,伏望聖慈特賜指揮,付外施行,以正其罪。」貼黃:「臣此章乞候斷遣蔡確了日,同臣僚所上章奏,降付三省。從來患在是非顛倒,邪正混淆,朝廷之間,未得清明。今因蔡確事,盡見在廷之臣內懷向背,即是非邪正於是分明,不可不行也。伏望特賜聖斷,以曉中外。法不行於大臣久矣,確過惡數發,朝廷之法已屢屈,故確敢肆胸臆,極口謗詛,略無忌憚,謂法必不行。竊慮大臣之間,亦有敢於附黨,傲於玩法,專以護確為計,無尊敬兩宮意,此不可不戒也。確罪既正,姦人自銷,或又屈法縱之,則後日必有甚於此者,恐為國家之憂,不可不慎於此舉也。」(燾集係第四章。)



    己未,昭宣使【一八】、入內副都知、永州團練使梁從吉領康州防禦使。



    詔:「元祐二年以前諸科舉人,改應新科明法聽取應外,自今更不許改。其獲冒應人,仍增舊賞。」從禮部、刑部請也。(初八日、十八日。)



    壬戌,詔三省執政官,月以時政記,及三省同得旨宣諭事輪修。(政目云,三省同得旨、時政記,侍郎、左右丞輪月修。)  先是,中書舍人曾肇言:「臣伏睹內降指揮:『皇太妃親屬、滑州韋城縣百姓侯偁昨因斷撲酒務,少欠官中課利并本息錢等,認納前界少欠錢可與均作七年送納,所有已拘收抵當契書、子利等,並特先次給與本人,餘人不得援例,仍與免差人監催。』臣竊伏思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以百姓侯偁是皇太妃親屬之故,特為□展納年分限,給還契書、子利等。在於縣官,事至微末,然此令既行,竊恐因緣戚屬,轉相援扳,日月積累,寖紊朝政【一九】,長干請之風,開僥倖之路,故先王立事必慮其弊,忠臣事君常諫其漸,蓋以此也。況皇太妃位號隆重,海內承仰,必不肯以私親小故,寖隳紀綱,塵玷德美,蓋是迫於人情,有不得已者。然臣竊謂皇太妃儻哀彼困窮,予之金帛可也,恐不足以上煩詔令,啟此倖門,使天下聞之,有以窺測,此臣尤為皇太妃愛惜事體也。伏望聖慈詳思臣言,如萬有一得,宜及指揮未出,猶可追還,庶使道路之人,無所竊議,增廣宮闈盛德,所補不細。傳曰:『君子之愛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臣心無他,竊抱惓惓愛君之忠,不敢為姑息而已。惟聖明照察,幸甚!」貼黃稱:「詔旨既下,臣恐州縣以皇太妃親屬之故,豈敢有所詰問,況又有免監催指揮,則雖有七年之限,亦恐未必及時送納。伏望聖明更加詳酌。」乃詔:「侯偁所少欠課利,特許將子利充數;已拘收抵當契書,依舊在官,許納錢抽取;所欠少錢,與均作七年,仍免差人監催,餘人不得援例。」



    於是戶部侍郎蘇轍言:「臣竊以民間欠負合放,皆有條法,上下共守。凡有□貸,皆先經戶部勘會,於法無礙,然後施行。未有如侯偁之比,直自朝廷批下聖旨,更不問條法可否,一面行下,仍令觽人不得援例者。本部官吏皆竊疑怪,不敢奉行,深恐此令一行,應干欠負之家,皆懷不平之意,已具狀申尚書省,乞朝廷裁酌施行去訖。臣今竊聞侯偁皇太妃親戚,二聖篤於恩愛,特為降此指揮【二○】。簄賤之臣,不當更有論奏。然臣職在右曹,專掌坊場法度,祖宗條約,當與天下共之,不宜以宮禁之私,輒有撓敗。臣恐此門一啟,宮中遞相扳援,其漸可畏,臣若失職不舉,其罪大矣。竊惟皇太妃供養二宮,動循禮法,外庭雖簄遠,未聞有過差之事。今侯偁所欠,不過萬數千緡耳,若以私親之故,出捐金帛,以濟其急,下足以存骨肉之恩,上足以全祖宗之法,天下傳誦,無復間言。公法既全,國勢增重,其於太妃盛德,亦非小補也。臣不勝區區守法愛君之心,欲乞追還前命,使天下明知朝廷不以私愛害公議。干冒鈇鉞,俯伏待罪。」貼黃稱:「契勘人戶承買場務,如有拖欠官錢,已拘收抵當在官,其所收子利,自合納官;兼拘收抵當,亦合依條出賣。今所降指揮,有此違礙。」(其從違當考。五年二月四日,侯偁借補借職,皇太妃舅也。)  詔在京院坊監牧馬草地,近係太僕寺拘收者,聽民間仍舊承佃,從太師文彥博請也。



    樞密院言,荊湖南路安撫鈐轄謝麟措置蠻事有勞。詔降敕書獎諭,仍賜金帛。



    癸亥,宿州鄉貢進士張初平生母劉氏為宗室克懼婢,初平願納雇直歸其母,而克懼弗許。御史臺請從初平,以敦風教,從之。



    甲子,權京東路轉運副使胡宗回為吏部郎中,廣南西路轉運使高鑄為戶部郎中。



    承議郎、新陝西路轉運判官張景先為京東路轉運判官。中書舍人曾肇言:「先準吏房送到詞頭,景先自河北轉運判官移陝西路。臣素不知其人,但見朝廷昨移景先於河北,令同都水使者王孝先提舉修河,遂取景先前後言河事文字看詳,盡見反覆依違觀望事實,尋具劄子納中書省,乞行降黜,未敢撰詞。今又準吏房送到詞頭,改差景先京東路轉運判官。臣竊以謂陝西、京東雖路分不同,轉運判官事任則一,豈有不可於彼而可於此者?朝廷以四方萬里,視聽所不能周,故置監司,寄之耳目,必得忠信醇正有守之人,然後可以付託。如景先已試跡狀甚明,恐不足以當一路寄任。伏望聖慈詳察景先所為,寢罷新命,重行降黜,庶使諸路監司聞風畏懼,在於朝政不為無補。臣待罪從官,職當書命,有所不知,不敢妄發。既見景先所為如此,而包羞苟且,急於順命,上誤朝廷賞罰,下失微臣官守,區區私義,實所未安。故不違再三冒□天聽,儻臣言有可取,乞賜施行;如涉欺誣,亦甘竄謫。其論列景先劄子,今寫錄繳連在前所有送到詞頭,未敢修撰。」後二十日,詔景先知同州。(五月十八日,景先知同州,今并書。)



    吏部郎中章楶權發遣陝西路轉運使,都官員外郎周秩權發遣京東東路提點刑獄。



    校書郎、集賢校理李德芻為都官員外郎。右司諫□安詩言德芻往任宗正司,憑藉王安石氣燄,後為王珪耳目。又殿中侍御史翟思言娶婦論財,乃詔德芻依舊校書郎。(依舊校書在五月八日,今并書。)



    知大宗正丞事黃裳為校書郎。



    密州莒縣濤洛巡檢下土軍孫福等殺所部官李寧,提點刑獄石賡奏:「寧性暴,決責髃卒,致懷怨望,請從配法。」詔降賡知台州,以三省言賡求貸姦盜為失職故也。



    丙寅,詔密州至聖文宣王廟置教授一員,以五經出身尹復奏充,用轉運司及太師文彥博薦也。



    詔階州沿邊關寨三丁已上之家,正身係保甲者,與免冬教,從經略安撫司言也。



    開封府言:「本府流以下公事,內有刑名疑慮,情法不稱,並依久例及一司敕令奏斷。近修到戶部開封府敕,並斷定罪名報刑部。尋申明乞依舊法令,準敕御史臺看詳,內有所犯委是情重,乞特行刺配之人,不得直乞降付本府斷遣,依大理寺右治獄條,降付尚書省施行。若便改已行之法,慮囚禁壅滯,請將新條止入戶部一司敕,其本府奏斷公事,悉依舊法。」從之。  丁卯,詔:「開封府申奏公案,除刑名疑慮及未約定刑名者,並降付大理寺外,其已約定刑名案,只刑部擬例定斷,仍令本府狀內貼說乞降付去處。戶部公案準此。」以尚書省言,自官制行,並由大理寺奏請,類皆迂枉故也。



    右正言劉安世言:「臣近以自春涉夏,旱暵為虐,地震星殞,巨異仍出,輒奏狂瞽之論,粗陳消復之理。方陛下祗畏天戒,側身修行,日俟明詔採用一二,今既浹旬,未睹施行,惓惓之心,不能自已,再□天聽,幸垂省察。臣嘗考禮記春秋月令,以謂無聚大觽,無置城郭,掩骼埋胔,毋起土工。有以見聖人奉順陰陽,取法天下,力役之事,不奪農時,行道之殣,亦順生氣,是以風雨時若,災害不生,天人和同,上下交泰。其或賦政違道,役使過中,人力疲勞,善氣搖動,則國有水旱之變,民罹疾疫之災。此繼天奉元之君,所以夙夜恭敬而不敢忽也。春秋莊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傳以謂是歲一年三築臺。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行傳以謂作南門,勞民興役。災祥之應,各以類至,著於方策,皆可稽考。臣伏見京師修城開壕,功費重大,兵夫之觽已至數千,徒庸之計幾八百萬,穿撅墳墓,乖掩骼之仁,違逆天時,犯無戎之戒【二一】,人困於役,國傷於財,然則嘉氣之久不效,未必不由於此也。臣聞天下有道,守在四夷。今帝王之都而為守敵之具,則外之屏翰,將安用之?必謂州郡為不足恃,則平陸之一城,恐非用武之地。況國家利源,比之前日,去其大半【二二】,用度漸窘,正務裁節。陛下躬行法度,為天下先,而乃以不貲之費,棄於無用之所,可不惜哉!或謂先朝已嘗興作,欲終其事,則乞罷雇人,止以廣固之兵,不計歲月,漸令修葺,自餘土木不急之役,伏乞特降指揮,悉俾停罷,所貴順承天意,以致膏澤。」(梁燾亦有兩章,月日不同,更須考詳。)



    注  釋  【一】除第四舖外「舖」原作「輔」,據閣本改。



    【二】及朝廷近日擢用臣僚「及」原作「乃」,據閣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卷一○七蔡確詩謗改。



    【三】譏謗朝廷「譏」原作「議」,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四】盡用仁宗朝章獻明肅皇太后故事「太」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五】詩邶風綠衣「邶」原作「衛」,據閣本改。



    【六】溳河「河」原作「海」,據閣本及下文改。  【七】右司諫□安詩「右」原作「左」,據下文及本書卷四二四元祐四年三月乙未條改。



    【八】章奏房「章奏」二字原倒,據閣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卷一○七蔡確詩謗乙正。



    【九】□安詩「詩」原作「世」,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一○】當時誰曾有異議「誰」原作「確」,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一一】五月二十八日丁酉「二」字原脫,據閣本及同上書補。按:元祐四年五月庚午朔,丁酉為二十八日。



    【一二】多涉譏訕「譏」原作「議」,據閣本及盡言集卷九論蔡確作詩譏訕事改。



    【一三】咸謂罰不能當其罪「咸」原作「或」,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一四】漢文帝「帝」字原脫,據閣本補。  【一五】見今五百四百至二三百步宋史卷九二河渠志作「今闊至五百四十步,次亦三二百步」,疑是。  【一六】界河「河」原作「海」,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一七】庶使邪正有辨「庶」原作「務」,據閣本及盡言集卷九論蔡確作詩譏訕事改。  【一八】昭宣使「昭」原作「招」,據閣本改。



    【一九】寖紊朝政「寖」原作「寢」,據閣本改。



    【二○】特為降此指揮「降」原作「隆」,據閣本及欒城集卷四一論侯偁少欠酒課以抵當子利充填劄子改。



    【二一】犯無戎之戒「戎」原作「成」,據閣本、活字本及盡言集卷六為愆亢乞罷修城及諸土木之役改。



    【二二】比之前日去其大半「比之」二字原脫,據同上書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