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三十七

    卷四百三十七 (第3/3页)

,蘇轍云:仁廟至和末,富公、潞公、王文忠公堯臣皆在朝。一日,仁廟服藥,而皇嗣未立,執政等憂之。時王文忠公嘗與富公、潞公等議,請立英宗為皇嗣,事未上,而仁廟已勿藥,遂絕口不敢道,中外無有知者。嘉祐間,魏公作相,英廟入為皇嗣,及即位,則首尾皆魏公了之。至元豐初,文忠公之子同老言于朝,明其父至和之末,與富、潞二公嘗議請立皇嗣事,議既定而未發,今遺矒則存,以二公為證。時富公在南京,潞公留守北都。是年秋,大享明堂,神廟有詔,令二公入陪祠,事既畢,令登對,遂以同老事問潞公,公具道其事;問富公,云不知,神廟亦不能強之也。有詔令潞公留守西京,加太尉,寵遇甚厚,而鄭公之意不欲于不分曉處受朝廷恩賞,終不肯言,亦退居洛,不復與潞公相見。時潞公作耆英會,置酒于富公之第,及會當富公,但送羊酒而已,蓋鄙之也。然援立之功,歸之潞公,則前日魏公一番恩例,亦當奪去。時神考但兩平之,因言王旦,指及潞公晚節,嘗為惜之曰:「血氣既衰,戒之在得。」王同老事見元豐三年閏九月,此時富弼致事久矣。弼致仕,即居西京,未嘗在南京。是年明堂,文彥博自北京入覲,弼亦未嘗赴闕也。陳天倪所錄差誤,又與龍川別志不合,恐不足據也,今姑存之。)



    御史中丞梁燾兼侍讀。燾再辭免,從之。(再辭免得請,在二月十二日,今并書。)



    燾嘗奏疏曰:「臣聞自天子至于庶人,皆以修身為本,本亂而末治者,未之有也。故曰:『身修而家齊【一一】,家齊而國治,國治而天下平。』古之人君能行之者,莫如帝堯。書曰:『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克明俊德』者,自明其德,修身之謂也;『九族既睦』者,家齊之謂也;『百姓昭明』者,國治之謂也;『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者,天下和平之謂也。其始則正心誠意,而不出方寸之間;其終則德業滂洋,而篃滿天下。是聖人之道,所持者約,而所致者廣也。有天下者,能知盡心致力于此,而後可以奉天享國矣。夫明德者,孰先而能焉?必曰學而已矣。禮曰:『大學之道,在明明德。』謂人君有清明之德,必由學以發之,然後能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以此知雖天子之尊,而能成聖,必由聖學乎!說命曰:『王人求多聞,時維建事,學于古訓乃有獲。』蓋事不稽古,從政則迷,是君人者不可以無學也。又曰:『惟學,遜志務時敏,厥修乃來,允懷于茲,道積于厥躬。』蓋學之在躬,非一日而致,由積善以成之,是學之時不可失也。恭惟皇帝陛下受天明命,早有萬國,日就月將,學以成性,此正其時。願擇吉日,詔開經筵,優接觀講進讀之臣,使從容熟復治亂之事,究先王之蘊,辨歷代之蹟;無惜聖問,再三詢考,使聖心曉然無疑,日新一日,可底大成,願加聖意無忽。臣又願陛下萬機之暇,留思經筵講讀臣僚所論之事,以考政事之從違得失,以裨皇帝陛下之聰明,屏遠聲色,造次不忘古訓,博厚高明,與天地並德。臣不勝拳拳懇切之至!」  又奏疏太皇太后曰:「臣惟陛下以大公至正之心,保護皇帝,周密嚴謹,委曲纖悉,起居寢食之間,無不留神而注意,如天地久于其道,無一日之或怠也。誠有大功于宗社,有大德于天下矣。陛下鍾愛皇帝,如此其至,然特為愛之小者,非所謂大愛也。若教之以大愛者,在成其聖德爾。成德者,其必由學也。仰惟陛下之聰明,非不知其大愛之以成德,而獨以為皇帝飻眇,而未暇學乎?今皇帝聖年十五,齒亦已長矣。自古人君,十五而冠。冠者,謂有成人之道。在庶人則為童子,在天子則為成人,何也?謂王教之本,不可以童子之道理焉,故必責善而進之以成人,是亦古之學者十五入大學之義,謂七八之數,陰陽備而志明,可以學矣。志已明,則當識其至善,而遠其所不善,故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皇帝清明在躬,天稟英異,以聖人志學之時稽焉,則不可以不學也;以天子成人之道望焉,則不可以多暇也。伏願陛下當天春布德之元,王正授政之始【一二】,面勉聖德,早開經筵,召見儒臣,談經論史,從容賜對,熟復古今;宮中遴選茂俊之人,以誘掖誦說,審擇謹厚之人,以輔視興寢;服勤道義,為聰明睿智之助,疏遠紛華,為康寧壽考之資。習之既久,乃如自然。至于誠意喜書,正心樂道,終副海內聖神之望,不貽宸衷逸豫之憂,蒙成靜治,為太平之真主焉。然則陛下他日退託深宮,還辟自處,則保護之慈,有始有卒,佑我大宋萬世無疆之休,而功德於此足矣。誠清衷素所屬念者,臣敢妄論以發之,亦惟陛下亟行而無疑,非獨臣之願,乃天下之願,非獨臣之幸,乃天下之幸。臣不勝惓惓盡節之至!」是月己丑二十三日,命燾兼侍讀,而燾卒不受命。(聽辭在二月十六日,今并書之。燾二疏無月日,疏稱「當天春布德之元,王正授政之始」,則當附正月,因燾辭侍讀,即見于此。)



    鄜延路經略使趙焑言:「累行指揮分畫地界官,遵依朝旨,堅執商量。如西人要依綏德城體例修置堡鋪,未審許與不許本司方圓商議。」樞密院同三省奏:「昨綏德城分界日,御前處分:須打量足二十里如約,不可令就地形任意出縮,三二里地不計。恩威輕重,但朝廷所堅守不易者,約故也。其堡障宜自擇地修築。後來已于二十里起立界堠,即無十里外作兩不耕地,十里內修建堡鋪指揮。今若指定十里內修築堡鋪及分生熟地,即不惟不依綏州體例,兼于已牒過西界相照接連取直為界,事理相戾。又元約分畫疆界,以二十里為定,卓立封堠者,為分別漢、蕃界。至界堠內地,即漢人所守;界堠外地,即夏國自占。其彼此修築堡鋪,各于界內取水泉地利為便,豈可更展遠近?所以前來綏州城外堡有十八里或只有八九里處,夏國堡鋪亦去所立封堠自便修築,既各不侵出封堠之外,即是並為本界,不可別生事端,害講和之意。」詔焑於二十里相照接連取直為界,卓立封堠;其堡鋪,或相度于界堠內三五里,擇穩便有水泉去處占據地利修建【一三】,即不得分立兩不耕地。(去年十二月末,政目云:宥牒:去城十里作熟地,外十里兩不耕,作草地。)



    詔河東路經□使、龍圖閣學士、朝請大夫曾布特降一官,管勾麟府軍馬趙宗本特追兩官勒停,知麟州王景仁、通判魏緡罰金有差並衝替,同簽軍馬司事折克行贖金。以本路將官宋整實病而攝入禁,致觸階而死,故有是責。



    中書舍人王巖叟言:「布任元帥,所宜與諸將同安樂、共患難者也。失其歡心且不可,骮致之抱冤而死乎?昨陛下以河東全道之師屬曾布,使護諸將,以當一面,所以寄託者重矣。而布驕簡自居,喜怒隨意,蔽于讒諂,不究下情。將官宋整實有病狀,而不加恤,偏信趙宗本挾怨之言,按整以罪。整以將兵為麟州私占,申乞遣還,乃是整能謹職事,布復偏信宗本徇私之說,判收不問。整既下不得伸于本州,上不得伸于本帥,非辜繫獄,冤憤不勝,遂觸階而死。按整堂有母,室有妻,儻非甚冤,寧肯輕死?此陛下可察也。將佐致此,不知安用帥臣!若不重行竄黜,恐無以慰生者之恨,平死者之冤。今雖降官,不害為帥,陛下推此考布,尚可以統御諸將,當帥臣之寄乎?伏望聖慈特令黜職降郡,稍正典刑,以示陛下重人命,惜士心之意于四方,臣不勝幸甚。所有布降官告詞,臣未敢行。」貼黃稱:「臣聞河東諸將,自宋整以冤死,無不歸罪于帥,日日望朝廷為平其冤。今不重黜布,恐無以慰軍心,激士氣,惟陛下深察。」詔徙布知河陽。(曾布年譜:五年二月,以在太原日,武人宋整有罪當逮自殺,坐奪一官,徙知河陽。布責河陽,舊錄于此并書,且云其後中書舍人王巖叟云云。按:巖叟不肯草詞,蓋即命下之日也,今削去「其後」字,仍附梁燾言。政目月日差錯,當考。布日錄紹聖三年五月戊申云云。)



    御史中丞梁燾言:「臣竊聞河東轉運司差官勘到將官宋整觸石身死事,朝廷次第行遣,誠有意懲惡,惟曾布責輕,未服公議。觽謂孟州大鎮,附近京師;學士清班,侍從上列,皆非罪人所當得之。布儬私挾怒,妄起大獄,趙宗本、王景仁□于帥臣威令,事非出己。今宗本、景仁已被重責,而布獨優游如此,是帥臣得以喜怒高下其心,壞亂國法,輕殘人命,苟為快意而無所忌憚,非所以制罰之平,而為天下之公也,臣實為陛下惜之。欲乞聖慈詳酌,特賜指揮,削布近職,與遠小一郡,使之循省,以示懲勸。」



    御史臺、閤門言,孝惠、孝章、淑德、章懷皇后忌辰,于天興殿西掖庫屋設位行禮。從之。四后皆祖宗正后,神宗升祔太廟,而景靈未及享故也。(政目云:四后忌辰,移就景靈西掖。)



    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言:「大中大夫致仕程捠身亡,一子頤素蘊學行,嘗為邇英講官。今其父亡,窘于襄事,伏望特賜矜憫,優其賻恤。」知河南府韓縝、翰林學士承旨蘇頌相繼有請。詔賜絹二百疋,下所屬葬日量行應副。(舊錄捠傳云:子顥、頤行怪學僻,為司馬光等所知。新錄削去,改云:二子皆為名儒。)



    詔:品官及諸軍舊有銅及讯石腰帶、軍器、鞍轡并賜物、古器、佛道像、鐘磬、婦人首飾之類許存留外,餘並賣入官。(元年四月十八日,朱光庭云云。政目:二十四日,立銅、讯禁。)



    詔:「親王女郡主遇大禮,許蔭親屬一人,奏所生子與右班殿直;兩遇,奏子或孫與奉職。即奏子孫,若回授與外服親之夫及夫之有服,有官者轉一官,不得轉升朝官;選一人循一資;白身者,期以下親與借職。」以徐王府長女京兆郡主申請,故有是詔。



    辛卯,詔召募押綱官員到吏部日,會所屬合與差遣,方與差注,以戶部言大名冠氏尉趙峋押錢綱有欠,乞追改已注官故也。  壬辰,神宗第九女嘉國長公主薨。



    甲午,詔趙燍神道碑以「忠純」為額。



    戶部言:「前任利州路轉運判官韋驤奏,元豐中,梓州轉運司請止絕閬州棧閉鹽井【一四】及創開井,恐侵本路鹽課,致本州虧減課額。乞驗實,如委鹹桩變淡,許棧閉及創開別井煎輪。」從之。



    尚書省言:「諸路、府界每上下半年奏到賊盜數,刑部通前五年已未獲人比較增減,多者劾之。」詔刑部自元祐四年下半年為首,比較聞奏,仍狀前列旁通圖。



    給事中兼侍讀范祖禹言:「臣伏聞陛下已許文彥博求退,降詔俟至中春議從所欲者。彥博年八十五,爵位已極,惟是得解重任,歸休私第,乃其幸也。陛下憫其過老,以其累請而從之,為彥博身計、私計,則可謂美矣,若為朝廷計,則臣請試言之。彥博為相四十餘年,歷事四朝。仁宗時,平貝州之亂,名聞夷狄。英宗、神宗時【一五】,為樞密相八九年。先帝已加優禮,許其致仕。陛下嗣位復召而起之,鴜藉其威名宿望,以為朝廷之重也。京師及四方軍民,久服彥博之名,以為在朝廷必重。向若陛下不復召之,則亦已矣,今既起之,則不可使輕去朝廷。彥博雖老,精力尚強,臥置京師,足以為重,外則西北二方必懷畏憚。夫以四海之大,若常無事,則人人皆可為大臣矣,豈無萬一非常之慮哉?彥博在朝,非謂日日有用,鴜備緩急,或有時而用之耳。當先帝之時,足以容彥博閒退,今二聖垂拱,委政大臣,猶宜得老成之人,以服天下之心。詩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言老成之人重于國之典法也。鴜以其經歷既多,但問以累朝之事,所知猶勝他人,況其別有所補哉?今舊老惟彥博一人,若去,則其餘在朝者,皆是後進,無前輩矣。老者任用之日不久,國家所宜重惜。臣自聞陛下許彥博之去,朝夕思慮,竊謂陛下若欲彥博更得優逸,但聽其解軍國重事,以太師就第,留之京師,以備訪問,不必再除致仕。朝廷有貴老尊賢之美,足以繫屬天下人心,所得實多。陛下進退元老,臣不當預論議,然臣職在侍從,苟有益于國,不敢不言。惟陛下深留聖意,更賜裁擇。其劄子仍乞留中。」(據范祖禹集自注劄子云:五年正月上【一六】。然所稱降詔俟中春從彥博之請,卻未見。即政目云:去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文彥博乞致仕,奉聖旨中春施行也。)



    宥州牒:「除塞門屈曲分畫,其餘比接諸城取直畫定,其間地土雖甚闊遠,亦割屬漢。」(政目正月末事,但板數差錯,恐是三月末事,今兩存之。三月十八日可考。)



    注  釋  【一】楊晟進等四十三人投降「投」原作「招」,據閣本改。



    【二】江湖鹽未有往外州縣般監管押法「鹽」原作「監」,據注文改。  【三】先帝以維東宮之臣「維」原作「為」,據范太史集卷一九薦士劄子改。



    【四】元不曾改變「曾」原作「會」,據閣本改。



    【五】垂拱堂按:宋朝廷無「垂拱堂」,而以垂拱殿為皇帝日常治事之所,疑「堂」為「殿」之誤。



    【六】因問堯臣必得賢嗣之言「必」原作「又」,據閣本及上文改。



    【七】即欲上之「上」原作「立」,據龍川別志卷下改。



    【八】及仁宗晏駕「晏」原作「宴」,據同上書改。



    【九】皆歸老于洛「皆」原作「富公」,據同上書改。



    【一○】復上書自列「列」原作「劾」,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一】身修而家齊「身修」二字原倒,據閣本及禮記大學乙正。



    【一二】王正授政之始「始」原作「時」,據閣本及注文改。



    【一三】擇穩便有水泉去處據地利修建「水」字原脫,據宋會要兵二八之三三補。



    【一四】棧閉鹽井「閉」原作「門」,據宋會要食貨二四之二九改。下同。



    【一五】神宗時「神」原作「仁」,據范太史集卷一八乞留文彥博劄子、長編紀事本末卷九六用舊臣改。



    【一六】五年正月上「正」原作「五」,據閣本及上引范太史集注文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