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四十一
卷四百四十一 (第2/3页)
觽,舍己從人。」語舜之功,則曰:「明四目,達四聰。」序禹之所以興,則曰:「益贊於禹,禹拜昌言。」述湯之所以王,則曰:「用人惟己,改過不吝。」惟其諫而能聽,聽而能改,此堯、舜、禹、湯之所以為聖人也【八】。伏望陛下開廣聰明,延納忠臣,言或逆耳,則求諸道,語或遜志,則知其惡,任賢勿貳,去邪勿疑,使懷姦者無隙可乘,履正者樂告以善。陛下廣覽兼聽,日新聖德,與堯、舜、禹、湯并驅爭先,不其偉歟!臣待罪諫垣,曾乏善狀,惟是盡誠無隱,庶幾報塞大恩,更願陛下察其愛君之心,恕其狂妄之罪,少賜采擇,不勝幸甚。又言:「臣近四次論奏鄧溫伯差除不當【九】,至今未奉指揮【一○】。臣不敢遠引前古,上煩天聽,止以祖宗故事,更為陛下開陳,庶幾愚忠或蒙采納。臣伏觀太祖以和厢貴家子,能業文,甚寵待之,欲召入翰林,謂近臣曰:『厢眸子眊眊然,胸中必不正,不可以居近侍。』其命遂寢。景德二年,樞密院言次補禁軍列校,王繼英奏曰:『藩邸給事之人尚在外職者【一一】,皆聚議騰謗,謂臣蒙蔽不言於上,致其留滯。』真宗曰:『此等皆不自省循,苟求僥倖,本以因緣際會,倘加升擢,必須有名,方塞輿議。先朝時,有一散從官李榮【一二】,在藩日曾預給使,後十餘年,但隸名尚食局。嘗隨流輩豫選,先帝見而詢之,乃知榮也,止遷隊長,歲餘漸擢為小校,蓋國家爵位不可輕授也。』臣每看至此,輒廢書歎息,何者?祖宗不吝官祿,惟以待天下之賢,苟非其人,未嘗輕假名器,豈特畏天下之議而已?蓋將詒謀於後世也。且藩邸之吏,預執事之勤,雖軍校之微,猶不欲無名與之,況玉堂禁近,事更有大於此者乎?祖宗之朝,尤重學士【一三】,每欲命人,必審其才器之邪正,蓋將求賢以自輔,非專取其文藝而已。如和厢者,固未有過惡之跡,但觀其眸,疑非端士,遂不復用,則選掄之意,豈欲以小人在側耶?今溫伯姦邪反覆,皆有顯狀,早入安石、惠卿之黨,盜取榮寵,晚附蔡確,輕用王言,貪天之功,僥倖異日,非特和厢之比也。但以暫掌牋記,遂竊攀附之名,俾長禁林,奉承密旨,又非小校之類也。臣竊謂太祖雖愛和厢之才,恐非正人,乃輟翰苑之命;陛下知溫伯之姦邪,而置於論思之地。太宗、真宗於合推恩之人,猶不輕授;陛下未嘗出閤,溫伯本非宮僚,今乃無名假寵如此,臣竊為陛下惜之,陛下亦當為祖宗惜之也。況詞頭初下,中書舍人已嘗繳納;成命既降,給事中再具封還;朝廷皆不聽從,然後御史全臺、兩省諫官相繼論列。苟粗合於公議,豈至如此紛紜?伏望陛下上體三聖之心,下為萬世之法,因溫伯之辭免,收還新命,使小人之道不能寖長,以消朝廷異時之患,天下幸甚!」
又言:「臣向者累具論列鄧溫伯差除不當,乞行寢罷,未奉指揮,間臣以疾病在告,不復更進章疏。近日竊聞溫伯將受新命,臣雖伏枕危殆,日夕憂懣。何者?陛下即位以來,振起正道,登用賢俊,天下之情,翕然歌頌。今溫伯之姦邪反覆,中外所知,攘奪太皇太后社稷之功,以歸蔡確,此戴天履地之所疾,況臣誤被恩擢,列職諫省,豈敢容縱姦慝,以為朝廷異日之患乎?自唐以來,為翰林學士承旨者,鮮有不登宰輔,近日蘇頌是也【一四】。今溫伯既置此位,異日豈敢保其不至執政耶?臣大病之餘,三次勞復,自度疾勢,恐不得再望清光,若姦人不去朝廷,雖死,目不瞑矣。臣不能自書,謹口授臣男,具錄上進,惟陛下哀而聽之。」貼黃稱:「臣聞溫伯差除,本不出於聖意,止由呂大防留身薦引【一五】,故有是命。然大防之意,非特欲成就溫伯,以自結於髃姦而已。蓋昨來都司擬定任永壽等酬賞不當,臺諫官屢有彈劾,大防切齒惡之,無以泄其憤怒,是以明知溫伯之罪,公然提拔,意謂言者必須力爭,則欲假此為名,以逐臣等。皆是宰相之陰謀,願陛下聖明深賜省察。若謂溫伯曾掌牋記,欲示恩禮,即乞朝廷優與職名,處之藩鎮,則陛下所以待溫伯者不為不厚,而小人無寖長之勢。惟乞出自聖斷,早賜施行。」 先是,御史中丞梁燾言:「臣伏見兩宮閔雨,至誠惻怛,明飭政令,以召和氣。聖德應天之實,無所不至,今屬臺諫官分責六曹,臣等見根究諸司壅隔稽滯之弊。臣以為治之道,在先正本清源,而三省政事之本,命令之源也。其休戚所繫,誠非有司之比,恐不能獨無留滯闕失之事也。臣愚欲望聖慈面詔大臣,總持綱要,協輔至公,各誡屬官分察滯事,如門下省委給事中,中書省委舍人,尚書省委都司,親閱簿書,點檢結絕,候了日具總目聞奏,庶幾大小之政,上下修舉,以副宸衷求治之意。」貼黃:「三省合進呈事至多,其間不無留滯,欲乞聖慈指揮:除事干要速及法當取旨外,并令別具條目,擬進施行,即不得與熟事滾同進入。四方申尚書省待報文字不少,法須勘當,類成留滯,欲乞聖慈指揮:將見司申請更不送逐處勘當,并疾速相度行下;即事連他司,或于文法須合取會者,勒令合干人吏暫齎文書赴都司照會,仰都司白執政,請限結絕;其見勘當未了者,立限申都司。訴訟詞狀準此。」癸卯,詔三省自去年十月一日至今承受到文字,門下省給事中、中書省中書舍人、尚書省左右司郎中親閱簿書,點檢結絕。(新錄削去,蓋不知梁燾曾有奏請。此亦救旱之一事也,今備載之。)
詔:久愆雨澤,開寺觀令士庶燒香。(此據御集。)
詔給事中鄭穆、中書舍人王巖叟、左右諫議劉安世朱光庭同舉監察御史二員以聞。 巖叟言:「臣伏睹元祐三年六月八日指揮,左右司諫、左右正言、殿中侍御史、監察御史,并用陞朝官通判資序實歷一年以上人。臣竊以取人之法,雖不可以不循資格,而資格太嚴,亦為取人之害。自立此制,求士極艱,上下之情,以為公患。今目前所用,皆是舊人,曾未有一人應詔舉而用者,則立法太嚴,其弊已見。苟不就資格之中,稍□其制,恐非通方避礙之道。臣愚欲乞除去『實歷一年』之文,但取正理通判資序人,庶於乏材之時,□廣進賢之路。」
巖叟又嘗言:「臣以謂天下之事,度而知之,不如耳聞其說,耳聞其說,不如目睹其真。今四海之大,萬里之遠,民情之利害,不可以燍言,風俗之美惡,不可以凡舉,人才之賢不肖,不可以互知。竊以陛下所賴以察四方之事,達四方之情者,言路得人而已,而專用一方之人,非所以廣聰明於天下也。臣竊願陛下當於言路參用四方之士,天下幸甚!」(巖叟論資格太嚴,及言路宜參用四方之士,皆不得其時,亦不知從違何如,姑附見此,更須考詳。言路專用一方之人,必有年月易尋究者。五年五月二十八日,劉唐老為右正言;六月四日,司馬康為左司諫。或唐老與康俱家洛陽,更詳之。王巖叟言已見元年九月末,或當附此。) 詔鬼章男蘇南結為右班殿直,仍月給茶綵,以能撫帖部族故也。
甲辰,宰臣呂大防等因時雨不足,乞罷免職任。詔答不允。(二十一日蘇轍云云,月末梁燾云云,可考。)
右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孫固卒。輟朝臨奠,贈開府儀同三司,賜神道碑額曰「純亮」,遺表恩澤例外,更與三人差遣。(孫固舊傳云:「固在熙寧、元豐間【一六】,以藩邸舊恩,馴致顯位。其論議雅與司馬光等合,晚節實與元祐之政。紹聖四年,追正光等罪惡,詔固遺表恩澤與二人,餘悉追奪,列於姦黨。元符二年,以固嘗薦河南尹才,特授虢州司戶參軍,後才曾在垂簾時,上書乞詔宗子入繼大統。才已死,詔追毀出身以來文字,永不仕宦,而奪固所贈官,盡追遺表恩澤,以為臣子之戒。大觀二年,以固係神宗皇帝隨龍人,及舉尹才時,才未曾上言,特出籍。」新傳削去尹才事,亦無辯誣,當考。尹才以元祐元年十月十三日得官,不知用何日上書。)
丙午,兵部言:「進奉人所賜名目,出告外更給黃牒。其溪峒知州、蠻官賜名目,只出官告,其例不一。」詔:「化外人依官制前合給敕告者,今後除因進奉及立功補授,合帶授階散及將軍、郎將、司候、司階、司戈等,依元給告及出文牒外,餘承襲合授告之人只給告命。」(新削。)
吏部言,八路乞依吏部差注之法。從之。(呂公著掌記已行遣事,罷八路差遣,其一也。元豐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呂大防云云,元祐元年四月十八日詔,又六月二十二日,吏部云云。) 戊申,戶部言:「在京香藥、象牙、乳香日久,許容人於三路入納見錢給鈔,沿邊加饒二分,次邊、近裏州軍并加饒一分,到京算清。」從之。(新削。)
太師文彥博言:「蒙聖恩候臣出門日,於瓊林苑賜餞送御筵。緣前日孫固薨,昔臣與固在三省供職,義均休戚,乞罷。」詔至日三省、樞密院官於瓊林苑會餞送,更不用樂。
金部員外郎張元芳【一七】提點京東路刑獄。
癸丑,詔講讀官今後每遇經筵退,留講讀官各一員,於邇英閤奏對。(此事當考也。) 詔新通判岷州郭逢原權通判磁州,新知壽州楊蟠別與差遣。以給事中鄭穆、范祖禹累有論駮故也。
湖南轉運司言:「應金、銀、銅、鉛、錫興發不堪置場官監,依條立年額課利,召人承買,而地主訴其騷擾。請先問地主,如願承買,檢估己業抵當及所出課額利錢數已上,即行給付;如不願,或己業抵當不及,即依本條施行。」從之。(新無。)
丙辰,戶部言:「處、台、婺、衢銀坑興發,乞逐州應管合發上供、及無額官錢,并就截應副買銀上京。」從之。(新無。)
學士院言:「諸蕃初入貢者,乞令合屬安撫、鈐轄、宣撫等司體問其國所在遠近大小,與見今入貢何國為比,保明聞奏,庶待遇之禮,不致失當。」從之。以邈黎國初入貢故也。 翰林學士蘇轍言:「臣伏見去冬無雪,今歲春夏時雨絕少,二麥不收,秋種未入【一八】,旱勢闊遠,歲事可慮。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聖心焦勞,請禱備至,發倉粟,留上供米,以救饑饉,苟可利民,無所愛惜。而天意未回,旱氣日甚,臣實憂之。竊惟古之明君,遇災恐懼,內既竭其誠心,嗇用勸分,以濟民厄;外必避殿減膳,廣求直言,以答天意。今二聖既勤其內,而外事未修,五月之旦,將御文德朝髃臣,臣恐九重之秘、憂惶之實,民莫得知,徒見陛下晏然坐朝,臨御大觽,民愚無知,或謂陛下不畏天災,不恤民瘼。人心一疑,天意不順,以此救旱,所損大矣。臣愚伏願陛下舉行祖宗故事,明詔有司,罷朔會,避正殿,損常膳,令百官吏民皆得上封事,指陳時政闕失。如此施行,雖未得雨,而人知陛下寅畏天戒,不吝改過,髃情悅服,神亦佑助,以此救旱,非小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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