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四十五
卷四百四十五 (第3/3页)
補。今鄧溫伯公然於制命之中,獨稱蔡確有定議功,比方漢之周勃可屬大事,誅諸呂,定劉氏,以無為有,以虛為實,傳播天下後世,朋姦罔上,負國欺天,曪臣貶主,略無嫌避,罪惡如此,安得指為溢美,上誤聖聽,使與正人并立於朝也?伏望陛下以臣所論宣付大臣,早定邪正是非,庶他日姦臣無以藉口,則天下幸甚!(編類章疏,升獨言溫伯在七月二十四日,即此也。三月十六日,五月二十七日、六月八日、七月二十四日,凡四狀。)
侍御史孫升言:「近知湖州武康縣韓宗堯為違法科率耆長納燈油等事,先次衝替。聞宗堯乃宗原弟,宗原實兩浙轉運判官張籂之妹夫,部民訴冤,籂不為受理,違法徇私,宜加罷黜。」詔籂別與差遣。
詔新除秦鳳等路刑獄游師雄仍舊兼提舉催促蘭州、通遠軍招置弓箭手。
戊子,戶部言:請應非袒免親宗室以蔭補官者,其俸錢在京、外任并各依外官法支給。從之。 禮部言:「凡議時政得失、邊事軍機文字,不得寫錄傳布;本朝會要、國史、實錄,不得雕印。違者徒二年,許人告,賞錢一百貫。內國史、實錄仍不得傳寫,即其他書籍欲雕印者,納所屬申轉運使、開封府,牒國子監選官詳定,有益於學者方許鏤板。候印訖,以所印書一本,具詳定官姓名,申送祕書省。如詳定不當,取勘施行。諸戲褻之文,不得雕印,違者杖一百。凡不當雕印者,委州縣、監司、國子監覺察。」從之。以翰林學士蘇轍言,奉使北界,見本朝民閒印行文字多已流傳在彼,請立法故也。
己丑,刑部言:「中書刑房條,舊有刑部官歲終具失入徒流罪五人,或失入死罪,或違限三分并取旨之法。自官制行,改貼刑部官序為大理寺官,其大理寺官歲終比較,係刑部上都省取旨。其『中書刑房』字當改作『刑部』。」詔從之。
御史中丞蘇轍言:「臣頃權吏部尚書,竊見京朝官以上皆使一年以上闕,大小使臣及選人皆使二年以上闕,雖闕少員多,事不得已,而待闕之人,已不免咨怨。近者復見堂除人亦有待闕及一年以上者,人情驚駭,昔所未見。蓋祖宗朝堂除舊例,皆見闕然後差除,因事然後超擢,所除既有限量,故用闕不至久遠。近歲監司以上員數至多,而猥更擢人【六】,以至衍溢,所擢未必勝舊,徒使監司闕額不足以應副來者而已。至於知州以下,舊人未減,新人日增。蓋由干謁成風,除授無法,雖稱以才擢用,其實未免緣故。至於待闕久近、所任閑劇,觽口譏評,皆為之說。只如開封司錄,舊用歷知州人,頃自郭晙之後,未及三年,而迭用陳該、張淳、陳元直三人,率皆資望輕淺,政績未聞,已見新故相代,輕用堂除,於此可見。及諸寺丞,例亦如此。臣欲乞今後謹守祖宗故事,凡堂除皆俟有闕方差,且將見今堂除人輪環充補;其新擢用者,皆須功譽顯著,然後得差。蓋用人之法,要須員闕相當,不聞無闕添人,謂之擢才濟用者也。如此數歲,若見闕稍多,然後量闕選才,理無不可。庶使堂除官吏不復待闕,與四選稍異,亦旌勸之義也。」(轍言不得其時,附七月末。)
庚寅,中書侍郎劉摯乞罷政。(詳具八月六日。)
辛卯,詔:「已降指揮河東、河北、陝西、京東、京西、淮南、兩浙七路提刑司,以朝廷封樁錢一半糴糧,或於沿流及要便處封樁,如有違慢,覺察施行。」(政目二十八日事。) 壬辰,朝獻景靈宮。
環慶路經略使范純粹奏: 臣伏見熙、延兩路與夏國所畫封疆,至今未決,外議謂朝廷務在息兵,失于欲速,故狂寇要索,日益滋彰。雖聖朝懷來四夷,固為上策,若邊臣不究利害,但務委隨,則國體事機,不無虧失。何以言之?自二聖臨御之始,夏人來朝,繼而秉常訃哀,乾順自立,使者係道,往返五六,賈販貿易,隨已豐富,雖修好甚恭,蓋亦為自資之計耳。在朝廷固宜開納,容彼自新,然於處畫土疆,未經決議,當徐觀向背,以察姦謀。而朝廷即遣使人往加封冊,欲速之意,為賊所窺。果聞侮慢使人,不即稱謝【七】,構兵入寇,延、渭破殘,反覆不恭,宜在誅絕。後日復有所請,但可只委邊臣與之要約,示以閑暇,使望望然惟恐朝廷之拒而不納也,則輕重之權,豈不在我哉?所謂要約者,凡尺寸之地、與夫後日之可慮者,皆當條畫具盡,必使異日莫得而變也。事既審決,邊臣始以謝罪請盟之狀聞于朝廷,然後明詔中外,貸彼既往之罪,聽其乞盟之請,歸吾陷賊之人,賜汝既許之地。如是,則朝廷之體豈不甚尊,而制寇之策豈不甚簡歟?昨不為此計,而聞其有請,即許造朝,此又欲速之意,為賊所窺者也。使人既至朝廷,凡朝夕議論,往復酬對,寧不知皆廟堂謀臣之言乎?是顧接太重而許可太輕,此又欲速之意,為賊所窺者也。
朝廷既許以陷寇之觽易新造之壘,人有品色多寡之異,地有形勢遠邇之差,約當素明,謀當素定,必皆著見於書,然後受人、割地,交相付與,則彼尚何所能為乎?今謀不素定,約不素明,彼以疲殘百餘人塞命而已,我乃不復較問,亟以四壘付之,則彼計固已行矣。聞四壘既付,即已平徹,而熙、延二境,始議畫疆,顧不晚乎?欲速至是,其理固然。外議但見朝廷旌賞邊臣,竊意朝廷謂邊事已平,無足慮者。豈以其目今貢奉不爽,謂其無所事乎?彼貢奉不爽者,是復為賈販計耳,恐不足恃也。前日事之已然者,固不可追;今日之可為者,若審計而徐圖之,尚未晚也。如聞夏賊於塞門、金城之地,重有要求,又聲言與西鄰為合從之謀,將以重我。外議恐朝廷不以為重,而輕棄之。信如是,則欲速亦已甚矣!夫朝廷所以謂金城【八】、塞門為不可棄者,非以兩孤壘之為利也,謂其形勢險阻,足以藩籬邊徼,土田沃壤,足以贍給邊兵也。利害所繫,他壘莫比,故獨不在給賜之限。今畫疆之議,乃欲安目前之小休,棄形勢之要地,舍數千戶已耕之土地【九】,斷數百里斥堠之要衝,屏蔽無餘,出門遇敵,道路梗□,運餉艱虞,孤壘僅存,我將安用?譬猶欲保一身,而損去四體,是大不可也。然則前日詔旨所不予之地,徒虛名耳。且彼之所求,我必與之,臣不知真足以厭其所欲而不為他日之患乎?失要害之地,濟無厭之求,虧國體勢,墮賊計謀,養虎開端,不可不慎。
臣伏思邊隅設警,迨今十有餘年,不為不久矣。朝廷不惜十年之費,不憚十年之勞,而務為堅守者,何哉?為形勢人民惜也。今日之議,信如所傳,是能久而不能近也。前日諸路大舉,雖覆巢之計,尚能為之,今安以待敵,而屑就如此,是能大而不能小也。能久而不能近,能大而不能小,棄前功於垂成,開後艱於不測,臣竊為朝廷惜之。臣願朝廷舍其淺近,計於久長,其所取予,并以元頒詔書從事。如其偃蹇,置而不問,但誡飭邊吏,嚴備如昔。希功造事則固所不可,護邊待敵則宜無甚難。以區區內亂之小羌,尚能與中國久抗乎?期以歲年,決可竟事,在朝廷不惑而已。臣聞自陝以西,議者靡不知此,而莫有為朝廷言者,是亦以出位為戒耳。雖朝廷前此議論邊事,專委鄜延,他路邊臣無得干預,而臣任忝帥寄,職在論思,今以所得觽人之論,妄進狂說,則亦未為出位也。伏惟聖心採擇,不勝大幸!(純粹以五年七月二十九日奏此,當攷報答如何。)
注 釋
【一】御集五年七月二日事「二」原作「五」,據閣本、活字本改。
【二】請自元祐三年五月以後根括違法典買蕃部土地人與免罪「買」原作「賣」,據宋會要兵四之一四、二二之一三改。
【三】配鄰州本城案:宋史卷一九九刑法志、文獻通考卷一六七刑考皆無「本城」二字,疑是。
【四】請本寺主簿兼檢法「寺」原作「司」,據閣本及宋史卷一六五職官志司農寺條改。
【五】溫伯明見太皇太后保祐之功「太后」二字原脫,據本書卷四四三元祐五年六月辛丑條補。
【六】而猥更擢人「更」原作「吏」,據閣本及欒城集卷四三論堂除太□劄子改。
【七】不即稱謝「不」原作「以」,據閣本及范忠宣公全集附范侍郎公集遺文論息兵失於欲速改。
【八】金城原作「京城」,據同上書改。 【九】舍數千戶已耕之土地「舍」原作「合」,據同上書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