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五十六
卷四百五十六 (第3/3页)
給事中朱光庭言:「神宗皇帝實錄書成,修撰官陸佃除龍圖閣直學士。按祖宗事例,當進官,未當加職。」詔依前行下。
江、淮、荊、浙等路發運使晁端彥奏請:「應汴河糧綱,每歲如搬運八千石已上或不滿八千石,拋欠滿四百石,押綱人差替,綱官勒充重役;滿六百石,軍大將、殿侍差替,使臣衝替外,各展二年磨勘。若行一運已上,不以運數,將一年般過斛斗都數以八千石為一運,每八千石遞加一百二十石。準此,若加外有剩,不及八千石,即以一千石上當欠一十五石會計,其千石已下零數更不收使。如至住運,不限斛斗數。但拋欠通及一千五百石,除該差替、衝替外,更展三年磨勘。其初運但有拋欠,仍無故稽程至罪止者,亦行差替、重役。」從之。 丙戌,措置荊湖北路邊事司言:「相度誠州知州闕,合遷補子孫承襲。」詔自今後誠州知州、同知州合承襲人,知州與供備庫使、誠州刺史,同知州與供備庫副使。 丁亥,御延和殿。太皇太后宣諭曰:「皇帝每於內中看讀餘暇,頗亦習射。人君自當兼治文武。皇帝敏於事業,纔執弓矢,即已精熟,近日已射數斗力弓矣。」 戶部郎中葉伸為殿中侍御史。伸辭不拜。詔知大宗正丞事安鼎為監察御史,秘書丞姚□為右正言。(伸為左中在四月十四日。)劉摯云:「伸乃故吏,嘗薦為監司,其人至公,清修廉明,有學問,才長於斷,但恐傷於隘,少容耳。鼎聞亦讀書,不妄作,一鄉夫子耳,孫固稱之。□有學行,摯同年生,既及第,以母老不仕,甘貧二十年。元祐初,朝廷起於致仕,純靖端良,不苟之士也,顧臨知之。」摯評三人者如此。初,伸、鼎並用舉者除臺官,摯謂執政曰:「伸,舊所舉,於例當避。鼎恐不協人望。」然竟用鼎,而伸以摯故,改他官。 先是,中書舍人韓川言:「新除黃庭堅為起居舍人,伏以左右史職清地峻,次補侍從,而黃庭堅所為輕翾浮豔,素無士行,邪穢之跡,狼籍道路。」封還除命。(封還除命見此月十八日。)呂大防必欲用黃庭堅,請再下,太皇太后曰:「恐再繳,不如只依例改官。」乃詔庭堅行著作佐郎。劉摯謂庭堅能文,於詞掖為宜,故廟議略其他眚,為官擇人,懲近時詞令不振之弊。然庭堅少年之過耳,顧不為公論所赦,惜哉!
始,摯為門下侍郎,嘗謂大防曰:「兩省闕官甚多,恐須早補,西掖當以豐稷次遷。」大防曰:「然螭頭可補陳軒否?」摯曰:「固可,然猶不若孔武仲、黃庭堅并補。」大防曰:「誰可補司業?」摯曰:「軒可也。」大防曰:「極好,但庭堅恐招人言。」摯曰:「二人有文,故朝廷用之。若言者誠有理,朝廷從其言而罷,亦非朝廷遺人也。」乃擬除目:稷自起居舍人遷郎,武仲自司業遷起居舍人,軒自徐王府翊善遷司業。除目既定,其日晚集【一四】,大防又曰:「稷不若便遷詞掖,更以庭堅補足螭頭。」摯曰:「此固從來所議,甚善,來早可白知諸公【一五】。」時五年十月七日也。
翌早,大防纔至漏舍,即召三省,既坐,大防展除目,語傅堯俞曰:「稷宜使補西掖,卻別補一吏。」許將遽起身,以手指除目,攙曰:「陳軒可也。」大防愕然,已入其語,顧堯俞曰:「以軒補之?」摯疑其故以相示,即曰:「初不聞此商量。」大防面發赤,曰:「軒莫亦得。」將曰:「軒高科,遲卻此官已二十年矣,是將同牓也。」頌亦曰:「軒有文行,曾與之同官。」摯素聞堯俞及將以軒干大防非一日,而大防固已媕銰許之。至是忽為將猝然鈔說,劫之以軒,故氣塞,無能可否,黽勉遂之。及聞摯所對,則又不能無莽蠆,故見于色。尋呼班入殿門,摯就語大防曰:「忘昨議庭堅乎?」大防呿而已。既對,堯俞欲出此除目,大防目之曰:「且未進。」下殿,行語諸人曰:「待商量黃庭堅。」
翊日又聚議補螭頭事,大防為堯俞及將所干逼,決欲用軒。摯告之曰:「此官非他比,若不為官擇人,初除猶未覺可否,異時一遷,遂見其弊。誰無同年,誰無鄉里,於國家名器可以徇人而不擇乎?」大防笑曰:「公未免分別南人,南人如軒,莫粗可用。」摯曰:「非分別也。向所議武仲及庭堅,豈非南人?軒非不可用也,恐於此官非宜耳。」摯料大防許之已堅,因曰:「今若不得已當與軒,然使相公於差除甚難。既欲協公望,又要應付人情,誠不易不易。」大防面發赤,大笑曰:「休休,且與了之。」然訖未了也。(豐稷六年正月二十六日仍自右史為少常,此除目竟不進呈故也。)
居月餘,大防又謂摯曰:「螭頭久闕,須與了之。」摯曰:「極是。」大防曰:「莫且依前時所定?」摯曰:「不記誰何。」曰:「黃庭堅與孔武仲誰資深?」又曰:「陳軒且與館職為司業雅宜也,又岑象求亦好司業。」摯曰:「象求固好,但方到臺,無名遽移。」大防曰:「且與陳軒。」摯唯唯而已。大防又曰:「只是難保。」摯因曰:「更請相度。」已而三人皆不遷。(大防此時雖欲除軒司業,然卒不除,六年三月二日乃自翌善加祕校,七月八日除起人。)
及是,因實錄成,(六年三月。)始用庭堅為起居舍人,既而罷之。(三月二十八日。)居四月,武仲乃與軒並為左右史。(七月八日,武仲以集校、司業兼侍講除左史,軒以祕校、翌善除右史。此段專以劉摯日記增修,可見當時除官之不易也。擬左右史自五年十月,至六年七月乃定。)
御史中丞趙君錫言:「高麗國、三佛齊國進貢使副以下,擅入棘盆觀看,奉詔館伴、押伴官等並特放罪。臣竊惟蠻夷入貢,有司當守著令,今館伴官等乃敢輒於觀燈之夕公然廢越法制,辱國誤朝,宜在不赦。」詔館伴、押伴官並罰金六斤。
始,蘇轍為御史中丞,論回河三事,其一乞存東岸清豐口,其二乞存西岸披灘水口,其三乞除去西岸激水鋸牙。朝廷下河北監司相度,惟以鋸牙不可去。轍既執政,於殿廬中謂呂大防曰:「鋸牙終當如何?」大防曰:「無鋸牙則水不東,水若不東,北流必有患。」轍曰:「分水雖善,其如北京百萬生靈每歲夏秋常有決溺之憂何?且分水東入故道,見今故道雖中間通流,兩邊淤合者多矣,分水之利亦自不復能久。」劉摯曰:「今歲歲開撩,正為此矣。」轍曰:「淤卻一丈,開得三尺,何益?若於漲水過後,盡力修葺北流隄防,令能勝任漲水,撤去鋸牙,免北京危急之患,此實利也。」摯曰:「河朔監司皆不如此言,為之奈何?」轍曰:「外官觀望故爾。何以言之?張璪雖言鋸牙當存,而乞大修北京簽橫隄,所費不訾,則準備鋸牙激水之患矣。」大防曰:「河事至大,難以臆斷。」轍曰:「彼此皆非目見,則須以公議言之也。」及至上前,大防、摯皆言以分水為便,轍具奏上語,太皇太后曰:「右丞只要更商量耳。」轍曰:「朝廷若欲審重,乞候漲水過,見得故道轉更淤高,即併力修葺北隄,然後撤去鋸牙,如此,猶且穩便。」既至都堂,大防、摯令批聖旨,并依都水監所定。轍謂堂吏適已奏知,乞候漲水過,別行相度。摯大不悅。大防知不直,意稍緩,明日改批不得添展而已。(此據龍川略志【一六】及潁濱遺老傳,附三月末。) 注 釋 【一】先引實錄十一床床一函幕兩「床」字原皆作「狀」,據閣本改。
【二】宣召臣等使觀覽「宣」原作「先」,據閣本、活字本改。
【三】左相獨奏事「左」原作「右」,據閣本改。
【四】然止移右省侍郎為左班首「左班首」,閣本作「右班首」。
【五】諭中書令十六日進熟狀「諭」原作「論」,據閣本改。
【六】不致阻絕「致」原作「敢」,據閣本及下文改。
【七】開曉累日「累」原作「來」,據閣本、活字本及西夏書事卷二九改。
【八】臣近有劄子「臣近」二字原倒,據閣本乙正。
【九】不為過「為」原作「可」,據閣本改。
【一○】其令自今後見考試次第「考試」二字原倒,據閣本及宋會要選舉八之三六乙正。「後」,宋會要作「候」。 【一一】無可兌撥「兌撥」二字原倒,據閣本及蘇東坡集奏議集卷九再乞發運司應副浙西米狀乙正。
【一二】竊緣臣元奏乞於豐熟近便處收糴「乞」字原脫,據閣本及同上書補。
【一三】管勾西京留守司御史臺「西京」二字原倒。按:宋於陪都西京、南京、北京留守司各置留司御史臺,各置管勾臺事,以朝官以上充任,見宋史卷一六四職官志,此處「京西」顯倒,故乙正。
【一四】其日晚集「晚」原作「曉」,據閣本改。 【一五】來早可白知諸公「來」字原脫,據閣本補。
【一六】此據龍川略志「略」原作「別」。案:上文所述,載於蘇轍龍川略志卷七議修河決,而不載於龍川別志,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