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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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六十一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哲宗元祐六年七月己未盡是月己巳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百六十一 帝 號 宋哲宗
年 號 元祐六年(辛未,1091)
全 文 秋七月己未,熙河蘭岷路經□使范育言:「阿里骨蕃字稱,鬼章年老,若在者,乞遣回;已死,即付骸骨。」詔以阿里骨恭順朝廷,結□齪代父管勾部族寧靜,特從所請。令西京焚鬼章屍,收骸骨,付進奉人。其鞍馬分物等並給還,仍令育諭之。
侍御史賈易言:
臣竊以天下大勢可畏者有五,而旱乾水溢、日星謫見,無所與焉:一曰上下相蒙,而毀譽不以其真;二曰政事苟且,而官人不任其責;三曰經費不充,而生財不得其道;四曰人才廢闕,而教養不以其方;五曰刑賞失中,而人心不知所向。夫毀譽不以其真,則主聽惑,主聽惑,則邪正無別,君子之道日消,小人之黨日進,政化陵遲,此亂之所由生也。言上下相蒙,則是人主聰明壅蔽,下情不上達之謂也,可不畏乎!夫官人不任其責,則萬事隳廢,彞倫攸斁,惡吏市姦而自得,良民受弊而無告,愁歎不平之氣充溢乎宇內,以干陰陽之和,災害所從而起也。言政事苟且,則是無復有治道,而姦吏蠹賊靡所不至也,可不畏乎!夫生財不得其道,則公私困敝,衣食之源日蹙。用之於無事之時,且有患矣,不幸倉卒多事,則必狼狽窮迫,而禍敗至矣。言經費不充,則是一切用度皆匱乏,而斂散屈伸,無及時預備之計,人情易搖,則根本有微弱之虞也,可不畏乎!夫教養不以其方,則士氣寖弱,士氣寖弱,則節義凋喪,偷合苟容之俗滋長,背下忘君之風益甚,將誰與立太平之基,而寧王國者哉?言人才廢闕,則是士君子無賢智可用之實,而愚不肖充位於朝,天下所從而否也,可不畏乎!夫人心不知所向,則以非為是,以黑為白,更相賊害,爵之以高位而不加貴,僇之以顯罰而不加懼,人君之刑勢無以鼓動四方,徼利苟免之姦,冒貨犯義之俗,何所不有?言刑罰失中,則是人無所措手足,姦宄由是而莫禁,可不畏乎!
臣獨恨二聖焦勞念治,而天下之勢乃如此之敝,任事者不以為憂,是猶寢於積薪之上,火未及燃,而以是為安也。然則興廢補弊,持危扶衰,豈無策乎?欲知毀譽真偽之情,則莫若明四目,達四聰,使下無壅蔽之患,讜言直論日至乎前,而讒說殄行無以遁其情,則賢佞邪正皦如白日,中心湛然如止水,如定鑒,孰敢欺蔽以售其偽耶?書曰「知人則哲,能官人」,「能哲而惠,何憂乎驩兜?何遷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此之謂也。 欲官人皆任其責而政事修明,則莫若詢事考言,循名責實。故四郊不治,則責郡邑之臣,以其無敦本務農之效。五品不遜,則責師帥之官,以其無承流宣化之績。夷狄畔援,則責之邊帥。獄訟煩苛,則責之士師。盜賊多有,則責之警尉。髃司百官因任而原省之,黜幽而陟明,著以一定之制,則賢能者樂運其才,而疲懦不肖者不敢貪位而尸祿。詩曰:「無競惟人,四方其訓之」,「不顯惟德,百辟其刑之」,此之謂也。 欲生財不逆其道,則莫若敦本業,抑末作,崇儉約,廢奢僭,使四方之民各守其業,不見異物而遷。講明先王制國用量入為出之法,行之天下,將使公私富足,而九年之食不匱。大學曰「生財有大道,生之者觽,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恆足矣」,此之謂也。
欲教養人才必以其方,則莫若闢四門,以廣詳延之路;縻好爵,以厲廉遜之節。明詔公卿大臣,使各舉其所知,召對延問,以觀其能否。善者隨宜而用之,不善者一切報罷。然後巖穴無幽隱之賢,朝廷多譽髦之彥矣。書曰「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師師,百工惟時,撫於五辰,庶績其凝」,此之謂也。
欲人心皆知向正,則莫若賞以勸善,刑以懲惡,不以親簄貴賤為之重輕,與天下為畫一。故為善於家者,蒙賞於朝;為不善於幽闇者,被罰於顯明。所以風動四方,而信於天下也。如此,故民志一定,而放辟邪侈之行不作。書曰「德明惟明,德威惟畏」,此之謂也。 舉是數者,一切以至誠惻怛,力行而無倦,則太平極治之功,何為而不成,何求而不獲哉?(此疏附見,要可削。)
辛酉,故知南州向從元弟從政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兼監察御史、武騎尉、知南州。
詔翰林學士趙彥若為寶文閣學士、提舉萬壽觀。彥若累請避言者,故有是命。(劉摯謂:「彥若四奏乞外祠,今得在京,疑其未敢安也。是日,內降五章,其間安鼎、楊畏皆言彥若,賈易乃別論常事。前日,易與鼎對後章不即下,人藉藉謂彥若,因及摯。今日方降出,則無所及。」摯又謂:「彥若篤學,有純德,若不能言,而中甚剛。然暗世故,一切不治人事,與人少意,長厚君子人也。救仁恕事,雖出於一時迫切妄作,要是父子之愛,難深責之。而言者急攻不釋,獨以摯故耳。作責詞者,極口詆之,殊非正言,無一人辨之者。六月二十八日,彥若先罷侍讀,今又罷學士。」劉摯云云,已附注六月二十八日。摯七月四日所記仍附注此。草責詞者,當考姓名。十二日,彥若又降密直。) 詔薛向元豐三年明堂奏薦恩澤,依見任執政官。先是,吏部言向昨以罪罷同知樞密院、知隨州【一】亡歿,被旨依正議大夫例。而其子紹彭有請,故有是詔。
壬戌,工部言:「監司及當職官員、吏人,并州縣在任官員或吏人、公人,各不得承買官估賣之物及請佃承買官田宅【二】,違者徒二年。即本州縣吏人、公人,非當職及管而請佃承買官田宅者,各杖一百。吏人、公人仍許人告,估田宅物價三分中給一分充賞。其請佃及買而未得者,各減三等。」從之。(新無。) 癸亥,三省言:「張方平元係宣徽南院使、檢校太傅、太子少師致仕。元豐官制行,罷宣徽使,元祐三年復置儀品,恩數如舊。」詔太子太保致仕張方平依前太子太保,充宣徽南院使致仕。(蘇軾誌方平墓云:「拜太子少師,以宣徽使致仕。官制行,罷宣徽使,獨命方平領使如舊。今上即位,執政輒罷方平使,以太子太保致仕。」當考輒罷緣由。是月八日韓川云云,閏八月十六日辭免。)
熙河蘭岷路經□安撫使范育言:「心牟溫雞等四人昨同鬼章捕獲,巴朗古卓斡病死,有心牟溫雞二人見留熙州。今阿里骨既通和恭順,欲遣還,以示恩信。」從之,仍令育諭送還之意。
翰林學士承旨、兼侍讀蘇軾言:「臣聞朝廷以安靜為福,人臣以和睦為忠。若喜怒愛憎,互相攻擊,其初為朋黨之患,而其末乃治亂之機,甚可懼也。臣自被命入覲,屢以血懇,頻干一郡,非獨顧衰命為保全之計,實深為朝廷求安靜之理,而事有難盡言者。臣與賈易本無嫌怨,只因臣素病程頤之姦,形於言色,此臣剛褊之罪也。而賈易,頤之死黨,專欲與頤報怨,因頤教誘孔文仲,令以其私意論事,為文仲所奏。頤既得罪,易亦坐去。而易乃於謝表中誣臣弟轍漏泄密命,緣此再貶知廣德軍,故怨臣兄弟最深。臣多難早衰,無心進取,豈復有意記憶小怨,而易志在必報,未嘗一日忘臣。其後召為臺官,又論臣不合刺配杭州凶人顏章等。以此見易於臣,不報不已。今既擢貳風憲,付以雄權,升沉進退,在其口吻,臣之綿劣,豈勞排擊。觀其意趣,不久必須言臣并及弟轍。轍既備位執政,進退之間,事關國體,則易必須扇結黨與,再三論奏,煩□聖聽。朝廷無由安靜,皆臣愚昧,不早迴避所致。若不早賜施行,使臣終不免被人言而去,則臣雖自顧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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