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六十二
卷四百六十二 (第2/3页)
安得作是言。臣初無言,人乃欲以疑廢肇,失矣。肇學問有根本,識慮通古今,頃司誥命,多所規正。緣此不用,人情所惜。臣數以愚妄,自干典憲,猶蒙洗濯,復在近侍,安坐飽食,一毫無補,仰慚下怍,靡所遑息。今復以不肖,下累賢能之士不用,上使朝廷之賞罰失當,臣罪將不勝誅矣,惟朝廷加察焉。臣聞之,人主之治天下,而能役使髃觽,俾為正者知所勉,為邪者知所懼。凡以賞罰一失其當,則君子小人將各失其所,其弊蓋有不可勝救者。詩曰:『陟降厥士,日監在茲。』言天之於人君,其進退雖微必察也。此不可不謹,惟陛下曲留神明,回照幽隱,使在位者不以無故廢,則是是非非明白,善善惡惡審而民服矣。或曰:『人方排肇,肇命又已格,徒與肇辨無益,且有咎。』臣曰:人蓋未嘗知之也,須臣言而乃明也,臣而安之,是實肇惡於天下也。君臣朋友於天下達道,不獲於朋友,亦無以事君矣。臣知義而已,從違禍福,臣莫敢知,惟陛下幸察。」不報。
劉摯□肇事云:「肇博學能文,前年責蔡確,中書舍人彭汝礪頗告人曰:『肇教我也。始助我議,欲繼奏。今不奏,是賣我。』言者取其說,肇不辨求去。汝礪去年召還,肇又一年召,而夕扉猶以為不可,何也?汝礪有韓、范之助故也。觽謂肇沈深難保,議者頗疑之,不欲其來,謂其陰很,異日為害必矣。汝礪雖異論,然淺戇易見,不足慮。摯今日略於上前論之,以謂二人賢否邪正皆未論,但上書救蔡確者,汝礪也。謂肇教之者,傳聞之言也。汝礪才一年即召,肇二年乃還舊物,反不可。借使教之有跡,猶當行遣一等,況出於傳聞乎。是非不明,便行黜責,恐無以服天下,實繫朝政得失。肇今當且罷,然今後如此事,須當先辨是非,乃行賞罰,庶使人無冤枉,亦以塞朋黨傾陷之事。」諭曰:「極是,極是。」肇不得於要人不一,略無助摯言者。
監察御史安鼎言:「乞宗室小功以下親,並不迴避,遇有公事,依申牒同職官條施行。」詔吏部立法以聞。
賈易等疏論浙西災傷不實,乞行考驗。詔用其說。給事中范祖禹封還,錄黃曰:臣謹按唐代宗大曆中,霖雨損稼,渭南縣令獨稱縣境不損,遣御史按實,損三千餘頃。帝嘆息久之,曰:「縣令,宰民之官,不損猶應言損。何不仁如是乎!」貶渭南令為南浦尉。德宗正元中,江、淮大水,宰相陸贄請遣使賑□,帝曰:「聞所損殊少,即議優恤,恐生姦欺。」贄上奏曰:「所費者財用,所收者人心。苟不失人,何憂乏用!」乃遣使宣撫水災。憲宗元和中,南方旱饑,遣使賑卹,將行,帝戒之曰:「朕宮中用帛一疋,皆籍其數,唯賙救百姓則不計費。卿輩當體此意。」七年,又謂宰相曰:「卿輩屢言淮、浙去歲水旱,近有御史自彼還,言不至為災,事竟如何?」李絳對曰:「臣按淮南、浙東奏狀,皆云水旱,人多流亡,求設法招撫。其意自恐朝廷罪之者,豈肯無災而妄言有災耶?此蓋御史欲為姦諛,以說上意耳。」帝曰:「卿言是也。國以人為本,聞其有災,當急救之,豈可復疑之!朕適者不思卿言耳。」命速蠲其租賦。
古之人君聞有災害,唯責人不言,其救災惟恐惜費,又恐不及於事。陸贄、李絳,賢相也,亦專信守臣奏報,惡言者之小其事,以緩君心之憂也。國家建都於汴,實就漕挽東南之利,京師億萬之口所食,贍軍養民,此乃國家之根本。陛下一方之赤子,方呼天赴訴,開口待哺,以延朝夕之命。為之父母者,忍惜力而不救乎!
夫奏災傷分數過實,賑濟用物稍廣,此乃過之小者,正當闊略不問,以救人命。若因此懲責一人,則自今官司必以為戒,將坐視百姓之死而不救矣。監司、州縣有凶年饑饉,皆不得已而上聞,亦豈肯於無災之地,賑不飢之民,耗散倉廩,坐央陴稅,取不辦之責哉!今唯當□其約束,責以成效,庶幾餘民早獲安堵。唯是給散無法,枉費官廩,賑救不及貧弱,出糶反利兼并,措置乖方,所宜約束。然此乃監司使者之事,朝廷亦難遙為處畫也。若監司得人,此弊自少,誠使有之,則人言相傳,亦豈可掩?臺諫足以風聞彈奏,朝廷足以考察按劾,未為晚也。今所言,伏乞更不施行。從之。(舊錄于此書云:侍御史賈易言:「浙西災荒,朝廷選差轉運副使岑象求、判官楊緓寶賜米百萬斛、錢二十餘萬緡,俾救其患,州縣自亦依條賑濟。所乞明詔本路具災荒分數、賑貸次第以聞。」而殿中侍御史楊畏亦言:「兩浙水災,乞下本路鈐轄、轉運、提刑司及蘇、湖等五州,令具逐州水災所及縣村及高田無水與水退可耕之地,各約幾何,并具詣實以聞,及乞令賑濟司,凡大事并申取指揮。其急切不可待報者,即許專行訖聞奏。」從之。易、畏奏已全見十四日,舊錄於易等疏頗加刪潤,恐失事實,要以蘇軾自辨及范祖禹封還為據。新錄與舊錄因仍無所改,蓋考之不詳也。)
尚書省言:「江西、湖南路按察司相度,乞將邵、永州州城并兩州管下諸縣鹽課利額,並一燍混同比較。」從之。
辛巳,尚書省言:「請轉運司應糴斛斗而闕本錢者,報提刑司撥借朝廷封樁錢,據糴到隸提刑司拘管,方得借次料,轉運司依元價樁錢盡數封撥,遇豐熟可以廣行計置。提刑司以朝廷封樁錢支撥一半作料次,與本路轉運司置場於沿流及要便處,乘時收糴,逐旋關提刑司封樁,計會轉運司依條以新易舊。若轉運司要用,聽依元糴價先樁錢,見據數兌撥。其未樁撥價錢,輒支用者,論如擅支封樁錢物法。」從之。(又十一月二十五日。) 御史中丞趙君錫言:
伏睹元祐編敕文,諸常平錢斛,州縣遇價賤量添錢糴,價貴量減錢糶,仍申知提刑司。又條諸州縣長吏及監糴官任內,如能用心,及時收糴,據用過錢本等第酬獎。臣竊惟元祐初年,懲散歛常平錢斛之弊,專用糴糶為常平法。然自更制之後,州縣官吏風靡□緩,政事苟且,雖有上條,止同虛文,民間每遇豐稔,不免為豪宗大姓乘時射利,賤價收蓄,一有水旱,則物價騰踊,流亡餓殍,不可勝計。而官司謹守,多熟視詔條,恬不奉行。故自二聖臨御,雖恤民深切,蠲除賦歛尤多,以理論之,當漸蘇息。然比歲以來,物力凋敝,甚於熙寧、元豐之間。至人心復思青苗之法行而不可得,豈非諸路錢貨在官者,大抵數千萬貫,率常壅滯不發?舊法雖未盡善,逐年猶有錢貨千百萬貫流布民間,糴糶之法雖善而不行,則民間錢貨無從而得,所以艱難困匱反甚於前,不足怪也。
況穀賤則貴糴,穀貴則賤糶,豐年不至傷農,凶年不憂艱食,公可以實倉廩,私可以抑兼并,安國裕民,無以過此。矧當今日錢重物輕之際,行之尤切時宜。兼今夏雨澤霈足,秋稼茂盛,豐登氣象,所被者遠,是宜振舉成法,預作措置。契勘元條雖有賞格,而恩澤輕微,不足示勸,亦無責罰指揮,故當官之人得以因循怠惰。今若丁寧督責,及將元條修備,庶幾可究其弊。欲望聖慈指揮尚書戶部下諸路提刑司,令州縣先次計置倉敖;今後每遇物斛收成日,廣行收糴,逐年終,具糴本,并支出糴到色額數目,價例高下畫一,申尚書戶部點檢類聚聞奏。仍關牒御史臺照會,內有豐熟州縣當職官不能用心收糴,致穀賤傷農,并闕食之際,無以備出糶,濟助人戶者,並從本臺糾奏,嚴施黜責施行。仍乞下有司改修元條賞格,務令優厚,及添入糾奏黜責一節。所貴勸沮兩立,上下盡心。如此則泉貨流通,民力舒緩,倉廩充實,公私皆獲利濟,可以代聖政敦本厚生,富而後教之意。貼黃:「元祐敕,諸州縣長及監糴常平斛斗官任內,如能用心及時收糴,據所管錢十萬貫以上,用過糴本四分,七萬貫以上五分,五萬貫以上六分,三萬貫以上七分,與升一季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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