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六十七
卷四百六十七 (第3/3页)
溫、問安否而已。天地父母,臣不敢欺。前日已曾具事跡面奏,至于牢籠之意,實無此心,亦曾曲賜聖諭,照其無有。今料言者專以此事置臣於禍,論列不已,不敢不再具詳悉,紊煩天聽。」又稱:「臣此章非是經營,欲為不退之計,亦非欲與言者辨,但事涉誣罔,不敢于君父之前,有所不盡。伏望詳覽,早賜除臣外任。」又稱:「臣愚戇,叨位歲久,誠有罪戾,臣固不敢自保。然今者所指,太不近事情,出臣思慮所不至。其意蓋欲取中上心,建此疑似難明之事,以為奇謀。又知大臣被言,少有辨論之理,不過引去,以成其計。伏望陛下原臣從來事國用心之跡,然後察今來言者所論,特賜詳照。」奏入,不報。(此段參取王巖叟日錄、劉摯行實、并劉跂辨謗錄及邵伯溫辨誣,更須考詳。摯自辨章云:「亦曾面賜聖諭,照其無有。」所稱「以右僕射與章惇」,又恐非太母之言也。宰相拜罷錄云:「言者論摯姦回險詐,力引私黨,為臣不忠;父死于衡,委而不葬,為子不孝。于是摯抗章辭位。其後摯自作家廟記,以辨當時之冤。劉安世為其集序。」案摯罷相,非坐不孝,拜罷錄誤也。家廟記乃元祐六年十二月知鄆州時所作,今集有之。要當求鄭雍、楊畏等言章略加刪附,庶詳見摯與蘇轍招致人言本末。紹聖元年閏四月十一日,左司諫翟思始言摯不葬其父。方罷相時,言者未及此也。實錄摯新舊傳並云:元祐六年冬【七】,言者論摯姦回險詐,力引私黨,為臣不忠,父死于衡,委而不葬,為子不孝,罷相。作舊本者,崇飾淫辭可也,新本略不為辨明,豈不知摯罷相自有所坐乎?)
癸未,詔編修神宗皇帝御製御集官、中大夫、御史中丞鄭雍,與升一官。大中大夫、禮部侍郎彭汝礪,支賜絹、銀各五十疋兩。
詔京西南、北路提刑司,每歲將朝廷封樁錢物糧草等依實直紐計,共作二十萬貫支下與轉運司應奉陵寢支費,有餘,許令運司支用。今年八月指揮勿行。 詔賑□小民為西賊侵掠者。(此政目二十八日事。)
是日,樞密院奏事已,王巖叟言:「臣昨有短見具陳,不知曾經聖覽否?臣之區區,不為一劉摯、蘇轍,為陛下惜腹心之人耳!腹心之人難得,去了一箇沒一箇也。」宣諭曰:「劉摯垂簾之初排斥姦邪殊有功,朕極重之。乃聞其嘗與邢恕通柬,及延接章惇子弟,面詰之,果如此。朝廷所怪責人,卻潛通消息,送好心,公等試觀此事可不可也?」巖叟曰:「章惇等使劉摯分付右丞相與之,亦牢籠不得。」答曰:「樞密所言是也。」巖叟曰:「陛下既見得令作宰相亦牢籠不得,如何尋常一柬帖可以牢籠?」又宣諭曰:「朕亦不深罪摯,為摯垂簾之初有功,但此等事非所當作耳!」巖叟曰:「此則誠是,劉摯少思慮。」韓忠彥亦曰:「劉摯實少思慮,無他意,垂簾初誠有功。」巖叟曰:「劉摯自小官,數年之間,陛下拔擢至宰相,劉摯決不肯負陛下。」答曰:「固不深罪摯也。」巖叟曰:「言事官未必皆忠直,臣聞楊畏乃呂惠卿面上人,知彼用意安在?但欲去除陛下腹心之人,便是與姦邪開道路耳!陛下亦覺近日臺諫官太甚否?今日兩箇上,明日兩箇上。」太皇太后笑曰:「今日又兩箇未上也。」巖叟曰:「臣等曩時言蔡確、章惇,亦不曾如此。今劉摯有何事,乃如此逼逐?願陛下更加照察。」(「章惇者,便以右僕射與之,未必喜。」邵伯溫謂此乃宣仁責劉摯語。又王巖叟日錄云:「蔡確怨毒,使劉摯分付右僕射與之,亦牢籠不得。」語皆相似,兼確已嘗為左僕射,不應復云分付與右僕射,恐只是指章惇,巖叟誤錄,今改之。又恐此語止因巖叟對宣仁云耳,非宣仁責摯,蓋不應數日間君臣並有此等言也。今姑兩存之,須細考究乃可。呂大防等當日奏對,必有記文,惜未求得也。太皇太后所言「今日又兩箇未上」,不知是何人,當考。)
甲申,巖叟又言:「臣昨日面論劉摯等事,伏蒙聖恩曲賜矜容,愚衷感厲,誓死不忘。然倉卒之間,方吐萬一,輒敢冒犯天威,罄所未盡。竊以為天下國家者,必藉腹心之臣,腹心之臣,非一日可得,得而用之,必加保全,勿使讒邪得以離間,則忠於事君者知所勸矣。腹心之舊,尚或不保,則後來之人,何可倚信?骮腹心既虛,外邪可入,乃必然之理也;臣之所憂,實在于此。摯與邢恕通簡,及接見章惇子弟,蓋其思慮不周,防閑不嚴之罪也。謂牢籠為後日之計,則願陛下更加體照。摯與蔡確不惟仇怨深切,非小小禮數施其黨人,可以宛轉收確之心。兼臣每每見摯感荷寵榮,常有以死報國家之意,豈復肯負陛下,此真陛下腹心之臣也。今大姦未死,人心危疑,朝廷之上,與之為敵者,摯為首焉。一旦以小愆遂將簄棄,天下之人,不知所以,必皆妄意陛下之心有所變易,謂反與大姦報仇也。前日陛下用摯作宰相,姦黨之氣自然消伏,今待罪累日,髃邪相顧,已復增氣。蘇轍之進,與摯大約相類,皆正人之所繫望,而姦黨日所忌嫉者也。顧其去就,豈不重哉?今所犯者小,而所繫者大,幸陛下于輕重之間,更賜較量,則陛下所得者多矣。夫姦謀難防,自古公患,莫不因人主意有所動,急為傾擠,陛下于此不可不察。竊聞御史楊畏乃呂惠卿門人,及受張璪知遇最深。舒亶作中丞日,舉為臺官,前日再除御史,公議沸騰,交章排斥,命遂不行。自此憤嫉正人,常有報復之志。後又因趙君錫無所執持,為人所使,再三薦引,竟除此職。諫官虞策亦是張璪面上相知之人,嘗受璪特力論薦。陛下試將此本末考究,還可保其所懷無他意否?臣惓惓之心,常恐巧言有誤陛下,故不避煩□,委曲聞奏。願陛下聽言之際,加意鑑察,使不能以疑似之罪,誣陷善良,而陰與姦邪為地,則不勝社稷天下之幸。且摯、轍之留,於臣無所利,而利在陛下。摯、轍之去,於臣無所害,而害貽國家。但臣忝聯近輔,久荷異恩,見聞所及,不敢不竭其愚。惟陛下貸臣狂直,亮臣赤誠,特垂采納,幸甚!」貼黃稱:「舒亶亦王安石、惠卿等黨人,後以犯入己贓追削坐廢于家。」時已有詔鎖學士院草麻制罷摯,而巖叟未知也。(邵伯溫辨誣云:邢恕坐蔡確黨,謫永州監酒,自京師登船赴貶所。劉相初與恕善,不知恕之怨怒也,向以簡別恕。持簡人問監東排岸官茹東濟船所在。東濟,傾險人也,取其簡,錄本復授之。以所錄納御史楊畏者,頃為鄆州教授,嘗考試南京進士,劉相時為南京簽判監試,見畏愛之,畏又因呂相之貋王讜見呂相,呂相亦愛之,除工部員外郎。劉相既作蔡新州事不自安,欲并逐呂相及蘇門下,獨為復辟事以防後患,平日知畏有智數,乃諭中丞趙君錫薦畏臺官,欲其為用,乃下除監察御史。畏先出呂相門下,又與蘇門下□鄉人,又出劉相門下,乃度劉、呂二公上眷之厚薄,知劉不及呂,及知劉相欲用己為復辟事,遂論劉相與邢恕通簡。其簡辭云:「永州佳處,第往以俟休復。」畏解「休復」為「復子明辟」之「復」。又論劉相嘗館章惇之子於家。太皇太后怒劉相反覆,責劉相曰:「聞邢恕赴貶,相公曾通簡,又館章惇之子于家。相公當一心朝廷,章惇者,雖以右僕射與之,未必喜也。」劉相無以對。楊畏與其黨監察御史來之邵攻之不已,乃除觀文殿學士、知鄆州。畏慮右丞梁燾、簽書樞密院王巖叟、樞密都承旨劉安世、侍御史朱光庭救劉相,乃上言劉摯有死黨在朝廷。後諸公果皆有章,太皇太后以畏言先入,並罷之。按伯溫所記,或多抵捂,今刪取其合者耳。劉摯以六年十一月罷,梁燾七年六月乃除右丞。劉摯罷相,朱光庭實為給事中,不為侍御史。兼來之邵此時亦未入臺。皆伯溫誤記。又稱劉摯欲用楊畏為復辟事,亦恐未必然。當考。)
熙河蘭岷路經略使范育言:「臣竊觀先王禦戎之道,來則禦之,去則勿追。雖號明德,然亦要在以逸待勞,以靜制動。後世兵家取勝之術,殆不過此。其來吾有以守,故能禦;其去吾無所爭,故不追。今臣所統蘭州至定西城,定西至秦州隆諾堡,三百里之間,惟有一城,賊寇無所限隔,通谷大川,可長驅而入。前日賊常攻蘭州,又攻定西,幸其不為深入計,頓兵堅城之下,故無功而還。使其深入,將何以禦之?今朝廷詔城李諾,且敕本路圖上定西以東及訥迷諸堡,此功一就,或更先據汝遮之利,則東西三百里之間,城障相望,屹然有金湯之勢,移兵屯聚,足以坐制賊衝矣。又藉其傍膏腴之地,可置弓箭手無慮萬人,依山據險,悉為崖巉,以便耕穫,生利財賄,嘗置近壘,賊小至則就避崖巉,大至則入保城郭,伺其惰歸,乘利邀擊,使賊進無所得,退有所失,彼常勞而動,我常佚而靜。如是而後可來則禦之,去則勿追,邊兵不頓而坐困羌夷矣。仍候諸堡既興,少休兵力,將一番兵將,分作數番,每番不過三五千人,屯要便之塞,伺賊動息,依今降朝旨,為攻擾之策。歲分二番,春秋止三兩月,三歲乃遍,兵力不勞,邊威常振。使賊欲戰則吾兵不出,欲休則吾兵倏至。昔□為三師以肄楚,曰『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後卒入郢。賀若弼建伐陳之策曰:『彼出則歸,彼歸則出。』卒用滅陳。伏願朝廷上考合先王來則禦之,去則勿追之道,次願求以逸待勞,以靜制動,亟肄困賊之策,行之歲月,彼區區小醜,豈能敝國勞人,曠日持久,與中國抗衡哉?將見束手而聽命矣。」(六年七月二十七日,王巖叟云:「范育累疏欲乘此進勦,堡寨照定西而東至隴諾,大城汝遮。九月七日,詔諸帥各具方略,牽制策應。呂大忠陳三策,章楶陳淺攻之計。九月二十六日,范純粹乞諸路更守迭出。十月二十五日,詔諸路置橫烽。又詔密切經畫乙逋。十月六日,詔諸路出兵,為倏往忽歸之計,及更出困賊。十月八日,詔諸路無得枉役軍馬。十月十二日,勒住歲賜,分給諸路功賞。十月十九日,詔范育、劉舜卿招致人多保忠。十月二十三日,朝旨定西城東至隴諾堡中間,及定西城西至李諾平中間,兩下各修置守禦堡寨一坐,照護小堡子二坐。」此據范育相度游師雄修築堡寨異同奏狀。奏狀附七年二月二十八日。今因取育所陳亟肄困賊之策,附六年十月末,須更詳考,要見降詔令諸路淺攻果是何時。六年九月七日,但有牽制策應等語,未及淺攻。檢點前後,蓋十月六日乃降淺攻指揮也。十月二十五日,環慶張存、張誠出界,又十二月二十七日范純粹云云可考。李侩十朝綱要云:「是日,高麗遣使黃宗□來獻黃帝鍼經。」)
注 釋
【一】徐君平出守蘄州按:本書卷四五六元祐六年三月乙酉條:「徐君平權知鄆州。」
【二】彥若是摯親家「摯」原作「正」,據本書卷四六○元祐六年六月丙辰條注文、卷四六一元祐六年七月己巳條及長編紀事本末卷九九朋黨改。 【三】新通判密州任林積不敢體量「新通判」原作「親判破」,據上引長編紀事本末改。
【四】與呂溫卿湖州升明州「升」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五】恐臣挾朋誕謾「挾」原作「狹」,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六】雖有指陳罪狀「陳」原作「揮」,據閣本改。
【七】元祐六年冬「六」原作「元」,據宋史卷二一二宰輔表、卷三四○劉摯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