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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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行之歷年,中外禔福,聖作明述,神明欣愜。今何疑何恤而欲更之也?家人小祀,尚謹廢舉,天地重大,豈容輕議。臣聞之,神無常饗,饗于克誠;天無私親,親于有德。朝廷誠能富民阜財,明道崇義,致帝者之用,成天地之化,使粒食之民晏也粲也,則上帝是祐,而諸福之物皆可畢致。改命實非所願,惟朝廷謹之,重之,反之,復之,務求至當,以稱先帝所以尊奉神靈之意。



    黃貼子稱:「合祭議,臣等謂不可者二十二人,謂可者八人。揚子曰:『人是其所是,而非其所非,將誰使正之。曰:萬物紛錯則占諸天,觽言淆亂則折諸聖。在則人,亡則書。』周禮,聖之言也,合祭肇于漢末,其言不經。朝廷近制,考之方策,告之宗廟,行之天地,布之天下,以憲萬世。或委聖言而從不經,不可也。先帝既改之,善矣。又欲變之,不可也。或曰:『親祠未能,且從合祭可乎?』親祠非不可行,以事而使攝焉,亦禮也。合祭不用而從非禮,不可也。夫規矩誠設,不可欺以方員;繩墨誠陳,不可欺以曲直。今議祭而不從禮,議禮而不從經,則是非並起,終無所歸宿。舍規矩而察方員,舍繩墨而觀曲直,不可也。先帝留意經術,曲折皆有稽據,固非髃臣所能窺見高下小大,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明詔執事質于是非,無從一偏之論,決于大小無安順從之說,如此,則是非可決而經正矣。」(五年五月十八日、六月十二日,七年三月十八日。汝礪以初六日上奏,今復移入十二日顧臨等議後。)



    是日,肇又言:「臣近奉詔集官議南郊合祭天地事,已具議狀奏聞訖。臣職在典禮,再三思維,此天地大祭,國家重事,況當陛下郊祀之初,尤宜敬重,舉措一有未安,貽譏萬世。尚慮前狀開陳未盡,敢再冒昧以聞:伏以天地合祭,非先王之禮,學士大夫所共知之,不待臣言而信也。然使合祭于承事神祇無不順之理,雖非先王之禮,何為而不可行?蓋以聖人之于祭祀,求之於茫昧不可知之中,故必因其方、順其時而用其類以致之。是以因高而事天,因下以事地,兆五帝于四郊,朝日于東,夕月於西,兆司中、司命於南,兆風師於北,兆山川、邱陵、墳衍各因其方,而春夏秋冬各順陰陽之性。其于祭,或燔,或瘞,或沈,或埋,以至圭幣、牲牷、坎壇、樂舞,各從其類。先王非苟為之,以謂求之如此之盡,然後庶幾神之來享也。苟為反是,則其於格神也難矣。今論者以罷合祭則天子未有親見地祇之時,夏至親祀北郊則於五月行禮為難,欲因南郊併舉地祭。此于人事以求自便則可矣,以此為親見地祇之實則未也。何則?事之非其方,致之非其類,又違其時。施于髃小祀且猶不可,況地祇之尊乎?以此事地祇,地祇未必來享,而便謂此為親見地祇之實,此臣之所未喻也。且屈己以從神,與屈神而從己,二者孰安?今以五月行禮為難,而引地祇以就冬祭,苟從人事之便,恐失陛下恭祀地祇之意,此又臣之所未喻也。聖人之事神,洞洞乎其忠,屬屬乎其敬。舍忠舍敬,常情所不肯為,而謂陛下肯安之乎?臣愚故謂合祭不可復,親祠不可廢,但當斟酌時宜,省去繁文末節,則親祠之禮無不可為,已于前狀論之矣。惟陛下留神省察,遠惟先帝復古之心,持以至誠不倦之意,無從苟簡自便之說,以伸躬事地祇之實,則上下神祇,孰不顧享!」(元豐三年五月甲子,初議北郊,四年四月己巳,詔親祠北郊。元祐五年五月十八日,許將建請。)



    壬辰,太皇太后垂簾,三省進翰林學士顧臨等郊祀議。太皇太后曰:「宜依仁宗先帝故事。」呂大防曰:「天地之祭,自漢以來,分合不一。唐天寶後惟天子親祠,乃合祭于南郊,其餘時祀,並依禮分祭。國朝以來,大率三歲一親郊,並祭天地宗廟,因行赦宥于天下及賜諸軍賞給,遂以為常,亦不可廢。雖欲歲歲親行於本壇,乃不可得。今來諸儒獻議,欲用禮官前說,南郊不設皇地祇位,惟祭昊天上帝,不為無據,但於祖宗權宜之制,未見其可。」蘇頌曰:「適來蒙聖諭仁祖先帝故事,臣伏見仁宗皇帝九郊,皆合祭天地。先皇帝四郊,三並合祭。惟元豐六年用禮文所參議,止祀上帝,而北郊之祭,雖從所議,修定儀注,然未見親行。今年南郊乞準故事。」蘇轍曰:「議者持合祭、別祭二說,各有所據,欲望朝廷酌量事體輕重大小,斷自聖意。自熙寧十年神宗皇帝親祀南郊,合祭天地,今十五年矣,皇帝即位又已八年,未嘗親見地祇,乃朝廷闕典,不可不正。」范百祿曰:「祖宗皆遵故事,每遇南郊歲,並合祭天地。神宗皇帝聖學睿斷,必以為圜丘無祭地之理,遂詔禮官考求先王典禮,至元豐六年南郊,止祀昊天上帝,配以太祖。記曰:『有其廢之,莫可舉也。』先帝所廢,稽古據經,未可輕改。」



    越二日,再進呈。大防言:「先帝因禮文所建議,遂令諸儒議定北郊祀地之禮,然未經親行。今來皇帝臨御之始,當親見天地,而地祇獨不設位,恐亦未安。況前代人君親祠並祭,多緣便于已事。本朝祖宗即不然,直以恩霈四方,慶賚將士,若非三歲一行,則國力有限。今日宜為國事勉行權制,候將來議定北郊制度及太廟享禮,行之未晚。」百祿言:「祖宗圜丘合祭,皆是循用後代權時之制,神宗皇帝元豐六年,南郊不合祭地祇,乃是復行先王典禮,今已著為太常寺元祐禮。且昨來夏至,已詔呂大防以上公攝事,隆禮備樂,以祭地祇于北郊。況祭不欲數,今冬至,圜丘地祇未合再祭。」大防又奏曰:「百祿之言雖是,典禮未易遽行,蓋為國事。」太皇太后曰:「呂大防之言是也。非不知此,蓋為國事。」頌又言:「古者人君嗣位,必郊見天地。今皇帝初郊而不祀地,恐未合古。若云必復先王典禮,臣竊以謂先王典禮未必盡同,且虞、夏之禮,商、周亦不相襲。至如唐、虞之代,一歲四巡方岳,篃祀髃神;夏、商則五載一巡守;成周十二年乃篃,豈是盡行先王典禮?況三代去今,年祀益遠,非商、周去虞、夏之比,而國朝制作,多循漢、唐之舊,郊丘、宗廟之祀,典章儀物之盛,恩霈賚予之費,事與古異,豈勝變復。今以皇帝初郊,依熙寧十年故事,合祭天地。俟將來遇郊禮,再下有司,舉行先帝詔旨,詳議南北郊祭,亦未為晚。」轍言:「周禮一歲篃祀天地,皆王者親行。自漢、唐以來,禮文日盛,費用日廣,故一歲篃祀,不可復行。唐明皇天寶初,始定三歲一親行,致齋之日,先享太清宮,次享太廟,然後合祭天地,從祀百神。所以然者,蓋謂三年一行大禮,不篃及則人情不安。此近世變禮,非復三代之舊。而議者欲以三代遺文參亂其間,亦失之矣。今別祭之議,有欲當郊之歲,皇帝先以夏至親祀北郊者;有欲移夏至之祀,行于十月者;有欲三年祀天,三年祀地者。夏至暑雨方作,以行大禮,勢必不可。夏至之禮,行於孟冬,其為非周禮與冬至無異,而數月之間,再舉大事,力何以堪。若天地之祀,互用三年,則天地均為六年乃獲一祭。而以地廢天,以卑略尊,尤為不順。」鄭雍言:「合祭天地,自漢、唐以來常行,本朝六聖並是合祭。先朝元豐六年,方特祀昊天上帝。然而先帝熙寧中,已曾三次合祭,與今事異。自古帝王受命之初,未嘗不郊見天地者。」大防又言:「適來所陳,恐禁中未盡見本末,欲來日略具祖宗及臣寮所議進入。」從之。翌日,三省修具祖宗以來郊祀禮,及顧臨等所議上聞。既而太皇太后宣諭曰:「皇帝即位以來,未曾親祀天地,今且合祭,似屬有名。」大防等曰:「適于殿閣中同議,方欲緣皇帝郊見之始,特設地祇位於圜丘,則于先帝議行北郊之禮,並不相妨。今蒙聖諭,正如觽議,欲依此令學士院降詔。及言致齋日,躬行廟享,亦未合禮,欲於詔中令議官與北郊事并議施行。」太皇太后曰:「可。」(舊錄云:「先是,元豐中詳定郊廟禮文,以皇帝親郊之歲,設皇地祇位于圜丘並祭非禮,有詔下議。而議者或以當郊之歲,冬夏之日,分祭南郊北郊,以軍賞為二而分給之。或以致齋三日,郊廟各一日而祀篃。或欲于圜丘之傍,別營方丘而望祭。或以夏至盛暑,天子不可親祭,改用十月。或欲親郊圜丘之歲,夏至日遣上公攝事於方丘。先帝降詔定親祀北郊如南郊儀,併定上公攝事之禮至元祐五年,尚書右丞許將建言:『三歲冬至天子親祀,篃享太廟,祀天圜丘,而其歲夏至方澤之祭,乃止遣上公,即是皇地祇遂永不在親祀之典。此大闕禮,不可不議。』始詔侍從官及尚書、侍郎、給舍、臺諫、禮官集議。既而臨等八人議,宜如祖宗故事,合祭天地,俟將來親行北郊之禮則合祭可罷。吏部侍郎范純禮等二十人議天地重祀,不宜數有廢舉,昨罷合祭,既復古禮,而又紛更,恐失尊事神祇之意【七】,請依先朝已得詔旨施行。兵部侍郎杜純請于苑中設望祀位,置爟火于壇所,俟躬祀南郊之歲,則夏至北郊,上公攝事,每獻舉爟火。詔拜工部侍郎王欽臣議,宜如祖宗故事,並祭天地一次,申謝丕貺。中書舍人孔武仲等議,請南郊專祀上帝【八】,而間以孟冬詣北郊親祀,改先帝北郊祭皇地祇之儀。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先王之制也,先帝是正禮典,至是猶復合議。惟蘇頌議論稍有經據,頗合禮典,自餘皆狂說異意,惟務變革良法善政,更相阿附,而呂大防悖謬亂常,為姦惡之渠魁,其罪甚大,卒保首領,未足為姦臣之誡。」新錄自「改先帝北郊」以下,至「為姦臣之誡」並削去,仍別修云:「詣北郊親祀皇地祇。議既不同,故太皇太后宣諭及呂大防等議,以皇帝即位以來,未嘗親祀天地,行合祭之禮,為有名。遂降詔云。」且辨誣曰:「上文乃太皇太后垂簾,三省進顧臨等郊祀議,太皇太后曰:『宜依仁宗先帝故事。』蘇頌云:『仁宗九郊,皆合祭天地。先帝四郊,三並合祭。惟元豐六年用禮文所參議,止祀上帝,而北郊之祭,未見親行。』又云:『人君嗣位,必郊見天地。皇帝初郊而不祀地,恐未合古。』其說皆與呂大防、蘇轍合。惟范百祿獨言:『神宗元豐六年南郊不合祭天地,乃是復行先王典禮。』于是太皇太后宣諭曰:『皇帝即位以來,未曾親祀天地,特設地祇位于圜丘。』今史臣力主不合祭之論,而云惟頌有經據,則合祭果是矣。又云,自餘皆狂說異意,則范百祿獨主元豐者,乃狂說異意矣。又云,大防罪甚大,卒保首領,不足為姦臣之誡,則是議與蘇頌合者,當得罪而□之,哲宗為失刑矣。此三說顛倒無稽,乃誣謗宣仁又及哲宗,不可以訓。今刪去八十六字。」顧臨、曾肇等議,並合載於九月初,但不知其日,據理當在初八日彭汝礪奏前後,今移入十二日前。鮮于綽傳信記云:「神宗皇帝以南郊合祭天地不見于經,詔罷合祭。元豐六年南郊,止祀昊天上帝于圜丘,配以太祖。又詔親祀北郊如南郊【九】。特命有司修定儀注,然未及行。元祐初郊,右丞許將建議,當講祭皇地祇事,于是下有司集議,卒為數議。議不合祭,親祀皇地祇者二十二人:吏部侍郎范純禮,直學士院孔武仲,中書舍人陳軒,禮部侍郎曾肇,權知開封府韓宗道,樞密都承旨劉安世,吏部侍郎彭汝礪,戶部侍郎范子奇,刑部侍郎王覿、豐稷,太常少卿盛陶、宇文昌齡,侍御史楊畏,左司諫虞策,禮部郎中孫路、員外郎歐陽棐,太常丞韓治,監察御史董敦逸、黃慶基,太常博士朱彥、宋景年、閻才。議合祭者八人:翰林學士顧臨,翰林侍講學士范祖禹,戶部尚書錢勰,中丞李之純、戶部侍郎蔣之奇,中書舍人喬執中,殿院□立禮,太常博士張瓛。乞欲祭皇地祇于後苑望祀者一人:兵部侍郎杜純。欲權用祖宗謝天地故事,並祭一次,以申謝丕貺者一人:工部侍郎王欽臣。議既上,執政中所主亦不同,左僕射呂大防、門下侍郎蘇轍欲從合祭之議;中書侍郎范百祿欲從不合祭之議,交論于上前。會范中書引周禮圜丘、方澤、玉幣、樂舞不同之文敷奏,宣仁聖烈意主合祭,謂公曰:『此等言語莫是人念得否?』遂終定合祭議。」議不合祭者二十人,當從實錄。中書舍人兼直學士院孔武仲雖議不合祭,又與二十人稍異。實錄稱武仲等,當是陳軒亦同此議。鮮于綽并數此二人,故云二十二人也。曾肇亦云二十二人。蘇轍龍川略志云:「三代舊禮,一歲九祭天,再祭地,皆天子親之,故所祀神祇,逐祭各異,而一歲皆篃。自漢以來,每歲親祀天地,或合或別,已不可考矣。至唐開元中,始定每歲常祀皆有司攝事,一如三代舊典。惟三歲天子親郊,則于南郊合祭天地及從饗百神。國朝因之。凡冬至圜丘,孟春祈穀,孟夏雩祀,季秋明堂,大慶恭謝,凡皇帝親郊,皆用合祭之禮。蓋每歲常祀,而三年親郊,古今異宜,不可復合,其來舊矣。至元豐末,神宗親祀圜丘,罷皇地祇及從祀百神,識者疑焉。元祐改元,上將親饗明堂,轍時為右司諫,奏乞依皇祐明堂神位。諸公皆牽於故學,不達時變。奏入不省。及七年,上將親祀圜丘,予與諸公面議,觽議多以合祭為允,惟呂微仲本好古學,詳論久之乃聽。而范子功橫議,意謂天子之事天地,如家人之養父母,雖不可廢一不養,要不可同養于廳事耳。予應之曰:『父母不可同養于廳事,此禮之微文也。三年親祀而地祇不預,此即廢一不養,禮之大闕也。』爭之終不能合。及議于上前,轍奏曰:『合祭、別祭,各有所據,若非朝廷酌量事體輕重大小,斷自聖意,臣恐無有了當。竊見熙寧十年神宗親祀南郊,合祭天地,至今已十五年。皇帝即位又已八年,人主並未嘗親見地祇。臣謂此乃朝廷闕典【一○】,不可不正也。』議猶未決,它日復于上前議之,轍奏曰:『周禮一歲篃祀天地,皆人主親行,故郊丘有南北,禮樂有同異。自漢、唐以來,禮文日盛,費用日廣,事與古異,故一歲篃祀不可復行。唐明皇天寶初,始定三歲一親郊,於致齋之日,先享太清宮,次享太廟,然後合祭天地,從祀百神。所以然者,蓋謂三年一次大禮,若有不篃,則於人情有所不安故也。此近世變禮,非復三代之舊,而議者欲以三代遺文參亂其間,亦失之矣。今別祭之議,有欲當郊之歲,皇帝先以夏至親祀北郊者;有欲移夏至之祀,行于十月者;有欲三年祀天,三年祀地者【一一】。然夏至暑雨方作,以行大禮,勢必不可。夏至之禮,行于孟冬,其為非周禮,與冬至無異。而數月之間,再舉大事,力何以堪?若天地大祀互用三年,則天地均為六年乃獲一祭,而以地廢天,以卑略尊,尤為不順,此皆朝廷大禮。今范百祿之言,皆禮文末節耳,恐難以施行。』呂大防曰:『范百祿之言,皆合周禮,臣等亦知之,但事不可行耳。』太皇太后宣諭曰:『卿等非不知此,蓋事有礙耳。』議尚未決,它日將決于上前,至崇政殿門,微仲驟謂予曰【一二】:『今廢三代舊典而行開元故事,可乎?』予曰:『今舍三代而從漢、唐者,非一事矣,天子七廟,今乃一廟九室;廟祀一帝一后,今諸后並配。事各適時,豈必三代?』微仲乃服。及對,太皇太后以觽議為允,于是始復合祭。」  詔:「入國接伴使、副,今後不得將帶親屬并有官人充職員小厎,違者罪之。其入國使、副實有宿疾,聽帶親屬一名充小厎,不以有官無官,具奏聽旨。」先是,惟汛使出疆,以老疾自陳,有例得帶親屬。自熙寧後為通法,奉使者稍以親屬自隨,因緣干擾,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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