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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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百八十四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哲宗元祐八年五月盡是年六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百八十四 



    帝  號 宋哲宗 



    年  號 元祐八年(癸酉,1993) 



    全  文



    五月丁丑朔。



    戊寅,監察御史黃慶基言:「朝廷仁愛斯民,救患恤災,使無失所之嘆者,在加意於賑濟。故比歲淮甸旱,倉廩不足以給民,至以上供綱運米賙之,前年浙西水,本路歲計不足,至使江西、湖北運米以濟之,所費無慮數百萬。然而不惜重費以濟一時,不若修舉良法以垂惠於萬世。蓋義倉者,良法也,始自隋長孫平建議,曰:『古者三年耕,有一年之積;九年耕,有三年之儲。雖有水旱,人無菜色,皆由勸導有方,蓄積先儲。』故歷世行之以為利焉。元豐間,先帝復行其法,以為隋、唐取於民太重,慮民不堪其求,於是納苗米一石者,輸義倉米五升,可謂至薄矣。夫樂歲粒米狼戾,雖多取之不為虐,又況納苗米一石,止輸五升,固非重斂也。蓄積稍豐,或有水旱,則所至倉廩自足以濟民矣。臣去歲道過太平州,見饑民甚觽,而無流亡溝壑者,蓋猶有當日義倉所積之米,足以賑濟故也。又聞蘇、湖之民,雖蒙朝廷運米以濟之,然饑者朝不及夕,往往不得霑上之惠,而殍踣者多矣。乃知義倉誠天下之良法。今其條制具在,望自今歲復行。」詔令戶部詳度。



    知越州蔡卞知潤州。(卞及服、古,並政目二日事。)知廬州朱服知壽州。(服知廬州,在六年八月十六日。)祕書少監王古兼國子祭酒。



    己卯,新除吏部尚書李清臣為資政殿學士、知真定府。以權給事中姚□論清臣不當召用故也。(政目無此。六月十八日又召。)



    庚辰,承議郎、簽書潁州節度判官事趙令畤為光祿寺丞【一】。(政目五月四日事。黃慶基云在十五日。)



    辛巳,王崇極為引進使。(政目初五日事,當考。)



    癸未,蘇軾同呂希哲、□安詩、豐稷、趙彥若、范祖禹、顧臨上言:「臣等猥以空簄,備員講讀。聖明天縱,學問日新。臣等才有限而道無窮,心欲言而口不逮,以此自愧,莫知所為。竊謂人臣之納忠,譬如醫者之用藥,藥雖進於醫手,方多傳於古人,若已經效於世間,不必皆從於己出。伏見唐宰相陸贄,才本王佐,學為帝師,論深切於事情,言不離於道德,智如子房而文則過,辨如賈誼而術不簄,上以格君心之非,下以通天下之志。但其不幸,仕不遇時。德宗以苛刻為能,而贄諫之以忠厚;德宗以猜疑為術,而贄勸之以推誠;德宗好用兵,而贄以消兵為先;德宗好聚財,而贄以散財為急。至於用人聽言之法,治邊馭將之方,罪己以收人心,改過以應天道,去小人以除民患,惜名器以待有功,如此之流,未易悉數。可謂進苦口之藥石,鍼害身之膏肓。使德宗盡用其言,則貞觀可得而復。臣等每退自西閣,即私相告言,以陛下聖明,必喜贄議論,但使聖賢之相契,即如臣主之同時。昔馮唐論頗、牧之賢,則漢文為之太息;魏相條晁、董之對,則孝宣以致中興。若陛下能自得師,莫若近取諸贄。夫六經、三史、諸子百家,非無可觀,皆足為治。但聖言幽遠,末學支離,譬如山海之崇深,難以一二為推擇。如贄之論,開卷了然,聚古今之精英,實治亂之龜鑑。臣等欲取其奏議稍加校正,繕寫進呈。願陛下置之坐隅,如見贄面;反覆熟讀,如與贄言。必能發聖性之高明,成治功於歲月。臣等不勝區區之意。」



    甲申,尚書左丞梁燾表稱疾病,乞守藩,詔不允。燾再請補外,詔斷來章,及與□假將治。(御集在十六日。)



    詔南郊合祭,依元祐七年例。(政目八日事。合取四月丁巳詔詳考之,今姑兩存。)



    左宣德郎蔡肇校勘黃本。(明年六月十三日出。)御史中丞李之純復中大夫。國子司業趙挺之為京東路轉運副使。(十五日黃慶基云云。)司封員外郎丁騭知宿州。(七年十月二十八日為封外。)駕部員外郎胡宗炎提點京西刑獄。比部郎中孫亞夫為兩浙轉運副使。(自蔡肇至孫亞夫,皆從政目。惟亞夫,實錄有之。)  乙酉,翰林學士兼侍講范祖禹言:近令講讀官同將漢、唐正史內可以進讀事跡進呈,按講筵故事,講官講經,讀官讀史,若令同進讀漢、唐史書,即是講官兼讀官之職,乞專令讀官鈔節進讀。從之。



    丁亥,詔禮官罷議合祭。(政目十一日事,合取四月丁巳詔詳考之,今姑兩存。)  罷廣南東、西路鑄折二錢。(實錄十一日事,政目乃無此【二】。)



    己丑,錄京畿囚。(政目十一日事。)  辛卯,監察御史董敦逸、黃慶基皆罷,敦逸為荊湖北路轉運判官,慶基為福建路轉運判官。坐言尚書右丞蘇轍、禮部尚書蘇軾不當也。(新錄既於十五日載二人罷御史,除運判,且略載呂大防、蘇轍對上語矣,十六日又詳載之,顯是重複。今削去略語,但存二人除目。政目二人除運判在初四日。)  壬辰,三省同進呈董敦逸四狀,言蘇轍;黃慶基三狀,言蘇軾。呂大防奏曰:「敦逸言轍,應三省同簽文字,皆以為轍之罪。」慶基言軾曰:



    法者天下之平也,雖天子之尊不敢以喜怒而輕重,況於人臣乎?為人臣者苟欲廢法以私恣喜怒,則上竊國柄,下貽民患,其禍非小也。按禮部尚書蘇軾,天資凶險,不顧義理,言偽而辨,行僻而堅,故名足以惑觽,智足以飾非,所謂小人之雄而君子之賊者也。陛下擢之於罪廢之中,寘之於侍從之列,出守大藩,固宜奉法循理,而乃專以喜怒之私,輕廢朝廷之制。昨知潁州日,違法令都廳置簿拘收賞錢,不依條例,妄行費用。及失入丁真配罪,見係京西路提刑司按發取勘干繫官吏。軾已移揚州,又入為兵部尚書矣,乃敢驀越申陳,致朝廷徇其所請,將監司按發公事,指揮不得取勘,致令遷延該赦。考軾之意,特欲姑息小人,蓋庇舊吏,以沮壞法令而已。軾前知杭州日,有百姓顏益、顏章,以受納官不肯領絹,率觽人論訴,非有大過也,軾不遵法令,判令刺配。雖嘗自劾,蒙朝廷放罪。而軾之所喜,雖監司按發公事,乃妄陳橫議,令不得取勘;軾之所怒,雖所犯止於杖罪,乃判令刺配。此何道也?書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臣有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國。蓋言威福之柄,惟人君可以專之也。軾為人臣,乃欲恣喜怒而出入人罪,原其不遵法令之意,蓋有輕蔑朝廷之心,其不忠之罪大矣。



    軾自進用以來,援引黨與,分布權要,附麗者力與薦揚,違迕者公行排斥。昨薦王鞏,既除宗正寺丞,又通判揚州,竟以不持行檢敗。近者薦林豫,自東排岸,不問資序,遂差知通利軍。前者除張耒為著作郎,(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近者除晁補之為著作佐郎,(七年十月二十六日。)皆軾力為援引,遂至於此。至如秦觀,亦軾之門人也,素號獧薄,昨除祕書省正字,既用言者罷矣,猶不失為校對黃本書籍。是以奔競之士,趨走其門者如市,惟知有軾,而不知有朝廷也。為人臣而招權植黨,至於如此,其患豈小哉?近者高麗人使乞賜書籍,此乃祖宗朝故事,且屢嘗賜書與之矣,軾乃拒違詔旨,極言不可。及都省批送禮部,令吏人上簿,固非重責也,軾乃蓋庇吏人,力陳強辨,期必勝而後止。夫都省總領六曹,自有上下之分,豈有論事不當,尚敢力爭?原其凌轢都省之意,乃有輕視朝廷之心,其不忠之罪,又可見矣。



    軾在先朝,恣為歌詩,謗訕朝政【三】,有司推治,實跡具存。觽皆以為罪在必死,獨先帝憐之,止從輕典,送黃州安置。先帝之於軾,可謂有再造之恩矣,雖天地父母,無以過之。軾不能感戴厚恩,而乃內懷怨望,二聖陛下臨御之初,以軾為中書舍人,軾因行制誥,公然指斥先帝時事,略無忌憚,傳播四方,士大夫讀之,有識者為之痛心,有志者為之扼腕。考軾之意,特欲刺譏先帝,以攄平昔之憤爾。軾行李之純除河北都轉運使誥曰:「乃者役錢貸息之弊,民兵馬政之勞,萃于北方。」又云:「河溢為災,老幼奔走,流離道路,十年於此矣。嗚呼!其孰能為朕勞來安集,使復其舊乎?」夫宣王承厲王之後,萬民離散,不安其居,而能勞來安集之,故見於鴻雁之詩。先帝時,北方安得有老幼奔走,流離道路之事?謂緣役錢、貸息、民兵、馬政,以致天災,必待陛下然後能遣使以勞來安集,是以先帝方何代乎?乃以厲王之亂相擬也。軾行蘇頌除刑部尚書誥云:「乃者法病於煩,官失其守,盜賊多有,獄市紛然。」夫先帝明慎用刑,哀矜庶獄,始復大理寺、刑部詳定及三省點檢獄案之制,安得法病於煩,官失其守?至於盜賊多有,獄市紛然,惟漢武帝時暴征遠戍,於是盜賊競起,至遣直指之使以督捕之。此乃可謂紛擾,先帝時何嘗聞有此也?軾為此言,是以先帝方何代乎?乃以武帝之暴相擬也。軾行劉誼知韶州誥云:「爾昔為使者,親見民病,盡言而不諱,阨窮而不憫,安知有今日之報乎?」夫劉誼得罪於先帝,自以職在奉行法度,有所不至,當公論之,而乃張皇上書,用此罷江西提舉,安得為盡言乎?至於「安知有今日之報」,此語尤不忍聞。陛下奉承宗廟,當有以顯揚先帝之鴻業休德,豈欲報先帝得罪之人乎?軾行唐義問除河北轉運使誥云:「朕修賦役之法,黜聚斂之吏,去薄從忠,務以養民。」夫先帝立法,豈不欲養民邪?先帝用人,豈不欲去刻薄而從忠厚邪?今以為務以養民,是指先帝之不能養民也。今以為黜聚斂之吏,是指先帝用聚斂之吏也。軾行貶呂惠卿誥云:「苟有蠹國以害民,率皆攘臂而稱首。」夫先帝立法,乃欲與天下同利,豈有先帝之聖神英睿、冠絕百王如此,而乃肯從蠹國害民之謀乎?軾所行制誥皆在舍人院,願陛下試取而觀之,蓋有聲述不盡者。



    臣請以常人論之。對人之子,詈人之父,猶且義不勝誅,況軾職代王言,而實詆先帝,按之以法,當如何哉?陛下奉承先帝之宗廟,歲時薦享,未嘗不懷怵惕霜露之感。今乃使譏刺先帝之人,列于侍從,寘在朝廷,臣恐先帝之威靈在天,亦當垂憤怒也。使軾當今日,得保首領,已為幸矣,今乃驟遷之,亟用之,唯恐不及,臣恐天下之人亦有以議陛下也。昔楊惲以「田彼南山,蕪穢不治」之語,譏刺漢朝,宣帝尚戮于市。竊以譏刺朝廷其罪小,至於譏刺宗廟,則其惡不可容矣。陛下以軾為有大功而不敢治,則軾自擢用以來,未聞有毫髮之功也。以軾為有厚德而不可貶,則軾之行己,貪污、積惡,靡所不有。至如結託常州宜興知縣李去盈,強買姓曹人抵當田產,致其人上下論訴進狀者凡八年,方與斷還。其穢惡之跡,則未敢上瀆聖聰,不可謂有德者也。自軾進用,人望其改過自新,而乃恣為喜怒,自擅威福,援引朋黨,紊亂紀綱,公行制誥,指斥先朝。原其不敬宗廟之意,乃有輕視陛下之心。然而累年于茲,人不敢言者,以轍身為執政,朋黨親戚,布在要路,權勢熏灼內外,能立致人於禍患,故畏憚而不敢言爾。臣雖至愚,非不知言發則禍至,然而義激於中,不能自止,故力為陛下言之。望賜英斷,上以釋先帝之謗議,次以正今日之典刑。仍令中書省削去軾所行誥辭言涉刺譏者,以示人臣大不恭之戒。又言曰:



    治天下者必先於正朝廷,正朝廷必先於破朋黨,自非明足以察微、公足以兼聽【四】、睿足以獨斷者,未有不為姦邪所蔽也。當有唐之世,王叔文、韋執誼、柳宗元之徒,結為朋黨,瀆亂紀綱,一時名士莫不歸之,幾壞天下。賴憲宗剛明,立行斥逐,故小人不得以行其志。文宗時,牛僧孺、李宗閔、楊虞卿之徒,更相傅會,上則蔽人君之耳目,下則擅朝廷之威柄,文宗至臨朝興歎,然終不能去也。觀憲宗之所以治,文宗之所以亂,可為治世之鑒戒矣,不謂今日親見此弊!



    臣近言禮部尚書蘇軾,已歷疏其所為矣。竊見門下侍郎蘇轍,懷邪徇私,援引黨與,怙勢曲法,務與其兄相為肘腋,以紊亂朝政。軾則外許人差遣而公薦之,轍則內為之應而引用之。附會者立與進用,違忤者公行排斥,上不畏國法,下不顧公義。臣請疏其顯然之跡:按軾與呂陶交結至厚,昨者薦陶自代,遂除為起居舍人。近日中書舍人陳軒緣館伴高麗人使請賜書籍事,軾惡軒之不附己也,遂公奏于朝,力加排詆,意欲使軒補外,乃遷陶為中書舍人。(陶遷中書舍人,在後六月八日。)夫詞掖近臣,乃陛下之侍從,軾猶敢公然排斥不附己之人,而陰欲進其黨與,其擅威福之罪大矣。軾知潁州日,趙令畤為本州簽判,軾與之往還甚密,每赴趙令畤筵會,則坐于堂上,入于臥內,惟兩分而已,其家婦女列侍左右,士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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