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八十五
卷四百八十五 (第3/3页)
而擠元祐,禁戒士人不得習元祐學術。卞方議毀資治通鑑板,瓘聞之,用策士題,特引序文,以明神考有訓。於是林自駭異而謂瓘曰:「此豈神考親製耶?」瓘曰:「誰言其非也?」又曰:「神考少年之文爾!」瓘曰:「聖人之學,根於天性,有始有卒,豈有少長之異乎?」林自辭屈愧歉,遽以告卞,乃密令學中置板高閣,不復敢議毀矣。瓘又嘗為別試主文,林自復謂蔡卡曰:「聞陳瓘欲盡取史學而黜通經之士,意欲沮壞國事而動搖吾荊公之學。」卡既積怒,謀將因此害瓘而遂禁絕史學,計畫已定,惟候瓘所取士,求疵立說而行之。瓘固預料其如此,乃於前五名悉取談經及純用王氏之學者,卡無以發。然五名之下,往往皆博洽稽古之士也。瓘常曰:「當時若無矯譎,則勢必相激,史學往往遂廢矣。故隨時所以救時,不必取快目前也。」(此據丁未錄陳瓘傳增入,不知作傳者係何人,須別刪修,乃可用耳。)
曾布同林希白上:「近聞陳瓘補外,瓘登高科二十二年,猶作權通判,罷校書郎,若與除一校理,不為過。以人材論之,豈在周穜、鄧洵武之下?」上曰:「章惇亦言其當作館閣,但議論乖僻,嘗欲以長女妻之,以其乖僻故止。」布曰:「瓘不見其乖僻,但議論詆訾蔡卡爾,他無所聞。」林希曰:「瓘嘗為越州簽判【一一】,與卡論事不合,遂拂衣去。然人材實不可得。」布曰:「主張士類正在陛下,願少留聖意。」上欣然納之。布退,告惇等以上語,惇曰:「平生不知所謂高科為可用。」布云:「亦采士論人材否?」惇言:「士論亦不足聽。」布曰:「士論乃天下之公是公非,安得不聽?況人材亦必待士論而後知。瓘莫不在周穜、鄧洵武之下否?」惇曰:「瓘文藝固可為館職,若□蔡元度、怨元度,皆惇所不恤,只是議論乖僻,卻云神宗晚年簄斥王荊公不用。此乃是蘇軾之語,如此豈不是乖僻?」布曰:「此語布所不聞。」蔡卞曰:「渠怨卞亦大非,卞屢薦之於丞相。惇默然。觽方訝其言不情,徐又曰:「王荊公,惇自來只知是王介甫,如今亦只見他是王介甫,卻不曾喚他作真人、至人、聖人。」布曰:「誰以王荊公為真人、至人、聖人?」惇曰:「呂公著等皆嘗有此語,後又非之。」布曰:「此毀譽皆過其實,何足道!」林希曰:「瓘是校書郎,除一校理,乃一般職名。」惇曰:「未及二年。」觽默然,惟黃履笑而顧布以為然。布目許將曰:「鳳池莫亦須主張士類?」將唯唯而已。晚見林希,大怒曰:「惇語言顛倒若此,何可與語?瓘納忠於惇,凡密語卻皆以告卞,殊可怪。議論如此,豈復更可開曉?樞密更休管他。」(謂布也。)希自度亦立朝不得,鬱悶而已。(布錄在戊戌,今附此。) 丙申,翰林學士權知貢舉林希等言:應試舉人止試策一道大略,欲乞依進士試策三道。詔自今發解省試,添試策一道。
呂惠卿言,已差路分都監劉安統制兵馬出寨【一二】,修復浮圖寨。詔出戰并入役諸軍特給錢有差。(甲辰,賜名克戎寨。)
鍾傳言:節次有西夏右廂一帶首領遣人通知信息,願舉族歸漢,厚以官爵、金帛誘至,仍諭以禍福,速急施行去訖。詔張詢、鍾傳差人以近降敕牓,分明告諭彼界上下人人通曉朝廷補官、賜予金帛招撫之意。如有出漢之人,即多方收接,務令安穩。仍速相度合補名目,書填空名宣劄,并合賜物當官給付。或合補大使臣已上,亦仰具合補職名,奉降恩命。若帶到人戶并地土歸降,即令依舊住坐,仍留至親骨肉為質,厚加存恤。如止是拔身投漢,或將帶到家屬,合給與田土,即委官躬親標撥地土住坐,及常切安存,無令失所,及不可遷延疑貳,阻其向化之意。
是日,樞密院言:「自二年八月以後,諸路出界淺攻,除硬探斬獲首級更不計數外,鄜延、環慶、涇原、河東四路共獲一萬一千六百五十級。鄜延五百九十三,環慶四千六百九,涇原三千一百九【一三】,河東三千三百四十五。(前月壬午惇、布云云可考。) 丁酉,樞密副都承旨宋球等言:近詔自元豐八年五月以後至元祐九年四月十一日終【一四】,臣僚章疏及申請事件逐名編類,修寫成冊,申納樞密院,今共編類到一百四十三冊。詔令錄本進入。(三月二十八日,元符三年四月二十五日罷。)
戊戌,吏部、戶部言:水磨茶場監官錢景逢,任內收到息錢等一十六萬餘貫,呂安中收到息錢二十萬餘貫。詔錢景逢與轉一官,呂安中候任滿日,保明以聞。
刑部言:前臨江軍判官李適在任失入三人死罪,合追兩官勒停,兩遇大禮,合該原免。詔李適依斷特勒停,與遠小處差遣。
己亥,舒州團練副使循州安置呂大防卒於虔州。(大防卒於虔州信豐縣。此據王康朝行狀,七月二日歸葬。王鞏甲申雜見云:朝請大夫潘适為渭州通判時,涇原帥呂大忠被召問邊事,既對,哲宗語大忠曰:「久要見卿,曾得大防信否?」對曰:「近得之。」上曰:「安否?」又曰:「大臣要其過海,朕獨處之安州,知之否?」對曰:「舉族荷陛下厚恩。」上曰:「有書再三說與,且將息忍耐,大防誠樸,為人所賣,候二三年可再見。」大忠再拜謝,退而喜甚,因章睦州召飯,詰其對上語,遂盡告之。既至渭,語潘,潘曰:「失言矣,必為深悔。」後半月,言者論其同罪異罰,遂有循州之行。既死,上猶問執政曰:「大防因何至虔州?」及後請歸葬,獨得旨歸,哲宗簡在深矣。嗚呼!帝王之度,非淺識可窺也。潘過高郵,語予如此。呂大忠二年九月二十六日自秦鳳改帥涇原。以涇原帥赴闕,在三年正月、二月間。大防責循州乃四年二月二十八日。王鞏云還渭後半月,大防有循州之行。誤也。大防責循州,距大忠入對,蓋一歲矣。若謂言者因是發端則可。大忠集有辭直學士乞量移大防狀,其除直學士乃三年七月十二日【一五】,恐言者發端在大忠乞免加職量移大防時七月十二日後也。王鞏所云哲宗欲用元祐人,故章惇輩更起誅戮計,恐事或因此也。大忠集有回報臣僚所陳利害狀,十二月二十一日乞暫赴闕,則得召對必在三年正月或二月也。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大忠以渭帥再言邊事,三年七月十二日自渭州特除寶直、知秦州,毛漸權渭帥;十一月十一日自秦州改同知,十二月三日除寶制。大防舊傳云:「大防很愎,當軸日,內與閹寺陳衍輩交結,刺宮禁動靜,外引髃邪同謀國政,附會司馬光,力陳先帝法不便,一切改革。上聖德日躋,天下事多不進呈。及宣仁寢疾,猶簾前奏事,初未嘗請上親政。又與蘇轍輩同惡相濟,如呂公著之拜司空,范純仁之再相,皆手詔密訪,提舉神宗實錄竟造成謗史。紹聖初,以言者始暴其惡,落職知隨州,再貶祕書監,分司南京,郢州居住。繼坐實錄詆誣,降授通議大夫,又降中大夫,守光祿卿,分司南京,安州居住,大防持權久,罪惡貫盈,雖三貶而中外未服。」新錄辨曰:「謂大防罪惡貫盈,其言誣甚。前已實書其事,今刪去浮辭。」)
庚子,詳定敕令所言:編修常平、免役條令至今年二月終,後來陸續有衝改者,欲乞編入。從之。
提舉明道宮鞏彥輔乞再任,詔令致仕。
呂惠卿言:「知保安軍李沂申:今月五日統制兩將人馬入西界討蕩,七日到洪州城內,逢威明鼐濟特沙克人馬接戰,獲級一百六十有五,俘二人,及燔毀洪州城內外首領、人民族帳等甚觽,得牛馬喰畜二千餘。」詔賜出戰諸軍特支錢有差。(呂惠卿家傳云:四月,遣將李沂以兵攻洪州,破之。焚其官舍民居,討蕩族帳千餘所,斬首一百六十級。是時當國者固已忌惠卿之進用,而樞府本兵之地復挾昔憾,害惠卿尤甚。因取索陣亡將士攄殺人口,責以奏報稽留。而出討進築,謂惠卿畏避觀望。既令河東、環慶聽惠卿期約,而復令兩路有利可乘,則不候關報,先以出兵。而鄜延獨責以不度事勢,不顧兩路邊面,所期會處不當【一六】,緩急誤事,重行典憲。惠卿方牒問兩路,而河東帥孫覽遽奏惠卿期約之謬,誤事舉動,凡所以為沮抑者,略如前疏所陳,而陰為機藊以謀中者復如此。惠卿獨恃上之聖明,不為之屈,指其匿情,條上之以自明,因乞罷兩路聽期約事目無使臣以虛名而任實責也。既而遂進築平羌寨,以功遷右光祿大夫。平羌寨賜名,已見三月二十二日。)
注 釋
【一】直至西界地方長沙川以來「方」,閣本作「名」。
【二】涇原路副總管王文振為太原府路副總管「涇原」下「路」字原脫,據閣本補。
【三】春以三月「三」,閣本作「二」。 【四】只因林自不善「善」,閣本作「喜」。
【五】其所引進者「引進」原作「進引」,據閣本乙正。
【六】只如本路沒煙峽「如」原作「好」,據閣本改。 【七】及見今沿邊城寨應干諸司見在錢斛奏聞「干」原作「于」,據閣本、活字本改。 【八】糧草樓櫓弓矢畚插防守器具「弓矢畚插」,閣本作「博掾撅葽」。
【九】則聲援相遠「遠」原作「近」,據閣本及文義改。
【一○】即命中使就史院取秩行狀「就」字原脫,據長編紀事本末卷一○六常立以誣詆貶責補。
【一一】瓘嘗為越州簽判「嘗」原作「常」,據閣本改。
【一二】已差路分都監劉安統制兵馬出寨「都」原作「諸」,據閣本及宋會要兵八之三三改。
【一三】涇原三千一百九原作「涇原二千一百九」,據閣本改。又按此處經校正之後,鄜延等四路獲級分計數與總數仍相差六級,當尚有訛誤。 【一四】近詔自元豐八年五月以後至元祐九年四月十一日終「九年」原作「八年」,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五】其除直學士乃三年七月十二日「除」原作「辭」,據閣本及下文改。
【一六】所期會處不當「處」,閣本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