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八十六

    卷四百八十六 (第3/3页)

意,使天下曉然知朝廷誅責大臣而陛下推明太母,德音如此,則誰敢復議?當書之典冊,以示後世。」希進曰:「臣謹當著之時政記。」上曰:「告詞當令進呈,然後行下。」布與希皆稱然。(已上並庚子日。)及珪告詞出,布欲於「國本」下增四句云:「先帝付托,髃臣所知;太母睿明,聖德無爽。」希稱善,仍督布以白章惇。布亦慮詔令之出,中外有疑於形跡宣仁者,遂錄以示惇。惇不得已,但改云:「昭考與子之意,素已著明;太母愛孫之慈,初無間隙。」希大喜,以為微布發之,何以有此?使人知上德仁孝,於宣仁無疑,此乃於國體為便。進呈,上指所增四語云:「極當!」(此並用曾布十七日庚子及十九日壬寅所錄增修。)



    布又嘗自□云:「三省先論司馬光等陰謀廢立,故不逾兩旬,再行降制追貶。於是又發揚王珪觀望,以明定策之功,追貶王珪。」又言:「巖叟等其意初不在蔡確,特借此以感動上耳。自謂不避怨怒,敢誅戮謀逆者,以為忠藎,故上亦欣然納之。凡作姦無不如意,或有異論,即指名逆黨,欲以鉗天下之口。吁,可畏也!布但悒悒,為之寢食不安而已。林希亦語布曰:『貶竄者未足道,但設此言以離間宣仁,使上於宣仁不能無疑,致其骨肉間有芥蔕,此尤為可憤。』又蔡京曾言:『仁宗時嘗欲以庶人禮葬章獻。』然考之國書,實無此事。京輩大概每欲如此。京又言:『車駕不可幸楚邸。』又言:『上比來已覺悟楚王,二貋盡罷翰林司御廚,此輩豈可使居此地?』此論殊可駭。」又曰:「京嘗言:『天下根本未正。』意謂不誅楚邸,則未安爾。是時楚王未薨,故有此言。及被詔作墓銘,乃固辭,亦此意也。」(此據曾布日錄,自五月十九日掇取,附四月末。其言信否,當考。欲著蔡京等惡逆情狀,故表而出之。然布當時位冠樞府,獨不能為哲宗稍言之【一六】,可怪也。或者疑布所錄多假托撰造之詞,固亦不可知。楚王顥以紹聖二年十月十九日自冀改楚,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宣仁喪除,三年九月二十九日顥卒。曾布紹聖四年五月十九日壬申日錄云:近日三省以大防等有廢立逆謀之意,及發揚王珪觀望,以明定策之力,故痛貶大防、珪等。又言巖叟等意不在確,皆欲以此感動上意,及為上誅戮凶逆之人,不避人怨怒,以為忠藎,故上亦為之欣納。凡所欲為姦,無不如意者,萬一有異論之人,則指以為逆黨,欲以鉗天下之口。吁可畏也!布又語林希曰:「布每以越職犯分喋喋為戒,然義不能自已者,噤嘿不言,則上必以為三省所行無不當者,故寧為強聒,不敢自已。又幸與子中共事,意趣頗同,故無所顧避。然衰拙亦必難久於此爾。」布是日悒悒,為之寢食不安,不勝憤惋而已。希亦云:「貶竄者未足道,但為此言以離間宣仁,使上於宣仁不能無疑,致其骨肉間有芥蔕,此尤為可憤。兼蔡京曾云:『仁宗時嘗欲以庶人禮葬章獻。』然考之國書,實無此事。京輩意大概每欲如此,殊可怪。京又曾言【一七】:『車駕不可幸楚邸。』又嘗云【一八】:『上比來已覺察楚王,二貋盡罷翰林司御廚,此輩豈可使居此地?』此論殊可怪。」又云:「京嘗言『天下根本未正』,意謂不誅楚邸,則未安爾。是時楚邸未薨,故有此論。及被詔作墓銘,乃固辭,亦此意也。」先是,五月十三日丙寅,章惇不入,布因言王珪事【一九】,蔡卞乃云:「此事但他人不知,不敢以為無。」布答曰:「此觽所共知也。朝廷方施行,必有考據、證佐,他人既不知其狀,孰敢以為無,此所以無敢論者。」此段已附四月二十四日丁未後,或仍附此於五月十三日及十九日。更詳之。)



    上之嗣位,邢恕與蔡確等自謂有定策功,既而確死貶所,恕亦斥不用,心恨之,日夜圖報復。黃履舊與恕深相得,恕誣謗宣仁聖烈皇后,履與其謀。元豐八年二月三日,乃追為之,非當日所奏。曾布亟請于上,蓋知其妄也。高士京者,遵裕假子,士京為將官,嘗與恕同官。士京庸暗,恕一日置酒,從容問士京曰:「公知元祐間獨不與先公推恩否?」士京曰:「不知。」又問:「有弟兄無?」士京曰:「有兄士充,死。」恕曰:「此乃傳王珪語言之人也。當是時,王珪為相,欲立徐王,遣公兄士充傳道語言於禁中,知否?」士京曰:「不知。」恕因誘士京以官爵,曰:「公不可言不知,當為公作此事,第勿以語人。」因令所親信王棫崇飾誣詞【二○】,為士京作奏上之。珪由是得罪。遵裕最愛少子士育,病且死,士育未嘗離左右。士育每為人言:「初不見士充來告遵裕以珪所問事也。」其後士京恨所得官爵不稱意,屢欲自陳虛妄,高氏諸族皆惡之,絕不與通。(此參取新錄紹聖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所書。邵伯溫辨誣錄稱:「恕因帥中山,士京為將官。」按恕自紹聖元年五月復職,知徐州,八月改河陽,二年三月除寶制、知青州,尋自青州入為刑侍,未嘗帥中山也。今但云「嘗同官」庶不相抵梧。邵伯溫辨誣曰:「邢恕誘高士京上書,論其父遵裕臨死時,屏左右謂士京曰:『神宗彌留之際,王珪遣高士充來問我曰:「不知皇太后欲立誰?」我斥士充去。』恕又不考究,高遵裕既坐知慶州日建議取靈武事敗,遵裕責散官,以宣仁故,免安置,留京師,宣仁后尤不喜,雖經哲宗登位覃恩,亦不許□,又安能預策立大計?惇、卞但欲誣罔宣仁,遂贈遵裕節度使,遷士京皇城使,特追貶王珪崖州司戶參軍,貶高士充散官。至元符末,高士育上書,自稱遵裕幼子,其父最愛,父病且死,未嘗離左右,不見士充來說王珪所問之語,士京亦不在父所。時欽聖后垂簾,特與士育改文資,除環慶路經略安撫司幹辦公事,蓋察其言之實也。伯溫見高公諫言,士京乃遵裕假子,士育實遵裕幼子。士京既為邢恕所誘作此事,恨章惇不甚進用之,屢欲自陳虛妄,南北宅高氏皆絕之。靖康初,諸王府贊讀江端友上書,論士京事甚詳。端友與高氏子孫相熟也。邢恕又言黃履在元豐末曾有章疏言宣仁后欲立徐邸事,伯溫後在同州,於曾布之子絣處,見曾布手記當時事一編,云禁中原無黃履文字,黃履家出□草入獄為證。黃履與恕自未第而交遊相善,恕亦與履同謀也。王棫,京師人。有口辨,好議論。熙寧中為熙河路走馬承受,致仕,家富,游公卿之門,與邢恕為死黨。伯溫常見王棫、尚洙、李洵於恕所,皆妄人也。後章惇因恕薦,落棫致仕,除知北平軍。未幾,棫死,其子直方不以父為然,每為士大夫言父晚年病心。直方後將死,無子,與晁載之相善,以平生所收書盡歸載之。觀直方所留書畫,於其間得王棫與邢恕往來書一通,皆共謀誣造諸人廢立事者。」靖康初,諸王府贊讀江端友上書辨宣仁誣謗,其略曰:「初,元豐中,高遵裕大敗於靈武,責散官安置。未幾,神宗崩,哲宗嗣位。宰相蔡確以謂遵裕者,宣仁族叔也,即建請牽復,以悅宣仁之意,而不知宣仁之不私其親也。宣仁簾中宣諭曰:『遵裕喪師數十萬,先帝緣此震驚,悒悒成疾,以至棄天下。今骨未寒,吾豈忍遽私骨肉而忘先帝乎?』即日批出曰:『遵裕得罪先帝,今來垂簾,凡高氏推恩獨不可及遵裕。』確謀大沮。後確責知安州,作詩譏訕,坐貶新州。而邢恕乃確之腹心也,偶與遵裕之子士京中山同官,遂以垂簾時不推恩牽復事激怒之。使上書言王珪曾遣遵裕之子士充來議策立事,遵裕斥去之。士京庸懦不識字,實恕教之為書。士充簄遠小臣,素不識珪,珪安得與之議及社稷大計?又何從輒通宮禁語言?且上書時,珪、士充、遵裕亦皆死矣,何所考按?臣竊聞元豐八年時政記,即確所修也,其載三月中策立事甚詳,何嘗有一疑似之言?恕之本心但謂不顯王珪異同,則難以歸功蔡確,而不知厚誣聖母之罪大也。恕之為人,非獨有識之士無取,其子居實亦不樂其父所為也,天下皆知之。章惇,排斥元祐者也。在簾前奏事,悖傲不遜,都堂會議,以市井語侮誚同列,豈忠厚君子哉?尚云『極力以消除徐王覬覦之謗』,惇與王珪、蔡確同為執政受顧命,使當時果有異同,豈肯復為此言乎?則恕之謗,可謂欺天矣。緣此,紹聖中蔡卞獨唱追廢聖母之議,賴哲宗仁孝,不聽其說。不然,人神痛憤,失天下心,為後世笑,悔可及乎?」王鞏甲申雜記云:「武臣王棫為邢恕教令上書,誣宣仁於哲宗有異心,及教蔡渭等上書論元祐及元豐末年事,其書一篋悉在,皆恕手筆,其間塗竄者非一。棫於哲宗朝論之,得閤門職名。既卒,其子直方特出其書,以示親密。自元豐末至宣仁上仙,無不被誣者,而禹玉尤甚。蔡奉議蕃嘗謂直方曰:『使王氏子竭產,亦願得此書也。』蔡倅潤過高郵,為予言之。王居東京九龍廟側。」劉跂辨謗錄載李清臣說章惇元符末因奏事自言:「王珪、司馬光、劉摯、梁燾等行遣,皆是邢恕說與臣。」恕坐此責。恕上章乞與惇各被五木對吏,章不降出。跂錄凡十餘段,已附注元符元年五月辛亥及七月庚午。)



    戊申,西上閤門副使苗履權知蘭州,兼管勾沿邊安撫司公事。(履權知蘭州已見三月七日。元符元年二月二十七日履復知蘭州,代王舜臣。)



    御批:「近詣景靈宮行朝獻禮,宗室遙郡班止有六員趨赴。今據閤門奏,大宗正司勘會到,並無不赴之人。看詳數內稱以闕乏人馬為名者,即不見得。合依是何條令,仰疾速子細開具聞奏,不得容庇。」(御集紹聖四年四月二十五日,下大宗正司開具聞奏。究竟未詳。)



    己酉,臣僚言:「文德殿視朝,輪官轉對,蓋襲唐制,其來舊矣。建隆御札曰:『今後內殿起居,應文班朝臣及翰林學士等,並依舊例轉對。』故祖宗以來,每遇轉對,侍從之臣亦皆與焉。元祐間因臣僚建言,乞免侍從官轉對,續有旨:『職事官權侍郎以上並免。』自此轉對止差卿監郎官而已。臣以謂侍從之臣,皆文學極選,以備顧問,公卿之材,繇此塗出。乞自今視朝轉對,依元豐以前條制。」從之。



    權禮部侍郎范鏜等言:「國朝故事,園苑觀稼,係屬遊幸,今車駕親臨耤田,即繫典禮。先農壇係元豐中移就耤田建置,臣等參詳,每遇車駕臨幸,合差官祭告。乞遣太常卿,於至日質明行禮,用御封香、祝文、禮料並如常儀【二一】。又耤田所稼,皆以為粢盛之實,車駕臨幸,則取新薦獻,當在所先。乞俟刈麥訖,以所進麥約合用數,先以黃絹袋封貯付所司,令變造禮食,於臨幸次日薦之太廟。其遣官、禮料並如逐時薦新之儀,然後進供頒賜,並如故事。秋觀刈禾,亦合準此。又刈麥稼穡,係同一時,今乞候觀麥禮畢,車駕移幸稻池綵殿以觀稼。」詔可。(二十一日令定儀注。)  庚戌,于闐國貢方物。(初三日已見,當存一去一。)



    壬子,知原州李澄知岷州,兼洮東沿邊安撫司公事。



    吏部言:今次科場進士出身人內,宗室非袒免親,注官。詔趙季同、趙不慘、趙子仁依吏部令,於本甲上名注擬,子璪依敕開名次。  注  釋



    【一】隨州原作「陶州」,按宋無陶州,據宋史卷四七一邢恕傳改。



    【二】乃具述神宗皇帝追惟遇臣疇昔之言按上下文義,「遇」疑當作「愚」。



    【三】固非談光之惡「固」原作「因」,據閣本、活字本改。



    【四】因無陷光之意「無」原作「非」,據閣本改。  【五】賢常托司馬光在手掌裏「賢」原作「臣」,據閣本、活字本改。  【六】賢是呂公著上客「賢」原作「臣」,據閣本、活字本改。



    【七】但乞照驗恕責南安告辭「安」原作「宮」,據閣本、宋史卷四七一邢恕傳及上文改。  【八】築二城於石門峽之口好水河之陰「之口」,宋史卷三二八章楶傳作「江口」。



    【九】乾順原作「乾祐」,按夏主乾順,於哲宗元祐元年十月繼位,在位五十四年,此作「乾祐」誤。現據宋史卷一七哲宗紀、卷四八六夏國傳及宋會要兵八之八改。



    【一○】其去敵國益近「近」原作「進」,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一】以涇原第十一將兼提舉兩城寨「第」原作「等」,義不可解,據宋會要方域一九之六改。



    【一二】以大小使臣互充「互」字原脫,據閣本、活字本補。



    【一三】除依本路極邊城寨官巡檢令得酬銟外「令」,宋會要方域一九之六作「合」。



    【一四】小城寨五百緡「城」下原衍「官」字,據閣本刪。



    【一五】贈官「贈」原作「賜」,據閣本改。  【一六】獨不能為哲宗稍言之「稍」原作「精」,據閣本改。  【一七】京又曾言「曾」原作「常」,據閣本改。



    【一八】又嘗云「嘗」原作「常」,據閣本改。



    【一九】布因言王珪事「因」字原脫,據閣本、活字本補。



    【二○】因令所親信王棫崇飾誣詞「令」原作「合」,據本書下文及續通鑑卷八五哲宗紹聖四年四月丁未條改。



    【二一】禮料並如常儀「並」字原脫,據閣本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