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九十一
卷四百九十一 (第2/3页)
朝廷廉按,彥博力為掩護,竟以幸免。轍既得志,彥博倚以為助,故其知虔州日,欲以巧計中傷提刑李閱,因閱至虔州,彥博令屬縣差水手等牽挽其船,既而奏閱違法差水手,并令弓手勾集耆壯土兵等。及置獄推劾,觽證其妄,三問不承,理當追攝,而彥博拒抗不赴,致干照人枉在刑禁,淹延半年。獄官具奏,而朝廷指揮亦止取干證人為定,便行斷放,終不能屈致彥博。而提刑李閱乃按發之官,曾無片言未實,而一切罷任。若非彥博倚轍以為助,而轍務報私恩,則朝廷議法不公,未應如此其甚也,天下士大夫聞之,靡不扼腕。 臣再詳彥博承詔守土,尚敢陵蔑監司,今使之自列監司,則所屬官吏將不勝其害也。臣今所論,一事而已,若其在官貪污,奸詐無恥,不可悉數。在廷之臣無不知之。提點之職,實關諸路,況今坑冶多事,必得向公奉法、潔廉詳敏之人乃能舉職,付之彥博,未協觽論,臣愚欲望斷自嚴衷,追寢已行之命,別求吉士,天下幸甚!」詔以彥博知虢州。蹈又再列彥博罪狀,乞送吏部與合入差遣,不聽。(舊錄刪取蹈章,今合載其第一奏,仍附注舊錄于後:權殿中侍御史蔡蹈言:「新除江淮等路提點坑冶鑄錢事朱彥博,天資傾邪,習尚狡詐,喜爭好訟,中傷善良,騳官所至,遺害民吏。提點之職,實關諸路,付之彥博,未協觽論。」詔以彥博知虢州。蹈又再言之,乞送吏部與合入差遣,不報。十月五日,呂公雅之以新提錢改齊州,或彥博尋別與差遣,但實錄不詳耳。) 丙寅,權工部侍郎王宗望為集賢殿修撰、權知鄆州。 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等奉詔究文及甫事,已見次第,緣事涉不順,及甫止聞其父言,別無他人證驗,欲望別差官赴所同行審問。詔蹇序辰審問,仍差入內內侍省近上使臣一員同往。(八月十六日,元符元年二月三日。四月十七日。三月四日。七月九日。) 詔自今強盜并持仗廂軍、禁軍逃亡捕獲之人,亦依地里配行。(新削。)
丁卯,三省言:「兵部侍郎黃裳言,今九域志所載甚略,願詔職方取四方州郡山川、風俗、民事、地物、古跡之類,講求其詳,集為一書,以備九域志之闕。」詔祕書省錄山海經等,送職方收藏,以備檢閱。
戊辰,監察御史鄧裴【五】言:「大理寺勘到大學士蘇天民受財代高茂補說,竊以代筆傳義,貨賂公行,敗壞士風,世所憎惡【六】,朝廷嚴刑重賞,必期禁絕。而天民等乃敢干憲典,無所畏憚。若緣恩霈原免,恐後來無以懲戒,乞重加編管【七】,會赦不免,則庶幾此風可以變革。」詔大理寺體察結勘,具案聞奏。
是日,彗消散不見。
吏部尚書兼侍讀邢恕進讀五朝寶訓,至仁宗嘗諭輔臣,其大旨以謂人君當修舉政事,至于日月薄蝕,星辰變見,為不足慮。恕因白上:「此仁宗一時之言,不知聖意以為何如?」上曰:「莫也不得。」恕即曰:「陛下聖訓及此,乃宗社蒼生之福。若謂政事修,則星辰變見不足慮,則自古及今,人主孰肯自謂不修政事者?如此,則天變遂廢矣。」上曰:「會得。」恕退,又上疏,推言「人主所以事天,猶子之事父,則天亦祐助之。正如父之視子。」凡數千言,上嘉納焉。(恕言不得其時,附見彗滅後。)
己巳,觀文殿大學士、左光祿大夫、中太一宮使蘇頌上表乞致仕,詔頌為太子少師,依舊觀文殿大學士致仕。(蔡興宗云:前宰相致仕,官至僕射者,進位三師、三公。官至尚書者,除太子太傅。丞郎除太子太保,優恩例除太子太師。章惇用事,遂以私意廢舊典。頌前宰相致仕,仍除東宮三少,近時尚遵用之。)
庚午,大理寺言:「京城內外,詐稱官遣追捕人而毆縛取財物,以不持仗強盜論至死者減一等,流罪皆配千里,徒罪皆配五百里。即所轄地分若合干人受計會而知情者與同罪【八】。」從之。 辛未,詔供備庫副使劉永安令吏部添差揚州都監。永安以先朝隨龍人有請,故有是命。 壬申,髃臣上表請御正殿,復常膳。詔答不允,表三上,乃允之。(丁丑,乃御殿、復膳。) 鄜延路經略使呂惠卿言杏子河新寨修築畢工,詔以平戎寨為名,遣內臣押賜惠卿以下銀合茶藥。仍詔諸路「妄動當從軍法」。唯涇原後石門、九羊谷及熙河顛耳關以通接涇原邊面如有利可乘,即聽進築。
初,輔臣同呈:「鄜延走馬利珣奏呂惠卿遣王愍等出塞,于杏子河進築,取九月二十日下手【九】。」上深訝之。曾布曰:「果然,乃永樂事也!」章惇曰:「或但揚虛聲,果然,則敗矣。」布曰:「珣奏甚詳。」上亦曰:「必是已作。」布曰:「如此則天奪其魄。」遂降詔詰問,是月甲寅也。
後四日,利珣又奏:「杏子河已進築,聞更欲于第五第六將地分進築新寨。自今春以來,士卒勞苦,及賊方點集,乞候來春興工。」上深訝之。曰:「如此必敗事。」布因極陳:「邊事未可輕動,今來已開拓疆境,如平夏、靈平一帶,籬落未周,則後石門、九羊谷理須進築,今冬或來春,必須為之。其他于利害無所繫,須且休息。其次則通熙河、涇原兩路邊防,利害不細,亦可漸次經營,為收斂計。如卓囉去金城百二十里,欲泝黃河運糧至斫龍,然後度河討定卓囉及蓋朱城一帶部族,中間有黃河,兩岸皆石崖無車路處。苗履云不可開鑿,而鍾傳遣張照踏逐,云可以簇釘樁橛牽舟,又云有車路可行。昨平夏城去邊界三十餘里,用太平車數千,小車萬兩及駝馬牛驢般運一日,才能足一日之費。今道路險遠如此,水路既不可行,陸運還有爾許車乘否?兼卓囉、蓋朱,鍾傳自未知可攻可守,如此是行險以冀幸萬一,恐未可為。」上曰:「誰令如此為之?但降指揮,主帥妄動敗事,當行軍法,則必不敢。」再對,上又及卓囉事,曰:「此乃章惇以私書令鍾傳如此經營,朝廷元無此指揮,豈得穩便?但戒以必行軍法,朕亦當以御前指揮戒之。」
先是,杏子河之役,上已問:「莫是章惇令呂惠卿為之否?」布曰:「惇有簡與臣,云『此必是惠卿失心。』又與惠卿書云:『永樂之事,可為寒心!前鑑不遠,不知何以如此倉猝也。』并以示臣,封訖入密院遞,以此觀之,恐非惇意。」上頷之。于是,惠卿奏進築畢,上既賜名,即降是詔。已而惠卿(此下有缺。)自是杏子河進築,無違戾朝旨。曾布曰:「惠卿于防秋之際進築,幸而不敗,遂自以為得計。觽皆言此舉誠可憂,若素計知其無虞,何不先奏?」上亦以為然。唯章惇頗為之揮解。(曾布日錄在九月甲申,今附見。六月十六日戊戌、七月二十八日戊寅可參考。)
始,惠卿進築杏子河,工方興,而樞密院謂當西賊點集,未知所向之際,五寨興役,深慮敗事。朝旨下惠卿,決保萬全無虞,方得舉動。惠卿乃言:「臣詳方秋月戎馬肥壯,點集未知所向之際,不可以進築,尤不可以深入討虜。然本路所以有宥州努孔密壘、杏子河之投首,蓋諸路探報,多言虜人併兵欲寇涇原,及本路會到緣邊將兵,緩急精銳可以會合者,步騎一萬一千七百七十三人,散屯險阻,則深入奔衝,有勾呼不至之憂;聚扼要衝,則分兵抄掠,有策應不及之患。而城寨守兵,少者乃至二三百人,已嘗條列上聞。與諸將會議,萬一為其併兵所先,未有全計可為者。兵法虛而示之實,實而示之虛,弱而示之強,強而示之弱。本路戰守之兵如此,不可謂之強實,則難為藏形匿聲,示以弱虛,而致其來。所以乘其秋月恃人馬方壯,集點未知所向,謂我不敢舉動之時,深入其屯守之間,而破其州郡、族帳,又築其要害之地,以示我有強實,庶幾以伐其併兵之謀。皆自率狂瞽,謂宜如此,即非諸將貪功,敢有擅為者。兼涇原雖有聚兵,而西賊非有數倍之觽,必不敢出。然以寡敵觽,亦兵家之所難,萬一彼或得志,則本路之憂,猶未艾也。臣所以當其方集之時,而為宥州努孔密壘、杏子河之舉,非特為本路謀,亦以分涇原之敵。分涇原之敵,乃所以為本路謀也。又杏子河正與烏延口等處密邇,若似此進築一兩處,則夏宥之人俱無所耕牧,當自來歸。」杏子城圍一千七百餘步,為工十二萬有奇,十二日而城。惠卿自謂興舉神速,未有如此。
癸酉,詣中太一宮,為民祈福燒香。
戶部言:「諸軍時暫差出,特給口食米豆,不得以別色斛斗充折。如願請見錢者,據在市新米實價支給,其家糧更不許分擘。」從之。(新削。)
丙子,彰信軍節度使、濟隱郡王宗景復開府儀同三司。
丁丑,御殿、復膳。
四方館使、成州團練使王湛為引進使、誠州團練使【一○】;東上閤門使、威州團練使王文振領雄州防禦使;皇城使、昌州刺史秦貴領果州團練使;皇城使、知德順軍姚雄為東上閤門使、領秦州刺史;文思使、權知原州姚古為西上閤門使、領威州刺史。以涇原路進築平夏城、靈平寨,鬥敵得功也。(平夏城、靈平寨賜名,在四月二十日。) 侍御史董敦逸言:「考功郎中方澤新除大理寺少卿,議論如沸。蓋澤向由常調濫入省曹,近遷考功才數十日,今又有此命,不惟資淺望輕,非厚德之士,不稱其任,兼先帝時,常提舉差役事,以其不職【一一】,送審官東院。乞追新命,以協公議。」詔澤仍舊為考功郎中。曾布謂章惇曰:「罷澤甚善【一二】。」惇曰:「澤反覆,何可保也。」(澤除大理少卿在二十一日,今并書。)
刑部言:「原州勘到,皇城使、誠州防禦使折可適,涇原路進築,充同統制官,聽王文振節制,可適擅遣文思副使曲充作先鋒,繼領人馬追賊,失一百三十三人,獲一百六十級。勘官通判、朝請郎李之儀根勘鹵莽。都總領通遠軍蕃兵辛叔獻照應折可適等,輕易出寨,致亡失士馬。熙河路同統制官苗履增差人騎,致傷折數多。」詔以兩經赦宥,可適、叔獻特追諸司副使已上官,勒停,候合□日□見存官外,更不用□法。曲充特降兩官。李之儀特差替。苗履,依赦合□四方館使、吉州防禦使,以功補過,通□,轉四方館使、遙郡團練使,陞本路鈐轄經略使。章楶為失點檢,結勘折可適不當,特罰金二十斤。(可適兵敗事,在四月十一日甲午。)
初,折可適兵敗,包誠等皆未知存亡,上深訝之。章惇白上:「可適便當行法。」曾布曰:「須且□貸。」上曰:「此豈可□?」惇曰:「當編配。」布曰:「臣所謂□,正謂貸其死爾。」惇曰:「與配牢城,卻令本路效用。」布曰:「朝廷自當行法,若本路乞留,即可聽。」上深然之。曰:「卿等當以書諭帥臣爾。」(布錄四月壬辰事。)後兩日,上知包誠等皆沒,深惜之。即曰:「可適可斬。」惇曰:「欲且置之□上。」上曰:「體問得亦未是大段得力將官。」布曰:「雖如此,然死者不可復生,且置之□上,勿留效用可也。」上未甚然之。布曰:「俟案到取旨。」前此,布以簡白惇,云:「存寶之事可鑑,勿使後悔。」惇許以□上,故有是語。
已而苗履言:「弓箭手指揮雲成齎權將官戰歿王道兩箭,稱可適誤熙河人馬入西界,卻自遁歸。」惇及黃履皆曰:「可適情重可斬。」布曰:「可適得功先歸,王道等自深入取敗,恐未足以重可適之罪。」上曰:「斬之亦不足惜。」布曰:「卻不問足與不足惜,行法不可不當,一死不可復生。兼祖宗以來重惜人命,恐未可必誅。」上曰:「只為喪失人命。」布曰:「臣自聞包誠等陷沒,累日寢食不安。然論可適之罪,不敢草草。」惇曰:「不須問其他,只違節制自可斬。」布曰:「若如此,即昨日便當以為可斬。若因雲成一言,加重其罪,則未見其可。」上又顧同列云:「斬之不害。」觽皆唯唯。惇執論如初,而履以為情重,布曰:「雲成之言,未可輕信,俟勘到取旨。」上曰:「章楶不即斬可適,而令取勘,便欲平反,想必不肯如此勘。」布再對,又與林希陳可適情有可疑,未可必誅,反復甚久,上頗釋然。(此見布錄甲午、乙未,四月。) 及涇原勘到可適案,乃王文振遣行,無違節制罪。惇惡其輕,欲再置獄重勘。(此見六月布錄戊戌。)布爭以為不可。惇甚忿曰:「如此,即師行更無紀律矣。」布曰:「祖宗以來,凡所起詔獄,未嘗得情,蓋以在上者意有所偏,故獄多不直。今再劾可適無他,但嫌輕爾。如此,則勘官務一切加重而已。」及三省對,惇白上:「涇原勘可適太輕,未欲別置獄。」上曰:「置獄不妨。」布再對,因及此事。上曰:「再勘莫不妨,此乃章楶庇之。」布曰:「事或有此,然再勘但嫌輕爾,再勘必加重,還可信否?可適不違節制,有証左甚明,如此卻恐失實。臣適與惇言,不須再勘。可適為統制官,見熙河兵將深入,身自退而不追還,以致彼覆沒,自可重行,勝于變獄詞以就法。」上曰:「不勘如何坐罪?」布曰:「此罪狀甚明,不須再勘。」上頷之。布退,又致簡曉惇,曰:「今日之事,保全新疆最為急務,乃于防秋之際起獄,將佐皆追逮,則喪氣解體,邊事殆矣。」惇亦從之,(布錄六月己亥。)遂同呈可適案欲酌情斷罪。而惇終以為輕,乃曰:「密院疏案中不圓事故明白,然終恐可適不伏,兼朝廷捨案而用看詳斷罪,恐不可以為法。」觽皆曰:「事狀甚明,只如此斷亦簡便。」上與惇意素欲重可適罪,頗難之。布曰:「如章惇之論極好,朝廷捨獄案不用,而以政府看詳輕重,出入人罪,誠不可啟此風。然方防秋之際,豈可起獄?兼密院看詳說如此,即再勘官不過依此結案而已,恐無補于事。」惇欲且送隴州知在,候過防秋再勘。布曰:「如此愈淹延之不便,若恐可適不伏,即差官取問可適,結伏罪狀。如不伏,即再勘未晚也。」遂差大理正許公孫、開封府司錄曹調,就原州取問可適,圓結公案聞奏,而有此命。(結案聞奏,布錄在七月己未、庚申。)尋從章楶請,留可適涇原效用,準備使喚。(留為暛用,準備使喚,在十月二十一日辛丑。今并書,不別出。章綡編其父楶奏議,其營救篇□楶救可適事,今附此。楶奏太繁,更不錄。「章楶初會涇原、熙河、秦鳳師,往葫蘆河川,約束諸將曰:「賊兵在環慶四路之近,相度前去掩擊,不得輒過百里。」諸將意皆欲遠追窮討,謂先公曰:『自元豐以來,問罪西夏,曷曾萃四路士馬于一道,今乃得之,兵力盛大如此,何向不撓?何為不成?願先攻取而後版築。』先公不以為是,及此約束之行,熙河主將苗履進曰:『掩擊賊寇而拘以百里,不大蹙乎?願更令曰百里內外。』先公笑謂之曰:『如所言,即遠走興、靈,亦在百里外矣。』臱忸而去。然諸君遠討之意猶在也。軍行五六日後,可適使人白統制官,云慕化逢賊,乞以兵援。報未至,與曲充出師。統制官徐又調發熙河千騎,亦云照應慕化,而苗履輒發二千騎。其往也,與涇原之師行不相遇,戰不相須。可適、充逢賊鏖鬥,殺獲相當而還,熙河遂大耱。履等懼擅興千騎之罪,乃移禍可適,令戰士雲成,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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