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九十二
卷四百九十二 (第2/3页)
宥、韋州防拓人馬三五萬人出吾前,與我工役防拓之兵相持,而選輕騎由兩防出吾後,遂散般運之保甲,我糧道不通,非徒進築不成,雖欲旋歸,必至狼狽矣。
臣所以會集將士,首諭以主上憂邊,當與諸路協力進築,奪其耕牧,以困西人之意。又誘之以已得指揮,比類安西推恩之賞;威之以功役未了,聞敵畏怯,輒議班師之刑令。其身先士卒,多方勸激,使人忘勞而速成就。故將吏人人自效,至于出私銀綵以勸士卒,而本司又繼以賞勞,故士卒自雞鳴入役,至暮而止,其不及者,往往補之以夜。一日之役,幾及兩工,而不以為勞。雖防拓馬軍更番助役,而候望之人入生界百里,日夜往來探伺伏截,所築工料雖號十五餘萬,然比之平時工役,其實不啻也。朝廷但見本路不先米脂、浮圖,而先安遠,必謂擇其易者而為之,故樞密院劄子有「安遠在漢界內,而安疆在生界」之說。蓋未知本路所以進築先後之意,與其控扼險要當如此也。既以安遠為易築,又見其速成,所以未知將吏之勞苦也。今但乞以本路之糧草、木植、人夫、腳乘,比諸路之糧草、木植、人夫、腳乘,則計置應副催促般運者之勞可知也。以本路之正兵、廂軍,比諸路之正兵、廂軍,則工役防拓者之勞可知也。以本路所築之城圍大小、高下,入生界地里遠近,比諸路新築之城圍大小、高下,入生界地里遠近,則其利害難易又可知也。奈何推賞乃薄于安西耶?
然本路所築一城,止成于兩月之間,而往來休息在內,似乎太速,此朝廷不得不議,而樞密院劄子見浮圖工料,慮其不可禦敵,而令本司保明,又令復進築,奏聽朝廷,是疑其貪功,欲速成就滅裂也。緣進築機便得失,只在旬日之間,雖安遠已成,然去大里河尚五十餘里,若不築浮圖、聲塔,山界耕牧之人,猶未肯遠遁。方當敵人東西奔命之時,實為難得之機會,臣所以不憚將士之勞苦,而使之繼築。而將士亦喻臣之意,不敢辭其勞,而為朝廷成之。若稍遷延,則已不可興舉矣。以安遠之勞觀之,則浮圖、聲塔百物未備,其勞又可知也。而此三寨皆據其險要、膏腴之地,乃敵人之所必爭,則雖務神速,而所以待敵者,惟有過慮,豈敢滅裂哉? 今城圍之高廣,地利之險易,疆封之遠近,皆可遣官按而知之,固不待于臣言也。竊惟朝廷令臣待罪于此,今親見將吏勞苦如前,而所酬賞,止于減一年二年三年磨勘,支絹止于十匹五匹三匹,而又更減半,不復依先降比類安西城推恩指揮,不惟一方之人謂朝廷賞罰不信,抑恐將吏謂在於本路有所厚薄,無功則罰獨重,有功則賞不行,觀望解體,緩急不肯為用。萬一因此敗事,在臣一身固不足惜,而邊境安危,實繫于此。臣是以不敢不言。
因上疏請除內地一郡,以免怒敵致寇。復七上劄子求領宮觀,皆不許。(此據惠卿家傳,不得其時,附見惠卿言平羌賞薄于安西後,更徐考之。正月二十六日,二月二十三日,三月二十七日可考。)
丁亥,戶部言:乞今後官員分轄衣賜在京請領者【四】,除三路許全留,餘路分並不過半。從之。
樞密院言:宗室諸司副使以上,該選將副人資任稍深者,許差非節度州鈐轄及雙員處都闕;無雙員處,即與添差。從之。(布錄云:宗子既不得為將官,資任雖深而無進擢,故有是命。) 戊子,樞密院請申嚴封樁禁軍闕額請受法,從之。(舊特詳,今從新。) 己丑,戶部言:「宗室婦、宗女,今從出外到京【五】,並依條限關申宗正司外,仍令經歷門戶,審問宮院、服紀、字行,限當日具因依,實封申大宗正司,與家狀參驗上籍。仍報太府、光祿寺,各令置籍抄轉。」從之。
辛卯,朝奉大夫、寶文閣待制【六】,知同州呂大忠,遷一官致仕,從其請也。
是日,三省、樞密院同呈邊報,樞密院再對,上深以章惇舉措為不然。曾布等皆以謂邊事誠不可忽。及退,惇又欲令鍾傳經營南牟會以通涇原,布曰:「公于邊事踊躍如此,乃心國事,固觽所不及。然敵未可輕,公私之力有限,亦不可不審。今來措置邊事,幸皆有成功,無敗事,萬一小有狼狽,則為可惜。兼觽論可畏,中外得以藉口,此何可不恤?比來德音亦屢及此,兼安師文事後,間言稍稍行矣,每于舉動,亦須斟酌。只如士卒窮歲征役不易,慶州之變,安敢謂無?熙河通接涇原邊面,且有瓦和市以裏經營,須候成功,乃可以次開拓。此時別降指揮,進築東冷牟以至南牟會,亦未晚。」惇矍然曰:「如此甚好,但且如此作文字。」布因以所聞規之:「蓋姦黨傾搖之跡已露,今日之解紛,唯力引勁正不畏強禦之人,寘之要路,則正論伸而邪說消矣。不可倒持太阿,以授人也。」惇極感悅。(安師文事,見九月丁未。布錄:是月十一日辛卯,邢恕謂曾布曰:「章惇于元祐之事,欲罷不能。」布曰:「何以知之?」恕曰:「渠不肯言,但得之周穜,意思信然也。」布因問恕知蔡京與敵否?恕唯阿而不敢言。又曰:「今日之事,誰敢向一壁?」布□之曰:「方欲以公為中司。」恕曰:「誰敢做他底?見求外補,乃出于至誠,一言有欺,當滅族。」布笑曰:「何必爾!」布又言:「赦令當信天下,除元祐不遷□之人外,其他亦當稍稍遷□。如孫諤,豈不可作監司、郎官?葉濤,豈可不與遷職改藩?」恕曰:「時然後言,此言非不當,但時不可爾,願且置之。」布大笑曰:「錯了經義也。」恕又曰:「惇比于元祐事頗縮手,然議者皆謂渠已放飯流啜如此,何可贖邪?」布曰:「不然,豈不勝于為凶不已者?」惇又嘗因蔡肇事語布曰:【七】「惇未嘗言元祐中人材一切不可用。」按章惇用邢恕為中丞,正欲追治元祐人,而布錄乃如此,殆未可信也,故存之俟考。)
壬辰,大宗正司言:右武衛大將軍、康州團練使叔盎,乞依令宴例換武官。詔特換左藏庫使,仍舊康州團練使。
是日,三省、樞密院同呈涿州牒雄州稱:「西夏本當朝建立,兩曾尚主,近累遣使奏告,被南朝侵奪地土,及于當朝側近要害處修城寨,顯有害和好。請追還兵馬,毀廢城寨,盡歸所侵地土。如尚稽違,當遣人別有所議。」觽深訝其不遜,章惇笑曰:「元豐中牒亦如此,一牒便已。」上亦深駭其牒語太峻,遂退檢元豐中牒,首尾語言大約相類,當時回一牒,更不復來。其後數因國信往還詰問,然亦不甚力。又韓忠彥使虜,接伴韓資睦但云:「不得已,深
癸巳,同呈元豐涿州牒、先帝草定回牒本末,悉如惇語。惇曰:「使者方在北庭,俟來年正月乃可回牒,事與元豐不同。」上然之。元豐中,涿州以六月牒,七月二十五日即回也。
邊報又言:「羌人以彗星肆赦罷兵,已放散人馬。」上曰:「羌人猶畏天變,況中國乎!」曾布與林希皆曰:「陛下寅畏如此,乃盛德事。天變誠不可忽,兵革之事,尤不可不重。」上深然之,曰:「星變多主兵革,何可忽也!」
甲午,詔樞密院,于刑部及軍馬司取索見用斷例,及熙寧、元豐年以來斷過體例,選差官兩員逐一看詳分明,編類成書,以備檢斷。令都副承旨兼領。其應干本院見編修文字,仍委今來所差官看詳刪定。以宣德郎陳瓘、承事郎張庭堅充樞密院編修文字。(己亥布、希云云,又見月末。)從曾布、林希請也。布因白上:「臣等稱引人才,皆天下公議所與,不敢上欺聖聽。」上然之。布初欲用庭堅及王渙之,希以謂渙之乃元祐黃本,恐為人所媒孽,遂易以瓘。已而蔡卞言瓘及庭堅皆異論者,瓘常教孫諤言事,三省所惡,西府必收之。政和熙寧中王安石有所為,則□充等未嘗不立異也。(蔡卞言,據布錄在十一月甲寅。)時瓘通判滄州,有奏,乞滿任,辭編修不赴。布與希不敢可否,上不許辭。布因言:「瓘學識趣操,為觽所稱,但不為執政所悅。」上曰:「章惇亦言其當作館職。」布曰:「如瓘何止館職,臺諫、侍從,皆其所宜。只如館職,觽所願得,世之士人奔走執政之門,求之而不可得,瓘辭之而去。及為西府所召,又亦力辭,此其操守可見。如此等人,乃力加排抑,臣所未喻也。先朝欲更修政事,創立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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