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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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九十三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哲宗紹聖五年十一月盡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百九十三
帝 號 宋哲宗
年 號 紹聖四年(丁丑,1997) 全 文
十一月辛亥朔,權殿中侍御史蔡蹈言:「朝廷近用知開封府路昌衡薦除朝散郎盧約為推官,按約向知昭州日,輒請以昌衡出帥廣東所遷兩官易近上職名【一】,原其用心,專在邪諂,而昌衡一無嫌忌,復有薦論,望罷約恩命,責昌衡論薦徇私。」詔罷約新除,令昌衡別舉官以聞。又詔自今開封府薦推判官,並俟召對取旨。(盧約除府推,在前月二十六日。)
癸丑,左司諫郭知章兼權給事中。
給事中徐鐸言:「沈銖除中書舍人,兼侍講,按銖在先帝時任太學直講,受學生饋遺,坐贓罪勒停。元祐間,為劉摯等黨,除落罪名。乞追寢成命。」又言:「司馬光,先朝非不獎擢,但不曾秉政,然終懷怨恚,變法亂政,陛下能保其不若光乎?」詔郭知章書牘行下。曾布言:「鐸初聞銖有此命,即相慶,已而忽封還,蓋為人所使,而駮章重,亦疑非鐸所能為。鐸近臣,知畏大臣而不知畏陛下,況出自中批,而又天下公論之所與,士類聞銖之進,莫不鼓舞,而鐸敢爾附會欺罔,此乃所謂附下罔上,法之所必誅也。此而不懲,則陛下威福之柄,何以振乎?」林希亦言:「陛下所除,自非有大邪惡,不合物論,未嘗繳駮。」上曰:「已令郭知章權給事書牘。」布曰:「如此,則鐸已幸免矣。」 布又言:「給事止以鐸一人當之,誠未允。鐸乃李清臣所薦,清臣所引之人,無不斥逐,惟鐸安職,而又躐等進擢,蓋媚附三省所以致此。臣與鐸非有利害,但忠憤所激,故喋喋不能自已,願陛下更賜省察。」上稱善。布與希因言:「陳瓘等皆公論所稱,此類皆所當進。」又言:「銖自敕牓事後,深不自安,小人亦皆欲去之,然善類謂當體聖意,不當輕去就。今日陛下擢用如此,則銖之不去,乃為得之。敕牓事,自是不當,銖論居厚,何必如此紛爭?」上曰:「只為銖猶說沙鍋子等事乃無之。」布曰:「此事恐不可謂無,乃觽人所共聞見,臣自江西還朝,見居厚賣鐵器牓,道中比比有之,此事恐不虛也。」
布又云:「敕牓中有『幸時事中變』之語,邢恕亦以為非。緣此語故引惹劉唐老等謗訕。陛下在上,朝廷清明,時事安得中變?此非詔令語也。」希亦曰:「如紹聖之變元祐乃為變,安得有此?」上又曰:「只恐元祐人復用。」布曰:「陛下在上,則元祐之人安有復用之理?」時御史中丞邢恕侍讀經筵,上問恕,曰:「徐鐸繳還沈銖詞頭何如?」恕言:「此蓋緣沈銖繳□居厚詞頭,今既出牓朝堂,以元豐末居厚在京東事為是,則自然以沈銖為非也。然此乃臣下分朋黨爭勝負爾,陛下為人君父,天覆平施,則天下幸甚!」上又問「如何?」恕言:「臣請平論此事,昨除□居厚權戶部尚書職事,居尚書則雖侍郎,居厚亦必難處。前此居厚廢已十年,今若再廢,亦似過當。所以臣言不消繳還,至於後來出牓朝堂,卻以居厚元豐間京東所為為是,則章惇當垂簾之初,自曾有劄子斥言居厚:『京東之人,恨不食其肉。』曾經葉濤進,陛下所知,則今日焉得卻以為是?天下之人,豈可如此鴜壓也!」上曰:「卿言極是。」已而沈銖除命復下。
詔雄州勘造匿名文書不當經赦當原知州李諒、通判□點各特罰金二十斤;權推官張棠、歸信容城兩縣主簿王範各特罰金十斤。
甲寅,大理寺言:「竊盜於皇城門,謂宣德左、右掖,東、西華,拱宸門;宮門內,謂左、右昇龍,承天門,左、右長慶門,謻門,臨華門,通極門,學士院北角門,殿前,關東序以北,加京城內竊盜法一等。徒罪配鄰州,流罪皆配千里,十貫皆配二千里。殿門,謂大慶,文德,紫宸,集英,崇政、垂拱內東門;上閤門內,謂垂拱殿後門,需雲殿後門,龍圖、天章、寶文閣後門,皇儀殿門,延春閣門,延和殿後門,會通門,又加一等,徒罪皆配千里,流罪皆三千里,十貫皆配廣南。仍並奏裁。」從之。(十二月二十四日云云。)
乙卯,三省言:「武學博士教導生員,所任非輕,不當從吏部差注。」詔自今中書省選差。
戶部言:「諸路常平斛斗,並令所屬官司常依條乘時糴兌。失時致陳舊不堪,輒行兌軍糧者,以違制論。」從之。
丙辰,朝議夫大、知池州錢勰卒。(舊錄云:「錢勰,紹聖初為翰林學士,批答不允鄭雍乞出詔,以詖辭害政,奪職知池州,卒年六十四。勰在元祐,附會為姦,紹聖初,朝廷黜其黨,而勰止以微罪去,終與姦黨云。」新錄辨曰:「此實錄竊跡當時之事,大抵元祐之人為紹聖用事之臣所不喜者,皆誣以誹謗、朋黨之罪,顧可信乎?今刪去。」)
戊午,吏部侍郎葉祖洽權吏部尚書,新權吏部侍郎范鏜試中書舍人,中書舍人蹇序辰權禮部尚書。
己未,冬至,不御殿。
辛酉,興州防禦使仲樸為湖州觀察使。
癸亥,禮部侍郎趙挺之為吏部侍郎,左司諫郭知章為工部侍郎。
甲子,正字林自為著作佐郎,太常博士□伯舉為校書郎。(陳瓘云云。)大理正許公孫為開封府推官。
詔昭宣使、榮州團練使、入內押班馮世寧,與遙郡防禦使。以年勞也。 大理寺請立京城及外州縣舍匿逃歸配軍法;應蠱毒□詛,奏案略說事情,元案上尚書省。」並從之。(舊特詳,今從新。)
乙丑,京東路轉運副使呂升卿徙河北路。
淮南西路提點刑獄朱京為倉部員外郎。(十二月一日改司封。京,南豐人,元符三年正月有傳。)
御批:雪寒,應在京工役給假三日。 詔:「自今及準備軍前出戰使喚之人,雖立到功勞應賞者勿推。如在軍顯見有才武,可以部轄人馬及準備出戰使喚之人,即申經略司,從本司審察指揮,如立到功勞,即依格推賞。」
詔:「戶部嚴戒諸路監司,應承詔旨拋買物色,並令體訪出產多寡,所在約度數目,令逐州軍置場,用見錢和買,召人取情願赴場中賣【二】。其逐州軍如不係出產或出產數少,及雖係出產而當年偶闕,即具因依回申本司,別行下出產數多處貼數和買。如本路諸州軍實買不足,令監司具詣實事狀申陳,即州縣輒有科買及監司不為申陳者,並以違制論。仍令提舉常平司覺察,如有違犯,具事因及官員名銜申尚書省,仍許被科擾人戶直經提舉常平司陳訴。如本司不為行遣者,一等科罪。每遇和買,備此詔旨全文揭牓曉示。」
丙寅,前知泗州王英言:【三】「官員在任,或赴任移替在路未到而身亡者,問其家口數并所歸處,計程給倉券。」從之。(二年十一月五日已有此指揮,當考。)
戶部言:「輒增損衡量若私造賣者,各杖一百,徇於市三日。許人告,每人賞錢有差。令轉運司所在置局製造【四】,送所在商稅務鬻賣【五】。」(舊特詳,今從新。)
丁卯,詔諫議大夫以上,各舉堪監察御史一員以聞。他日,御史中丞邢恕對,上語及近許諫議大夫已上薦人,然前此上來者亦多只是迎合。恕曰:「今臣僚迎合者,不過主張先朝法度爾。今日陛下南面繼統,如龍如虎,神宗皇帝法度,陛下豈不能主張?卻銷得他人主張。若果終實主張先朝法度,須是當垂簾改更之際曾有正論,乃可為憑。至於今日方以主張先朝法度為言者,皆迎合邀利之言,大抵闒冗之人,固無他長,惟藉此以希進,不足取也。」上曰:「極是!」恕既退,即入劄子言:「臣前日請對,風寒不敢久留,所欲敷陳未盡事,條析如後:內一項云:一,太常寺、祕書省官,乃朝廷儲蓄英才之地,向去選用臺、省,皆自此出。苟無其人,亦宜虛位以待來者,不宜輕進闒冗、涼薄之人。如得其才,果上當聖心,則便加采拔,無所不可。況今既許諫議大夫已上薦士,未對者尚餘人,乞候對罷,逐一密記人才高下,須引對有涯,然後補授,亦不為晚。」
繼又奏云:「臣竊聞有旨,令諫議大夫已上,各舉可任監察御史官一員。如此,則是葉祖洽下,并范鏜共合薦八人,臣昨薦鄒餘未到外,有一員未薦,共十員。故事,薦官二員取一員,今來只闕臺官三員,合薦六人,外有四員,乃是濫數【六】。故事,翰林學士、御史中丞、侍御史遇臺官闕,亦是同薦一人至兩人。契勘今來除臣舉鄒餘未到,仍有一員未薦外,只合更舉四員。今范鏜外使,中書門下省官三員,尚書試侍郎四員,欲乞令尚書侍郎同舉兩員,給事、諫議舍人且先同舉一員,候范鏜回,更令同舉一員。不惟所舉人數依得故事,不至冗濫,兼可以互相察制,別無私徇。如所舉乖謬【七】,或別涉情弊,乞指揮下御史臺覺察。如臣所薦人不當,亦乞即委三省長官劾奏。」恕自以任中丞,而章惇乃令他官薦御史,恨其侵己,故有言。(鄒餘除御史,在明年正月二十四日癸酉。)
上嘗問恕:「外間議章惇如何?」恕曰:「惇在元豐未建儲之際,則實力效忠,固不可掩。若論其資性,則所得者在於果敢,所失者在於專恣。其才可以濟險,不可使之履平;可使自用,不可使之用觽。」又自解曰:「可使自用者,若使惇自任一職,則一職必舉,如使之知開封府,則府事治,使之作帥,則亦足以抗方面之難,是也。不可使用觽者,宰相當用髃才,惇不能收人之長而專己自任,惟欲人之附己,士之賢者,豈肯一意隨人?苟惟志在隨人者與之,則小人進,君子退矣。陛下今日固宜自攬權綱,揀拔人才,使威福漸自己出,如惇者不可專信用也。」
惇既在相位久,所為不合物情,上漸不倚信,恕亦數傾之。上曰:「駕御著。」且使惇測知上待遇日薄,即欲張皇邊事,以為自固之計。凡有言邊事者,必面折靳侮,期使人不敢言,則已得以獨擅其長。恕累章論列,最後言:「臣竊惟今日塞外進築城寨,乃以大國侵小國,用實力為久計,以困賊爾。所謂用實力者,錢糧足備,民力有餘,兵多可分是也。如此,則為有大國之實,磨以歲月,以久持之,賊固小國,安得不困?此非有詭謀祕計,以取奇功也。然則度吾力有餘則進,不足則止,可急則急,可緩則緩,不必彊其所不足,當緩而急也。章惇昔嘗自言『今所謂邊事者,可彫印板千百本以遺賊,亦不畏彼知。』惇此說誠是也,然則可為則為之,不患其無機會也,惟顧吾力何如耳!更望陛下以此斟酌,時其緩急,勿彊其所不足,庶幾不至敗事,天下幸甚!」
詔自今有功該減年人,並令所屬給據。
戊辰,麟、府都巡司、準備勾當西頭供奉官折可大,遷一官,為閤門祗候。以帥臣上戰功也。
己巳,河北路轉運東西路提舉司言:「河北官賣鹽,如依京西路鹽法,實為便利,勾當官仍文武官內舉差。」從之。(新無,當考。)
辛未,大理寺言:「制書應給借者,具狀經郎官簽押注籍,即日給付,限五日還納。限滿應留照用者,聽量判展。若還納違限,準官文書稽程律加二等。」從之。
詔陸師閔徱刷秦鳳兵馬,躬親統領,赴熙河會合進築,候成功,一例推恩。師閔以諸路出塞討擊、進築數被賞,每怏怏於不得用,其將佐亦皆以為恨。而朝旨又數令調本路兵馬應副涇原兩路,師閔益怏怏。兼屢訴以兵馬赴他路備禦不足,曾布因建此議。師閔得詔,果踊躍,未旬日間,已奏徱刷到四萬人騎,準備出入。前此,雖丁寧戒約,所輟不過萬人爾。上亦稱善。(十二月壬辰,可參考二十一日辛丑上功狀。)
壬申,三省錄事、都事已下功過,除尚書省已有條外,門下、中書省即未有法,理當一體,合行編修。詔給事中、中書舍人同編修【八】。
樞密院言:「舊制選諸路走馬承受,吏部應選之人雖多,止依條選差使臣二人,赴樞密院審察,取旨定差,其間歷任比較稍優而人才不稱其任者,亦須於數內差定一名,未副朝廷選用之意。」詔諸路走馬承受有闕,令尚書吏部將見在部合選差使臣,並依舊式開排腳色,申樞密院。先以人才,次以腳色銓量,取旨定差。仍於選限內各展限五日。(舊錄五日下,又有:「其吏部條內,一闕,選二員,兩闕,以第三人選。先闕第二第四人選,次闕第一,勿行。餘依見行法。」新本削去。元符元年十月七日辛巳,當考。)
癸酉,御史中丞邢恕言:「謹按故宰臣王珪被遇先帝,自參知政事至宰相,備位政府,十有七年,其荷國恩,可謂至深且厚矣。一旦先帝寢疾,口不能言,陛下時方幼飻,名號未正,王珪為上宰,不能上請早定儲貳【九】,為宗社至計,乃方乘時艱危,密召高遵裕之子士充,陰傳言於遵裕,令伺禁奧意旨,內懷兩端,其意不在正統。賴遵裕慷慨引義不答其言,且發其謀,以語當時一二大臣,遂亟協策,以定儲貳之議。故使先帝之統業,獲傳於聖嗣,宗社安寧,以底今日。珪罪狀既明白,已正典刑,然而君臣大義,不可不謹,賞罰二途,為國綱紀,不可偏廢。且不忠於君者既罰,則忠於君者必賞。珪已歿於地下,既追貶,則遵裕雖死,當追贈。今止貶珪而遵裕不加追贈,無賞而有罰,猶之無春而有秋也,其可乎?臣竊見朝廷向贈范育以為寶文閣直學士,近又官其一子者。以罪元祐棄地而育獨為國惜地不忍棄,故賞育,所以勸忠也。雖為國惜地,曷若忠愛其君者哉?惜地不棄者,猶加贈典,則忠愛其君者,朝廷其忍捨之?況遵裕之子士京,方珪未敗已前【一○】,嘗有請於朝,丐贈其父矣,前日所以不即行其言者,以珪之罪未貶也,今珪既貶,則士京之請可以伸矣。臣欲乞檢會高士京前狀,出自宸斷,早賜指揮,依士京所乞施行,伸忠魂於九泉,示大義於臣子,以勸天下後世,不勝大願。」詔高遵裕特與贈洺州防禦使,高士京與轉皇城副使。(新、舊錄云:癸酉,御史中丞邢恕言:「故宰臣王珪為上相,不能建請早定儲貳,密召高遵裕之子士充,陰傳言於遵裕,賴遵裕慷慨引義不答。今珪罪狀既白,已正典刑,則遵裕雖死,理當追贈。」詔高遵裕特贈洺州防禦使,高士京特與轉皇城副使。)
兵部言:「武舉馬射應法而三箭上垛者,於步射等第中遞陞一等。策義入平等者不陞,至免遞降。即騎步射絕倫而策議不入等者,不得奏裁。」從之。
御史中丞邢恕言:「劉奉世,當元祐間,先合劉摯陰為謀主,傾害策立顧命大臣,有不利王室之意。劉摯既去,即訪呂大防、蘇轍,內交陳衍,相為表裏,遂登政府。宣仁聖烈皇后寢疾之際,姦謀逆計,皆奉世與大防、轍通同,其為惡不在大防、轍二人下。昨責郴州,階官猶為中大夫,士論未免竊歎。近復堂除其弟當時知常州見闕。按當時年五十餘,才智桀黠,有過人者。前此,其兄奉世同當時皆在京師,奉世陰謀密議,莫不通知。請罷當時常州,別除一宮廟差遣,聽其自便。其兄奉世,亦乞更降授一散官,依舊郴州安置。」詔劉奉世責授隰州團練副使,郴州安置。劉當時差監南嶽廟。(新錄因舊錄,但別書云:初上之嗣位,恕與蔡確自謂有定策功,既而確死貶所,恕亦斥不用,心恨之。其後恕帥中山,會高遵裕子士京為將官,士京庸暗,恕一日置酒,從容問士京曰:「公知元祐間獨不與先丈推恩否?」士京曰:「不知。」又問「有兄弟無?」士京曰:「有兄士充,已死。」恕曰:「此乃傳王珪語言之人也。當是時,王珪為相,欲立徐王,遣公兄士充傳導語言於禁中知否?」士京曰:「不知。」恕因誘士京以官爵曰:「公不可言不知,當為公作此事,第勿以語人。」因令所親信王棫崇飾誣辭,作奏而上之。王珪由是得罪。至是,恕為御史中丞,先上章乞追贈高遵裕,次乃以當元祐間附會劉摯,傾害策立大臣,論貶奉世云。」今移此段入四月二十三日,王珪貶時,邢恕未嘗帥中山也,新錄鴜誤。呂大中雜說:紹聖中邢恕為中丞,彈劉當時云:「年踰五十,智慮過人,所以助奉世為不善者,皆當時計畫也。」當時由是罷知常州。當時本常人,奉世弟也。恕欲深中奉世兄弟,故為此言。當時由是頗為世所知。)
三省、樞密院奏:「河北、河東、陝西三路相度保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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